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人都一个样儿,骨子里的英雄情节从来没消退过半分,而萧永夜随便往那儿一站,谁人会说那不是个英雄。
嬷嬷应声的同时,院外头响起了叫门的声儿,看院儿的丫头给开了门,顾雁歌遥遥地看了一眼,站那儿的不是青砂还能是谁。只见青砂恭敬地走过来,拜倒在地上:“奴婢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顾雁歌说了声起,便问青砂有什么事情,青砂嗯嗯啊啊地在院中间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儿来。顾雁歌了然的一笑,让丫头和嬷嬷们都先退到一旁去,这才看着青砂似笑非笑地道:“现下清净了,说吧。”
青砂又匍匐在地,额头顶在手面上道:“奴婢请郡主解惑!”
顾雁歌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脸的光华如同烙在玉上的微微暮光一般,坐在一片半昏半明的光影里,声音浅淡地道:“青砂,你是我院里出去的,也是我抬籍,我自是希望你过得好。郡马院里的事儿我听说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有时候,也不能太过默默无闻。今儿早晨我起来,雾迷迷的一片,这雾里看花和水中望月都是一个理儿,似露非露,欲语还羞之感最是动人肠啊!”
青砂似乎不是很懂,轻声重复了几遍顾雁歌的话,便恭敬谦卑的笑着离开了。
顾雁歌看着青砂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冷笑……这个青砂,才是真正的有心计呢!小杏花儿啊,不是姐姐不疼你,实在是你的对手比较聪明。
第二十八章 宠庶灭嫡……大罪啊
青砂既然打着主意来勾顾雁歌,顾雁歌就等着这钩子来呢,自然乐意之至地上钩去了。青砂在院里的一举一动,会有人来报了她,她倒想看看,这些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能斗成什么样儿!
时已入七月,通屋子都是热气腾腾,宫里特地派人天天给送冰块来,顾雁歌自然不好意思独自享受了,便想了主意,让扶疏和净竹去去药店里买了硝,硝了些冰来用。自然硝冰可以用来镇宅子,食用却还是得用宫里送来的窖存冰块。
顾雁歌让扶疏和净竹去做了些甜汤,送到各院儿里去,说是由宫里赏下的冰块制成的,各院的人自是感恩戴德的接了去。最后剩下谢君瑞院儿里,扶疏问该送几盏过去,顾雁歌本想着院里三人一人一盏就是了,可净竹却眉眼一横道:“主子,这汤是奴婢做的,奴婢不乐意。”
顾雁歌看了这丫头一眼,心说这丫头是愈发的有脾气了,许是在谢府里发现了,从太后宫里出来,是何等的脸面与身份,净竹是愈发找不着自个儿的位置了。
顾雁歌想到这儿沉下脸来,没想到一个人竟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净竹在宫里只是个嘴快些的丫头罢了,到了谢府里却透着几分势利,拿着几分架子了。
顾雁歌本想好好说说净竹,但一看净竹,比原主还小着三岁,如今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懂些什么,于是摇摇头道:“扶疏,你去送吧,顺便问问郡马见着萧将军了没有。”
扶疏应了声儿,这才出门去备了汤盏去送。净竹在一旁撅着嘴儿,满是不乐意的神色。
顾雁歌也不去说净竹,心想这丫头得晾两天,要不然真是得爬上天去了。往常她总觉得,比起扶疏的沉稳妥当,更喜欢净竹这份子天真、直率,可如今这一拿了架子,顾雁歌就有些不喜了。
净竹见顾雁歌没搭理,心里更是不痛快了,更恼谢君瑞,竟然让顾雁歌烦了她:“主子,奴婢错了还不成嘛,以后奴婢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不顶嘴了还不成嘛!”
顾雁歌听了这话直摇头,敢情这丫头还是没明白,这哪儿像是在认错,反倒像是她错了一般。顾雁歌继续翻着书页,眼都不曾抬,更不要说看净竹了。净竹见顾雁歌彻底晾着了她,也只好退到一边去,到外间去把朱砚叫了来:“朱砚,你进去侍候主子,我待会儿再来。”
朱砚原本正在屋子里收拾着顾雁歌的物件儿,一听了净竹的话连忙应声,净竹又交待了两句这才转身走了。朱砚便进了屋子里,见顾雁歌正在看书,连忙给点了沉香。
顾雁歌屋里点的是上好的沉楠香,有小木块、木屑、沉香粉,这样的沉香点来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先以小小的木块点燃了一头,然后再以碎木屑盖上去,最后再是铺上沉香粉,然后烟如一条线的从香炉里出来,再被空气吹得散开。
顾雁歌看着朱砚点沉香,发现朱砚手很稳,丝毫没有半点手生的感觉,连净竹和扶疏都常有点不着的时候,没想到这丫头下手倒是麻利得很,于是便问道:“朱砚,你原来就会点香吗?”
