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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其实也懂得不大多,只好将道听涂说、加油添醋的事情全说给王知晓。
天毁沉思着,他知道大漠贫穷的人家将女孩视为物品,依需求而买卖或交换,这是各地贫穷人家免不了的观念。但是大部分的大漠女儿是自由、热情,敢说敢做,没有任何条款约束其行为与心智;没想到文明、繁华的大汉女子却如笼中鸟般不自由,不仅在行动上受到拘束,甚至连心思都受到禁锢。
天皝抬起头来,眼中闪动照照的光芒,他打定主意,要让她解开束缚,展现真实又自然的她。
★★★
天渐渐暮了,淡淡的余光残留眼底。
“唉!”玲珑收回痴望的目光,揉采发麻的手肘。
整整坐在窗边一个下午,望着外面蓝蓝的天空,她费了好大的自制能力,才压住自己想出外走走的念头,难道这阵子的逃难,让她的性子变野了,不再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观念了吗?
“不行!如果让爷爷知道我的想法,他会很伤心的。”玲珑喃喃地自言自语。
“玲珑!”天皝轻唤她,此刻他已经明白她的顾忌,故只敢先站在房门口不敢贸然进入。
“是你……请进来吧!”玲珑抬起头,看见他的剎那,心急速的跳着,微垂下的眸光闪动着喜悦。
天皝走入室内,坐到矮几旁,忍住想碰触她的渴望,望着她低垂地坐在窗旁,温柔地问:“玲珑,在这里居住,起居生活可习惯?”
“谢谢你的照顾,玲珑在此一切安好。”玲珑觉得沮丧,听见这种文诌诌的谈话方式,以前她会觉得受到尊重,但是……如今却让她觉得有一种疏离感,她并不想和他有这种感觉。
“玲珑,明早可想去春草原的日出?”天皝觉得很憋,但是这是她成长中的对话方式,为了能博得她的好感,他只好极力忍耐,刻意咬文嚼字起来。
反正时间长得很,他有把握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而后再渐渐改变她的习惯,为自己展现她的热情。
玲珑低下头掩饰心中的窃喜,立即允诺有损女子的矜持,不动的头颅几乎让天皝绝望时才缓缓点了下来。
“明早我来接你。”天皝边欣喜地说,边伸手拉起她,走出房间。
“云……公子,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里?”玲珑喜欢他这分温柔,不想出声打断这种破呵护的感觉,但是……妾身不明的情况下,总不能傻怀地跟着他走吧!
“我很久没尝你那位大厨的拿手菜了,所以我吩咐今天他将菜肴送到大厅,我们一起在那儿吃饭。”天皝忽略她生疏的称呼,迎着她柔柔的目光,轻拍着她的柔美,心里荡着一片柔情。
“嗯!”总是一个人吃饭,玲珑闷得有点食不知味,如今有人陪,而且是他来陪,让她的、七飞扬起来。
踏入大厅,这儿玲珑没来过,正想悄悄打量时──“天皝表哥!”
一道快速的人影伴随着娇呼由玲珑的身边冲了过来,没有防备能力的玲珑‘咚’一声被撞了往后倒。
“唉哟!”玲珑受到大力冲击,忍不住痛呼出声。
“小心!”天皝大手一构,准确的接住差点被撞飞的玲珑。
“啊!”被他用力的拉回,玲珑正庆幸没有当众摔跤出模,没想到一个收势不及,脸蛋硬生生撞到他坚实的胸膛。
但是──她的身旁怎么有女子香粉的味道?玲珑抬起仍冒星光的眸子,朦胧间看到另一名女子也贴在天皝的胸膛。
玲珑知道世间男子能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她也明白女子闺训中‘贤慧不得妒’的规定,当时她认为理所当然,条训能琅琅上口并深记在心,但是……亲眼看到天皝左拥右抱,心里的各种酸楚的滋味却是难以厘清。
天皝和她什么都不是,没名没分……她有何资格吃醋?即使成亲后,男子仍可三妻四妾,她又能如何?
