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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媚蛊-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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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汐咬了咬唇道:“流言止于智者,外面的那些个流言,母后会让你外公为你好好平定,你大可不必担心。至于摄政王,你不能因着流言之故便随意怀疑辅政大臣的忠心,这不只会致使沧月政局动荡,更会对你的皇位不利。”

“政局动荡?皇位不利?究竟是对朕的皇位不利,还是对母后与摄政王那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利?”

“你……”柳若汐脸色刷的惨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好似第一次认清这个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你说什么?母后和摄政王有什么……”

“够了,母后,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吗?你以为你对摄政王的那点小心思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吗?”龙玄颐沉着脸,一脸嘲讽的望着这个自己曾以为能够支撑起自己头上天的女人。

“颐儿……”柳若汐在龙玄颐冰冷的注视下节节败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心思会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自己孩子面前,令她无地自容。

“想想当真好笑,朕与父皇同为沧月最尊贵之人,到头来却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连自己最信任宠爱的女人都赶不及的想着要背叛自己。”龙玄颐看着柳若汐泫然欲泣的模样,冷嘲道,“那日你信誓旦旦的指证静妃素行不端,秽乱后宫,背叛于朕。但是你自己身为当朝太后,前朝皇后,还不是一样心有所属,背叛了朕的父皇?诚如静妃所言,你有什么资格指证她?”

“颐儿,我是你的母后,是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之人,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近之人。那个静妃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能拿她来跟我比?”

“没错,曾经我也以为父皇去世之后,你我便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龙玄颐一把拍掉柳若汐伸过来的手,“时至今日,朕即将成年,摄政王非但不肯交出兵权,还四处散布谣言,想要取朕而代之,不轨之心,人尽皆知。”

龙玄颐最后看了柳若汐一眼,眼中尽是讽刺:“母后身为朕血脉相通的至亲,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帮着朕打压住这漫天流言,处置摄政王,而是跑到朕的面前,劝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母后心中孰轻孰重,朕心分明。”

柳若汐怔怔的望着自己被拍红的手掌,怔怔的望着龙玄颐远去的背影,怔怔的倒映着龙玄颐离开时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心好似一下子空了。

她,真的错了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目

柳若汐站在乾政殿偏殿门前,望着眼前紧闭的雕花大门,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皇上心情不好,吩咐下面的人机灵一点,近来来找皇上的人能挡则挡。若是让人进去触了皇上的霉头,小心你们的脑袋。”

柳若汐一声令下,乾政殿外的奴才们慌忙跪了一地,垂头应是。

这些从小在宫中伺候主子的奴才们怎会不明白,柳若汐根本是打算暂时将小皇帝软禁与宫中,与他们说这些便是在警告他们,若敢帮着小皇帝联络前朝,一个个的便得仔细自己的皮了。

“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微臣见过太后。”柳若汐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众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柳若汐闻声,双眉一拧,转头看向来人道:“爹爹,您怎么来了?”

“微臣听闻皇上因着王城流言之事龙颜大怒,身体欠佳,故而前来探望。”

柳若汐看了柳瑞海一眼,父亲的心思女儿总是最明白,柳瑞海这个时候来找龙玄颐的真正目的,柳若汐一听便知,脸色登时沉了些许。

“皇上心情不好,刚刚发过一顿脾气,爹爹这个时候进去只怕不妥,不如先跟本宫到侧殿先行歇息,本宫许久未见爹爹,也有些话想跟爹爹说。”

柳瑞海见柳若汐脸色不郁,自然不好挡着众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只躬身应了声是,紧随着柳若汐进了侧殿。

“爹爹,你这时候进宫,只怕不单单只是为了看望颐儿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让颐儿跟着你一同对付摄政王?”将侧殿的门一关,柳若汐当即盯着柳瑞海开门见山道。

“没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此刻若是再不除了龙诚璧这个心腹大患,必定放虎归山,将来后患无穷。”柳瑞海也不隐瞒,直言道出今日来意。

柳若汐见着他那决绝的模样,脸上浮上了几分着急:“爹爹,你糊涂啊!颐儿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在朝廷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依你们两人如今的实力,想要与龙诚璧正面交锋,根本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我糊涂?没错,我是糊涂,才会生出你这样的糊涂女儿。当初若非你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让龙诚璧做这个摄政王,我们爷孙二人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举步维艰,被人凌驾于头上的境地?”

