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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肚子委屈,化作千行泪水,扑在他怀里,号啕大哭!
“我对不起你娘,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跟我回苍梧山吧,山上有的是仙境洞府,奇花异草,你住下来,好好养病,好好过日子!”
他瞥了一眼,兀自站在门外的水木华,“我听说你被抓起来,就想来劫狱,不想在路上遇到我这师侄,他不愿来,被我拖来了,”他说到这一句时,水木华神色微动,无殇一丝笑意泄露,“不想,他入宫不久就回来了,带我来这儿了,才知道是你故意设计,并没有受…,受苦!你们两个说说话吧!”他难受地顿了顿。
他转身向铁朔打招呼,“铁将军,今日可以出去了,皇上在外面等你!”
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所有的人全退了出去。我两个一个门里一个
93、逆行 。。。
门外,各自想着心事。
“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打算来看我一眼!”我激他。
“你忘了,你是怎么伤我的!”他冷冰冰道。
“你是来向我问罪的?”
“我本以为,我们是最亲的人,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你的亲人,可我没想到的是,你一方面把我抛在地狱里煎熬,另一方面,自己去和别人冒这么大的风险,还将自己伤成这样!你让我于心何安,于心何忍…!”
“哥哥,我长大了,我要自己做想做的事!”
“你叫我什么?”他森森道。
我冷哼一声,“我还是薄夫人!”
虽说,当时我撵走了他,对东陵舍说是怕他担心,可说到底,我心里何尝不盼着他能放下伦理纲常,洒脱地看透我想做的,助我一臂之力,可惜他并没真正看清我,更无法对我所做的释怀。
“夜,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当时还真忍心连一点都不透漏给我,让我现在悔之晚矣!”
我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女儿的心,海底的针,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可我就是在如此重大的事情面前毫不犹豫地试探他。无论后果如何,我不后悔!
“我虽没有真嫁薄野修,却也并没有守着贞洁,你也不必后悔!”
他快步走进来,一把抱住我,“夜,你长大了!”,他抓着我的双臂,“夜,我不是无殇师伯带来的,我是无法忍受相思之苦,来找你的路上,碰到他的,这次,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待这里的事了结了,我们一起走吧,夜,我们去苍梧山,快快乐乐地和你爹爹一起生活!
怎样才能算是了结?
宫室寂静,凤髓香软,我的视线被隔断在殿中的百宝阁吸引,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唯有一把短刃,小巧精致,连鞘都没有,横放在一块鸡血石刀架上。
我拿在手中时,刀上的血腥气都能闻到。
“真是令人刻骨铭心忘不了吗?”我似叹非叹道,香气渐浓,人已来了。
“我是在想,那一刀举起来的勇气,我能不能有?”
我倏地抬起头,俊秀的面上,年轻的帝王,闪烁着一种深刻的痛苦和深邃的光芒!
我相信他有举刀的勇气,天下就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
只不过就象那鸡血石,繁荣鼎盛的背后,是他献祭的嫣红!
“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对不起,润…!”
“那就让我再陪你一段路吧?”他慢慢坐在那把雕龙刻凤的大椅上。
“他们不是都反对你御驾亲征吗?”
“难道我还都听他们的?”
“他们说得对…!”
他沉默了,“以后无论到了哪里,都要给我个信,我去看你!”
“好!”
我把刀推过去,“这是东陵舍给我准备的,你替我告诉他,我用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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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债,我要自由!”
他略一蹙眉,拿在手中,只是端详。
“你对他好点,就当是替我还还他的情!”
他苦笑,“你是想让我压服他吗?”
“我是让你对他好点!”
“他要发疯,谁拦得住!”他悻悻道。
“你压不住他,谁还能做到!”
“我尽力,你有什么打算?舅舅他医术神通,说不定能治好你,你让我挥刀斩情,你也别再执着了!放了他,对你们都好,他已经变了!”
他的话是钻心的刀,茜湖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人的确不再是以前瞻前顾后、畏缩不前的人了!他现在这样,也许更幸福,更快乐!但唯独不能在古少黎身边。这是我的誓言。
我艰难道:“我明白!”