朱砚一听连忙侧身回道:“回主子,奴婢的母亲,从前一直随侍在老夫人身边,奴婢的母亲领着香堂的一应事务,奴婢自小看着,自然是会的。只是,奴婢从来没点过这么好的香,厚厚的却不薰人。”
顾雁歌笑笑不说话,朱砚这丫头模样倒是其次,这安稳的性子好,正待夸上两句,扶疏挑了帘子进来,急急地道:“主子,您赶紧去看看吧,郡马院里又闹腾起来了。”
顾雁歌啊的一声,有些惊讶,这已经是有日子没折腾了,她还当那头息了战火了,这又是怎么了:“扶疏,他们这回又为什么?”
“主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候爷和老夫人都已经过去了,就等着您呐。”
顾雁歌见扶疏似乎是真很着急,便整了整衣裳领着扶疏过去,想了想回头看了眼朱砚道:“你在屋里收拾一下,待会儿去找找净竹,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朱砚屈了身子应了声,顾雁歌这才从屋里出去,到谢君瑞院子前头时,院门外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下人,担忧者有,但更多的是一脸漠然的瞧着不做声,反而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顾雁歌一上前,下人们便拜倒在地,顾雁歌平日里是他们一沾地就叫起的,可今天却看着他们跪了许久,不但不叫起,反而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沉声道:“扶疏,让他们散了!”
扶疏才应声朝着跪拜的下人们说了两句,下人们便赶紧躬着身走了,一时间院前又清净下来。顾雁歌冷笑着朝院门看了眼,看来今日谢君瑞院里是真出了不小的事儿,要不然谢候爷和谢老夫人,绝对无法容忍下人们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进了院子,发现侧屋里有抽泣声,还是两侧的屋子里都有……顾雁歌挑了挑眉,今儿“第一公子”看来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哟。忽然屋里传来声音,是谢老夫人在说话儿:“候爷,您也别气了,这本是喜事儿,瞧您弄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小事……小事……,慈母果真是多败儿,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你也是大家里出来,熟知律法条文的,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嫡妻未育,而妾先有孕,郡主虽是个宽和随意的,但是万一有点风声传出去,随便哪个言官上个本子,到了皇上那儿,就是宠庶欺嫡大罪。”谢老候爷气得直在屋里想摔东西,可大婚的时候,谢君瑞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换过了,大多都是宫里的赏赐,样样都是圣恩,哪件都是得供着的玩艺儿。
谢老夫人又道:“候爷,那现在是郡主身子不适,君瑞年龄已经不小了,眼见着战事要到了,边关多凶险。郡主那儿没法子承继香火,难道还不许侧室偏房有喜嘛,就是到了皇上这儿,也得替整个谢家的香火想想吧!”
