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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女孩子懂礼貌,不像那些粗心男人,得了人家的帮助,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整天在你面前唉声叹气,触你霉头,活该要遭报应。」老板说得轻描淡写,莫晴却听得背脊发凉。
昨晚听程闻人说老板厉害,她还不信,这样一名斯文男子,会使用什麽奸诈手段?如今看他谈笑间就整惨一个人,才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义。
「莫小姐,喝杯饮料吧!」老板调了一杯七色彩虹给她。
「谢谢老板。」她端过调酒。
「唉呀,瞧我大意的。」老板突然一拍额头,转身走入厨房。
发生什麽事了吗?莫晴一阵怔忡。
片刻後,老板端著一盘义大利面送到她面前。「来,莫小姐,空肚子不宜喝酒,所以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喝饮料。」
咦?老板知道她还没吃饭。
老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辛苦了。」
短短四个字,让莫晴眼眶一阵酸涩。虽然从小就学著控制情绪,努力叫自己要看开,日子才会过得快乐。
可她毕竟也只是平凡人,从昨晚至今,地被吓、被追、被通缉、栖身的公寓又遭祝融之灾……一连串的事故早磨得她身心俱疲。
但她又没有地方可以倾诉,所有的辛酸只能累积在心底,留待时间慢慢去冲淡,然後,消失!
这样没什麽不好,只是累了点。不过老板的一句话,提供了她一条宣泄的管道,终於她能够尽快摆脱那些负面情绪了。
「谢谢。」忍不住吸吸鼻子,她红著眼眶吃起义大利面。
老板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相逢自是有缘,莫小姐,欢迎你常来坐。」
放下叉子,她凝视著老板,发现他温柔的表相下,有著一颗被阴暗浓雾所包围的心。不是善良、也非邪恶,他对人伸出援手即出自一片真心,不过并非不求代价就是了。
她明白,但直觉却告诉自己可以相信他,即便日後得付出某些东西,以偿今日得到的温暖,她也不後悔。
「既然有缘,老板就别再叫我莫小姐,直接喊我小晴吧!」
果真是名蕙质兰心的女子,实在上道。老板笑著揉乱她的发。「那我就不客气啦!小晴。」莫家的小姐呢!他又给自己赚到一座超级大靠山了,真好。
哐啷地一声巨响,几乎是在老板笑声扬起的同时,舞台上的程闻人狠狠砸了自己的招牌,打碎两只用来表演魔术的水晶杯。
「唉呀!」听见杯子破裂的声音,老板瞬间变成一只扑向兔子的恶虎,霍地跳上舞台。「程闻人——」天哪,他的宝贝收藏!
「我赔,多少钱你开吧!」看著自己的手,程闻人表情凝重如丧考妣。他怎会失败?明明已经练习了这麽久,虽然舞台不是他熟悉的、道具也不是他用惯的,但技巧可以弥补一切啊!还是他连技巧都不行了?
「你……」老板瞪著他,好半晌。「算了,第三场不必表演,你下去跟小晴一起吃饭吧!」
跟莫晴一起吃饭?程闻人大掌猛力抓著头皮,他就是看到她才失态的啊!
一见她的脸,上午在莫氏企业受到的嘲弄就自动浮现脑海;他实在无法了解,为什麽一个人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还能笑得出来?
她的心不痛吗?她的感情不会受到伤害吗?还是她早已习得无情无欲,根本不在乎别人怎麽说?
可她若真无情,又岂会在昨晚面临生死危机时,仍担心会拖累他人,因此拒绝他提出的到瞳PUB寻求庇护的建议?
他不信她是无心人,那麽她的不在意就只能用一句话来解释——她认命了。因为放弃了,所以能够笑著面对一切磨难。
可恶,他讨厌这样的人。人生本就有许多不如意,因此大家才会这麽努力去克服难关,享受幸福。
却有一种人,打一开始就爽快地放弃努力,只贪图眼前的安逸,这样的人跟米虫有什麽差别?