我们聊了半宿,第二天,准备妥当,铁朔率大军出征,我、水木华和无殇随军。
北方的叛军,在北宫润发布讨伐檄文,澄清铁朔的叛逆罪名后,他原来部署的假意附逆的下属递次归附,矛头反指向古少黎。
古少黎奸猾,对他们本不信任,把他们都部署在了外围,他们的归附虽没有损其根本,但其效果却惊人,在这种情势下,叛军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而白夙芷也一反常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毁其接近北境的巢穴,并挥师南下,同禁军渐成合围之势。
古少黎爱惜苏夕,我随军观战时,只见过他一次,看他挥剑斩将,心中冰凉冰凉的!难道,东陵舍骗我,给他吃的药根本就不管用?
铁朔忙于战事,几天都不照面,无殇护卫左右,出谋划策,返营后就与我和水木华其乐融融地吃饭、谈天!
水木华无心其他,终日琢磨给我治病,不是战事紧张,我不肯走,他早就呆不住了!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之际,东泽大地上一场决战拉开了,在几次突围不成后,古少黎忽然信心十足了,向我方挑战,正面决战!
几十万大军在东泽的一个大荒原上,相隔不足一里列阵而待。
古少黎盔甲鲜明,众将拥簇,而苏夕身披青甲扎黑带,着银盔,俊美异常,伴在其右。
我没看见白蔹朝。
待铁朔欲举旗进攻时,我看见了白蔹朝。
古少黎之精明,天下无出其右者,合我们众人之力,亦不能敌之。及到最后关头,他仍能成竹在胸。
白氏的大哥,化名唐剑云,一直隐藏在古少黎身边做内应的蔹朝是被绑在一个高台上,推到军阵前的。
他在对面朗声叫道:“白夙夜,你抬眼看看这是谁?前面道路让开,否则我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知道我心软,绝不会眼看着这些人死!
旁边水木华悄声道,“要不我想办法救他?”
我并没有告诉他,白蔹朝的逆行。
古少黎知道我们这边
93、逆行 。。。
有高手,绝不会轻易让我们救人,双拳难敌四手,只会陷更多的人质于他手中。
我紧张地思索,眼光依次看过水木华和铁朔。
今日一旦放走古少黎,再要抓虎难上加难。他要用苏夕威胁我,我还真别无选择,可见人无完人,总有弱点。但如果是白蔹朝,这是我多日前早就谋划好了,要牺牲或者说要报复的人,是古少黎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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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决战 。。。
我低声嘱咐水木华几句,他诧异地望着我,但没有问。而铁朔眼望着我,等着我拿主意。
我运力咯咯长笑,“古少黎,你今日可是棋差一招,你问问白蔹朝可曾对我不起?”
他的笑声一点不输于我,“白夙夜,你以为我会信?他拼死力帮你,可看不出象个背主的奴才……”
我高声大叫,“白蔹朝,你可想到今日?休怪我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就在骗你。我向你示弱,只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为我所用!”
他的声音沉沉传来:“我知道!”竟是一个字不多!
他并不比古少黎逊色多少,也许,他根本就是故意暴露行藏。
今日如此,可是要试试我的心。生则生矣,死亦无憾,绝不委曲求全。
而我对他的恨却不是那么容易忘了。北宫润可以以爱的名义巧取豪夺,但那是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他把握好尺度,绝不触及我的底线,不算计我爱的人。
他愚弄、欺瞒我,我可以原谅,但我却痛恨他伤害我在乎的人。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蔹朝,我为你送行,你不要怪我!”我说得冷静无比。心中却如烹滚油。
我目力不及,看不到他的表情。等了一会儿,似是为了安慰我,他淡淡地一句:“来世,我再来找你!”
我的泪水刷的一下下来,心中一瞬间犹豫。
我一把抹掉泪珠子,伸手要过铁朔背上的长弓,他的强弓,我拉不开,只瞅水木华。
他微微一笑,从后面揽住我,两手放在我的手上,贴在耳边的唇,轻轻呓语道:“春心深几寸,才能更花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这两天,他有点变样。
长弓轧轧地被拉开,圆如满月时,我吸气,他戏谑道:“不舍的了?”
