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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要报恩吗,可你有照顾过老三家的吗?”周氏辩解道:“她一个乡下丫头,成日里在风雨里摔打过来的,身子结实得很,无痛无灾地,哪里需要我照顾。”
田阿福道:“她身子结实这是主子一家的造化,身子结实才能生下健壮的孩儿继承王家的香火。你不照料她可你也不能给她气受,你再不喜欢她她怀着的也是王家的骨肉。再说了难不成你还真将她当成你的儿媳妇了,你要明白,三郎有多喜欢她。今日三郎听到你那话有多气愤不用我多说,给老子好生管住你那张嘴!还有,老大家的嘴巴甜会哄你你喜欢她情有可原,可你也不能偏心得太明显,不然这个家迟早得散。”
周氏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通后忽然问道:“你说姑爷姑娘可还活着?”田阿福黯然道:“都是金枝玉叶一般的人,那种苦寒之地熬那么多年想活下来只怕很难。”周氏叹了口气:“姑爷都还强些,可怜我家姑娘,恐怕路上都难以熬过。”田阿福想了想又道:“当初在那种地方也不是没有熬过多年平安无事回到京师的,不过人家那是有人替其花钱打点各方的。主子他们还有谁会替其打点啊。”
周氏怅然道:“是啊,侯府也树倒猢狲散自顾不暇,哪里还拿得出银子来打点。若不是怕叫人发觉,端午龙舟比赛那回该找福王爷问一问的。”田阿福苦笑道:“那一位还好好地在宫中住着,咱们只要露出一丝马脚就会招来杀生之祸,福王爷虽然人好可咱们也不能冒险。”
老两口回忆过去倒是将方才的不快冲淡了不少,田阿福也不想再深究老妻的过错了,只是郑重告诫道:“眼看着苗娘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在这节骨眼上你可千万不要再行事不公惹出事端。”周氏想到女儿的大喜之日,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不甘心地点头应允。那边焦氏来喊吃晚饭了,两口子走出了房门。
姚舜英回到自己房里,靠在田青林怀里,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丈夫的软语安慰,歇息了一阵那种头晕恶心之感便消失了。田青石来喊吃饭了,两个人一道出门。走出院子却迎面碰上二房两口子,张氏嘴角有些肿。田青岩脖子底下则似乎有一道血印子,一伸手,手臂上也有两道血条,田连江却眼泪汪汪地。
姚舜英探询地看了看张氏,张氏白了丈夫一眼,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五指箕张做凶狠状。姚舜英不由捂嘴偷笑,张氏的意思是自己没有吃亏。合着这两口子回到房里关起门来干了一架闷的,张氏最怕的就是被休。原先田阿福发了那样的话,彻底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加上对丈夫极端不满。田青岩还想对她动手,她不死命还击才怪。
因为起先的争吵,今晚一家子坐在桌上吃饭,谁也不说话。田阿福看着这一家子老小,想着原先混乱之时嘴碎的青牛嫂子偏偏在场,明日里整个田家湾只怕都会传扬着自家的婆媳不和。传来传去二叔一家肯定会听到,然后一准传到蓝娘耳朵边。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堂妹,想来不会告诉其公婆的。
可是还有麦二家的蓉娘,那可是个直肠子,嘴巴子又厉害,若不是碍着辈分,只怕会骂上门来寻周氏的晦气。她自己辈分低不能来骂,凭她吃不得亏爱护短的性子还不会跟姚家叔父李家婶婶说啊。姚家叔父,田阿福一想到姚承恩高大威猛的身躯,精明锐利的眼神就心头发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敲动
次日,姚舜英和张氏妯娌两个照旧一道上山干活,途中歇息的时候张氏忍不住跟姚舜英说起昨日公婆说的话。姚舜英道:“听婆婆说来,她应该是高门大户的一等丫头,照说日子应该很好过才是,可为什么要一家子长途跋涉地回故乡呢?”张氏大胆猜测道:“婆婆那样的人也能当一等丫头,我看她那主子只怕也不是什么高明的,难不成她家遭了什么大难?”