柳若汐双眸猛地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柳瑞海道:“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为了一己私利连累了你们爷孙两?爹爹,你好好摸摸你的良心,扪心自问一声。当年若非我使计让龙诚璧成为摄政王辅佐颐儿登上皇位,你以为当时以我们孤儿寡母,连同你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家族之力,颐儿就真的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你以为……你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给的?如今觉得羽翼丰满了,一个个的倒都来说我的不是了?你们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若非我在这后宫与前朝的人诸多周旋,你们今时今日的位置能坐得像今天这么稳?”

柳若汐怒极反笑,略带嘲讽的看了柳瑞海开始难看的脸色一眼:“爹爹,你好好想想,这几年你弄了多少个烂摊子让我收拾?你在外面跟多少个青楼女子私相授受,与多少官员收受贿赂,霸占民宅,这些事情我从来不曾说过你一句?只因我知道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谁没有几个小癖好?但是爹爹,我给你面子,你也不能太不像话,你以为我在这深宫内院的,脚不沾地,眼不视物,就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蒋家克扣军饷,意图通敌一事,你当我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吗?”

柳瑞海脸色一白,诧异的望着柳若汐,柳若汐冷笑一声,右手往边上的桌子一拍:“这就罢了,你是瞎了眼不是?竟然把那个贱人的妹妹送进宫,把这个宫中搞得乌烟瘴气不说,现在连颐儿都与我生分了,你却想趁着这个时候跑来唆使颐儿与你一同对付摄政王。爹爹,我的好爹爹,你是当真觉得本宫太闲了吗?”

苏锦瑟一事,柳瑞海也自觉对柳若汐有愧,现在被柳若汐这般咄咄紧逼,更是尴尬万分:“女儿,那个小贱人的事情,确是意外。我也没想到她口口声声在摄政王府受尽虐待,楚楚可怜,到头来却是摄政王妃的亲妹妹,更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胆子会这么大,为了争宠秽乱后宫,做出混淆皇嗣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柳若汐大袖一挥,打断柳瑞海的狡辩,唇边嘲讽愈甚:“找秀女找到摄政王府中,还一找就是两个,真不知该说爹爹你聪明好还是欠缺考虑。至于那个小贱人身怀贱种一事。哼,爹爹,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老太医是我怀颐儿那会,你特意从外面找来送入宫中帮着我安胎的,医术老道,深得我心。若非你授意,他看顾静妃的胎那么久怎会诊不出静妃的胎并非颐儿所有?”

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宫中动的手脚,有一日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挖出,柳瑞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盯着柳若汐那满带嘲讽的侧脸,恼羞成怒道:“没错,是我吩咐太医将静妃的身孕并非皇室子嗣之事瞒下来的,若非如此,静妃怎能留在宫中,怎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怎能帮着我除去摄政王?”

“爹爹,你怎能这么糊涂?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小贱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为了……”

“我当然知道,各取所需,那个贱人有她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只要她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介意……”

“爹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直接跟我说,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让外人钻了空子,离间我们骨肉至亲之情?”柳若汐一脸不可理喻的望着柳瑞海。

柳瑞海却低低的笑了:“我想要的东西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我只想要龙诚璧死。”

柳若汐双眸猛地一缩,脸上不可遏制的掠过一丝愕然:“爹爹……”

“连皇上都看出了你的心思,知女莫若父,你以为爹爹会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柳瑞海冷哼一声,“若非你不争气,为父怎会千方百计想要送人入宫,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到头来,却终究功亏一篑。”

“爹爹,你为何就不能听我一言?龙诚璧不是好惹的,我不让你们动他,并非我偏袒于他,而是我担心你们,担心你们以卵击石,犯下大错。唯有时机成熟,方才能够水到渠成。”

“够了,这句说辞早在皇上登基那时你便说过了。时过进迁,到了今天,你还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们。时机成熟,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你一直觉着是我们刻意为难龙诚璧,你可曾想过,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要除掉他了,是他在逼我们。过了这个冬天,皇上便已成年,却恰恰在这个时候流传出这样的流言,龙诚璧的心思还用我们去猜吗?今日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爹爹也不瞒你。这次我与皇上连同龙诚璧是真的退无可退了,是站在至亲骨肉这边,还是站在龙诚璧那边,你自己看着办!”

