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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归正,否则就把我逐出家门。我没办法认同,于是老爷子给了我一笔遣散费,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现在,一年也就见上两面吧,每次都不愉快。老爷子看见我这个不孝子,就痛心疾首,吃不下饭。”曾焱嘴角有一丝淡淡的无奈,“没办法,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箫箫有些同情他,默然。
曾焱笑笑,安慰他说:“过去的事了。”
箫箫换了个话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去陪我姐姐?”
“为什么?”曾焱也实在有些好奇,不知道箫箫为什么会垂青于他,至少他知道徐为也可以担当这个职责。
箫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爱上她。”
曾焱啼笑皆非。
最想留在身边的人
闻笙答应留在北京,一方面是对箫箫有几分不忍之心,他已经委屈求全,闻笙不想再拒绝他的要求,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另一方面,她也想更多地了解曾焱这个人,或者说借此了解箫箫的心理。
曾焱极为称职,他把华讯的日常事务交给助手,这两天,有事没事便过来陪闻笙聊天散步。
也许Kevin独自回了台湾,闻笙收到他的短信,什么也没说,只是发来了杨先生开的那张方子。他终是尊重她的选择,闻笙吁了一口气,既觉惆怅又觉感激。
她的孕期越来越长,已经将近三月,不适和虚弱感越来越重,时常莫名地便觉得心悸和呕吐,食欲不振,晚上睡不安稳,早上自然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杨先生这张方子还是必要的。
曾焱恰好在,开车载闻笙去药房,闻笙有些过意不去。
曾焱微笑:“何小姐,你太善良了。为什么你不认为我只是为了讨好箫箫?”
闻笙笑笑,摇摇头:“我知道箫箫只是让你跟我演戏的,不过,曾先生你演得太真了。”
曾焱并不意外她早已看穿,只是苦笑:“没办法,戏假情真。”
闻笙便不言语了。这两天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应不应该把丁伟那件事告诉曾焱?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闻笙思前想后,始终心意难决。
到了药房,他们本来一同进去拿药。但闻笙闻到药房里的中药气味,忽然一阵呕吐,曾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扶她到休息区坐下。
“是老病吗?你拿的方子就是治这个的?”曾焱又问了句,他所目睹的闻笙,身体虚弱,远甚于常人。他以为这是她自幼就有的体虚之症。
闻笙不欲多言,只是点点头。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方子给我,我去给你拿药好吗?”
闻笙知道自己现在闻不得中药房里那么复杂的药材味道,也就把手机里的药方短信调出来交给曾焱:“谢谢你。”
曾焱排队窗口,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药剂师。曾焱将手机递给她,说照这个方子拿药。
那中年药剂师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这个方子是谁开的?这么娇贵。好在你来我们这儿,换了其它地方,其中这几味药材你还未必找得着。”
曾焱答不上来。
那药剂师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粗心?你太太在哪里开的药你都不知道?早孕期间身体的变化大,又吃这样娇贵的补药,可见身体是很虚的。这么粗心,怎么照顾她?你们这些男人,也真是的。”
转身去拿药,留下曾焱怔立当场。何闻笙怀孕了?晶晶知道吗?成海岩知道吗?