姚舜英沉思道:“二嫂说的这事也不是不可能,京里那些高门大户之间勾心斗角的,若是公婆当年那主子是朝中大员,那更是步步惊心,一着不慎便有可能招致灭门之祸。”“可惜京城太远,不然咱们就能打听一下公婆当年的主子到底是谁了。”张氏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姚舜英赶紧道:“且不说咱们打听不到,便是能打听都不能。看公婆的样子很明显对往事讳莫如深根本不愿意提起,往后二嫂在公婆跟前千万不要提起这个话题。”
张氏点了点头:“弟妹说得在理。其实这个知道不知道没甚大不了的,我眼下一门心思地就是想着能尽快分家,我真是一刻都受不了了。不知道咱们今日闹的这一场,有没有触动公公一点。不过就是公公没受触动,婆婆当众挨了一巴掌也算是让我出了一口气。”“家里闹成这般,公公肯定会有所触动。”姚舜英让张氏放心。因为就算公公没有触动,姚承恩跟着便要跟他在吴家堡会面,祖父会有法子来点醒公公的。当然自家祖父会亲自出面他不可能跟张氏明说。
青牛嫂子不愧是田家湾第一碎嘴,过得两日整个田家湾的婆娘们便都听说了田青林家里婆媳闹不和之事,然后那些好事的婆娘便会来找张氏焦氏姚舜英打探。焦氏因为一直在家带孩子,就是偶尔去一趟溪边洗衣裳,遇上的人也不多。加上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在这次事件中确实有些不光彩,所以解释起来未免有点牵强底气不足的样子。
张氏呢,本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但姚舜英提醒她公公不喜欢自家人在外头说自家的是非,加上婆婆毕竟是长辈,心里再不满也不好公然说她的不是。所以但凡遇上来问的,妯娌两个便做出受了委屈却不敢乱说话的受气包模样。这样一来使得那些平日里对焦氏评价很高看不惯张氏的人,此时不禁开始质疑其自己的判断来。
如果说她们对焦氏张氏的为人还只是不确信的话,那么她们对姚舜英却是一边倒地同情支持,对周氏这个婆婆的蛮不讲理纷纷指责。蓉娘听说此事很是气愤。立马来找姚舜英询问具体情况。姚舜英怕冲动的姐姐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赶紧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蓉娘听完大乐,连道这法子好,这样的一家子不分开过简直叫人憋得发疯。
不过姚舜英虽然叫她别告诉祖父祖母他们,可蓉娘终究还是气不过。田家湾李家庄又近。这家伙胡乱寻了个借口便跑了一趟娘家,添油加醋地一说,直把个李氏气得对周氏破口大骂。因为是自家老娘做的媒,周氏又是自己的堂嫂,田氏不敢上前去劝,王氏又是个闷嘴葫芦,好在孙眉娘口才不错,可她和蓝秀凤蓝七娘雪娘几个人极力劝解了半天,李氏还是不消气,非要亲自上门去寻周氏理论。
幸好姚承恩收工回来喝住了李氏。“胡闹什么。咱们英娘那么聪明,周氏能让她吃亏?本来田家湾的人都在同情咱们孙女指责她那婆婆,你若是上门一闹,人家心里恐怕又是另外一番看法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那田阿福才是当家人,人家可没有偏心,再说孙女婿也不错,你去找周氏的麻烦,岂不是叫他们两个为难。这次赶集我会和田阿福见面的,你不要管了!”
姚承恩事后又将蓉娘叫到一边告诫了一番,他的意思无非是蓉娘关心妹妹没错,知道回来告诉大人也没错。但往后要看清事态再决定要不要回来告状。比如这次田阿福已经压制了周氏,田青林也坚定地抵制了自家老娘,姚舜英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大可不用这般紧张。而且她自己怀着身子,一个人走山路这万一有个闪失你叫人家麦二郎家的人如何想。蓉娘被祖父说得心服口服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往后自己一定注意。
吴家堡赶集的日子到了,姚舜英看着公公出了门,心里不禁暗自猜测祖父会怎么“敲动”他。田阿福和姚承恩在路上没碰上,但吴家堡就那么大,两个人在集市上很容易便见着了。虽是冬天,但今日太阳却很大,也没有什么风,两个人还是依照一般人的习惯,来到启水边说话。江边有人堆放了一对木材,两个人坐在木头上,田阿福称了一斤芝麻酥,两人边吃边说。