“你就疯吧你!”我恨恨道。
“相信我!”他运力又拉开几分,箭如流星而去,生或者死,两军阵前万千士兵肃立静听。
带着尖锐的风声,没人能挡住水木华的箭,一箭正中白蔹朝前胸。我在这里都能看到他,毫无挣扎地垂下了头。
而在大多数人还在愣怔中时,一道青泓暴起,连斩几员大将,未待古少黎反应过来,就被人制住了穴道,带上高台。
苏夕大叫:“众军听着,古少黎阴谋叛国,罪无可恕,现败局已定,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这边,在我的箭出去的瞬间,铁朔已率军冲了上去,仓促之间,叛军已乱成一团。苏夕把古少黎扔在一边,解下白蔹朝抱在怀里,远远望过来,想是神色莫辨。
叛军已被围困多日,今日失却主帅,早就无心再战,大战以最小的伤亡,很快结束了。
水木华最先回来,带回来了三人。
战场一片欢腾,叛军多数投降了。铁朔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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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站在帐篷前,看苏夕抱着蔹朝走过来,水木华抱过蔹朝进帐篷了,苏夕垂头站在一旁。始终没有看我。
春天,玉兰花盛开的时候,我凝视着他脸上低垂的乱发下,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纹路和波动…
那双美若惊泓的青眸没有温柔地看着我,而是紧盯着地面。
站了一会儿,他掀开帐帘进了帐篷。
水木华出来看我傻站着,轻轻一推,我进了帐篷。
他跪在床前,还是垂着头。
我软软地靠在门口。心中滋味莫辨。
帐帘掀起,夙芷冲进来。他战袍染血,瞪着通红的眼睛,长刀一扔,一下子扑在白蔹朝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哥哥呀,你死得冤啊,哥哥,……,兄弟来迟了,兄弟对不起你啊!”
他哭得哑着嗓子,霍地站起来,走到我眼前,胡子拉碴的脸上,眼红如火,“你,你真狠心,竟能亲手杀他,他做错什么了,你,你要这样对他!”他大叫,目中血泪滚动,“他是咱们情义深重的大哥,更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傻子,他把命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你却弃他如敝履……!”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长刀,仰头长叹:“我们兄弟出生入死,也算对得起白家了,你即不要我们,我也不能再赖在你身边!”
他凄声长笑,长刀一挥,一片带血的衣袍飘下,“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是白家的人了!”
他摔下长刀,转头望着白苏夕:“好兄弟,真能见死不救,都是为了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阔步而去。
无论有多少误会,这样其实挺好!只是还不够彻底…。
我一声冷笑:“白苏夕,你要怎样?你说,今日,我们也把我们的恩怨了了?”
我相信,他早就清醒了,也早就想明白了该何去何从。
他盯着白蔹朝,“我本以为,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你,可当我记起所有的事情时,大错已然铸成,如今,更是一错再错……”
他说得平静,我心中酸地难以承受,顺着帐篷的支柱滑落在地上。
真是一了百了,痛快淋漓!
这二年来,那纵隔着千山万水,都能触摸到的我们之间的线在近在咫尺的这一刻“啪”的一声断了!
我和他的缘分早就注定不能圆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走吧!”这话还是我来说吧!
我站起来,一拍衣衫,“白苏夕,我心中无愧,对得起任何人,包括你!”
他已走到门口,站住,没有回头:“有愧的是我!”
我心魂俱丧地哭倒在地。
人生从来没有真正的圆满,在我们千亲万苦打败了对手后,在我们肃清天下,迎来东泽王朝的新纪元时,在我拒绝了对我情义深重的人后,我失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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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之后,铁朔押解古少黎返京受封赏,夙芷扔下莲花军走了,苏夕毅然而去。在我的坚持下,我和水木华没有返回青云山而是随无殇去了连亘。
苍梧山秀山清水,山峦连绵,我们隐居在一个小山谷,连亘弟子少有人至,无殇为我们建了几间木屋。
水木华从青云山运来大批书籍研读,采药、制药,现在有两个病人需要他医治,他是在给我时间。
无殇从山下给我们找了个大婶帮忙照顾蔹朝。蔹朝是被水木华以巧妙的手法射伤的,并没有危及生命,只是这一招太过冒险,并不是对水木华的手劲没有信心,而是被射伤后,没有人敢保证,在乱军中他会被保护好,所以关键在苏夕,他需得不出手挡箭,还要能保护好蔹朝。苏夕没有让我失望,在那一瞬间也许他明白我和蔹朝之间的恩怨,他是让我自己决定对蔹朝的处置!
