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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会害你不成？”真是好心没好报，问……问什么问。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孟随风放下手里的笛子，小心地将药片放入里衣，又将修长白皙的手指附在自己的胸前，对着林清然说着：“这份心意岂能还回去？我好好收着便是了。”
“留着总是好的，要上秋了，有个头疼闹热的，吃下去。会救命的。”林清然瞧了眼孟随风：“我不信鬼神，自然不会弄些神水药片给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迂腐的人。更加不会害你。”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更是带着些傲气。孟随风点点头：“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自会好好使用。”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一开始孟随风便觉着林清然跟村里的女娃不大一样，不管是反应举止，还是为人处世，都不像是一般女娃该有的模样。几日下来更是如此。她人前看似柔弱，可是实际上性子去带着几分漠然大气。总之，很有意思。
听说小地主还挨了老地主的打，也是因为这丫头……导致魏潘那小子没能出来送他。
小机灵鬼……
他才不信清然会真得哭哭啼啼呢。
“你要再用那种眼神儿瞧我，我可走了。”饶是脸皮再厚，林清然也禁不住孟随风意味深长的注视。看得她直心虚。
“走吧，送我去村口。”孟随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对着清然伸出手。林清然看着他漂亮的手，撅撅小嘴，自己走在前面：“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女娃，还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孟随风笑笑，林清然绝对有趣。也绝对不简单，看了她在自己面前如此随意。心里该是当自己是朋友的。
“我是神童转世。”林清然扭头说着，对着孟随风做了个鬼脸。“一会儿八成有好些人过来迎你，村口我就不去了。”
她还想在村儿里消停生活……
“你这丫头，要是你将来嫁给魏潘怎么办？”孟随风深知问女子嫁娶之事是极为不合时宜的，但是他却想看看清然的反应，也实在是心里头有些关心。
林清然摆摆手：“别提他了，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果然，没有丝毫的羞涩慌张，就如平日里扯着闲话一般。孟随风微愣，不自觉地开口：“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这里的人。”
“喂，人和人又是不相同的，你又没办法认识每个人，自然是啥样的人都有的。”林清然嘟着小嘴，来送孟随风，交情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必须牢固了两人的关系，以后要是自己离不来这个上谷村，在外面也有个人帮衬着。
男人玩着笛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我孟随风，还未对一个女子有如此的兴趣。”
林清然扬起笑脸，咧嘴笑着：“你这算什么？别忘了，你可是说过的，你们孟家的大门，我们林家的丫头别想。”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断了你那个难缠的堂妹。”男人摇摇头，小丫头说话真是犀利之极。
两人走着，一路上都是抄着小路，孟随风随性惯了，刻意避开了告诉大家的时辰，他受不了每次唠唠叨叨的嘘寒问暖地相送，索性跟着清然走着，快到了村口，便停下了脚步。
“我这就走了，也不等村里人来送了。”孟随风看着小丫头，眼中带着笑意：“你当真不打算告诉我这药片是怎么来的？”
果然……还是忍不住要问。
林清然想了想：“我小时候遇到一位神医，他隐居在上谷村，我也是无意见碰到的，就学了一些本事。你知道我家小门小户，爹有不在，我们娘三个也不好过，所以这些事儿，你听了就忘了吧。”她无所谓地说着。
