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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在澈玉反应过来之后才开始的,她眉毛拧成倒八字,难以置信看着澄玉,“澄玉,你……这样对我?”
“我……都怪米!”澄玉显然也被吓到,将手中的簪子丢到地上,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米逼我的!”
说罢,澄玉慌慌张张就夺门而逃。
云香殿瞬时乱成一团,楚云王后从软靠里跳出来搂住澈玉,“快!去传御医!这这……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们可是亲亲的姊妹,弄成这幅样子到底是为了个甚么!”楚云王后眼睛发酸,看着怀里的澈玉渐渐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声嘶力竭大吼一声:“澈玉要是死了,你们都给本宫陪葬去!”
有了这话,宫人的脚步又快了一倍,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御医便赶了过来,又是止血又是包扎,手忙脚乱地折腾起来。
楚云王后双手搅在一起,焦急地看着脸色如白纸的澈玉。一想到躺在那里血流不止的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楚云王后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跟着一块儿疼。
适时,派出去的侍卫都已经回来。
“怎么样了?澄玉找到没?”
侍卫你看我我看你,低下头不敢直视楚云王后,“回禀王后娘娘,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始终没找到澄玉郡主。”
楚云王后怒得一拍桌子,震得杯杯盏盏乱颤,“怎么可能!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难不成还能飞走?”
“小的派人还在找,还请王后娘娘放心。”
“呸!放心?你让本宫怎么放心?要是找不到澄玉,你们就洗干净脖子午门跪好!”
“遵命!”
侍卫浑身冷汗,迅速消失在楚云王后面前,走出去老远仍心有余悸。
“大人,”手下哭丧着脸看着侍卫将,“能找的地方的确都找过了,除非这澄玉郡主插翅飞了!那就算砍了咱们也找不到么!”
侍卫将抿唇不语,脸上愁云惨淡。看来这次要是真的找不到,王后是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真是冤枉……
不过,侍卫将并不知道,楚云王后有句话说的没错儿——澄玉的确飞了。
014:弃子之哀
话说那澄玉只是一时激动,想让澈玉不要说出她亲爱的银哥哥的事情,却不想自己头脑发昏,竟然重手伤了澈玉。
愤怒和委屈交杂,澄玉满眼泪痕,在偌大的皇城中跌跌撞撞漫无目的跑着,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紫竹林中。
“真不知道该说是有缘还是认命,竟然跑到这种地方了……”
一个幽怨的声音在澄玉耳边响起,她回头环视四周,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不由紧张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是谁?大胆!”
“莫不是奴才惊到了郡主吧,”藏蓝从一棵树后鬼魅般移了出来,满脸的笑容暗藏深意,“瞧郡主吓得这样子。”
澄玉啐了藏蓝满脸,“呸!本郡主会怕米?”
“也是,”藏蓝有条不紊擦着一脸“珍珠翡翠”,依旧阴阳怪气笑着道:“郡主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咔嚓了……还用怕奴才么。”
“米米米……”澄玉身子抖得像筛糠,指着藏蓝,“放肆!米这就叫人把你赶出宫去!”
“小的用不用出宫,郡主说的不算,不过郡主今天是一定要出宫一趟了。”藏蓝说着一挥拂尘,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动作。
澄玉理都不理藏蓝,自顾自转身要走,藏蓝无奈摇头,“既然这样,就只好委屈郡主了。”
说罢,藏蓝毫无半点儿温柔地将澄玉扛在肩头,任由这丫头拳打脚踢,“米放我下来!不怕银哥哥杀了米么!”
“是啊,”藏蓝笑容意味深长,“不怕银哥哥杀了你么……”
藏蓝的拂尘在澄玉眼前一挥,掺杂着药香的气味便让澄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揽星殿的密室里,澄玉昏迷不醒,唯有这时候才能稍稍看出她的可爱。藏蓝将澄玉扔在床上,擦了擦头上的汗,“还真是不轻的主儿。”
白隐忍笑,“抱玲珑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埋怨。”
“王爷莫要取笑藏蓝了。王爷打算怎么处理澄玉郡主?”
“先让她睡着罢,本王现在没工夫操心她。”
“王爷又要去药庐?”
