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直接一巴掌已经打了过来,羽鸢根本没料到,也就没有想过要闪躲,只觉得左颊一阵痛,接着便是耳鸣,整个人也跟着摔倒在地。就连门外的如萱也吓了一大跳,她很想冲上去护住羽鸢,无奈人微言轻,去了只是帮倒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关上门,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夫人。
“元君耀,你疯啦!”羽鸢一跃而起,捂着左边的脸颊,一口血沫向元君耀吐去。
他并没有避开,任由污秽的血沾到尊贵无比的龙袍之上。“夏侯羽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快赶上夏侯远了,你敢拒绝朕的命令?”
他向前走了几步,本想要扼住她的脖子,不过羽鸢已经一掌打掉了元君耀的手。苦寻了几个时辰无果,现在又从元君耀口中听到了父亲的名字,最初的想法又一次浮上来,“你说什么!父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她死死地瞪着元君耀,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一样。
“放肆!”元君耀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撒,羽鸢接二连三的不敬立刻激得他怒气上涌,抬手又是一巴掌。羽鸢此时的情绪波动很大,不能镇定的思考问题,心里的火气压不下去,两人立刻便是剑拔弩张。
不过所幸还不至于动刀,只是拳脚相互罢了。
元君耀无所顾忌的出招,而羽鸢则是小心的避让着,又要阻止他打坏父父亲房间里的陈设,处处受制。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被元君耀击在腰上,还没站稳就被他反剪了双手,动惮不得。费力的象牙挣脱,却感觉双臂要被拧断一般,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今日不到五十招就束手就擒了?”
“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羽鸢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冷冷的追问。
“夏侯远是畏罪自杀。”
“父亲何罪之有?!”
“何罪?这一路上你不是都看在眼里的吗?”
一路上,自己还看在眼里,是刺杀?“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呵呵!”元君耀冷笑。
“父亲他不会的!分明是你!”羽鸢扭过头,仇恨的瞪着元君耀。
“夏侯远狼子野心,没有凌迟处死已经是便宜他了。”
“你住口!”父亲尸骨未寒,就在几步之外,元君耀竟然在这里说出这些话来!他与世无争,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死后连清白的名誉也没有,还有受到这般屈辱?明明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在他面前落泪的,可是羽鸢的泪水却簌簌的落下,止不住。“我说了,父亲他不会!”她哭喊着,撕心裂肺。
刺耳的声音让元君耀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加重的手上的力道,羽鸢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这件事,元君耀本就没有打算声张,一来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倘若国舅是妄图篡权夺位的阴谋家,虽然自己英明神武,识破了奸计,但面子上总归是挂不住的。二来是因为兰瑛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危险的时候,他实在是想不出后宫里还有谁能够像夏侯羽鸢这样甘愿被利用。片刻的思量之后,他道:“这是诛九族的重罪,你说,朕要不要请相府上下的人道地下去伺候左相呢?免得他新魂孤寂!”
“元君耀,你卑鄙无耻!”
“朕已经很仁慈了!半年前夏侯家就气数已尽!不要忘了当初的约定,否则朕随时反悔,让你全家来陪葬!
说着他松开羽鸢的手,还想要抬手指着他破口大骂,可是两条手臂又痛又麻,根本不听使唤。“你昏聩无能,听信谗言!”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废话!你是想现在就血流成河么?”
见羽鸢不答话,与君要冷笑,拂袖朝门口走去。
蜕变
“等等!”眼见元君耀就要走到门口了,羽鸢忽然跪在地上,重重的一记,髌骨想要裂开一样,地上的寒意直往身上蹿:“请陛下开恩。”垂下的双手渐渐恢复了些知觉,用力的掐在腿上。
“什么?大声点,朕听不见。”
“求陛下开恩,臣妾会记得与陛下的约定。请陛下允许臣妾在府中为父亲守丧,过了头七就回宫。”
“你最好不要忘记,还有,离四弟远一点。”扔下这句话,元君耀便回宫去了。
双手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长长的指甲陷进腿上,享受着这越发强烈的痛楚,对自己的惩罚,才能减轻羽鸢心中的罪恶感。
羽鸢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跪得太久、太用力,两脚也没什么知觉,还没站起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天,你也要与我作对吗?!