苦涩的滋味一寸寸蚕食着她的心,令她疼痛难当,却也让天皝误会她受伤了。
“玲珑,有没有撞伤?”天皝情急地甩开另一名女子,双手仔细地检查她。
“啊!大庭广众,你……你不可以如此放肆。”他拉起她的袖子,一截白晳的臂膀露了出来,凉凉的感觉让玲珑清醒,定睛看到他的动作,令她羞红了脸,急忙推开他的手。
“天皝表哥,她是谁?”她见到玲珑自愿让出位置,立即钻入他的怀中,伸出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熊腰。
“丽花,别闹了。”天皝不悦地拉开丽花,定睛看着玲珑,他喜欢她那份别扭,但是那份别扭不该对着他。
“天皝表哥!”丽花从没接受过他的冷淡,不依地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敌视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玲珑。
“玲珑,我为你介绍。”天皝甩开丽花的攀爬,猿臂一伸,重新将玲珑锁入怀中,微抬下巴示意说:“她是我表妹,叫丽花。”
玲珑小手举起,抵住他的胸膛,稍稍拉远两人契合的身躯,微笑地向丽花点个头。
丽花眼底冒着妒恨的火花。
天皝表哥贵为王储,天生具有凛凛的威严,从初次见面即让丽花心折,她虽是没落小族的公主,自小颐指气使惯了,但为了他,收起所有的骄纵脾气,硬攀亲带故地喊他表哥,希望能接近他。
犹记得,丽花第一次喊着表哥,天皝没有拒绝时,她的心乐翻了天,深信他的心中有她的倩影,迟早她会是他的王后。
但是……丽花恨恨地看着他们,天皝脸上流露着宠爱与怜惜,而这份温柔从来没给予过她,让她更加怨恨地盯着玲珑。
天皝没注意丽花的表惰,大手牢牢地放在玲珑的腰上,扶着她走向大厅正好奇地看着她的人群。
天皝向玲珑一一介绍着族里的长辈,最后走向一位和他相似高壮、黝黑男子。
“玲珑,这位是我的堂哥云天鸮。”天皝介绍完,放开玲珑,伸出手臂与他互拥,厚重的手掌拍着彼此的背。
“天皝,上哪儿找到这么美的姑娘?”天鸮锐利的目光越过天皝的肩膀扫向玲珑。
接到天鸮的目光,玲珑不由得打个冷颤,她不知道原因,总觉得眼前朗朗的大汉给她一种阴鸷的感觉。
“有次在大漠中救回。”天皝笑着将与玲珑相遇的情形说出来。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能够自‘夜鬼’手中幸存下来,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天鸮扬着笑脸对玲珑说,但是听在玲珑耳中,却仿佛听到讥诮般的杀意,令她周身一寒,不禁将身体偎入天皝的怀中寻求安全。
“堂哥别见怪,她就是脸皮子薄,见不得陌生人。”天皝很高兴地对自己的信任,在自己身上寻求保护,温柔地将她护在怀里。
“我哪会计较那些小事。”天鸮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我还没吃过南方菜,难得今天有机会尝尝,走,咱们入席吧!”
“走!”天皝笑着,示意大家一同入席。
玲珑紧跟着天守进入由一道屏风所隔开的内室,瞥一眼许多小几摆出许多个别的位置,她不禁为了不必和天皝同席而松口气。
天皝拥着她走上首位,示意大家依序坐下。
“天皝表哥,人家不管啦,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坐。”丽花不管父兄的阻止,跑上首席,坐到天皝的旁边,小手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地说着。
“乖!下去坐好。”自小亲妹妹天水爱惹事端,让身为大哥的天皝烦恼,故见到丽花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喜她的乖巧,故疼她视为亲表妹。
“人家每次来都坐在这儿,天皝表哥不疼我了,不再让我坐这里。”丽花嘟起嘴巴说。
玲珑听到她的话,即使她一点也不愿意,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反对?起伏的心思不由地紧捏一下手掌。
