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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玎
1。第一卷…第一章
“娘,衾儿要走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等衾儿回来看你。”我紧握着娘亲的手,坐在床沿,眼角的泪水早已挂不住溢了出来。
娘亲挪了挪不便的身子,将我抱在怀里,好温暖。
她帮我理了理发丝,道:“衾儿都这么大了。就跟为娘当年一般清丽可人。娘要你记住,这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能光看表面的,特别是人心。记住了吗?”
“衾儿记住了。”我点了点头,不舍的离开。
纾宜早已在门外等后多时了,只待我出来。
“一切可都打理妥当了?”径直的往大门走去。
“都打理妥当了。小姐放心。”纾宜递过来了一封书信,道:“这是老爷让我转交给小姐的。”
接过书信,利落地放进了宽袖之中。只当作一切都未有发生。
已到了府门口,却不见一个家人前来相送。莫名,似乎有些可悲。呆了十六年的地方,如今要离开,却是如此的悲凉。
纾宜扶着我上了马车。车夫已经架着马车前行,渐渐就要看不清府第了。我却还期望着有一个人来为我践行,至少心中还会有一丝慰藉。然,这期望终是没能实现。
默然,从宽袖中取出书信。
宫中已打点好,记着我们的约定,助宁妃一臂之力,为你弟弟以后的仕途之路打好基础。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收起书信。默然,身为女儿却只是颗棋子,可悲么?却是早已习惯的事实。只是这一离去,有两个人放不下,一个是娘亲,另一个是谢公子。只希望我离开后,他能够将我忘却,找到真正的幸福。
只听见马匹急促的嘶鸣声,马车剧烈的晃几下,才停了下来。
“衾儿,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吧,为什么你现在却要进宫?为什么?”马车外的他撕心裂肺地吼着,温文尔雅的他,从未如此癫狂过。
我的心莫名地悸痛,隐隐有些胆怯。抚了抚心口,渐渐冷静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娘亲,是娘亲,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掀开帘布,逞强地凝视着他的双眸道:“念衾本不过凡人,自是希望荣华富贵一生,与你不过逢场作戏,只是你一厢情愿,忘了我吧。”说完撂下帘布,不敢再看他,命车夫继续赶路。
努力隐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关于谢子陌的一切被埋在了心底,等待时间风化。
2。第一卷…第二章
三月的洛城分外热闹,车水马龙,各地的秀女都纷纷赶来。馨启宫外人潮鼎沸,多是三五成群闲聊等候,只是念衾显得格格不入,和纾宜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只听见从远处慢慢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最后停在了馨启宫门前。马背上的人儿娴熟地下马,一身宝蓝色平罗衣裙却依旧行动敏捷,再回头一看已是唏嘘一片,却见一女子倒在一旁。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扶那女子起身。
我早已把头转向了别处。习惯了清净的我,对于热闹总是避而远之。陌他现在可好?怨我么?希望他是怨我的,这样我也会好过点。忘了我吧,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薄雾渐渐蒙上了眼,视线变得模糊。
“小姐,怎么了?”纾宜小声地问。在纾宜心里是很畏惧这位小姐的,虽然小姐从未发过火,但总是让人看不透阴晴的变化。
我揉掉眼上的水雾道:“不过是沙迷了眼罢了。”
许久,只听一公共用尖细的嗓子喊道:“中州司马苏秉庚千金苏念衾。”
我领着纾宜缓步上前。
“可是苏姑娘?”公公小声询问。
“正是念衾。”
“苏姑娘,请跟咱家这边走。”
“有劳公公了。”
才踏进了馨启宫,就有种再也出不去的感觉,这硕大的皇宫,仿佛就是一个金色的牢笼,却有无数的人向往它。红墙金瓦的宫墙,将我与陌完完全全地阻隔开,从此萧郎是路人。
念衾,你也该死了那份心了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苏姑娘,你暂时就住在这。苏大人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咱家说,咱家是馨启宫的梁公公。那咱家还有事要办,就先告退了。”梁公公嗲声嗲气地说。
“公公慢走。”
踏进屋子,宽敞透亮,所需物品一应俱全,果然是花了些心思准备。
坐在铜镜前,伸手去摘发髻上的银钗。见我动手拆发饰,纾宜连忙上前来帮忙,我便停止动作,让她帮我卸尽一身粉黛。
“纾宜,你也去歇着吧。这几天也够累人的。”我躺在禄子下道。
“是。”纾宜将两边的床帘卸下,便退下了。
嘴里不自觉地喃了声陌,泪水毫无保留地流下,湿了绣花枕。也许只有这时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放肆地流泪。外人面前的苏念衾只不过是个伪装,只为了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其实她也是个女子,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3。第一卷…第三章
还未醒便听到门外吵吵嚷嚷地,拉开床帘,穿了件鹅黄色绣花罗裙,披散着头发,便推开了房门。
只见一女子带着一个丫鬟和纾宜面对面站着,纾宜低着头,见我出来,头埋得更低了。
“原来你就是正六品下阶中州司马苏秉庚的千金哦。”那女子轻蔑地道。
听这口气,应该是来找茬的,真是大清早闲着没事干。既然如此,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对,是女子。
“正是念衾。敢问是哪位姐姐?”