谢候爷又是一声怒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宠庶其嫡,要在寻常人家,宠了也就宠了,旁人至多议论而已。可咱们淮安候府能一样吗。这嫡是谁,是整个皇室的心尖子,是恪亲王的女儿。恪亲王在军中的威望,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各路将军,有几个不是恪亲王的旧属,这事儿要捅到军中去了,这兔崽子还去什么边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老夫人一听,明显是慌了神儿,连谢君瑞这时也不由得被惊吓住了,连忙道:“爹,儿子有驰骋沙场,封候拜将之志,如果就这样毁了前程,儿子怎么也不甘心。”
谢候爷许是才记起还有个谢君瑞可以抽打,一把掌就扇了过去,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到外头,顾雁歌都忍不住想,肯定很疼。只听得谢候爷扇完人,怒火冲天地道:“逆子,这时候知道要前程了,这时候知道要封候拜将了,当初我就跟你说,多亲近郡主,少往你那些小妾房里钻,你不听不说,现在还把那个下贱婢子的肚子弄大了。郡主再宽和,那也是天家儿女,你这等于是重重扇了郡主一巴掌,别说是郡主,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老爷,眼下也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郡主来了怎么办吧!”谢老夫人急忙忙地道。
顾雁歌这会儿可不忙着进去了,她倒想听听这家子人有什么主意。久久地,才听得谢候爷道:“把那贱种落了。”
顾雁歌听了震惊无比,这无论如何也是谢家的孙子,谢候爷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不但顾雁歌震惊了,谢君瑞和谢老夫人更是震惊无比,谢君瑞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哭着喊着道:“爹,那无论如何是我的儿子,您的孙子,您怎么能忍呢。爹,儿子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
谢候爷冷哼一声道:“不能答应也要答应,你也知道自己没有爵位在身,你也知道要去挣军功,到时候才能有加封。可是天大的一条捷径在你面前你不选,偏偏要选条最不易的,我看你这些年书都读到茅坑里去了。你若是和郡主生下了嫡长子,皇上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只会厚封了你们,恪亲王的属地和府第如今无主,那是给谁的,都是些不开眼的……”
顾雁歌站在台阶下,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全是被气的,当然多是原主的反应,顾雁歌自然也气,却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
顾雁歌冷冷一笑,沉沉地走上台阶,扶疏连忙去开了门,背衬着门外满屋子的灿光站在门中间儿,顾雁歌只是冷冷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一句话也不说。
屋子里的三人也是齐齐看向顾雁歌,只觉得浑身上下寒透底儿了……
第二十九章 青砂有喜
顾雁歌看着三人不言不语地穿过,安安然然地坐在正座儿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丫头捧了茶上来,顾雁歌端起来喝了一口,重重地放下。那杯子落在青檀小几上的声音,如同敲在屋里三人的心头一样,重重地砸得人心直发颤。
顾雁歌看着屋内都不敢看她的三人,冷冷一笑,却不知道该拿这三个怎么办才是。
若说告到皇帝那儿去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碍着谢家太候爷,皇帝也不会真问罪,大不了却是削爵减俸以示惩戒,至多也不过是把这一家子人折腾一番。可到头来妻还是妻,夫还是夫,她还得跟这一家子人过上一辈子,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顾雁歌是想和离,却想不损了自己去和离,那样在她瞧来,实在不值当,时间么……她还是有的!
绕了几圈,还是觉得这时候不宜撕破了脸,于是只是看着谢君瑞,冷泠地一声重哼:“君瑞,你好大的本事啊,我还未曾有消息,妾室倒是先有了喜讯,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摆,你让我以后见了往日的小姐妹怎么抬头做人。爹、娘,你们今天得给好好给个说法,要不然咱们就太后娘娘那儿说话去。”
顾雁歌这话一出,明显察觉到屋子里的三人松了一气,谢候爷连忙上前来,试探的问道:“郡主,你可是来了,你看看这逆子做下的糊涂事,老夫有愧当年恪亲王的提携,更是有愧于郡主啊。”
顾雁歌听了话,眉轻轻一挑,这谢候爷真是会拣轻省的说,怎么不说有负皇恩浩荡,有辱皇家威仪呢!顾雁歌这一沉默,谢老夫人又凑了上来道:“郡主,我知道这孩子让您伤了心,可毕竟还年少不更事儿。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要成一世夫妻,那该是修了多少世才换来的,郡主,一场夫妻不易,你便宽恕了君瑞这一回,倘若有下次,不待这郡主发话,我和候爷便亲自把这不孝子绑到殿下,自请其罪。”
顾雁歌轻轻一抬眼看了谢君瑞,正愣愣地站在那儿回不过神来,估计是刚才谢候爷那一番话吓着了谢君瑞,终于想起了,如果没有了耐以生存的身份和地位,就什么也不是。顾雁歌一笑,看来这“第一公子”多少清醒点了,只是依着谢君瑞不可一世的性子,这清醒也是有度的。
顾雁歌看着众人的神色,扶着额叹息一了声,似乎是很无奈很忧心一般:“唉……还能如何,我如今已是君瑞的妻子,便是他糊涂些,我也只能是等他慢慢明白了。”
“郡主,委屈你了,同为女人,我何尝不明白你心里的苦,如今这孩子不争气,真是让你受苦了。”谢老夫人见顾雁歌无心怪罪,便开始说着似乎是掏心掏肺的话儿了。
顾雁歌侧眼看着谢老夫人,只觉得这谢老地从温宽的脸面下头,全是心思而已,初时只觉得这不过是个过于宠爱儿子的母亲,可如今看来人都是自私的。是啊,这天下哪里真有个公正无私,舍己为人的。既然现在不能撕破了脸皮,只好暂且做罢,幸而她不是原主儿,也不然便是死人也得被生生气活了。
说到这儿,顾雁歌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是谁有了身孕呢!想到这儿又有些好奇,若是江杏雨有孕了,那这段日子青砂也算有机可乘了吧!如果是青砂呢……真想看看江杏雨是什么表情!
