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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说还有要事要办,不能亲自恭喜陈大人新婚,所以送上贺礼,愿二位白头到老。”
炎天雪愣住了,任由那黑衣男子走出去,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平手中的雪蚕丝,好半天,大家都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做出什么来。炎天雪却只是缓缓将手放在雪蚕丝上,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放下手,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笑,明明早就已经决定死心了,居然在刚才恍然见到琼花的那一刻会突然觉得也许张良还有别的话想说,也许她一直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会有奇迹,而在知道这是贺礼的时候心里居然还会难受,自己居然,差一点点就又要自作多情了不愿再看那雪蚕丝一眼,炎天雪自己走进里屋来到新房里坐下。
浮生若梦见她这样连忙跟了上来,两人并不知道张良就是天工坊主,因此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时即使想劝慰几句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就这么看着炎天雪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的样子,担心皱眉。接着陈平也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锦盒,将它放到一边的几案上后,冲两人笑笑:“我会照顾她的。”
既然礼已成,二人自然是不好再留在新房里的,只能走出去,临出门前还不放心地看了看炎天雪,却唯有幽幽叹息合上了门。
“天雪。”陈平走进,轻唤炎天雪的名字,只是炎天雪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却没有聚集到一处,如今的她好像已经失了灵魂,徒有个空空的躯壳坐在这里。
陈平见她如此,又唤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应,干脆直接半跪在炎天雪的面前,双手强硬地搬过她的脑袋,逼着炎天雪看向自己,可是即使如此,她的目光也不曾停在自己的身上。就这么僵持着,陈平也不肯放手,炎天雪更没有回应,如此的寂静与满屋喜气的鲜红形成明显的对比,新房内,没有浓情缱绻,没有低语呢喃,只能听见陈平一声声地喊着“天雪”两个字。
“我真的以为他会来,就算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为我而来,可是就在若梦说他答应了会来的时候,我真的有那么一点相信他真的会来。会为我做出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只要一点点就够了,起码让我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没有一点意义,”炎天雪的目光依旧涣散,语气也格外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爱恨分明,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样子,“结果,居然是这个结果,呵,果真是个最好的结果,我的心终于死尽了。终于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有所期盼,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痛恨自己……”说到这里,炎天雪开始笑起来,那是只有人在绝望之时绽放的笑容,没有一点生气。
“不要再说了”陈平一把将炎天雪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不愿放开,为什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
炎天雪其实是想告诉他自己没事的,其实已经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千百次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即使是在等待的时候也拼命地告诉自己,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又会失望,又会绝望,所以在一开始就不让自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可是这千百次的否定都输给了自己的心,她有盼望的,即使只是一点点,却已经如燎原之势侵入了全身的血液之中,强烈到让她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所以不论她如何告诉自己,表面上装得有多坚定,心早就已经不听使唤了。而就在所有幻想破灭的那一刻,也是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渴望究竟有多强烈的时刻,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不可能回去了。
那么,是谁在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温暖呢?炎天雪的目光缓缓聚拢,缓缓抬头,看到的是一袭红衣的陈平皱眉的侧脸。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话恐怕会伤了眼前的男子,炎天雪伸出手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自己这个新娘还真是不称职啊努力展开一个笑脸:“陈大哥,早知道就该要点再贵些的贺礼,天工坊到处都有分号,肯定给得起的,如今只有一件衣裳还真不划算。”
对于炎天雪故作轻松的话,陈平不答,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之意。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刚才都是说着玩儿的。陈大哥,天雪嫁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啊”不然自己真的会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沉默。
“呐,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炎天雪咬着下唇,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见陈平还是不动,不希望再被陈平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会被看穿,干脆就这么凑到他的面前,对准陈平的薄唇后就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嘴巴贴了上去,只是碰上时的触感有些奇怪,炎天雪依旧没有睁眼,却知道陈平向旁边一躲,而自己吻上的是他的脸颊而已。
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是第一次主动吻一个人,炎天雪立刻退开,低头:“陈大哥,不是现在连你都不要我了吧?”真的是这样,或许自己还是消失了比较好。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人,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陈平却突然站起身,将炎天雪也拉了起来,认真地问:“天雪,你现在可后悔嫁我?”
炎天雪使劲摇头,她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而已,自己已经清楚此生要忘记那个人是不可能了,可是也同时将两人的关系推到再也没有可能的境地,而同时,自己还给了眼前如此珍惜自己的男子同样虚无缥缈的幻象。可是这般用力的摇头,究竟是要向陈平证明自己确实决定了还是向自己证明?