中药最好是自己煎服,虽然现在的药房都可以代为煎药。但药房煎的药哪会有自己亲自煎的认真?效果也难免要打些折扣。只是闻笙客居不便,也只得让药房代煎。
曾焱提了煎好的药出来,看到闻笙还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停在不远处,重新观察了闻笙。
她看起来很弱,年纪还很小,很难相信她居然有孕在身。
她和成海岩之间的故事,曾晶逼不得已,向哥哥坦白了一些。在曾晶的描述里,何闻笙是一个年纪小小心思复杂的小女生,表面纯情内里狐媚,不择手段地诱惑成海岩,一心想要飞上枝头,上演现代版的灰姑娘变形记。
曾焱当然不会相信曾晶的说法,晶晶从小就喜欢一力以自己的好恶来描述事实,她不是有心添油加醋,只是习惯了坚持己见。
如果何闻笙只是像曾晶所说的这样,根本不足以动摇成海岩和曾晶的婚姻。她道行再高深,还能骗得倒成海岩吗?曾焱并不了解何闻笙,但直觉让他认为,何闻笙大概是这个时代难得的那种玲珑剔透的女孩。
曾焱不喜欢成海岩,但是很佩服他,也信任他的眼光。
曾焱走过去,唤了闻笙一声:“何小姐。”
闻笙从思绪中惊醒,看到曾焱手中提的药,“啊”了一声:“我刚刚还想着我怎么忘了告诉你让药房代煎呢。谢谢你。”看来曾焱也是一个细心的人。
闻笙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曾焱一直在注视她,不禁有些奇怪,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放心:“我的脸色很差吗?”
曾焱摇摇头。
年夜饭是和曾焱一起吃的。因为徐为和箫箫在一起,闻笙拒绝了徐为的邀请。
曾焱来约她一起吃饭。反正大家都是一个人,不如聊天作伴,闻笙便答应了。
现在的人们越来越懒,在饭店过年的人越来越多。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没什么年味。
曾焱和闻笙在饭店里对坐感叹,都笑了,笑过之后,彼此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些。
曾焱注视着闻笙,终于问了几天来一直盘旋在他心中的一个问题:“你……成海岩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闻笙一呆。
曾焱很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办,毕竟你只是一个女孩子。”
闻笙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记得你跟箫箫说过要回绍兴。”
闻笙轻轻地道:“嗯。绍兴地方小,我想会比较适合现在的我。”也该回去看看爸爸了。
曾焱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想了想,道:“可是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闻笙其实心里也孤单、恐惧,但她从来没有可以肆无忌惮地供她撒娇的人,这样的情绪只能深埋心底,脸上可以展现的表情,不过是微笑而已。外加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女孩子是必须自己坚强的。
“你还是应该告诉成海岩,这是他的责任,你不应该帮他逃避。”
闻笙注视着他:“曾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曾焱叹息:“我只是就事论事,总不能因为晶晶是我妹妹就说昧心的话吧。况且,她和成海岩的婚姻,一开始我就不看好。成海岩太冷静,而晶晶对他太狂热。他们性格并不调合,所谓的感情又从一开始就不均衡,能坚持七年,我想已经是极限了。晶晶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她也是时候摆脱这种狂热成熟起来了。”
闻笙摇摇头:“那是她和成海岩的事,我只能做我自己的决定。我累了,好容易大家都平静下来,就这样吧。”
闻笙的目光有些怅然:“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徐为说过,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对每个人都好的结局,或者伤彼或者伤己。闻笙做不出损人利己的事,只好选择独自承受。
“也许和你相比,晶晶对成海岩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曾焱叹息,“占有欲罢了。”
闻笙微笑:“谁说占有欲就不是爱呢?总是因为喜欢才想要占有的。”
曾焱摇摇头:“不,我一直认为爱情应该包含对方的自由。否则,那不算是真正的爱对方,只不过是爱自己。”
“如果箫箫喜欢的人是你,我会很放心。他第一次恋爱,我不希望他碰见太狠心的人。”闻笙轻轻地道。
“可惜箫箫并不这样认为。他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感情。而且,”曾焱有些无奈,“我想因为我是晶晶的哥哥,这种关系多少也让他难以释怀吧。我了解晶晶,她从来都是个任性的人,一定做了很多让你难堪的事。”
闻笙摇摇头,低声道:“你不明白箫箫。他……”
闻笙心底一酸,匆匆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水,低低地道:“你知道吧,他现在的名字叫盛阳。”
曾焱点点头。
闻笙慢慢地道:“他在原来的学校被老师骚扰,箫箫反抗,用水果刀把那个人刺成重伤。他在警察局割腕,被救了回来。是为了逃避刑事责任,他才换名字换身份。”
曾焱也呆住了,许久,才低声道:“原来是这样。”他想起被王振胁持的那一晚,箫箫身上的水果刀,那时未觉异样,这时候再想起来,便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闻笙沉默。
曾焱叹道:“我们走吧。”
他们是整个饭店中最早离开的人,离开的时候,一桌菜肴还完好未动。
曾焱送闻笙回她住的饭店,一路上两个人都有点沉默。大街上不时可以听到烟花爆竹的声音。
闻笙忽然道:“曾先生,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我决定初二回绍兴了。”
“你订好机票了?”