白隐扬了扬眉角,“再多嘴本王让你真成了阉人。”
藏蓝知趣地捂住了嘴巴一笑,目送白隐银袍翩飞就往门外去了。
刚从密室出来,白隐余光一扫便暼到个人影,立刻谨慎地闪身,对方却还是察觉了,“是我。”
声音那么醇厚优雅,词句却干涩单薄,不是青云的声音还会是谁?白隐松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来到青云面前,“不打招呼就进别人的院子也不是你的性格。”
“在地下修筑密室,倒像是你做的事情。”
“听这话,是在埋怨我没将密室告诉你么?”
青云没说话,银色面具遮盖住他的表情。手臂从身后翻出,那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封信,只见青云轻挥手腕,便将那封信往白隐面前挥了过去。
信纸轻飘飘的,宛若秋叶一片,实则蕴含内力,稳稳落在白隐手中。
纸上的是自己的字迹,白隐挑眉,“看完了?”
青云颔首,“执笔传书不是你的风格,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白隐吊儿郎当地往回廊上靠下去,“情急而已。”
“还给你。”
“何必如此麻烦,”白隐一个响指,手中的信纸便燃了起来,看着那火光慢慢往自己的指尖蔓延,他也丝毫不惊慌,终于在它燃成灰烬后轻轻挥去,“你知道我信任你,必须无条件信任。和你一样。”
“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不谨慎。”青云清了清嗓子,“你真的打算挑起甘宁之事?”
白隐搔搔头发,“这样对我等没什么不好,凡事都需要个契机。甘宁的军队隶属冰蓝,你去劝她最为合适。”
“冰蓝并不知道蓝月之玉的事情。”
“那就让她知道好了,只有她知道了,某些人才有下手的狠心。”
“你说白石?”
白隐舔了舔嘴唇,不置可否,“不管是谁,对我们都百利而无一害。拖了这么久,也是让蓝月之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青云的眼神凝重起来,“你不是不知道蓝月之玉的意义,不管是谁夺到玉田,那份财力都足以助其夺天下。现在我们还没有把握十拿九稳夺到蓝月之玉。”
“他们也没有,”白隐轻描淡写道,“螳螂不捕蝉,黄雀怎么动手。”
“那武昭呢?岂不是白白成了牺牲品?那武昭的赤木乃是重信重义之人,且不说他为了守住玉田忍气吞声。只要他想下手,那蓝月之玉便是手到擒来。”青云心有不甘,压低了嗓音,“我们真的要弃他于不顾?”
“你知道乾青为何会落得国破家亡那般下场么?”白隐仰头,高高在上,“因为你们不懂弃子。有舍才有得。而且,如今的形势并非我们将武昭弃之不顾。当下大商发兵甘宁,说明有人已经知道蓝月之玉的玉田就位于甘宁,你既然知道赤木重信重义,就该知道武昭此番在劫难逃。将冰蓝推出去,让大商转移视线,才是解救武昭的唯一办法。”
院落中,清风吹拂而过,惹得竹叶沙沙作响,白隐立于风中,鬓发翻飞,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人生有诸多无奈。
白隐今天格外耐心地等了片刻,“想明白了么?这是现下里唯一的办法。”
“自古忠孝难两全,说的就是这回事儿罢,”青云苦笑,仿佛在揶揄乾青的愚忠,“按你说的做。”
“那冰蓝那边便交给你了。”白隐说罢站起身,这就准备送客。
然而青云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那个朱砂……”
听到青云提起朱砂的名字,白隐被勾起兴趣,眉头耸起,“怎么?”
“听闻她近日下落不明,也是你做的吧?”
白隐饶有趣味地看着青云,“你很关心她的事情?”
虽然有那半张面具遮盖,可青云的表情还是显出古怪,“只是想问问。你若不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便说的,只是觉得那丫头有趣,带出去玩几天而已。”
青云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闷葫芦似的沉默片刻,终是无话可说,“那好,我先走了。”
白隐始终没作出解释,兴致盎然看着青云古怪的步伐,嘴角邪魅一笑便飞身追上前去,“对了,你说起那朱砂,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甚么?”
青云那紧张的语气引得白隐暗笑,“是这样,我近来……”白隐故意拖长了声调,等着青云焦急,“打算安排你和赤木见一面。”
“哦……这时候和武昭相见,恐有不适吧?”