顾雁歌眼里明显有促狭的神色,轻轻地舔了舔唇,原本就娇艳如花的嘴,此时更是丰润而娇美:“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是哪个有了身孕,总归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有了还是好好留着吧,一命七浮屠,这孽造不得。”
谢君瑞听了惊喜异常,眼里也有了平时的神采,而谢老夫人更是高兴无比,连忙道:“是郡主房里出来的青砂,我就说那是个有福气的,这从郡主房里调教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好福气的。才抬了房多久,就有了身孕,必是沾了郡主的福气,要不然哪能有这么好的命!”
青砂啊……顾雁歌暗暗一笑,她说为什么刚才两间屋里的人都抽泣着呢,青砂哭自是因为这孩子可能要保不住,而江杏雨哭嘛……那就太正常了,遇上芝麻大点子的事都得哭上一回,何况这可是一个孩子呢。一个孩子代表什么,以后青砂可就不再是新姑娘了,而是姨娘!啧啧,这一下两人的身份可就更是天差地远了。
可怜的小杏花儿啊,怪不得谢君瑞没有像平时那样咆哮着反对呢,看来这待遇还只有江杏雨受得起呐。顾雁歌想到这儿,便抱了看好戏的心态,浅浅一笑道:“是么,这可真是好消息,这可是君瑞的第一个孩子,虽是庶出,可我却是嫡母呢,自然也是高兴的。既是长子便不能太委屈了青砂,更不能委屈了这孩子,改明儿等孩子生下来,抬个侧室吧,也算是青砂延续香火有功了!”
这话一说出来,谢老夫人和谢君瑞都傻了眼,顾雁歌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倒是很高兴一般,还浅笑盈盈地要抬了青砂为侧室。谢君瑞疑惑地看向顾雁歌,发现顾雁歌娇灿的眸子里除了灿烂,便是笑意,谢君瑞不由得想,顾雁歌怎么这么好说话。
谢老夫人同样疑惑,但见顾雁歌从里到外都没有一点一滴的不满,倒似是真的很欢喜了一般。谢夫人虽然有些不解,但却没往别处想,只想到当初谢候爷的侧室生子时,自个儿心里也曾稍有不快,但又能如何,这是女人的命。谢老夫人这么一想,便只当是顾雁歌认命了罢:“郡主宽宏,将来这孩子必定感念郡主的大恩大德,必定好好孝顺郡主,敬爱郡主。”
谢老夫人又推了谢君瑞一把道:“还不去把青砂叫过来,好好谢谢郡主的大恩。”
谢君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门去,让丫头把青砂叫过来。青砂满脸带泪地走进屋来,柔弱纤细地模样,似乎只要一阵风,便能吹跑了一般,谢君瑞看着,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怜惜。
青砂悲切地看着谢君瑞,青砂自是以为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心里怎么能不悲切,孩子……从来都是大宅院里的立身之本,争斗之凭。现在她是好不容易怀上了,而且是抢在正室和宠妾之前生下长子,长虽非嫡却依旧可说是在谢府有了一席之地,将来何愁没有出头之日。但……留不住,便一切都是空谈。
青砂心里这么想着,便更加愁云惨淡,哀伤地屈腰正待拜下去,顾雁歌却一抬眼示意扶疏去拦住青砂:“你有身子了,就不要拜了拜去,好好养着,回头让厨下里好好给你补补。”
青砂本来眼中不住地留着泪,一听顾雁歌的话愣在了当场,泪挂在眼眶里,煞是招人怜爱,青砂上前一步,含着泪的眼里带着狂喜:“郡主,您……您竟是允许奴婢生下这孩子么,郡主,您对奴婢的大恩,奴婢和这孩子没齿难忘,奴婢谢郡主成全……奴婢来世定当为牛为马报答郡主的大恩,奴婢谢郡主,谢郡主……”
顾雁歌见青砂已经欢喜得语无伦次了,不由得摇头,怀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期间会出现什么,谁也不知道。她自是不会做什么,可是江杏雨呢,如果说这孩子能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