柳瑞海说完,袖子一摆,转过身去,没得商量的态度十分坚决。

柳若汐脸色难看的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柳若汐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脸色才让人进来。

“参见太后,相爷,皇上得知相爷入宫,请相爷进乾政殿商议政事。”小太监垂着头走到两人身边,小心翼翼的回道。

柳若汐双眸微眯,看出此人正是平日总跟在龙玄颐身边的小太监,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相爷才入宫多久,皇上便得了消息,看样子这些个奴才当真没有一个人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皇上召见微臣,臣先告退。”柳瑞海闻言面上一喜,朝着柳若汐草草行了个礼便跟着小太监走出了侧殿。

“太后……”见柳若汐许久不曾出来,莺歌略显担忧的走了进来,低声唤道。

柳若汐面无表情的扫了空荡荡的侧殿一眼,闭上眼轻舒出一口气道:“安排一下,本宫要亲自出宫,去……摄政王府。”

莺歌一怔:“是。”

夜幕低垂,相较起宫中的动荡,摄政王府一如往常的静寂宁和。

“宫里传来消息,午后左相行色匆匆的入了宫,至傍晚都不曾从宫中出来。”龙诚璧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递到对面之人口中,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你说接下来忍不住的人会是谁?”苏紫瑶将头从书中抬了起来,看了龙诚璧一眼。

“瑶儿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到?”

苏紫瑶莞尔一笑,不动声色。不多时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爷,有人求见,是宫里的人。”

“看吧,忍不住的人来了。”龙诚璧端起桌上的茶水,朝苏紫瑶递了个眼色。

苏紫瑶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诗经,起身向书房内室中的屏风后走去。

龙诚璧笑着看了那幕翡翠屏风一眼,确定苏紫瑶已经躲好,才出声道:“让她们进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旧情

书房的木门缓缓开启,又缓缓关闭。不多时,一道裹着墨色披风,看不清面目的身影便朝着龙诚璧走了过来。

“璧哥哥。”伴随着一声缠绵的轻唤,黑影伸手取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未着珠翠,显得格外素雅的面容。

“原来是太后莅临,臣有失远迎,还请太后恕罪。”龙诚璧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起身回道。

“璧哥哥,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分吗?”听完龙诚璧的话语,柳若汐的脸上浮上了几分受伤,衬得她那张本就楚楚可怜的小脸越发惹人怜爱,只可惜这一招对于如今这房中唯一的看客,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效用。

龙诚璧不着痕迹的看了屏风的方向一眼,轻咳两声道:“礼数不可废,纵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臣亦不敢届越。”

“璧哥哥,难道你我真的就不能回到当初那般……”

“太后,请自重。现在的您可是沧月的太后。”龙诚璧猝然打断柳若汐未完之语,眼见着柳若汐因着自己的话脸色煞白,心中没有半分的怜惜之情,“太后深夜拜访摄政王府,不会只是想找臣述说前尘往事这么简单吧。”

柳若汐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眼中盈满复杂,抿了抿唇才道:“我只是听说最近王城流言四起,谣言皇上并非真命天子……摄政王才是。为了此事,颐儿现在寝食难安,心思匮乏。我是他的生身母亲,看着他这般烦恼,自然……”

龙诚璧闻言睨了柳若汐一眼,冷笑道:“自然要为皇上略尽一些绵薄之力。怎么,太后今夜到访,是怀疑确有不臣之心,还是说……太后怀疑这些所谓的流言根本就是本王刻意为之?”