“我倒觉得这时候相见是最好的时机,没有人能比你的出现更让赤木安心。”
“那便好。”
青云见白隐的笑容暗藏深意,顿时有些不自在,脸上燥热无比,逃也似的消失在白隐的视线中了。
白隐脸上的笑容仿佛也被青云带走,那笑脸终究凝固,最后终是面无表情。
那个朱砂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能让青云这样的冰山都为之动容?白隐嘴角上扬,笑里邪气盎然。
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研究研究那丫头呢。
白隐伸了个懒腰,“藏蓝!”
话音未落,藏蓝便风一阵影一般出现在白隐身后,“王爷有何吩咐?”
“看着澄玉,要是被人发现她在这儿……”白隐拖长声音,“你懂的。”
藏蓝看了看自己下身,连连点头,“藏蓝懂!”
“上次派你找来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回王爷,早就备好候着了!”
藏蓝说完打了个口哨,一只银翎黄嘴猎鹰出现在两人头顶。那鹰围在藏蓝的身边绕了绕,最后落在他身边不远处。
白隐啧啧两声,“这鹰,倒是听你的。”
“王爷恕罪!”藏蓝连连赔笑,“藏蓝只是想,若将这玩意训好,说不定将来有用武之地。”
“用武之地?”白隐若有所思沉吟半晌,突然笑了,“好!记得让本王见识见识你们这两只鸟的用武之地!”
白隐满意颔首,理了理松垮垮的衣衫,攥住鹰脚镣扣就往门外去了。
吾功坊里,刀枪剑戟争鸣有声,白隐带着鹰刚一出现便引来众人侧目,“叩见王爷!”
“父王呢?”
“回王爷,王在里面练武!”
白隐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带着那只鹰大摇大摆往吾功坊里走去。
这吾功坊,对白隐来说还真是陌生。虽然皇室子弟都要在这里练武学艺,连白泽也不例外,可白隐却是个特例,从来不肯到吾功坊里来学功夫。尤其是几个太子都长大之后,这里反倒成了白石偶尔舒展拳脚的去处。
兵器架一旁,白石正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汗巾擦汗,见到白隐,立刻收敛了自己混乱的气息。
“儿臣拜见父王!”
“起来罢,”白石表情严肃,可是眼神中的喜爱已经外露,“今日怎么有功夫来见本王?没有新鲜乐子了?”
“父王这样说,让儿臣习性惭愧。”
白石大手一挥,“莫要在本王面前装佯。快说今日来又是为何?”
“儿臣寻到了一只上好的猎鹰,父王打猎的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白石顺着白隐目光望去,脸上喜色非凡,“好!真是好鹰!”
“那,不如明日城南围场一展拳脚?”
说道玩乐之事,白石就从未有过拒绝,可是今日却格外反常,面有为难地摇了摇头,“最近是不行了。本王三日后便要出征甘宁。”
015:你是第二个
“出兵甘宁?”惊讶中带着恼怒,声音的主人重重一拍桌子,“凭什么出兵甘宁?”
青云冷眼看着这位冰蓝大将军的愤怒,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白石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想收回兵权想疯了么!”
“如若是为了兵权,他大可不必亲自出征。让外戚南征北战才是削弱势力的最好方法不是么。”
冰蓝郡主望着平静的青云,那份镇定更是增加了她对青云的倾慕。只见她抬起一只手臂撑在坐塌上,胸前的衣襟豪放开敞,露出傲人山峰,古铜色的皮肤为她平添几分狂野,眼神中的爱慕一览无遗,“那么,依你看是为了什么?”
“三日前,驻扎甘宁的两个士兵逃走了。”
“士兵?那和这有什么关系?”
“此番出兵,所有士兵的军饷增加三倍,也就是说,这一场仗打下来能让他们过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武昭的实力远远不及大商,这场仗稳赢不输。可那两个士兵却白白扔了这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冰蓝郡主黝黑的眉毛耸起,疑惑不解地看着青云,“然后呢?”
“然后,在他们逃出去当晚,附近城里的当铺收到一样价值连城的宝贝。”青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胃口被吊起来的冰蓝郡主耸动汹涌波涛,嗲声嗔怪,“是什么宝贝?你都把我勾了起来,怎么又不说!”
“蓝月之玉。”
四个字一出口,冰蓝郡主的姿势顿时僵硬凝固住,嗓音激动得颤抖不已,“你……再说一遍!”
