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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只是一路气急败坏、一路犹豫折磨、一路百思委屈,然后因为身边再没有海善,而无法安然入眠。纵使阿尔哈图再守着她,也没用。她就是觉得不自在,就是觉得若有所失。然后象阿尔哈图对自己说的那样,总是睡着睡着翻身想抱什么,然后落空,然后睁眼,然后委屈难过的哭一场后怔怔的发呆,直到天明、再一日的赶路。
从归化到承德,她只花了七天的时间,可见一路上跑得有多拼命。是为了早一日给罗布提醒吗?也许是有那样的动机的。可海善更愿意相信,风萨想用马背上的清风吹散她心头的郁结。迎风而驰的感觉,确实可以暂时让人放却心中的烦忧。
那样的‘毫无气概’从阿尔哈图嘴中讳讳听来时,海善甜蜜到发笑。
她的心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地位,无人可以比拟的地位
。为了自己,她开始失控,开始不聪明,开始一门心思只想着委屈却忘了应对、忘了辩解、忘了诡计破术。亦或者那根本不是忘了,而是仍然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仍然愿意和自己呆在一起一辈子。
为了这个,海善抬头看向了皇上:“皇上,您这次的差事本是派给风萨的。可如今,却是臣侄插手成功的。不管如何,臣侄劝动了达尔罕亲王,给了他自己、给了恪靖、还有您的外孙一个机会。那么为此,臣侄是不是可以请求一个恩典赏赐?”
康熙好象有些明白了。支手扶颏,看看这个和自己最熟悉亲近的侄子,不赖真不赖,朕是不是把这小子调理得有些太好了?
看了一眼罗布,淡笑:“说吧,想要什么?”
既发了这样的话,那么就代表了了承诺。
海善将腰杆立到笔直,一脸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激动:“皇上,臣侄只想求皇上给臣侄一个恩典。以后不管您还有多少要用得着风萨的地方,都请您把事儿先讲给臣侄听。”
监听?
罗布有些抽抽,这个海善脑子有没有坏掉?皇上让风萨办的事,自然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私事。纵使他是皇上的亲信,那么有些事是不方便让他事事知晓的吧?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么简单的道理,海善不明白?
康熙笑了,半躺回榻里看着海善,舒适到惬意:“怎么?怕朕再让风萨为难?”这回的事风萨似乎是很不情愿的,尤其是在知道恪靖和罗布已成事实后,居然不愿意到想出邪招来吓唬恪靖吃下避孕药。若不是海善换了那药丸子,康熙……唔,仔细算下来,康熙现在只有两个外孙,一个是端静生的萨柘拉克,另一个就是纯悫生的成衮扎布。太少了!
“臣侄知道皇上派风萨办差,是相信风萨,是风萨的荣宠。可到底风萨的身子不好,更有许多关节她这个对皇室本不是极熟的人,难在料想到周全。当然,这都是场面上的话,真话是:臣侄心疼自己的媳妇,不想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所以这次,纵使不是皇上给派的差事,可臣侄依然抢着干了。臣侄这样做,不是为了抢她的功,实是想向皇上证明,您让风萨办的差事,她办得成的臣侄也办得成。她不情愿办的,臣侄不情愿但也会情愿的办成。所以,臣侄肯求皇上抚准。今若但凡是派给风萨的差事,请允许臣侄作传信筒。轻巧的、利便的、不惹是生非的、不劳心动骨的,招人喜欢的、惹人待见的差事,臣侄都会留给风萨。其它的,臣侄愿意替自己的媳妇代劳!”
说罢,海善重重的在阶下叩了三记响头。虽帐内地板上铺了厚厚的软毯地毯,但到底那样的重,重到额头之际微显红记。
那、是他的决心!