柳若汐脸色微僵,慌忙道:“不,汐儿怎么可能怀疑璧哥哥?汐儿不会忘记当初先皇逝世之时,若非璧哥哥相助,颐儿怎么可能登上今日之位?璧哥哥那时既然愿意扶颐儿上位,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定然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离间璧哥哥与颐儿的叔侄之情,以便乘虚而入,取而代之。”

柳若汐这些话看似言明自己对龙诚璧的信任,但话里话外却总是提及当年龙诚璧亲手将龙玄颐推上皇位之事,这也是在提醒龙诚璧,当年既是自己将人顶到了如今的位置,那今日他便不该有太过届越的想法。

龙诚璧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那照太后的意思,您觉得究竟是哪个乱臣贼子,准备趁着臣与皇上鹬蚌相争之际,渔翁得利?”

柳若汐见龙诚璧面有松动,不由一喜,看向龙诚璧的目光也越发柔情似水了起来:“这便是汐儿今日前来拜访璧哥哥的目的。这散步流言之人明显用心险恶,心肠歹毒,颐儿年纪尚轻,阅历较浅,容易被表象所迷惑。故而汐儿想请璧哥哥帮忙,找出这个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将其绳之于法,让颐儿与你重归和睦。”

“太后言重了,为人臣子,为君王排忧解难乃是我们的职责。承蒙太后不嫌,臣定竭尽全力,找出这幕后之人。”

柳若汐大喜,上前一步就想握住龙诚璧的手,却被龙诚璧不着痕迹的避开。

“璧哥哥……”柳若汐脸上的笑意僵住,一脸受伤的望着龙诚璧。

“太后,天色不早,您的吩咐臣已明白。宫中落钥时辰将近,臣便不留太后了。”

柳若汐双眸微张,愕然道:“璧哥哥这是在赶我?”

“太后多想了,臣只是举着天色已晚,太后久留重臣府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若传出去只怕对太后有损太后清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我的清誉?璧哥哥,你真要这么生分的同我说话吗?”柳若汐像是被龙诚璧的话给刺到了一般,倒退两步冷笑道,“是担心于我清誉受损,还是担心你我传出什么败坏门风的谣言,会惹得你那个捧在手心里面的摄政王妃误会吃醋,与你生分了?”

龙诚璧眉峰一拧,有些不可理喻的望着眼前忽然激动起来的女子,脸色稍稍沉了下来:“太后,你我之事,与瑶儿无关,请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瑶儿?叫得当真亲密。你我之事怎会与她无关?璧哥哥,你忘记了吗?当初你答应过汐儿,此生此世,钟爱之人只汐儿一人,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从苗疆娶了那个女人回来之后,就变了。从前,你虽然娶了那些女人,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喜欢她们,而是形势所迫才会娶她们,你的心始终都是向着我的。可是自从那个女的出现之后,你就变了,我感觉得到你的心不再向着我了。璧哥哥,你不像以前那样了。”

柳若汐状若控诉的话语让龙诚璧深觉好笑,转头盯着柳若汐弦然欲泣的脸笑道:“变了?我是变了,可是说到底究竟是谁先变了?当年我确曾在端惠皇额娘面前说过,待到你我成年之际,你若心许,我便娶你。你当时也曾允诺,只要我有心,今生便非我不嫁。可是到头来,端惠皇额娘和我等来的并非你的应允,而是你与大皇兄成亲的大红请柬。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先变了?”

柳若汐脸色刷的白了,原本哀怨而控诉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心虚了起来,四处游移:“我……我……那时候我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的。是……是我爹,是我爹他硬逼着我要嫁给大皇子的。”

柳若汐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冲上前去揪住龙诚璧的衣袖,泪水涟涟的悲戚道:“璧哥哥,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且不能抗拒,何况是圣上亲自赐的婚。我纵然万般不愿,又怎能违背皇命?但是璧哥哥,你要相信汐儿,汐儿至始至终心中所爱都只有你一人,及至今日,汐儿对你的感情还是没有半分改变,汐儿……”

“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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