“连正一品太尉千金都不知道。”那女子身后的丫鬟忙上前趾高气昂地上前说道。
“原来是南荣姐姐啊。那敢问姑娘又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呢?”我笑着问那位丫鬟。
“这是我的丫鬟。”见那丫鬟不答话,她主子便替她答了。
“我倒是以为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呢?原来只是丫鬟啊。那你主子有没有教过你,主子们说话时丫鬟是没有插嘴的份呢?”我扬了扬嘴角道。
“这……”只看那丫鬟渐渐把头低了下来。
“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会说是你这丫鬟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南荣姐姐从不管教丫鬟呢。你说是不是啊,南荣姐姐。”我曼斯条理道。
“你……”南荣玉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忙转移话题道,“苏妹妹平时都这样衣冠不整地出门么?”
“呀,让南荣姐姐见笑了。”我假装惊讶道。转身对纾宜道:“你这丫鬟怎么这么不懂事,大清早的,跟谁在外面闹,一点规矩都不懂,连主子梳洗都忘记了,害我在南荣姐姐面前如此失态。”
“我……”纾宜依旧低着头。
此时的南荣玉珠脸色已经一阵青一阵白的。
“还不快进屋帮我梳洗。”我假装数落着纾宜。纾宜低着头进了屋子。
转身,我又扬起了微笑对南荣玉珠道:“妹妹这就去梳洗,姐姐请自便吧。”说完便进屋,顺手把门关上,把她们主仆二人关在了门外。心里小小窃喜了一番,看南荣玉珠那表情,别提多带劲。
强压心中的窃喜,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铜镜前,任凭纾宜绾发。
“纾宜,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平静地说,看不出阴晴。
“回小姐,早晨奴婢洗完衣服,正准备前来唤小姐梳洗,在穿过长廊时碰上了南荣姑娘,她说她那人手不够,要奴婢去帮忙,奴婢推说还有事,她却拉着我要来找小姐评理。”纾宜在我面前总是很小心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我生气。
既然南荣玉珠没提这事,我也就假装不知道吧。不过,刚来就得罪了南荣玉珠,会不会锋芒有点太露了?下回注意点好了。
其实,南荣玉珠是看纾宜一个丫鬟细皮嫩肉心生嫉妒,心想她主子又是何等花容月貌,便故意找茬,想削削她的锐气,没想到,自己却碰了一鼻子灰。
4。第一卷…第四章
大概巳时左右,芷芳姑姑派人通知前往馨启宫正殿集合。略微整了整仪容,便领着纾宜前去。
正殿里已有几位秀女已到,我找了个略微偏点的位置站着。不一会,秀女便全齐了。
于是,芷芳姑姑便宣布道:“一会三位娘娘就会来到馨启宫,大家要好好表现,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别失了礼数。各位丫鬟皆到侧厅等候”
“是。”所有秀女皆福了福身子道,丫鬟们都退至侧厅。
只听见有人喊道:“贤妃娘娘到,兰妃娘娘到,宁妃娘娘到——”所有人皆跪地呼娘娘吉祥,我自是不例外。
“都起吧。”贤妃略微扬了扬手道。“以后不定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拘礼。”