「是男人就要勇敢面对问题、找出答案。少在这里给我装死,看了就碍眼。」老板大脚将他踢下了舞台。
「哇!」当莫晴看到程闻人从舞台上跌下来时,一颗心跳上了喉头。
「程先生,你没事吧?」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想扶起他。
「我没事。」程闻人一个挺腰、自行站起,避开了她的帮忙。
「呃……」莫晴有些错愕。他在躲她吗?这也难怪啦!自相识起,她便不停地给他惹麻烦,他想远离也是人之常情,她了解,也可以接受。「那……你保重。」她耸肩,掩饰心底的落寞。
「等一下。」他拉住她欲离的身子。「我有样东西要还你。」他翻出一团报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她,那是她早上掉在他车里的化妆包。
「什麽?」她打开报纸一看。「咦?」
「是你早上掉在我车里的。」
「哦,谢谢。」她躬身道谢。
「我发现後,送到了你公司想还给你,没想到却碰上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没等你出来就先走了。」因为老板说,有问题就得去面对、找出答案。他想通了,若想了解她的不在乎是出自於「看开」还是「放弃」,就要努力试探她。
「你到我公司去了?」他不会是发现她的真实身分了吧?但也不可能啊!公司里知道她底细的只有老佛爷和她母亲,他们又没见过面,怎可能泄漏她的秘密?
「你那些同事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差,好像人生除了传播流言外,就没别的事好做了。我真好奇,你怎麽待得下去?」
原来他是听到有关她的谣言,所以才生气的。莫晴松了一口气。「时间可以证明一切,那些流言不理它便是。」
「你倒看得很开!」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无法堵住它们,只有看开喽!」
「可以辩解啊!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要任人毁谤?」
「但他们说都已经说了,我难道还能叫他们吞回去不成?」事实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的。
「你根本就还没有努力尝试,就认为不可能办到;这根本不是看开,你只是在逃避。」原来他的臆测是对的,她不是什麽心胸豁达的奇女子,只是个不敢面对挑战的胆小鬼。
可恶!他的心好痛,明明她的认命就与他毫无关系,可为何他感到如此失望?
「我没有逃避。」莫晴挺起胸膛。「就好像你刚刚打破的那两只杯子,不管你如何努力去黏合它们,也不可能回复到原先的白璧无瑕。这就是事实,除了接受,你还能怎麽办?」
「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为什麽不能?它们的道理是一样的。」
「因为……」他从没如此恨过自己不够伶俐的口才,明知她的看开已走火入魔,他却不晓得如何挽回。
「瞧,你也举不出例子吧?」所以她才是对的。
「不对,虽然我不会说,但我知道你是错的。」他大吼。
「我不晓得你为何突然提起这问题,又如此生气。」莫晴摇摇头。「但我真的认为在面对事实时,沮丧、愤怒、不甘……任何的负面情绪都是不好的,唯有诚心接受,平心静气,才能走出另一条路。」
「不论什麽事情,你都是这麽乾脆地选择放弃吗?」隐隐约约明白自己的心为什麽痛了,因为她的「想开」,不只对人、对事、对物,甚至对感情都是一样。出了问题就再见,来者不追、去者不留。可那样对真心喜欢她,却因一时疏忽而造成隔阂的人,不是太残忍了?
「我……」她一时被他眼底浓烈的哀伤震慑住,呐呐无法成语。
「对不起,打扰你们吵架了。」突然一道带笑的男声插了进来。
「司马先生!」莫晴回头,瞧见司马臣。「呃……昨晚谢谢你了。」
程闻人叹出一口长气,原来她是这麽地厉害,不论发生何事,她都能立刻回复冷静,再想法子应对。
亏他昨晚还自以为英勇地救了她,说不定在她心里,他不过是多管闲事的无聊人士一名。真令人泄气!
「老头是来找她的吧?那我走了,不妨碍你们谈话,再见。」就当昨夜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他也该退场了。
「慢著。」司马臣揪住他的衣领。「你还不能走。」
「为什麽?」
「因为你们还要上警局做一次笔录。」
「早上不是做过了,干麽再做一次?」
「事情有了新发展。」司马臣将视线转向莫晴。「早上莫小姐提出那位与佟小姐一同失踪的宋先生,经调查确定,并无此人。」
宋先生并不存在?莫晴与程闻人面面相觑片刻,她错愕地问:「那昨晚与我约会的人又是谁?」鬼吗?