孟随风点点头：“所以，你学问不错，还会行医？”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想法。
“也可以这么说，皮毛而已。”林清然有些尴尬：“略识得几个字罢了。这件事连娘都不知道。”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行，你这心意最好，比什么都珍贵，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喂，你什么时候还会来？”林清然挠了挠头，这家伙要是一去不返，她在他身上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怎么不愿我走？不如讨了你跟我回孟家。”他面上柔和，带着调笑，立在村口看着林清然。
“快走吧，快走吧！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思。”林清然有点郁闷，瞪着眼睛看着孟随风。
男人哈哈大笑，牵了匹马，跨步而上，扬长而去。
第七十二章 打听大夫
送走了孟随风，林清然立在村口，心里带着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叫你白白地见了顺眼，莫名地相信。
转过身子，低着头，自顾自地朝着自家的屋里走去，这道路并好走。路过杂货店，还可以去跟着陈家娘子寒暄了一会儿。
“鞋底儿的各种尺码你看着上一些，也问好了客人脚的尺码，我和娘也方便照着做做。”林清然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整个杂货店，虽然不大，但是东西极全。她伸手指了指四方的软糖，掏出一个铜板：“来两块吧。”
“哎呦，来，再给你两块。”陈老板娘撕着纸包裹着四块软糖，塞给清然。
“那成，我先谢谢啦。”说着林清然放下手里的小包，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在这村子，乃至整个燕塘就不用担心吃到什么工业污染的化工食物，这些全是纯天然纯手工的，味道极好，也纯。
“老板娘，你说咱村儿的大夫是个咋样的人？”她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面儿上却看不出情绪。
“咋寻思问他，你要去瞧病？”陈家娘子一边巴拉着算盘，一边随口说着，跟着清然家有了生意往来，自然接触这一家子的机会也就多了，张氏自是个老实巴交的，两个闺女也都挺懂事，谈起买卖来却一点都不吃亏。她打心眼儿力欣赏和喜欢。
“也不是，就刚才瞧见了，这才随口问问。”林清然吃着糖，一边说着，寻思着给霞儿两块，还有一块给娘亲留着。
“性子有点独，倒是个善良的。出诊的费用也不高，村儿里啊可就指望这么一个大夫了。”陈家娘子说着：“地位可不比地主，村长小多少。”
看了这古代的大夫还真挺值钱的。“那他有个徒弟没有？自己能忙得过来？”林清然眨着眼睛问着。陈家娘子虽是后进的村子，却知道村里不少的事情。
“那自然是有的，你这样好奇咋不去村头问问？”陈家娘子笑着抬起头。
“我也想学医呢，这不是不好意思么。”林清然笑眯眯地说着：“看病忒费银子了。”
“可不是，还不得好，哎，有点毛病也都自己挺着，实在不行才去瞧大夫。把了脉，又是一堆难吃的苦药，比生病还要难受些。”陈家娘子核对好了账目。继续掏出另一本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你小小年纪，想得还真不少。”她说着，眉眼带笑。
吃光了软糖，林清然笑呵呵地起身离开杂货店，朝着林家走去。顺便张望着村儿头的小房子，那里便是大夫的家。院里铺着各色要晒干的草药和粮食，看来这大夫真得跟陈家娘子差不多，是没有地的，一个靠着经商赚钱，一个靠着行医。
偏巧着这两样。林清然都极为感兴趣，她握着手里的药盒，不知道该怎么去敲开大夫家的门儿。这要是可以成了他的徒弟，帮着干些活，总是好的，自己那点儿医术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始出来。