青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蓝月之玉。”
确认了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之后,冰蓝郡主从坐塌上一跃而起,“怎么可能?蓝月之玉不是早就已经毁了么!”
“如若毁了的话,白石为何又要亲自出征?”
仔细想想,青云的话并无道理。以白石的性格,万万不会做任何对他没好处的事情,连他都出手了的话……冰蓝郡主越想越气,一只茶杯飞出去摔了个粉粉碎,“好啊!冲锋陷阵的事情让我们上,有了好处就要自己独享!看我依不依他!”
青云语调稍有嘲讽,“白石的野心已经展露,更何况此事重关蓝月之玉,以他的性格,必然不肯妥协。”
冰蓝郡主抿唇不语。
当年的白石是被庄家一族与亡父扎蓝大公一手扶持起来,故而多年韬光养晦,不敢有太大动作。直至近年,白石开始收回外戚的兵权,甚至动到了自己的头上。
今日蓝月之玉重见天日,谁得玉田,便可得独霸天下,白石绝不会退让。可若真被他得到了玉田,自己和诸多外戚的逍遥日子也算是过到了尽头。
“既然他不想给我留条活路,”冰蓝郡主狠狠然道:“那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
“将军打算如何安排?”
“传告甘宁驻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白石发兵前夺下玉田。”
青云那橙色薄唇撇了撇,“以青云看来,将军有些被冲昏了头脑。”
“为何?”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夺下玉田,而是制约住白石。不然,就算玉田被我们掌控在手,其开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日待到白石发病,以我们在甘宁的兵力,完全敌不过白石。而毁掉玉田,更是对谁都没有好处。”青云语重心长,“我们,比白石更需要那块玉田。”
冰蓝郡主被青云这番话哽得无话可说,胸口起伏,一拳砸在楠木茶几上,厚重的茶几顿时裂成两半。
青云默不作声,冷眼看着冰蓝无理的发泄。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便了之后,冰蓝力竭,软绵绵攀上了青云的胸膛,翘起了嘴唇,“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青云稍稍闪身,微妙地从冰蓝的怀抱中躲开,“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冰蓝沉吟片刻,左手攥拳用力挥入右手掌心,“我明白了!”
躲在药庐中,朱砂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白隐的诡计。
“听那个家伙的主意能有什么好处!本宫怎么就听信了他的鬼话!”朱砂愤愤往地上啐了一口。因为躲避白隐那些吐着信子的爪牙,她一直盘腿坐在桌子上没有下来过,双腿早已经麻得跟木桩一样,“混蛋!”
朱砂恼怒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纵身一跃跳到地上,大刀阔斧就往门外走去。
地上的毒蛇不愧是白隐的爪牙,一看朱砂跳下来便围在她的脚边,挡住她的去路。
“想拦住本公主?哼!”朱砂随手抓过一只药罐,便冲蛇砸去,等那蛇散开就踩在药罐的渣滓上,一步一步跳过去,得意地吐着舌头。
眼看离那不堪一击的木门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朱砂刚跳上去便觉脚下剧痛,身体不稳便冲着满地毒蛇扑了过去……
“啊!”
惨叫声还没停止,朱砂突然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睁大眼睛一看,“白隐!混蛋!”
白隐皱眉,坦然松开手,朱砂顿时摔在地上,胸前都快被砸出两个坑,“你干什么!”
“你好像不太喜欢本王抱着你,”白隐面容坦然,“所以就松开了。”
朱砂气恼地从地上爬起来,将白隐这堵人墙纷纷推开,“那你就躲远点儿,别让我看到你!”
说罢,朱砂抬脚就走,脚掌刚碰到地上却痛得整个人缩住,再次摔成了一团。
自己这是哪辈子作孽?朱砂委屈不已,泪珠儿噼里啪啦就往下掉,却始终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脚心的疼痛钻心,一只手格外温柔地轻轻抓住了她的脚腕。朱砂惊得将脚往回缩,却被白隐抓住动弹不得。只见他有条不紊地脱掉朱砂的鞋子,然后是袜子……
“白隐,你这混蛋,放开我!”
白隐面无表情,“只是帮你处理伤口,不要太敏感了。”
“用不着!”朱砂硬要将脚缩回去,白隐这次却用了力气,将朱砂整个人都扯过去,牢牢劝进他的怀里。
“这种伤口,若是不处理的话,以后恐怕没办法走路,”白隐玩味道,“本王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