“嗯。”
“几点钟?我去送你。”
闻笙摇摇头:“箫箫和徐为哥哥会送我。你一定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办,已经麻烦你这么多,我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了。”
曾焱也就不再说什么。
将闻笙送到饭店,曾焱原本已经决定离开,但身后正在上楼梯的闻笙忽然扶住栏干呕吐起来,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曾焱听到动静,连忙转身去扶她。
闻笙自己也觉恐惧,在Kevin身边的时候,无非觉得有一点点虚弱,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怎地现在,感觉越来越难受了?这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曾焱当然也不知道孕妇该有的是什么反应,看到她眉头紧锁,觉得很是忧心。
“你回绍兴,就这样一个人生活?绍兴有你们的亲人吗?”
闻笙勉强笑笑:“你别担心,会有人照顾我的。那里毕竟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嘛。”
曾焱注视着她,轻声道:“这种时候,你很希望他能在你身边吧?”
闻笙落泪,半天才道:“这个世界哪能人人都如意呢。”
曾焱无言以对。
闻笙低低地道了声再见,上楼去了。曾焱站在楼梯上怔怔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曾焱在心里考虑一个想法。这样做,晶晶大概不会原谅他。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曾焱觉得自己的内心始终不安宁。
考虑了两天之后,他打电话给成海岩。
成海岩和曾晶结婚的时候,曾焱已经被曾振中以五百万的“遣散费”扫地出门。成海岩和曾焱这位内兄并不熟。从曾晶这边来说他应该叫曾焱一声“哥”,但他一直称呼曾先生,彼此间的客气一如对待商场上的伙伴。
“你和晶晶还在北京吧?”曾焱无心寒喧,直切主题。他知道成海岩和曾晶每年中秋和过年的时候,都会在北京陪同曾振中。
“是。有什么事吗?”
曾焱不想在电话中谈论这个问题:“有时间出来见个面吗?”
他们在距离华讯科技不远的一间咖啡馆见面。
“晶晶知道你出来见我吗?”
成海岩点点头:“很巧,我接你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曾焱再见到成海岩的时候,难免以一种考量的目光去观察他。仅管曾焱一直不喜欢成海岩这种莫测高深的个性,但他也一直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场,隐藏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谈笑之间,锋锐隐现,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往往会被他折服。如果在商场上相见,以他的才华和智慧,真是毕生一遇的对手,足以把酒言欢。
难怪连晶晶这样高傲的人,也迷了他这么久。若非他如此出色,老爷子又怎会接受这样一个背景复杂来历不明的人做他宝贝女儿的丈夫?
“我想跟你聊的事情,同何闻笙小姐有关系。”曾焱说完这句就停下,看他的反应。
但成海岩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激动的表示,他甚至没有问曾焱他怎么会认得何闻笙。他只是温和地“哦”了一声,注视着曾焱,等他往下说。
这的确是成海岩的作风。曾焱暗地里叹了口气,道:“何小姐怀孕了,你知道吗?”