而就在炎天雪还看不清自己的心的同时,陈平已经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怀里,而吻就这么疯狂地压了下来。不给炎天雪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她压倒在软榻之上。
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这样,炎天雪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可是双手举到一半还是放弃了,如今这样不正是自己要的么?她不是孩子了,从答应陈平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为什么就算在现在心里出现的却还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身影?努力想要忘记,炎天雪也不再反抗,缓缓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到了明日自己就真的可以忘记过去的所有事情,真正得到解脱。
“你真的不后悔?”陈平低沉的声音又一次问道。
没有回答。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相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相
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要发抖?又为什么要哭?”陈平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的炎天雪,伸出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对方颤抖的越发厉害,手就这么僵在空中,还是放弃了。
炎天雪只是缓缓将双手放到脸上,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想哭了,已经撕心裂肺地哭过太多次,可是眼泪早已决堤,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最后,侧过身蜷缩着大哭起来。她是后悔了,在被陈平压在软榻上的时候就知道,即使是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呐喊着不要,她后悔了
陈平的身边就像是个避难所,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想面对就可以一直呆下去,而对方,更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可是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如今即使是逃避都不可能。终于明白,她想呆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地方,其余的于她而言,即使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可是现在明白了又如何?
耳边传来一声长叹,接着陈平就转身在炎天雪身边的榻上坐下,半晌:“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站起身朝外走去。
“陈,陈大哥……”结结巴巴地喊道,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道歉,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罢了,今日也累了,先歇着吧。”说完后陈平就轻轻关上了门。
而这个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婚礼,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没多久若梦就走了进来,见炎天雪依旧半躺在软榻上,大红色的锦被早已经被眼泪浸湿,显得有些狼狈。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任由眼泪淌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若梦也叹了口气走过来帮炎天雪将发髻放下,又除去外衣,扶着她在榻上躺好:“陈大人说他不适合再留在这里,所以要我来陪你,劝你好生休息。一日没用膳了,天雪你好歹先吃点东西吧?”这么说着,若梦在一边的几案的食盒里找了找有什么可以充充饥的。可毕竟是新房里,也无外乎一些花生红枣,最后终于在一层发现了果脯,想起炎天雪以前似乎很喜欢吃这个,于是拿到她的面前。
“吃一点吧。”
炎天雪麻木地伸手拈起一颗吃了进去,如今的她好像已经不能思考了,旁边的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在果脯的味道渐渐弥漫在嘴里之后,她立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食盒。如此难忘的味道,她寻找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她还记得,这是陈平特意吩咐人买来的,听说做这果脯的男子一年里也只做三盒而已。因此价格奇高,但是人们依旧趋之若鹜。
那男子原本做这果脯是为了纪念当初自己与夫人的相遇,当初正是桃花妖娆的时候,所以他们试着将桃花的味道加果脯里,可是因为过程过于复杂,桃花也只开一季,所以一年里最多也只能做出三盒而已。
陈平决定将它们摆在新房里为的也是求个好意头。当初炎天雪在听陈平说这故事的时候还笑一个他大男人那么迷信,因为陈平坚持要到新婚那日才能吃,她也就没有先尝,哪知如今吃了才知道,这味道,正是最初在张府不肯喝药之时,张良特意买给她的。这样特别的味道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有再寻道过,却原来竟是如此的珍贵。一时间各种感情涌上心头。
若梦见炎天雪的反应,连忙关心问道:“怎么了?”
炎天雪对这一切却都是置若罔闻。
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夜,注定所有人都不可能好好休息了。
而炎天雪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天从明到暗又再恢复明亮。这一夜似乎过了很久,而自己却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从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许多事情。思绪混乱不堪,昨夜若梦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天一亮炎天雪就坐起身,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原本以为今天是自己重生的日子,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咚咚。”
“天雪,若梦,你们可醒了?”屋外传来浮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炎天雪不想说话,到了现在她真的什么话都没力气再说了,不论选择什么,做什么统统都是错了,可是又有谁来告诉自己怎样才算是对?可是老天显然并不想让她就这么在屋里发霉下去,于是又有了浮生后面的话。
“醒了就快些出来吧,有人想要见你。”语气急切而严肃,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谁要见我?”炎天雪忍不住问道。此时三人已经骑着快马一路飞奔,浮生却未在透露关于那个要见她的人的任何事。究竟是谁?为什么浮生会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将自己带过去?有一瞬间,炎天雪想过会是张良,毕竟这是自然联想,不过随即就否定了,他昨日没有见她,反而送上了雪蚕丝作为贺礼,那么今日就更加不可能再来找她,总不能是补说一句“恭喜”吧?那她要见的到底是谁?