第五章
同样一间警局,程闻人与莫晴坐在局长室里,喝著与早晨相同味道的咖啡,接受警方的询问。
「莫小姐可以仔细交代一下与宋先生相识的经过吗?」局长问。
莫晴颔首。「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她将在月之俱乐部门口被搭讪的详情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你们便开始交往了?」
「对!我们平均两天通一次电话、一星期约会一次。」她说。
「那昨晚就是你们的第四次约会喽!」局长边问、边做下记录。「平常都是他主动与你连络的吗?」
「是的!他说他是个业务,工作总是南来北往地到处跑,由我连络他不方便,所以我们的约会都是由他主动安排的。」
「也就是说,莫小姐对他的来历并不清楚?」
「我知道他上班的公司、他的住址、电话、家里有些什麽人;我以为才认识一个月,知道这些便已足够。」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告诉你的,你并未去查证?」
「嗯!」莫晴点头,实在想不到他会满口谎言,一大篇资料,却没半点是真实的。
听到这里,程闻人简直要疯了,她的漫不经心还真不是普通严重,面对毫不熟悉的男人也能交往一个月,哪天给人拐去卖掉,他都不觉得奇怪。
而局长显然与程闻人有相同想法,他的嘴角都在抽搐了。
「莫小姐,这一个月来,你连一次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吗?」
她摇头。
「你也没去证实他口中的公司是否真的存在?」
她又摇头。
「你甚至没看过他的身分证,确认一下他的名字真叫宋育名?」
她连摇三次头。
「你们出去约会,总会有消费吧?他有没有在你面前使用信用卡签过帐?」
她终於不再摇头,开口道:「他的皮包里一向只放现金,而且我们约会都是各付各的,所以我没注意那麽多。」
现在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多了!局长彻底被打败。「莫小姐,我问你最後一个问题,昨晚提议上月之俱乐部的人是你,还是他?」
「他。」事情演变至此已很清楚,莫晴是遇到骗子了。
但她的表情始终平和,自始至终没变过,让人忍不住疑惑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在面对这种种难堪场面时,仍能坦然以对?
局长不禁疑惑。「莫小姐,对於那位宋先生的蓄意欺骗,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
「骗都已经被骗了,难过也改变不了事实啊!」她直言,却不知道这番话已引起局长的怀疑。
依常理而言,这世上绝对没有一个女人能在面对爱情骗子时,仍心平气和,不伤心、不难过;除非其中另有隐情。
局长不知莫晴并非常理可以归纳的女子,她……特立独行到令人咬牙切齿。
程闻人真恨她这种凡事认命的态度,不想理她,但正义之心却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局长先生,莫小姐自幼就学习情绪控制,所以对任何事都看得很开的。」
「是这样啊!」语气里的疑惑减少了,可并不代表局长已将莫晴剔除在嫌疑犯的名单之外。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的态度本身就引人怀疑呢!程闻人自认对她已仁至义尽,接下来该解决的是他的麻烦。
「局长,你若只是想了解宋先生与莫小姐的交往情形,应该不会叫我一同前来。那麽是不是我上午的笔录有问题?」
「大问题倒没有,不过想跟程先生确认几项小细节。」
「请问。」
「在昨晚以前,程先生与莫小姐不认识吧?」
「是的。」
「你是见到莫小姐有危险,才伸出援手的?」
「事实上,我是应一位小朋友的要求,才出手管事。」程闻人将自己与瞳PUB的关系、及受托寻找武应的缘由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局长以手支下颌想著,接下来或许该找武应来问话了;不过程闻人和莫晴背後的靠山会同意吗?这一点有些伤脑筋。
程闻人似看穿了对方的为难,扬眉一笑。「局长要不要找武应来问个话?我可以打电话请老板带他来。」
「能这样就太好了。」局长大喜。「麻烦你了,程先生。」
「我这就打电话。」程闻人取出手机、拨通电话,将来龙去脉跟老板说个分明,得到回应後,他笑嘻嘻地挂断电话。
「怎麽样?」局长很紧张。
「老板说,他现在就带武应过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程先生。」这桩连绑架都称不上的乌龙案件因为牵连太多名人,早将他搞得焦头烂额,难得有人不怕死肯帮忙,他真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不过是尽一名市民当尽之责任,局长先生不必客气。我想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
「你们可以走了。」心情愉悦,局长放起人来也格外爽快。
「多谢。」程闻人带著莫晴起身告辞。
「两位慢走。」局长送他们出办公室。
莫晴看著局长办公室的门合上,秀眉蹙起一座峰峦。「我们就这麽走了?」
「不然咧?」他大步往外走。
「待会儿老板就带武应来了,我们要不要等等他们?」
「不必了,武应的事,老板自会处理。」
「噢!」走到警局门口,她悄目望了他一眼。「那我们……」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没说要送她,可见还在气头上。到底在气些什么?气她不发火吗?不懂,头好痛,心好疼。
但莫晴还是不曾开口留下他,毕竟他都已经拒绝了,已注定的事实,除了接受之外,还能怎麽办?