成海岩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闪动的光芒,但曾焱看不出那意味着什么。
“她好像打算一个人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她接触过,她现在的状态很差。我不认为她一个人能够撑过去。”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傻,仍然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成海岩轻轻叹息,对曾焱道:“谢谢你告诉我。”
他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曾焱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咖啡馆,直觉告诉他,现在大概不必为闻笙担忧了。现在,值得担忧的人,是晶晶,和他自己。
曾焱已经做好准备,要承受宝贝妹妹的雷霆之怒了。
几回魂梦与君同
曾晶的电话如期而至。曾焱知道这一场迟早躲不掉,也不避。
电话里曾晶质问的声音非常生气:“哥,怎么回事?成海岩接了你一个电话,人就不见了,我打他电话也不接。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曾焱很无奈地道:“我能把他弄哪儿去?他要去哪里是他自己的事。”
“你别跟我瞎扯。告诉我,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平白无故地,你们俩有什么话好聊的?”
曾焱想了想,觉得实在有必要和曾晶谈一谈,有些问题逃避不得。
“晶晶,你和成海岩,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这个作什么?”
“晶晶,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才知道。如果生活真得出了问题,强撑也无济于事。不如摊开来解决。”
“哥你什么意思?”曾晶的语气很不善。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赞成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棵树对你有多少感情,晶晶,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一开始,你们之间就是不公平的。到现在,你还要继续?”
曾晶沉默半晌,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怎样处理自己的生活。”
曾焱也沉默了半晌,道:“你考虑过,和他分手吗?”
“我不会和他分手的,否则然然怎么办?”
“别拿然然当借口,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借口……原来你们都这么了解我,”曾晶淡笑,“看来我果然不是个好妈妈。”
“这样做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他爱不爱我又怎样?至少他的自由现在捏在我手里,他还是我的人。就这样大家耗着吧。他会知道谁是真正陪他到最后的人。”
曾焱真是不知道该拿曾晶怎么办,叹道:“晶晶,你不能再圈在你自己的小世界里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当初那样。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爱他,怎么会有这种恶狠狠的心理?这叫爱吗?简直是互相折磨。”
最后那句话令曾晶非常生气:“哥,你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懂得爱情吗?”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爱他。但是晶晶,你试着走出来好不好?给他自由也给你自由,这个世界比你以为的要大得多,值得珍惜的人,不只成海岩一个。你别再钻牛角尖了。”
曾焱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即使成海岩和曾晶之间曾有爱情,也早在成海岩的冷静和曾晶的高压这样的冰火两重天中圆寂了。
曾晶的世界太简单,看似广阔,实则狭碍单调,因为她只喜欢俯视世界,而且她的眼睛里只看她想要看到的东西。在青春时代,她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好强,但曾振中和曾焱都无暇发现她的偏执。这种偏执,没有随着她长大成人、嫁为人妇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也许这跟她的生长环境有关系,她只有父兄,没有母亲。女孩子成长过程中,一个温柔的母亲终究是不可或缺的。同性之间拥有的某些心灵的秘密,异性纵使亲如父兄,也难以理解。
“晶晶,何小姐已经怀孕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要怎么办?你放过她和孩子,放过成海岩,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这就是你和成海岩说的话?”
“晶晶,与其这样相互折磨,不如相忘于江湖。失去和得到总是相随的,你不试着踏出这一步,怎么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样的新生活?”
手机那边静默了很久,之后,曾晶冷冷地道:“哥,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这个世界上还有哥哥逼着妹妹离婚的?是何闻笙让你告诉他的是不是?招数用尽了,连怀孕这种戏码都端上来了。”
“晶晶,你别这样胡乱揣测别人。”曾焱脾气再好,也有点愠怒了。
曾晶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一个出卖弟弟,一个出卖妹妹,你们这笔交易真是做得好!”
曾晶摔了电话。
曾焱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所谓,医者不留无缘客,佛家只渡有缘人。一个人自己无心治病,旁的人,就算骨肉至亲,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绑着她去法院离婚?
曾焱现在越来越忧虑这件事的结果。
绍兴是小城,年味比大城市重得多。闻笙回到绍兴的时候,是大年初二,整个小城是一片难得的热闹。
闻笙悄无声息地回了原来的家。上楼的时候遇到从前的邻居大婶,看到闻笙,颇觉惊讶:“哟,闻笙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