好半晌,帐内静寂无言。
康熙低头想他的心事,罗布则紧紧的盯着海善,先是呆怔,然后终是明了,到最后,笑了。拍拍海善的肩膀:“我们蒙古人有规矩:女儿出嫁,阿爹要备下金弓。额克里姨丈原是给风萨准备的,可让我和额亦都闹气弄毁了。可到底东西是在的,上面虽有罗布的名字,但并不算真正的全废。回京等着,我会让弄到让你绝对满意。”不搭不粘的事,可海善知道这次的大舅哥是真的了。
除此之外,罗布反手卸下了腰间的一把匕首,左手握柄右手执刃,横在海善的面前。
海善没有料到这一层,不过这可是蒙古人至上的友好。看看身上,因事出突然,没有什么与那只匕首称得上对等的物件,只有荷包内终年带在身上的一只琉璃花押章,是额娘的遗物。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博尔济吉特罗布与爱新觉罗氏海善结为安答。此生相扶相持、永不言弃。若有背誓,人神共鉴。”
蒙古人结安答的方式最为直接,也最简单。不必摆台香案,不必三媒六证,只需要把当时身上最贵重要紧的物件送给对方,冲天地神地三叩首即可。简单,却十足的真诚。
罗布一生只结过额亦都一个安答,可今天,罗布结了第二个。妹夫是妹夫,安答是安答,从今以后,就真真正正的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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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金帐后,罗布拉了海善到科尔沁围营里自己的的帐中喝酒。
这几天给十四喝的是罗布自酿的红葡萄酒,可今天招待海善用的是:“老毛子那里弄来的白兰地,你尝尝味道如何?”只有一瓶了,绝对是罗布的私家珍藏。
面对如此友善的招待,海善自然是不会推却。接过罗布递来的酒杯,西洋人习用的玻璃高脚杯里,三四块冰凌,再加上这浅碧色的洋酒。放到鼻下微闻,确实是香。浅尝一口,入口微酸淡涩,可酒汁滑过舌道进入喉咙前却是有一股清香泛了上来,回味悠长,风味独特。
喝完一口,摇摇酒杯时,就见罗布有些发怔的看自己:“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海善喝起洋酒来的架式实在是让罗布有些看着咯应。不过思及曾经送给希颜的那些个洋酒,再想海善和希颜的关系,也就不奇怪了。下酒自然不能无菜,现烤的羊腿牛排,罗布使刀叉使得顺手,海善瞧过几眼就使得有些模样了。
罗布看着好笑,很想问一下这位的IQ值有多高。可那种事情说出来,这位僖敏世子再聪明怕也是会一头雾水的。更何况:“你真不想要孩子?”看得出来海善对希颜很是喜爱,爱得差不多快将入魔。那样的喜爱怎么可能不想要爱情的结晶?尤其海善的膝
下并不丰厚。只有一子,太单薄了。
“我当然是想要的。不过……”摇摇酒杯,海善笑得有些苦、更有些无奈:“她过不了那一关!那种事,我是不能逼的,逼了也没用的。”如果有用,那么以风萨素来的果决,这十几日早该有定论。可是……没有,就说明那是她的死结。海善自己也有死结,所以他非常明白那种地方是不能一碰再碰的。这次若非必要,海善也不会兵行险招。不过幸好,她并没有想过要离开自己。
想到此处微微一笑,抬头看罗布:“你依然有怀疑,是不是?”怀疑海善这招到底有多少重计划?以退为进,感动风萨,然后鲸吞蚕食?一步一步瓦解掉风萨的心房,最终得到他想要的孩子和风萨所有的情绪,是不是?
和聪明人直接说话就是爽快。
罗布挑眉:“你敢说没有?”缺几个环节可能是有的,但到底目的如何?罗布也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的想法,一个女人再爱你,不曾有过你的子嗣终是欠缺的。而且什么可以证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真心最爱?那就是子嗣。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虽然不脱利用的成份,可在情理上却也最是讲得通的情由。爱屋久乌,很多事情皆因此而来。
海善?
算了,不说这个也许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只讲眼下便好:“恪靖的那码子事我不想让老康去说,你去和她讲个明白。身份地位等等弄好了,我自然是会皆尽全力的配合。可是到底假戏不过只是假戏罢了。”若在这一年中,恪靖或者荣宪,尤其是荣宪还不安份的话,那么:“惹不起,我躲得起。”
“总之一句话,你是非真爱不娶的是不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无所谓?”海善在得到罗布的默认后,有些好笑。
“曾经我劝过自己,认真的男人都是傻子!”
“可如今,你傻得很高兴。是不是?”既知真味,那么便不会为难真情!这是海善曾经的感慨,亦是他如今的承诺。
…………………………
第二日,科尔沁大札萨克会盟。右中旗胜出!只是罗布也不是一点好处没得上。康熙将其“暗恋”已久的罪女、已故摄政王多尔衮的唯一外孙女影澜格格赏给了罗布。因其女为罪臣之后,所以也不会有任何正式的赐婚礼。但是康熙赐下的丰厚嫁妆还是表明了他的立场,此来所有的随行阿哥都到营外相送更是说明皇族对于这位一直不允许明面上出现的格格,还是十分重视的。
罗布到底是从哪儿和这位格格遇到,从尔一往情深的?怪不得这人一直不肯娶妻,原来是这样啊!