“谢娘娘。”众人皆起,却依旧低着头,没人敢抬头。
“都抬起头来,让我们姐妹好好瞧瞧。”贤妃语毕,所有人才怯生生地把头抬起来。
宁妃看了看道:“果然个个都是绝世佳人,皇上这回有福了呢。”
“可不是嘛。”贤妃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用手托起我的下巴道:“果真是沉鱼落雁呢。”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下贤妃,一身洋莲紫缕金挑线曳地裙,堕马髻上赤金合和流苏步摇衬得她雍容华贵,远山黛下一双凤眼似能勾魂。
“你叫啥名字哈?”这是兰妃和宁妃也都来到我面前。我的心里不住地打鼓,表面上依旧冷静而不失礼数地答道:“民女苏念衾,家父是正六品下阶中州司马苏秉庚。”
宁妃略微扬起了嘴角道:“门第虽不高,不过皇上应该会喜欢的吧,你说是吧,姐姐。”
“可不是嘛,你看看这脸蛋,这如脂的肌肤,是男人岂有不动心的理啊。”贤妃轻抚着我的脸道。
我忙福了福身子道:“娘娘们谬赞了,三位娘娘都是倾城之姿,是念衾望尘莫及的。”这样的场面,未免太过高调,今后难免成为众矢之的。看来今后得多加注意才是。
兰妃望了望外面道:“姐姐,时候不早了,快到午膳时间了。”
“可不是嘛,那我们回宫吧。”说罢,便在我们的跪拜恭送中离去。
待娘娘们走后,芷芳姑姑便上前道:“既然娘娘们已走,大家也回去用膳吧,不要忘记7天后便是皇上就会正式召见你们,这七天里我会每天跟大家讲解些宫里的规矩,希望大家都能成为小主甚至娘娘。”
领着纾宜正欲离开,却被两位秀女给围住了。看这两人容貌却是眼熟。
“姐姐当真好容貌,难怪刚才娘娘们那么夸你,惹得妹妹好生羡慕呢。”此人正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梁博南千金梁鸢,原来便是昨日馨启宫外骑马撞人又忙下马扶人道歉的那位。
“哪里哪里,妹妹自谦了。”我看了看梁鸢身旁的那位秀女扯了扯她的袖子,又道:“这位妹妹是?”
“她是颜菁菁,是正五品上阶中书舍人颜淮的千金。是我昨日在馨启宫外不小心撞到了,这不就相熟了。”梁鸢含笑说着。
我也笑道:“倒是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呢。”我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不如一道去我那用午膳吧。”
就这样一块用了午膳,闲聊了几句,她们便各自回去了。毕竟才初识,不知根知底,也不好深聊些什么。
5。第一卷…第五章
次日,芷芳姑姑说了些规矩,也便没什么了。毕竟都是官宦千金,多少宫里规矩是懂一二的,只要略加提醒,稍微注意下便好。
“纾宜,我的焦尾琴呢?你把它放到哪去了?”呆在屋子里闲来无事,便思念起那把母亲给我的焦尾琴。
“小姐,您等下哈。”说着,纾宜便从一个箱子里抱出了焦尾琴。
我急忙把焦尾琴接了过来道:“这琴以后都放在对着窗的桌子上,别叫它在箱子里闷着。”我拿着手帕拍释琴上的灰尘,把它放在了桌上。
拨动一条琴弦,音似乎低了点,略微调了下。还好音色依旧那么美,不经松了一口气。
略微端坐,信手闲弹了一曲《长亭歇》,两眼出神地望向前方,有些决绝,又有些无奈,泪水仿佛决堤地洪水,一涌而下。
只听有个莫名地声响,纾宜大叫了声:“什么人?”我才忙停下抚琴,释去脸上的泪水。跟着纾宜追了出去。
“奇怪了,刚明明看到个人影,怎么这会不见了?”纾宜嘀咕道。
“许是野猫不小心撞翻了什么。”说罢,便重新回到屋内。
“小姐,看奴婢给你端来了什么?”