半个月后,蔹朝清醒过来,他没有问起任何人,也不爱说话。
春深绿树成荫时,蔹朝能起床了,清早,水木华出门了。大婶伺候蔹朝吃过饭后,我扶蔹朝出门坐坐。
山谷中晨雾尚未消散,光晕灿烂。
“你带我上山,可是允了我想的事?”蔹朝今日心情还好,笑着问道。
我没有作声,“你即不让我死,我就还是我!”
他慢慢走过来,半跪在我坐的木凳前,“夜,我要留下!”
“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要留在你身边,我这次一定要听到你答应,亲口答应!我去求公子…”
“你是要替他们求情吗?”
“你明白就好,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早知道这样,还是让你死了好!”
“你不是不舍的吗?”
一切难道要绕回去吗?只是有些可以挽回,有些也能吗?
他把头轻轻放在我的膝盖上,“夜,苏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别不开心了,我们一定会象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在一起,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地对我们!”
我抬头时,水木华回来了,淡淡地笑了笑,“小蔹,我有事与夜说!”
“是,公子!”蔹朝往回走时,“小蔹,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大哥吧!”
“公子,我…!”蔹朝看我,我瞥了水木华一眼,没有作声。
“京里出事了,薄野修下狱了!古少黎在狱中自杀!”
我心中一动,事情来得太快了,苏夕毫不留情地离开我,却对古少黎照顾有加。以古少黎的大罪,凌迟是轻的,只有苏夕能进天牢办成这事,也就是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尾随古少黎。
我心中痛地难受。
“古少黎对他也算有情义,他这样做,也算在理,你…”
“你别说了,以后别再提他了!”
“我不提,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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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不想吗?看你这几天神思不属,终日郁郁寡欢,没有他,这些人加起来是不是都比不过他!”
“你做什么?哪来这么多怨言?”我冷冷道。
“哼!”他甩手而去。
我必须进京,蔹朝在我的苦劝下才留下来。水木华带我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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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野火 。。。
在苍梧山下,我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楼莲。
我高兴地和她打招呼。
“小夜,快急死我了,你终于下来了!”她模样憔悴,有点着急上火的样子。她指了指身旁的连亘女弟子,又指指山上,“这苍梧山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大叔还真是把你保护的滴水不漏!”
她美眸微眨,小声道:“还不知挡下了多少人呢?”
她挽着我,“不是你头上还顶着薄夫人的帽子,我都见不着你,也传不进去这个消息,薄相就等你救命了?”
我抱着她的腰,“你还叫他薄相?他肯求我救他?”
“唉吆,我的娘来,你可真狠心,把他一个人扔在京里呕心沥血地操劳,还牵肠挂肚地担心你,你还真不是我一般地姐们!”她拧了我一眼,又回头瞥了一眼一脸淡然走在后面的水木华,悄悄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会担心我,你倒比我明白,是不是喜欢我那夫君?”
她的粉脸可疑地红了红,假意恼地要踹我,“我那姐姐倒喜欢的紧,不知你可愿成全?”
“琅姐姐吗?真有此意,我可以帮着问问?行不行,我说了可不算,不过,我倒是为某个人担心?只是那个人还不领情?”
楼莲第一次露出了尴尬地笑容,“咱们快走吧,别耽误事儿!”她甩镫上马。
我才发现送马来的连亘弟子只送来两匹马。水木华站在马前,正收拾马背上厚厚地铺着毛皮的马鞍。
楼莲一勒马缰,爽朗一笑,“小夜,我先走着!”打马而去。
他牵马过来,“我们走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