不管如何,这次虽闹得大了些,罗布的内忧外患倒是都一尽解干净了。恪靖与他如果真的不合适,那么几方人
马也都和海善保证过了。
无缘是谁也没法子的!
更何况咱家的女儿还没法子明面上嫁人的主。
胤禟虽仍有不甘,但罗布的那句非真爱不娶,宁可孤身一人的誓言亦让他无法发飙。
一场原本可能很是不得善终的孽缘便如此暂时停息了。
康熙凯旋回朝,半月后的一日下晌时,远远看去,紫禁城金顶宝犀几乎就在眼前。
“我知道你喜欢外面的日子。只是这辈子还请你委屈些。有机会就带你出去散风,如何?”象在江南、象在归化,虽说总有正事,可海善知道:风萨的要求从来不高。
原以为说到了点儿上,却没料到风萨一尽摇头。才是不明时,希颜已是抬头:“皇上把那件事和我讲了。海善,我……”很想好好的谢谢他,可又知他不稀罕那样的感谢。
更要命的是,希颜知道他想要什么,可却……
“风萨,我如果和你说,我不想要你给我生孩子,那么我肯定是在骗人。可也请你相信我,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逼你。强求得来的孩子是一种冤孽!你若不是真心实意,那么那个孩子的存在就没有意义。我们把这个问题交给老天爷吧!看他老人家最后会给我僖敏一个怎样的评判。他如果想给我们孩子,那么你是挡也挡不住的。如果不想给,那么强求也是无用。风萨,我们之间本不过是一场缘份,那么,就让一切随缘吧!”
【第十卷:生死契阔】
☆、岁月
“这里面装的是布布平素喜欢玩的玩具;大匣子里是旧的;小匣子里是才做的新的。他不喜欢把新旧东西弄混;一定要分开玩。”
“这里面是布布最喜欢的两个枕头还有四色兜衣;被褥他可以随唤;可枕头兜衣却是就这四个。”
“这只小药匣子里装了十六种药丸子。一路回诺音赛颜,天气太冷。若是发烧了就吃这个;肚子痛了吃这里的,咳嗽是蓝皮抽屉里的。每晚拿最底下绿抽屉里的丸药化开热水给他擦身泡脚;这样就不会惹上冻疮。”
“还有就是少给他吃那么油腻的牛羊肉;我让何嬷嬷备了足够份量的果子酱、米粮鱼虾,反正路上冷是怎样也坏不了的。对了;布布吃虾时最讨厌吃到夹沙;一定要把沙吐干净了再给他弄来吃。”
说到这儿;希颜不禁皱眉,早知道应该把厨子也给弄一个的才是。布布吃惯了畅元阁的饭菜,这一路上不知道受不了受得了。才要招手叫何顺过来,回城里把厨子给纯悫弄过来时,十公主真诚无比的紧握住风小萨的手,无比坚定的回决:“够了!真的够了!你这样再罗嗦下去,天黑了我们也是启不了程的。”
从在恭王府里面时,风小萨就开始一路罗嗦个没完,送出畅元阁时没说完,送出府门时还没交待清楚,一路这都送到京外十里亭,看看天色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位居然仍然在罗嗦。纯悫有些想吐血:我是布布的亲额娘好不好?干什么这个女人一副这样不放心的德行?
何嬷嬷在一边看得也发笑,不过这事实在是怪不得二福晋这样仔细。自打前年二福晋从承德回来后,小阿哥就一路被抱进了恭王府。那年才入冬,诺音赛颜就遭受了多年不遇的大风雪,公主怕额驸一个人对付不了,准备了十几辆大车的药材必备之物就是上路了。一走就是大半年,待第二年夏末回来时,小阿哥早把亲娘长什么样给忘干净了。每天抱着二福晋就是不撒手,从头挂到脚的每天那么挂着。
不过总归是母子连心,不到半月就混到极熟。然后又换二福晋和二爷出去办差,又是好几个月不见。不过这次,已然有些记性的小阿哥再没忘了哪个了。临入冬时,又换公主去诺音赛颜,夏天再回来,入秋时分时把额驸原先的那个女人儿子并祖母一道接走了。原想着要明年春夏时分再回来的,却不料才进腊月就收到了消息说,公主要回来带成衮扎布回诺音赛颜过年去。于是二福晋便开始一路忙乎,忙到现在……“福晋,奴婢不是跟着小阿哥的嘛,您就且放宽心好了。”再这样罗嗦下去,日头可都要近午了。
希颜也自觉好象是过份了一些,看看纯悫,一脸的讥俏:“要不要给你把布布几根头发数仔细?”回
来再数,对不上号就下罚如何长短?