我往桌上一瞧,确是青州的什锦糖,拿一颗放入口中,丝丝甜味溶于口中。我自小喜欢吃甜食,许是这样才能真正享受到甜的滋味吧。
晚膳过后,天色渐渐暗沉下去。
“纾宜,你先把床铺好,就忙自己的去吧,我弹会琴自己休息便是。”我对着铜镜,将翡翠玲珑扁簪摘下,乌发便散了下来,再将素色的缠发缎带取下。
不一会,纾宜便道:“小姐,都收拾妥当了,我先下去了。”
“嗯。”我用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把头发理顺放置一侧。
我抚摸着那把焦尾琴,不觉暗自落泪。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这把琴藏着娘亲多少辛酸。曾经,娘亲便是靠着这把琴,歌动青州,成为青州第一的歌姬。以为遇上了爹爹便是遇上了良人,倾注一生,换来的却是对月低吟无人闻。一首首曲子,最终都成为了自己的慰藉罢了。
端坐窗前,抚起了娘亲最爱的《柳梢头》,本是欢快的曲子,但每每娘亲弹起来,总是让人莫名地悲凉。弹着弹着,总是不自觉地想去母亲。曲子虽喜悦,弹者却悲伤。
此时,突然有人从正门闯入,拿着剑指向我。我却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弹着。
6。第一卷…第六章
“你一点都不怕吗?”那人看我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便出声相问。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弹完这首曲子。
“怕,怎么会不怕呢?”我转身对着他,那人穿着夜行衣,不过听声音是男的没错。我顿了顿,又道:“本就是没人听的曲子,既然来了位观众,我何不将曲子弹完呢。”
他笑了笑道:“你真的很美,也很机灵,但是你的美貌终究害了你。我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我扬起头,闭上眼睛。
“你真不怕死?许某从来没佩服过谁,苏姑娘,你是第一个。许某对不住啦。”那人说完,我紧了紧双眼,怕自己还有留恋,默默等待着瞬间的死亡。
谁知,听到的却是武器相撞的声音。我赶忙睁开眼,便看见一个身着青绿色绉纱袍的男子手拿长剑正跟黑衣人打了起来。
冷不防那黑衣人朝我刺来,我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闪躲。那男子猛然拉了我一下右手臂,我整个人便向右偏去。黑衣人那一剑本是朝我心门刺来,这一闪躲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依然被割伤了我的左手臂,我不经惊呼。黑衣人见状立刻便飞身逃离得无影无踪,那男子追出去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立马抱起我便往外冲。而我却渐渐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才发现,我才发现我已经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躺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梦一场。动了下左手,隐隐有些疼痛之感传来,才证实一切非梦境。只记得被割伤了手臂,被那男子抱了出去,后来,后来貌似隐隐看到了陌的身影,我一直叫,却没有回应,再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时,纾宜从外面端着水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小姐起得真早,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
我嗯了一声,便掀开禄子,起身,让纾宜伺候着梳洗。每个动作我都格外的小心,痛是小事,重要的是怕左手的伤撕裂,到时血溢出来,这样的割伤,扯开了,自己也是不好解释什么,又没有人证。即便那男子出来作证,那我与那男子的关系估计就有理说不清了吧。皇宫,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之地,像个大染缸,浑浊不堪,我想我也难以幸免吧。我也不过一介凡人。
今日,芷芳姑姑依旧说了些宫中的规矩,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怎么说都有些心不在焉。昨天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他说是我的美貌惹得祸。那应该指使人应该就在这些秀女甚至三位娘娘之中,不过有个人能排除,那就是宁妃,毕竟我进宫来就是为了帮她。
看来我还是低调些行事,不然树敌太多,最后连怎么死的都未必知道。
7。第一卷…第七章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离见圣颜只剩下三天了。我该如何才能不成为众矢之的?不断思索着,是浓妆艳抹?是琴声不堪入耳?是装病避之不见?还是什么?
想着想着,愣愣地出神竟然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姐姐,姐姐。”身子被轻轻晃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妹妹们啊。”才发现竟连梁鸢和颜菁菁进了屋子都不知道。
“姐姐刚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梁鸢毫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下,用手肘抵着桌子,双手托着小脑袋直截了当地问。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原以为,皇宫之中皆是城府很深的女子,没想到竟有如此率真的女子,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不过她是真率真,还是只是戴了个纯真的面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恐怖了。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我立马掉转话题问道:“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找我么?”
梁鸢也就没继续问道,只是接着我的话说道:“是这样的。今天菁菁来找我说,太闲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