“我本来想着在路上能碰见姚家叔父的,没想到您今日来得那么迟。”田阿福边打开包芝麻酥的油纸包递给姚承恩一块芝麻酥边道。姚承恩笑道:“原本要出门了的,可是正碰上庄子里头一户人家闹不和,给让人拉去调解了一通,出门便迟了。”“是这样啊。”田阿福今日的目的是想就周氏的言行跟姚承恩解释道歉的,所以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他先是夸了姚舜英的贤惠勤快,跟着便说了周氏待姚舜英的欠妥当之处,请求姚承恩和李氏谅解。还保证自己这个当家人往后肯定会管好周氏不叫她再做出什么不端不正的举止,说出伤人心的鬼话。田阿福满脸羞愧地说完,本来以为精明厉害的姚承恩恐怕要说自己一通,替自家孙女出气,没想到姚承恩却摆了摆手极为大度地道:“阿福不必自责。婆娘们就是小心眼爱记仇,芝麻大点事情她们都能掐起来,成日里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地。你那婆娘说话行事不当,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不下地做事成日守着教训她吧。”
田阿福松了口气,诚恳地道:“话虽如此。可我家那贼婆娘说话做事也委实太过分了一点,这好在是您跟婶子两个人通情达理宽宏大量,老三家的也不是那爱告状的,不然非得闹得两家失和不可。”姚承恩点头道:“既然阿福你说到这里,那我便仗着比你年长几岁跟你多说两句。我起先不是跟你说了我今日之所以来得那么迟是因为给人调解家务去了。”田阿福道:“是啊,他家是为着什么闹起来的。”
姚承恩道:“说起来全是婆娘惹出来的。那户人家是你婶子的一个远方堂弟名唤李清望,他家三个儿子都成亲生子了,老二家的是清望婆娘的侄女,所以平日里自然得到婆婆的特殊关照。老大家的虽然能干但嘴拙孝顺,在家里事没少做但好处往往轮不上不过也没什么怨言。老三家的没有老大家的勤快。她可看不惯婆婆的偏心,所以待婆婆就有些不恭敬。但人家娘家家境不错,时常可以得到资助。这一家子婆媳平日里指桑骂槐打鸡骂狗的,经常是不消停。”
“这清望婆娘偏心自家侄女也便罢了,问题是他还对二房的孩子也特别地高看一眼。平日里有些什么好吃的都是将二房的孩子悄悄叫到一边。背着人给他几个吃。三房娘家得力,人家不稀罕那点东西,自己掏钱买给自家孩儿吃,唯独苦了大房的孩子。老大媳妇虽然老实孝顺,可老大却是个精明的人,一来二去地他便开始跟他娘耍起了心眼。但凡他要去外头帮人做短工得到的工钱,他总是要留下一点之后再上交。”
“因为有好几次他是跟庄子里的人一道去的,结果昨晚庄子里的媳妇们闲话说到了工钱,被清望婆娘听到了,她便去质问自己的大儿子要他将自己私下留的前如实拿来。那大儿子见事情露了馅。便豁出去了,历数清望婆娘行事不公偏心得厉害,一桩桩一件件全说的明明白白。他这么一说难免要牵扯到二房,因为言辞过激,导致两兄弟动起了手,好在被大家劝开没有造成什么人伦惨剧。三房两口子先是袖手旁观,后来见打了起来才来劝架,劝完架三房两口子便在清望跟前说大家闹成这般,再难过到一处了不如分家各自单过,我呀便是给他家叫去商量分不分家的。”
田阿福听得很认真,完后问道:“那你们商量的结果是分还是不分呢?”姚承恩道:“清望婆娘死活不肯分,还嚷嚷着要去县衙告儿子忤逆。可是老大却冷笑着说宁可挨衙门的板子也要分家,这样偏心的娘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清望见事情已然无法挽回,只好同意分家。”
田阿福摇头道:“这好好的一家子,居然闹成这般兄弟母子不和的,确实难看。”姚承恩感叹道:“要老头子说,此事也怪清望这个当家人太过拖泥带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田阿福不解道:“此话怎讲?”姚承恩道:“他家的矛盾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我见他家这般曾经和你婶子劝过他不如及早分家,可他怕村里人说闲话一直不肯分。你想他若是早分了家,哪里会有今日的兄弟反目母子成仇。依我看他就是迂腐,这庄户人家又不是豪门大户要的是那名头,分不分家的有什么好听不好听,大家能安生过日子便是好的。幸好他家的妮子都嫁了出去,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连闺女的名声都受损了。”
田阿福点头道:“姚家叔父说得在理,这强扭的瓜不甜,看来该分家还就得分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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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提前更新忘记说一声了,害得浩雅亲以为要加更,今日说一声。还是提前更,因为要过年的饭菜要的是多样化,所以做起来准备工作很多。然后各路亲戚一起吃一起玩,能挤出时间更新已是不容易了,加更无力,让大家失望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瘟神