“娘娘……”看到元君耀走出去,如萱立刻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
“我没事,想自己待会儿。”羽鸢不要如萱搀扶,坚持自己爬起来。
“是。”如萱只好硬着头皮退到了房间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羽鸢怪怪的。
虽然父亲的一生多坎坷,虽然他看似庸碌,没有建立工业,甚至或许有些人会认为他胆小怕事、依附于权贵,但羽鸢明白,他有自己的骄傲。
她决不信父亲会是元君耀说的那样!他那样淡漠的神情和残忍的语气,让她不能平息!为什么?自己已经如此的委曲求全,却还是保护不了父亲,保全不了夏侯家?元君耀,答应你的事,我从未食言,你的命令,我也甘心情愿的尊崇,为什么就连这样卑微的要求也不能满足?
“还有,离四弟远一点。”这是元君耀走之前最后丢下的一句话。那天得知元君煊到敌营去救羽鸢的时候,元君耀气得青紫的脸她记得一清二楚,他连声的质问,他的威胁、他的警告她都记得很清楚,原来竟是这样!
羽鸢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元君耀,你恨我,你误会我,随你怎么样,但是请你冲我来!在你心中勾引元君煊的是我,不守妇道的是我,心机深沉的也是我,全部都是我,只是我,为什么要牵扯到旁人?
她恨极。已经答应煊要放下的恨意一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大婚之夜的羞辱,他刻毒的折磨,丧子之痛,还有失去父亲的痛苦,之前累积的仇恨聚集在一起,无限的膨胀着,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元君耀,我恨你!
永远摇摇晃晃的走到父亲灵前,缓缓的跪下:我夏侯羽鸢今日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必将自己所受之痛十倍还于元君耀,否则用受地狱之火锤炼不得超生!
父亲,您的仇,我一定会报。
这一切是为什么?
因为她太弱了,只能臣服于强权,对着元君耀摇尾乞怜!若是自己足够的强,就可以保护一切想要保护的东西,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突然之间,羽鸢对从前自己嗤之以鼻的权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难怪古今多少豪杰都愿为之而折腰,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兀自笑着,羽鸢打开了房门。
“娘娘……”见羽鸢面带着笑容,如萱更觉得惊诧,“您……”
“我什么?去请人为父亲入殓吧,我要去沐浴更衣,为父亲抄诵经文。”
“是。”不对,娘娘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怪异,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沿着台阶一步步走进注满热水的池子里,四周都是白色的水汽,迷了眼,看不清。脚趾触到微烫的水,羽鸢缓了缓,最后走入池子里坐下,将全身都没入水里。忽然觉得腿上一阵痛,睁开眼来一看,原来是刚才被指甲生生掐破的腿,此时沾上了热水,便有了感觉。让这样的痛更加强烈吧,这样,她才不会忘记心里的恨意。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傻傻的沉入水里了,死了固然可以解脱,但要活着,才能让你恨的人痛苦!
浮出水面来呼吸,眼泪还是停不下来,一直往外汹涌着。
再度埋首与水中,是不是,在水里,你就看不见我的泪了?