一边走着，一边钻进了家门。却正好遇到出来倒水的大伯母刘氏，见她富态的模样。眉眼带着几分不屑和不满，清然低着头，乖巧地说了句：“大伯母好。”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屋走去。
“咋地？我还能吃人不成？小丫头片子没事儿就往外跑，可别是藏了什么男人，我看着岁数也该到说亲的时候了。”刘氏倒了水，对着清然的背影吆喝，见小丫头跑的快，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进了屋子。
林清然冷哼，这个大伯母一点不知道收敛，做人做事儿张狂绝对，将来一定没啥好下场。她这边进了自家的院子。看着霞儿还在屋里温习功课，心里忽地有些汗颜，这女娃要是在现代一定是个勤学懂事儿的好苗子。
“霞儿！”林清然出声唤着：“这么用功？”那些个新学的她指定都是记牢了的。
“姐，我都记牢啦。”霞儿收好了书本，坐在炕上看着林清然手里拎着东西，眼睛一亮，心里琢磨着八成又是什么好吃的物件。
同为吃货的两个丫头，真是有些……相见恨晚。
“来来，贵人给的。”林清然放在桌子上：“娘还在干活，一时也顾不上咱俩，今儿就吃些这个吧，听说都是极好的，比上次给爷奶留的都好。”
“孟公子人真好！”林清霞踩着鞋子，欢喜地拉过板凳坐在桌子旁，大眼睛盯着姐慢悠悠地打开美食，她对着清然笑，等林清然对着她点点头，霞儿这才就着纸，伸手夹着糕点吃，上次吃了碧云斋的糕点，到现在还想呢，没想到贵人给的更加美味。
“这个也给你。”林清然将软糖放在桌上：“姐吃过了，你吃两个，给娘留一块。”这些好吃的，估计张氏从来都没有尝过，倒是跟着两个女娃得了不少好的吃食。
“霞儿，姐想跟着村儿里大夫学看病。”她叠放着小手，看着面前的小妹。想探探她的口风。
林清霞吃的欢实，听了姐的话，微微愣住：“姐，你想要学医呀，那……家里咋整，再说要跟着大夫学，还要拜师傅的，还要娘和爷奶同意。咱们现在没分家，好像长辈都同意了才行。”
听了小妹的话，林清然只觉得好像有冷水从头浇下，随即拄着下巴：“这样哦……”
也拿起糕点小口地吃着，别说，在这村子还能有吃的口服，林清然的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你说我跟着娘商量好不好，再问了村头的大夫，如果可以悄悄地学着，我也愿意的。”也不用非得拜师，她去打杂也好啊，然后利用自己头脑的知识，慢慢地搞定那个什么大夫。
“过阵子爹回来，姐更是去不得的，秋收会忙死个人，一家子都要去地里忙活。冬日闲下的时候，倒是可以去瞧瞧。”霞儿说着，看着姐姐有点郁闷的小脸，心里直好笑。
姐啥都好，就是想法有时候很奇怪，可是也许这就是有神仙保佑的不同之处吧。
第七十三章 可怜的张氏
霞儿见着姐姐陷入沉思，吃饱了收好这些吃食，扯着清然的手，朝着屋外走去。“姐，咱去看看娘去，咋忙了这么久还没回？”
“好。”林清然跟着霞儿去了自家的田地，放眼望去，还是好大的一片，农村都是以种地为生，清然明白，像陈家娘子和大夫那样过活的，少之又少。
此刻，日头正毒，晒的人有些难受。林清然出门前舀了水给娘亲带去，庄稼长得极好，也愈发的饱满，就等着秋收那日，一家子欢欢喜喜地收割。
“这会儿子娘未必在地里，天气太热，晒人的。”霞儿说着，跟着清然踩着小道去了地里，道路极为不好走，还要沿着沟壑，才能走到先前预留的道儿上。
两人包着脚下就下了田地，四处寻找着张氏的身影。“娘呢？”霞儿招呼着，回头看看清然。
林清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高地：“走，咱俩上那看看去，正巧着能望见娘。”
“恩。”这一说，两人便小心翼翼地上了高坡，四下寻找着娘的踪迹。
“娘不在，估计在爷奶屋里，这会儿子地里也没人。”霞儿挥挥手，扯着姐，回了林家。一边闲聊着，一边迈进了自家的门院，朝着爷奶的大堂房正厅而去。
“爷奶好！”霞儿咧嘴笑着，看着品茶歇息的两位老人。连氏笑眯眯地看着清然，清霞。
“瞧你俩跑的，一身汗，你娘还在地里呢？没去找你娘？”连氏恭敬地服侍着二老，端茶倒水自然不在话下。
闻言，林清然一愣：“我娘还在地里？”
连氏点点头：“是呀，你大伯，二伯。还有大伯母全在地里呢。”
霞儿诧异地看着连氏道：“二伯母，我俩刚刚去了，地里一个人也没有啊。”坐上的老爷子微微蹙眉，崔氏赶紧按在他手上，轻笑着说着：“你俩去找找，把你大伯他们找来，尤其叫上你大伯母。”