天皝感觉到手掌中,她的手微微控动,瞥一眼她低垂的螓首,根本无法猜透她现在心中所想的事;回想起先前向北所言──中原女子如果能为丈夫添加侍妾,可以得到贤淑的美德名声。
虽然天皝对于这项传统并不以为然,他希望能独占心所爱的人,也希望对方也具有相同的心态,有强烈独占地的爱意;不过……如今她低垂的小脑袋在想什么,而捏紧的小手,是暗示他快接受丽花的要求吗?哎!天皝叹了口气,不悦她的‘贤淑’举动,没好气地对丽花说:“好吧!你也坐在这里。”
听到他的决定,玲珑迅速地抬起眸子别了他一眼,强烈的自尊忍痛地掩藏住心里的哀痛。
“玲珑,你反对吗?”天皝接收到她的目光,锐利的眼神看不穿她的心意,问着地,心底希冀她能坦白地说出她的感受。
快,快反对!天皝的心不禁狂热的吶喊,希冀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情意。
玲珑晶莹的目光看入他的眼底,黑潭底燃着令人心悸的激情,仿佛被催眠似的,她竟不由自主地说:“我……反对。”
她的话一出口,即感受到丽花冰冷又愤怒的目光,玲珑娥过视线,迎着丽花盛怒的脸庞,她心里微叹,纵使明日丽花的心事,可她……但她又不忍让同样身为女子的丽花绝望,故回眸望着天皝说:“不过,表妹已习惯坐在这里,只是吃饭而已,没关系。”
望着玲珑的退缩,将他塞给别的女子怀抱,让天皝相当生气,大手陡地放开她的腰,伸出另一臂搂住丽花说:“既然她不在乎,你就坐在这里。”
“谢谢表哥!”丽花顺势窝入他的怀抱,半伏在他的胸膛上娇笑。
“喜欢吃什么?”天皝故意不再注意着玲珑,挟起一筷菜肴放入丽花微数的小嘴。
“都喜欢!”丽花扬着得意的笑声,小手在他的胸膛来回轻抚着。
当下,玲珑轻咬着下唇,苍白着脸,身躯仍佯装坚强地挺坐着,她有大家闺秀的尊严,不能轻易乞求怜惜,更何况,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他更应该明了她为何会这么做。
天皝眼角偷偷打量着玲珑,她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但是……该死的,他的心因她的苍白而揪痛,不行!他必须忍住心痛,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天皝虽不是谦谦君子,但也不是放荡之人,可是……他一反常态,在席间,他不断地与丽花调笑,手掌当众不安分的移动,挑起丽花阵阵勾人魂魄的娇咛。
天鸮兴致盎然地看着天皝的举动,精明的眼神不断地打量着玲珑。
又是让她毛骨悚然的目光,玲珑自垂下的眼睑瞧向目光的方向。
又是他!玲珑身躯一震,无法阻止自心底升起的恐惧感,急忙垂下头,以进食的动作掩饰心底的惧意。
她在害怕?天皝斜睨了天鸮一眼,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她从没有在他面前显示出害怕的神情。
天皝呵呵笑着,伸手将玲珑楼人怀中,温柔地问:“想吃什么?”
玲珑一个不防被他强拉入怀里,来不及心悸,鼻端闻到他身上染着丽花浓烈的香气,心中一阵气苦,伸手用力一挣,挣脱出他的怀抱。
在他愣然中,玲珑语带哽咽说:“我已吃饱,请恕我先行离去。”
天皝来不及伸手,她的身影已翩然消失在门口。
★★★
自从离开宴席回到房间,不知过了多久,玲珑发呆地坐在窗边,眼睛不由得注意小径中是否有他的踪影。
他会不会因她的嫉妒而生气?
他会再来找她吗?
不断的思虑困扰着玲珑。
唉!礼俗中,即使她心悦意愿,但没有长辈的说辞,她也无法表达她的心意。
“爷爷到底逃到西域了没?”玲珑喃喃地自问。
她所绘的图像早已流传整个西域到中原的路上,如果爷爷有出关,应该会看到,来到大都寻她。
但是!沈寂没有音讯的惰况下,让她的心不由得担忧。
“小姐!”老嬷嬷推开门打断她的沉思。
“老嬷嬷,什么事?”玲珑失望来的人不是他,懒洋洋地响应一声。
“小姐明天和王去看日出,早上的天气很冷,所以王命令我拿一件貂皮披风来给你。”老嬷嬷抖开手中的衣服,精致美丽的衣服夺人视线。
玲珑的心狂喜,她并不是因衣服而兴奋,而是他派人送衣服过来,这么说……表示他没有生气,明天还是愿意带她去看日出?