马儿渐渐出了城,浮生也一直缄默,就这么又行了几里路,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今日的天气并不大好,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空气中是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闷热,一丝风都感觉不到,河面也是一片寂静,宛若一滩死水。
渡头?炎天雪确定了她们的目的地,却越发觉得奇怪,看了看身边秀眉微皱的浮生,总不是要绑架她吧?随即又觉得可笑,若说若梦还有可能些。远远看过去,渡头上似乎站着三个人,见她们来了就走了过来。
在炎天雪看清楚那三人的容貌之后立刻愣住,任由马儿将自己带了过去,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使劲眨眨眼,这才肯定自己不是因为一夜没睡而眼花,他们是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反应过来之后炎天雪立刻飞身上去。
“林姐姐”
眼前的赫然是原本早已经掉落悬崖的阿林和楮墨,两人皆是农人的打扮,并肩而站,好像只是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阿林此刻也有些激动,先一步走到炎天雪的面前,温柔地笑笑,眼里同样有泪光在闪烁。
“你们怎么会?那天……”炎天雪看着两人平安无事,也是真心的高兴,可是那日分明是亲眼见他们一起跳崖,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他们又确确实实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惊讶之后就立刻明白这里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日我们确实一起跳了下去,”阿林用手帕帮炎天雪擦了擦眼泪,示意她别哭了,这才缓缓解释下去,“可是离崖顶不远其实有一个山洞,从悬崖上根本看不到,但却足够我们两人藏身。不过当初我们确实是打算以死了结的,而且也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突然被人拉进山洞里。”
“有人救了你们?”悬崖上的山洞诶,谁会无聊的往那里跑,而且还刚好遇到两个跳崖的人立刻就把他们拉进去?若不是早就安排好,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正是,原本那人是怎么都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只是让我们在城外的农户多住了一月,结果没几日就听说了你和陈大人的婚事,原本是想来见你的,但是恩人说我们身份特殊,不宜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陈府,所以只能作罢,但是今日……”阿林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另外一人,“今日本是安排我们离开的,但这位姑娘赶来,希望我们能等你来了再走,我们也认为应该道一句谢谢。”
原本站在原地的楮墨也走上前扶住她的肩,二人对看一眼,温馨的感觉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接着楮墨弯腰作揖道:“多谢。”
炎天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若不是有人救了他们,自己就成了害死他们的凶手了,这一句多谢自己是真的没资格承受。待楮墨直起身后,炎天雪这才注意到一直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位姑娘。
那女子一袭蓝衣,笑吟吟地走上前对阿林和楮墨道:“船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二位就快些上船吧,虽然现在朝中都在忙着迁都之事,但是汜水毕竟不算安全。”
阿林似乎还有些不舍,张了张口却没说话。炎天雪也非常舍不得,才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就立刻要分开了,但是毕竟他们是安全的不是?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活着,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于是笑着催促道:“对啊,快走吧,快走吧。”
楮墨也伸手拉住阿林两人一起上了船,又转身冲她们挥了挥手。
炎天雪一直站在渡口目送着小船渐行渐远,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风,吹起衣袖,似乎连她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点涟漪。压在心中这么久的愧疚感终于渐渐消失了。
天边忽地一亮,就听见远方一声雷响。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用心良苦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用心良苦
天边忽地一亮,就听见远方一声雷响。
“炎姑娘,或者我可以叫你天雪吗?”身后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炎天雪却没有回头,她知道,今日想见她的不只是阿林和楮墨,而浮生说的正是这个女子。
“今日多谢浮姑娘了。”是的,那女子正是现在的张夫人浮梦,炎天雪不想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越发觉得自己比不上她,自惭形秽,毕竟她就是那个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赢不过的女子。
“叫我浮梦姐姐吧,那日在石洞里你不是就这么叫我的?”浮梦也不介意炎天雪有些不太礼貌的举动,而是走到她身边,也看着前方的依旧静静流淌的河水。
炎天雪却惊讶地转过头:“你……”
“我听到了,这些年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周围的一切我都能感觉到,所以那**所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说起来我能清醒过来,还多亏了你从云梦山寻来的药。谢谢。”说完,浮梦屈膝一礼,格外优雅。
对于浮梦的道谢炎天雪完全没听进去,只记得她说她都听得到。那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炎天雪低头开始努力回想起来,可是毕竟过了那么久,哪里还能记得清楚?只是当初以为浮梦听不到,说话时就十分随意,哪知她都听到,隐私啊隐私早知道就不要对着她说了。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等等,那就是说浮梦应该已经知道当初张良选择救自己而不是她了。猛地抬头看向浮梦,她今天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毕竟,浮梦既然已经成为张夫人,过来警告她,要她死心也是名正言顺。
浮梦却善意地笑了笑:“过去的事可能因为睡了太久,我也不太记得了。所以我今日求浮生找你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醒后的事情。有些事情,我想是必须说清楚的,否则我、子房和你都不会真正的快活。”
来了来了。炎天雪垮下脸,她对浮梦的了解甚少,果然她是来警告自己不要再接近张良的,不过如今再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