从此渐行渐远,哦不对,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走到一起过。一切,都不过是乱世浮生里的一出戏,你演你的雄霸天下,我演我的风华绝代,为何你偏要让我的世界地覆天翻?这一次,我想要演一出女帝天下了呢。
凤归
第九日的夜里,羽鸢信守自己的承诺,在宵禁之前回到了宫中。出宫时乘的那架金碧辉煌的凤车老早就让宫人们驾回去了,今日她乘的是一架小一些的马车,色泽素雅,还在四方的车顶上挂了白幔,以示默哀。
从前羽鸢都是低调行事的,除了元君耀强加的“宠爱”,不过这一次,她完完全全的用了皇后仪仗,这是出嫁之后的头一次。从左相府到凤至殿,乘车马不过是三刻钟的路,这次却足足的走了一个半时辰,身着素白宫装的宫婢、还有暗蓝色服侍的内监,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曾经想要看清却看不清的那些繁华、那些灯影,此时很慢的在眼前掠过,羽鸢却不以为然,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小方桌出神。
“娘,女儿走了,这一别不知又是何日才得见了,您千万要保重。女儿不孝,不能等到爹爹下葬,亲去墓园祭拜了,只能再则佳日。”临行时,不顾众人的阻拦,羽鸢坚持在夏侯夫人面前跪下,三叩首。
双眼哭得红肿的母亲又一次落下泪来,“鸢儿,娘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您放心。”我一定会活着走出战场的。
看着目光呆滞的羽鸢,如萱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发愣的羽鸢忽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手抽回,看见是如萱,又笑了笑。
“娘娘,您不要在逼自己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可是我现在不想哭啊。”
“老爷新丧,如萱知道您心里苦,要是不哭出来的话,会把自己憋坏的。”
“傻丫头,我的泪已经流光了。”
“娘娘……”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不能忘记。”
“什么?”
“你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啊?……”
……
华云殿中。
瑛夫人倚在榻上,一室都被炭火熏得暖暖的,于是便只着了寝衣,也不觉得冷。元君耀坐在她旁边,手掌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腹,有将耳贴在上面,他听得很清楚,一下接着一下,是渐渐成长的新生命,原来是这样的神奇。
他不知道,每个母亲对与身体里孕育的生命那种与生俱来的爱和保护yu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无论父亲是谁,母亲对于孩子的爱都是无私的,曾经他轻而易举的剥落那个生命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
“陛下。”内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有什么事明日再禀。”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难的的时光,不想被人扰了去。
“是。”
内监正要退下的时候,一旁的兰瑛开了口:“等等。”
“瑛儿,朕答应了,今晚陪你的。”
“国事为重。臣妾与陛下来日方长啊,还是先听听是什么事吧。”
“瑛儿善解人意,无人能及。”他取了一件刺西番花图样的袍子搭在瑛夫人身上,转头对外面道:“进来。”
“拜见陛下,瑛夫人万安。”
“行了,有什么事快说。”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回来了,正在勤政殿等着您召见呢。”
“让她回去吧。”元君耀挥手。还以为有什么政事需要商讨,没想到是这种大不了的事,他不屑。
“是。”
羽鸢再勤政殿等着内监去通传,一来一回足有一个时辰。果然如她所料,元君耀在华云殿,他会让自己回去的。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重重的放回原位,那一声响,在空旷的殿内极其的响亮,以为皇后发怒了,一屋子宫人立刻跪地,恕罪的话还没说出来,羽鸢已经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一点怒意都没有,反倒有些哀怨:“既然这样,本宫就先回去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恭送皇后娘娘。”
如若是陛下的话,此时恐怕又是一阵呵斥,兴许有看不顺眼的,还会被拖进暴室,不敢想像。
……
左相急症不治,相位悬空。元君耀钦定的新相势必会使得朝中的格局起变化,先前他宁愿将实权架空也不愿另立新相,就是力图避免这样的局面。贤才很多,但位置只有一个,既要平衡家族势力,又要找出最合适的人选,着实让元君耀头痛。
羽鸢换下了皇后的朱红袍子,也换下了平日里自己最喜爱的大红宫装,弃了置那些浓艳的色彩。早先内务府摸不清皇后的喜好,各色的衣饰都送了些来,不乏素色的,现在正巧排上了用场。虽然远看是一片素白,但是站在身边,细细的看,便能发现用的全是上等的料子,上面用色泽相近、细如胎毛的另一种线绣上了暗纹,很是精致。
原先各色的钗子已经尽数换做了白玉簪和银饰,同衣服一般,素净低调。
凤至殿上下也是一片素白,白色的帷幔、灯笼,膳食也一律是素的。并且羽鸢自己也说要为父亲服丧三月,于是人人都说皇后娘娘是孝女。
服丧三月传到了后宫妃嫔的耳里,无论是心里还是面上,都是一片笑意,这意味着圣眷颇深的皇后三月都不会侍寝,那么自己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元君耀听了,则是哂笑,既得到了美名,又能名正言顺的抗拒自己,夏侯羽鸢,你这步走得很妙啊!