这个死女人!希颜狠狠的揍了一拳过去,可纯悫却闪开了。咦?“你这死丫头还练了两手?”看这身形壮实是不少,可动作却不见笨重,反而灵敏起来了。
纯悫骄傲的一抬香颏:“那是自然。谁象你,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看看你这两年都胖成什么样了?”原先风小萨的腰围一尺六七,绝对的纤腰一束。可如今嗯?一尺九!当然,还算是纤腰的水平。但那样并不是因为风小萨真的还很苗条,实是因为这个小妖精十分注意自己的身材,每天花很多时间用来锻炼身体,说什么也不让肚子上有肥肉。至于某些该肥的地方嘛,咳咳,意会就好。
“怎么?羡慕本姑娘肌若滑脂?”
风小萨很不要脸的自个儿摸摸自己的脸蛋。再得天独厚的皮肤要想光泽耀人,也需要脂肪的存在。这两年一路渐腴,皮肤自然是益发的好了。反倒是纯悫,在外蒙风吹日晒的,摸摸:“糙成老太婆了。你现这样不保养,仔细策凌喜新厌旧。”威胁得很狠,可纯悫早一点也不怕了。这两年虽然东奔西跑的累些,可到底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高兴。
“我原想着整顿旗务的事肯定麻烦讨厌得要死。却不成想竟然很是有些乐趣!”外蒙牧民性情纯朴者居多,说话办事更是直来直往,鲜少绕圈犯难。贵族亲室们处起来虽然是要动脑子的,但和京里复杂情形比起来,实在够上直白二字。再加上策凌有意维护纯悫在诺音赛颜的地位声誉,纯悫虽一年只在诺音赛颜呆半年多,可说话办事却掷地有声。再加之风萨在京里源源不断送来的各色药制,诺音赛颜如今是外蒙诸旗中,唯一一个免费给旗下牧民治病发药的部落。其它旗下牧民对于此项可都是羡慕得很!再加上归化城恪靖、巴林之荣宪、科尔沁的罗布,四角连环生生不息,哪处受灾其它几旗自然都是倾力救助。所以这两年虽说麻烦事遇到的也不少,但却好在样样顺利度过了。
一想起在喀尔喀草原自在逍遥的日子,纯悫就忍不住归心似箭。
如此不要脸的行径看在希颜的眼里,自然是一阵撇嘴不止。那副丑怪样,看在纯悫的眼里一半是受用,一半嘛:“怎么?羡慕?”
皇阿玛这两年派给海善的差事大多在外省,一年下来四五个月不在京里是常有的事。这对小夫妻也算是聚一半离一半了。如今腊月都进了,可海善却依然在南省那边没回来。瞧瞧风小萨若有所思的模样,纯悫心中暗笑,背手望天:“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噢!
才念到一半就让风小萨狠狠的在腰上掐了一记。这个痛!
“你个死婆娘,你欠揍是不是?”居然下这样狠的手,好痛。
风小萨才不待理她了咧,回手从何嬷嬷怀里抱过来了今年已经三岁半的成衮扎布,怎么瞧怎么比他老子娘漂亮。也是,自已个这样大的一个美人带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比别人要漂亮的!“布布,一路上要听额娘的话。等过了年天暖和些,姨娘就去接你,好不好?”
“好!”成衮扎布最喜欢姨娘这样拿长长软软的腔调和自个说话了。
时辰真的不早了,再不走今晚可就赶不到驿馆了。纯悫抱了布布和何嬷嬷一道上马车,虽和纯悫离别不是第一次,可却是头一次和成衮扎布分开。希颜心里很是有些酸楚,小布布一时也觉得难受起来了。一边哭一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姨娘,记得想我!叫饮兰姐姐记得给我把书袋子绣好,隆霭哥哥答应过我要给我逮冬雀的。”一连串长长短短的话,最后模糊于马车的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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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逐渐再也看不到的远去,希颜心里很是有些不是滋味。何顺跟在一边,把帕子递了过去,由自家福晋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