微弱灯光下,玲珑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她大兴奋,想到天亮可以和天皝一起同赏日出,兴奋的心无法安睡。
她转头由窗棂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地摸不清现在的时辰,不知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玲珑坐起身,拿起床头老嬷嬷准备好的西域民族的衣服换上。
脱罗裙换成翻毛长裤,玲珑试着在室内走动。真不习惯,没有裙幅的掩饰,修长的腿在人们面前展露,让她觉得羞涩,但是穿着长儒裙并不适合骑马,她只得说服自己入境随俗。
取下挂着的貂皮披风,紧紧包*星住自己婀娜的曲线,才稍稍减轻地违反传统的娇快。
到底还要等多久他才会来接她?
玲珑打扮完,在室内走来走去,仿佛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仍没等到他到来,她不再压抑心急,走到门边拉开大门。
“啊!”玲珑轻掩住小嘴,阻止惊讶的叫声溢出唇瓣。
黑暗中,隐约见到丛丛树影,一尊天神般的人影竖立在矮矮的树丛中,模糊不明的视线,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她的心里知道是他。
也许是夜色给予她勇气,望着他伸张的手臂,玲珑快速移动莲步到他的身旁,扑入他的怀抱中。
“玲珑!”天皝收紧怀抱,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来平息看到她飞奔过来时的激动。
在晚宴她离去时,带着悲意的眼神让天皝好心疼,他应该体谅她自小所受的传统束缚,给予她时间去解开心结,而不是利用丽花来刺激她,让她更说不出自己的感受,而将伤痛埋入心里。
温暖的怀抱诉说着他的内疚与怜惜,玲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瞬息晚宴时所受的伤痛平复不少。
“走!我带你去看日出。”天皝半搂半抱着地走向马厩。
玲珑微微挣扎一下,但是此刻夜深人静,何妨稍稍让她放纵一下自己,于是温顺地蜷伏在他的怀中。
“表哥!”
“天皝,你慢到了。”
沉醉在他的怀抱中,突然听到有人的声音,玲珑吓了一跳,立即想挣脱他的怀抱。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天皝明白她的别扭的性子,低声在她的耳畔安抚。
玲珑挣不脱他的力道,只好羞红着脸藏在他的怀中。
“表哥,人家想和你一起骑。”丽花攀住他的手臂,身躯不断在摩擦着他的手寸。
“丽花,你的骑术不是很强吗?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更进步了。”天皝不动声色地将丽花牵引到她的马匹前。
“好!表哥看好。”丽花得意地瞟了玲珑一眼,深吸口气,使尽花招翻身上马,希望得到心上人的称赞。
“嗯!真俐落。”天皝笑著称赞,暗喜这招让丽花不再缠住他。
天皝走到自己的坐骑,轻而易举地将玲珑放上,在她还没惊慌前即跃上马背,紧紧将她抱在胸前,柔柔地说:“别怕!我在这里。”
如天一般宽、如地一般厚的胸膛,给予玲珑坚定的安全感,她放松紧绷的神经,偏懒地靠着他。
“走吧!”天鸮望一眼天色,率先骑射出去。
“来,比赛谁快!”好胜的丽花也冲射出去。
“要骑很快吗?”玲珑紧张地捉住天皝的衣服。
“放心,我们慢慢骑。”天皝单手抱住她,让她安心,破天荒地缓缓策骑。
出了城没多远,是一大片的草原,由天色来判断,他们朝着东方前进。
无窒碍的视线可以看到天与地的交接,大地笔直的像一条墨黑的横线,突然滚滚的黄芒翻动着,气势恢宏地染绿了大地。
“好美!”玲珑屏住气欣赏,她从没想到,以往日复一日从屋层楼阁缝中的平凡日出,在大漠中竟然会给她这么大的震撼。
天皝低下顼,下巴靠在她的秀发上,没有说话,但是环抱着她的胸怀如雷鸣般汪跳也诉说着相同的震撼。
四下无人,玲珑放松了身体,半躺到他的怀里,幽幽地问:“天皝,爷爷也在看日出吗?”
“你爷爷一定平安无事。”天皝懂得她的担忧,承诺般地给予她保证。
玲珑轻点一下头,没有道理,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就是相信他的话,放下悬在心头的挂念。
太阳跃出半个头,四周正处于阴暗与光明交接,突然──压在心里的战栗倏地闪过玲珑的心头,平静的脸起了惊惶之色。
同时间,天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