迈步
“如萱,去把这些个日子的《彤史》拿来。”回宫后第一次的请安散去后,羽鸢瞥了一眼外面的天,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了出去的想法。
“是。”
入冬以后天气越发的阴冷,今天也算是难的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不过终究是有事情要做呢。
在后殿,羽鸢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如萱拿来的彤史,上面的字又密又小,不一会儿就看得羽鸢头昏脑胀的。把书拍到一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到了末了,纤纤玉指拂过双眼,揉了几下。
“娘娘,看累了就歇下吧,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如去外面走走?”如萱是希望羽鸢出去散散心的,因为这几天来,羽鸢不哭也不闹,反倒是极其反常的镇定,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她真的很担心羽鸢这样强颜欢笑,会把自己憋疯的。
其实不然。到了极致的悲痛已经被羽鸢尽数嚼碎咽了下去,现在已经化作了最强烈的恨意和复仇yu,脚步没有一刻的停留,所以她没有时间来悲伤。
“不用了,阳光太晃眼。”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了彤史。
自己离开的这三个月里,元君耀在宫中呆了一个多月,后宫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兰瑛、兰碧还有湘妃三人圣眷最盛,不过兰瑛和兰碧自然是一派的,所以事实上是两股势力。如此会看来,湘妃就远不及兰瑛了。
元君耀的确很宠爱兰瑛,宫妃有孕便是不能侍寝的,但一个月里元君耀差不多有七八天是宿在华云殿的,硬生生的占去了能够侍寝的妃嫔的日子,若是想不让人眼红都难。
不过元君耀还算聪明,其余的时间里有十天是在湘妃那里,再加上湘妃的性子与人相处总是磕磕碰碰的,不招人喜欢,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是瞄准湘妃的,难怪听她那天抱怨颇多。亏得湘妃还喜滋滋的觉得元君耀偏爱自己,其实又稀里糊涂的被利用了,不明不白的替羽鸢做了苦差事。
看着羽鸢又开始怔怔的出神,如萱没大没小的伸出手来,在羽鸢眼前晃了晃:“娘娘,您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羽鸢摇摇头,这些事,她不想让如萱参进来。首先要把现在的局势打破,她思索着。今天她留心的观察了兰碧许久,看起来和兰瑛一个德行,都是低眉顺眼、弱不禁风的,她一直在兰瑛身边,寸步不离,总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两人不像是姐妹,倒像是丫鬟。
但是从兰碧看她的眼神里,羽鸢认定她绝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布娃娃,是绝对不甘心的,一旦翅膀硬了,兰瑛怕是拦不了她。现在她有孕,虽然元君耀不知是什么原因,对她不同于常人,但是她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所以要将自自家的妹妹拉进宫里来固宠。毕竟这个人是自家姐妹,如果一定需要这样一个女人的话,远比别的女人好多了。
现在兰碧初入宫,与元君耀相处也不过一个月,所以她不能离开兰瑛,但是她决不能永远如此。
若是在两人之间挑拨,只要方法得当,又选了适宜的时间,不出岔子都难。不过在这个出面的人一定不能是自己,一来是因为宫里的事情兰瑛一定跟她讲了千万遍了,她多少会听进去一点,自己去了,怕是会适得其反。而来是因为自己身处高位,也是她奋斗的目标,她是个有心眼的人,对羽鸢的话一定处处留心,不好施展。左右思度,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想到这里,羽鸢笑了,笑得格外的阴险。
接下来想的,就是争宠。羽鸢并不想亲自去争宠,与一班女人抢一个她恨极的男人,这点尊严她还是有的,所以绝不会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植。
“如萱,去告诉内务府总管,本宫的凤至殿还缺几个丫头,明天散了请安,本宫回亲自去内务府挑选。”
“是。”如萱虽然应了,也走出了寝殿,但是心中十分疑惑,凤至殿从来就不缺丫头啊,相反娘娘平时的要求并不多,大部分事情都要如萱亲自做,甚至有几个丫头还是闲着的啊?奇怪了。
羽鸢放下书,不舍的从柔软的靠垫中起身。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