姚承恩见田阿福若有所思的神情,料想对方应该被自己打动了,当下也不啰嗦,借口自己还要去置办东西,提议结束谈话。田阿福委实被姚承恩的话深深触动了,他想着自家的情况也和李清望一家差不多,周氏若是不改掉偏心的毛病,久而久之自家只怕也会落到李清望一家的结局。
只是自家嫁掉闺女之后还有小儿子没娶亲,再说老三家的怀着孩子,分家单过孩子生下来谁给他照看。还是等等看吧,说不定周氏被自己严正警告后改好了呢?毕竟一家子在一起更热闹做事更方便更好分派,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分家。
带着这种复杂心态回家的田阿福表面平静,但心里却有意无意地开始观察起儿子媳妇之间的来往互动,可能是他先入为主了,他总觉得四个儿子,其余几个和老大不太亲近。儿媳妇之间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和老大家的除非有正事,不然很少搭话,她们两个对周氏这个婆婆也是敬而远之。倒是老大家的时刻跟着婆婆,看婆婆的眼色行事。总之家里的女人,非常明显地分成了两派,周氏焦氏苗娘一派,张氏姚氏一派。
这个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闹了那么几场,大家心头的不快还没消散。问题是孙子辈的也分派了,江哥儿渐渐懂事,知道祖母偏心,焦氏靠不住,所以好几次都嚷着不想在家里宁愿跟着张氏去山上玩。田阿福越看越心惊,脑子里不断地响起姚承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话。可是自家的情况确实不宜分家,他只能提醒自己极力管好周氏。大事尽量自己来分派裁决,避免激化矛盾。
田青苗出嫁的日子就在田阿福的忧心忡忡当中一步一步临近了,姚舜英因为厌恶田青苗,借口自己有了身子不能伤神,卸下了两双鞋子的任务。张氏的手也伤着了,说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她也还有一双鞋子没做完。田青苗和周氏份额上的好不容易才忙完,这最后几天还差三双,无法,这三双鞋子只好母女两个自己赶出来。
做鞋子姚舜英可以以怀孕为由推脱,这个田青林也站在她这一边。可当田青苗拿到王家给的尺头要姚舜英替她做衣裳的时候姚舜英就不好推辞了,因为田青林也希望自家妹子出嫁时候光彩照人。田青苗再讨厌她也是田青林的亲妹子,丈夫的情绪不能不照顾。罢了,就当是送瘟神吧。把田青苗这尊瘟神送走这个家里就少了一个极品不是。
可是田青苗是谁呀,得寸进尺嫂子的就是她的这可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新嫁衣得照着传统的样式做,这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姚舜英的针脚细密平整一些罢了。关键是回门穿的衣裳,田青苗不知是不是经常被焦氏奉承夸奖长得好看。所以对这套衣裳看得很重。王家岭村比田家湾大。苗娘的婆家又住在整个村子的中心,新人回门得从许多人家门前经过。那时候没了红盖头的遮挡,新娘子露出了真面目,所以田青苗认定回门穿的衣裳一定要好看。
姚舜英本来依照苗娘的个子肤色还有那尺头的颜色图案给她设计好了,可她嫌太简单,非要花哨华丽,说白了就是要姚舜英给她补贴镶边的那些碎花布。姚舜英气得差点吐血,这货真是铁了心地想往丑里打扮自己啊,真是白糟践了自己精心替她设计。你是新嫁娘不是去看龙舟走亲戚的小妮子了好不好,那样的镶边根本不适合在回门的时候穿啊。
罢了罢了跟这货解释不清。姚舜英暗自叹了口气说自己没有碎花布来给她镶边。田青苗干笑道:“上回麦二嫂子从娘家回来,不是拿来了好多碎尺头。”姚舜英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不由腾腾地往上冒。当时姐姐来的时候苗娘在自己房里忙鞋子,只有焦氏看见,这贼婆娘又在背地里使坏了。可是这厚脸皮的小姑子正巴巴地望着自己,得先将她打发走。
姚舜英深吸一口气,极力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那是城里的玉娘姐姐拿给我二嫂做衣衫的,我二嫂不知道该如何搭配好看,便叫我姐姐拿到我这里,请我给她参详参详,所以那不是我的东西,姐姐还要拿回给我二嫂的。”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