「嗨,你们做完笔录啦?」就在莫晴准备离开警局的同时,一记高声招呼荡了过来。
「司马先生。」莫晴停下脚步,行了个礼。「你怎麽来了?」
「来关心一下案情发展嘛!」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凭他的恶势力,他想知道的事谁敢瞒?「小晴啊,怎麽只有你一个人,程家小子呢?」
「在那里。」莫晴指著通往停车场道路上一道颀长的背影。
「啧,看到我不打声招呼就想跑?」司马臣跑过去,飞起一脚踹向程闻人臀部。
感应到杀气,程闻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避过了攻击。
「反应不错嘛!小子。」司马臣笑眯眯地又补过去两拳三脚。
「老头,你疯啦?」无缘无故攻击他,他踩了老头家祖坟吗?
「看见老子连声招呼也不打。怎麽,过完河就想拆桥啦?枉费老子为你这件案子奔波操劳。」
拜托,涉案的是莫晴,他是无端受牵连的好不好?司马臣想讨恩情,烦请找正主儿去,与他无关;况且……「我又没看见你。」打个鬼招呼啦!
「现在看见了?」司马臣皮皮地将脸凑到他面前。
「看到了、看到了啦!」三更半夜顶著一张鬼脸四处晃,到底想吓谁?程闻人不耐烦地推开他。「好久不见、你好、晚安。好啦!招呼打完了,我还有事,再见。」
「慢著!」司马臣把他揪回莫晴身边。「以前老板是这样教你的啊?三更半夜把单身小姐一个人丢在外边,一点儿绅士风度也没有。还不道歉?再送小姐回家。」
「不必了!」莫晴急急摆手,不希望惹他更生气。
「听见没有,人家小姐不要我送。」程闻人转身又想走,却被司马臣揪住衣领。
「我叫你送就送,再罗嗦,你今晚就睡拘留所。」
「你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样?」司马臣面对程闻人是一脸凶恶,但一转向莫晴就变得温和万分。「你就别再客气了,小晴,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还有几分力气,正适合做捆工。你家昨晚不是烧掉了吗?要整理一定得花很多力气,这小子就免费借你差使了。」
「你家昨晚发生火灾?」程闻人瞪大眼;这莫非就是她三更半夜上饭店找他的原因?
「嗯!」她点头,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司马臣一记爆栗敲向程闻人额头。「蠢小子,你难道没看见她一身狼狈,连身上的衣服都和昨晚一样没换过?」
探询的视线旁移,程闻人到此刻才发现她的不对劲。「你为什麽不说?」即使只是萍水相逢,也总算共过患难,难道他会拒绝对她伸出援手?
「可烧都已经烧了,说不说又有什麽差别?」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她才没兴趣去哀悼那一整夜的不幸,眼下最要紧的是再觅栖身处。
是啊!他怎忘了,对她而言,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去在乎。就算他告诉她,她的见外重重打击了他,她大概也会想,反正他难过都已经难过了,事後追悔於事无补,索性就遗忘他吧?
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他嘴角拉起一抹牵强的笑。不了解,明明已受不了她的无心,他为何还是惦记著她?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