霞儿点点头，清然也跟在身后跑了出去，可是心里却觉得万分不得劲儿。张氏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的，再说听二伯母的口吻。爷奶该是叫家里的大人下地里的，可是人咋都不见了。
霞儿跑得快，对着姐嚷嚷：“姐。快点，快点，寻思啥呢？”说完扭着小屁股，进了大伯母的屋里。林秋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说是梳妆台也不过是极普通的那种。可是在农家能瞧见也不容易。
“你俩咋来了？”林秋儿口气冷冷的，自然是不喜欢这两人进屋。
“你娘呢，爷奶找？”霞儿也不客气，更不买账，直接问出口。
林秋儿微愣：“不是去地里干活了，那还能在屋里躲清闲。你上这来找，不是刻意怀疑我娘偷懒？爷奶吩咐的，谁还能不听咋地。”
“你个小蹄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林清然拉着霞儿，瞪了眼林秋儿：“看来还是打的轻。”自从知道她是个绣花枕头，清然便没把这个堂妹放在眼里。
“你俩人也找了，没事出去！”林秋儿不高兴地扭头，送客。
清然和清霞才不愿意多呆呢。一个是不喜欢林秋儿，还有就是这同样过活。大伯母屋里啥样，她们屋里啥样，完全是两个阶级似的，整日在一块，心里能不添堵。表面上爷奶一碗水端平，其实差了好多。
没有寻到刘氏，倒是碰到了堂弟林孝杰：“孝杰，看见大伯母他们没？大伯和你爹呢？”清然开口问着，心里隐隐觉着不对劲儿。
“大伯和我爹去换农具去了，得一会儿回呢，叫着大伯母和你娘看着地。这会儿应该在地里。”林孝杰说着，看着清然笑笑。
林清然侧头想着，又纳闷地瞧了瞧霞儿，拉着她的手就跑：“霞儿咱再去看看，我咋觉着不好呢。”
两人朝着自家田地跑去，这村子，几家的田地都分散着，就林家这里的还算规整。好大一片，再者听说村儿里还有自家的田地。只是不知道那块罢了，因为地不肥，也不方面打理。
“霞儿，娘下地里经常在哪？他们有啥歇着的地儿没？”林清然不常来地里，一个是身子娇柔，也干不了啥活，帮着管管家就挺好。
霞儿想了想：“这里庇荫的倒是有一处。”说着扯着姐的手，也顾不得歇息，便朝着朝着地里钻去。
好一会儿爬小坡，朝着大树跑去。只见刘氏正优哉游哉地拿着蒲扇，极为享受地在树下纳凉，身前还放着一罐泉水，好不自在！
“大伯母，你咋在这儿？爷奶找你！”霞儿开口，扰了刘氏的清修。见她抬起眼皮，鼻子哼哼着：“知道了。”
林清然真想给她一拳，拉着霞儿，对着刘氏问着：“大伯母，您瞧见我娘没？”
“你找你娘，问我做啥，不是在地里干活！”刘氏口气不好，这俩娃真不懂规矩，不是不爱搭理她们，非得上杆子问。
“爷奶叫大伯母跟着娘和大伯，二伯，一起看着，大伯，二伯去取农具，你咋在这躲清闲？”霞儿不满地说着，反正心直口快惯了。
刘氏这才停止扇乎着破扇子，坐起身子：“我说你俩有没有教养，也不知道咋教出来的，下贱坯子……”她嘟囔着。
林清然眼中带着寒光：“大伯母，我娘不在地里，到处寻了也没见。”
刘氏微愣，随即笑道：“保不准儿见我不在了，躲起来偷闲呢。”
“我娘当真在地里？”林清然正色问道，心里不悦，张氏不会无辜失踪，怕是不好。再说身为儿女，对于娘亲的安危都是带着几分莫名地担心。
“你这话啥意思？有病！”刘氏有点不悦，也没别人，是一点都不给这俩女娃面子。“你娘就是指使去下面干活的，咋地？反正干不完也得挨说。”
林清然拽了霞儿跑开，脸色微白，急匆匆地朝着林家大院跑去，这一来一回，弄得浑身是汗。
“爷奶，大伯母在地里纳凉，我娘不知道哪去了？”林清然说着。“大伯母叫娘一个人在地里干活，自己偷闲，我俩来来回回跑了几次，也不见人。”
崔氏微愣，林康福蹙眉：“老大，老二呢？”
“大伯，二伯取农具去了。”林清霞说着。
“许是去谁家串门子了，别急。”崔氏缓缓起身，有些纳闷。林康福看了看这天儿，正色道：“都拄在这做啥，还不去找！”
第七十四章 寻人
林清然心底带着几分着急，霞儿更是脸色不好，俩人急忙朝着屋外走去，想回屋看看张氏回没回，这一前一后地跟着大伯，二伯撞了个正着。
“你俩冒冒失失的，也不看着点人！”林永山带着几分不悦，丢下工具跟着林永海靠在一边儿歇着，掏出烟袋子，咂巴咂巴地抽着。
“大伯，二伯，你俩瞧见我娘没？”霞儿扯着嗓子说着，大眼睛带着几分期盼。
“在地里干活呢，去地里找去。”林永山毫不在意地说着。
随后林康福伴着崔氏，还有一大家子人走了出来。刘氏面色极其不悦地嘟囔着：“挺大个人还不叫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