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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人那,很多时候,是为了孩子活着。什么都没了,孩子就是最后的支柱。晓晓,你现在不是从前了。你现在是,上有父母,下有孩子,你要勇敢一点。”
“妈。我知道。我不会再犯傻,为了您和爸爸,为了宝宝,我也要活出人样。”
“晓晓。你能原谅我吗?不是我让李岩到北京接你,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说不定,你现在和云天结婚,会很幸福。”
“妈。我今天这样不怪你,是我自己的责任。没有李岩也会有别人。我和我哥也不可能结婚,他妈妈的眼神,真的很可怕。我现在想起还害怕,我怎么能在那种眼神下生活,她儿子再优秀我也会放弃。在她眼里,我是在高攀,我是病菌。”
庄雯慧叹口气,收回手掌,给袁晓景盖上被子。“当初。我要是带你去厂里参加排练,不让你跟你爸爸去赶街,不和云天相遇。你会生活得很快乐。”
“我现在也一样很快乐。有您和爸疼我,有哥照顾我,有我婆婆把我捧在手心,还有宝宝和我一起奋斗。我很知足,很快乐。”
“我的傻晓晓。”庄雯慧看着女儿红润脸上幸福微笑,她欣慰地笑了。晓晓真的看开,接受了现实,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人生。
“晓晓。宝宝就叫希望吧,是我们大家的希望。”庄雯慧眼里闪动希望的泪花。
“嗯。叫袁希望。”袁晓景拉住母亲的手。“妈。您再陪我一会,别走,我困了。”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熟了。
有着身孕,还开车近两个小时回来,没有睡午觉,真的累坏了。庄雯慧含笑看着睡的像婴儿一样可爱的女儿,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关云天无声地走过来,默默地看着熟睡的袁晓景,她仍然像一位小天使,干净没有人工色彩的脸上,映出安详纯净的光晕。
这么娇弱的女孩,经历了许多的不公平对待,婚变的苦痛,还能这样从容快乐,真的是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庄雯慧轻轻地放开袁晓景的手,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
“走吧!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关了灯,向外走。关云天跟着出来,庄雯慧轻轻地拉上房门。
她看着关云天,抹去脸上的泪珠。
“别打扰她。你也去休息吧。”
“好。”关云天看着袁晓景的房门,身子没有移动。眼神复杂,神情变幻不定。
“你们今生有缘无份,放开吧。儿子。对她对你都是解脱。”
“妈。”关云天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随手关上。他靠在门板上,许久没有动。
是解脱还是在炼狱煎熬?
袁晓景住了一个星期才回曲靖,临走时,庄雯慧站在门外,一直看不见女儿的车子,还是站在那不动。
一个月后,袁晓景的肚子明显地大了,她的食欲也强了。刘新枝高兴地睡觉都在笑,李倩也三天两头来看她。但是,袁爱国和庄雯慧却一次也没来。只有关云天来一次,还是陪袁晓景到李岩的学校开单位证明,办准生证。
有了准生证,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这出租车再跑两个月,就不跑了,好好地把宝宝生下来。
关云天的全部精力全放在了煤矿上,他计划再办一个焦炭厂,用自己矿上的煤练成焦炭,利润会翻一倍。还想收购附近的几家煤矿,他从心里想在东山终老一生。遥远的北京对于他只是一场噩梦,他真希望没回返回过北京,没有和亲生父母重逢。
袁爱国又开始钓鱼,他在女儿回家一趟后,从酒乡中走出来,开始有益健康的钓鱼活动。不插手矿上的事,关云天征询他的意见,他会帮他,也会介绍朋友给儿子。
这天,庄雯慧休息,她和丈夫一起外出,要到师宗的一位朋友家做客。关云天也没有在意,他还是按时来到矿上,先下井看一遍。出来和袁青山商谈建焦炭厂的地址在哪儿比较好,要谁接替照管煤矿比恰当。
关云天忽然心里感到很惊慌,一阵阵凉意从后背直钻进心脏。他对袁青山说:“你去井口看看,快去。”
“行。”袁青山看关云天脸色一瞬间变地很难看,忙跑掉。
他关上房门,凝神看着桌上的笔记本荧屏。
出现的画面让他的血液都冻成冰。袁爱国的车子在翻着跟头向深谷里掉,车子里的袁爱国拼命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怀里的妻子。
车子在空中快速肢解,当一切平静下来后,在深谷底,两个人血肉模糊成一团。
“爸。妈。爸。妈。”关云天发出沙哑的声音,很低很低。
那团肉动了,从里面钻出一张完好的脸,庄雯慧的脸色很平静。她推开丈夫的身子,伸手理理自己的头发,看看丈夫几乎成了碎块的身子。
看向关云天,对他一笑:“儿子。我知道,你在看着妈妈。你不要哭,不要哭。”
“妈。妈。您等我,我去救您。等我。”
关云天要起身。庄雯慧叫住他。“好儿子。你坐下。你要和晓晓,相互依靠,好好地活下去,把宝宝养大,和李岩离婚,彻底断绝关系。我要跟你爸爸走了,我不能让他孤单单地一个人走。”
“妈。不要。妈。您不能抛下我和晓晓。”
“你们都长大了,可你爸爸老了,我不放心他自己上路。上星期,李岩又来要钱,我把公款给他了30万。帮妈妈补上这个窟窿,儿子。妈妈走了。”庄雯慧对关云天一笑,抓起一块长长地锋利车窗玻璃,刺进了心脏,抱住丈夫破碎的身子。微笑低语:“老公。老公。”闭上眼睛。
“妈。妈。”关云天发出狼嚎地叫声,昏倒在桌上。屏幕的画面也消失了。
第二卷 第四十三节 避难所坍塌了
袁青山听见关云天的叫声,忙跑过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昏倒在办公桌上的关云天。吓坏了,忙叫醒他。
关云天睁开眼睛,一阵地痴呆。
“云天。云天。出什么事?”
关云天眼神慢慢地有了焦距,脸上有了表情,失控地开始痛哭,自己最后的避难所消失了。爱人走了,现在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死了,我还要努力做什么。
妈妈。您怕爸爸一个人走难过,我们一下失去双亲,我们怎么办?您不怕我们会承受不住,我们会随您们而去?
“云天。你哭什么?”
“青山哥。所有的作业全部停下。30分钟,所有的工人全部到门外集合。”关云天抬起头,哭泣着下令。
“今天合约上的好多车子还没装煤,我们会赔违约金。”
“全部停下,从今天起,开始放假。收假另行通知。”
“云天。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那些合约怎么办?”
“快去通知,带上身边所有的绳索。快去。”
“好好。到底出什么事?”
“快去。”
袁青山看关云天的眼睛血红,情绪已经失控,想要杀人发狂的神情,惊慌地跑出去。
关云天感到自己真的被上帝抛弃,他又变回那个孤苦无依的孤儿。“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一定要救你们回来,救你们回来。他的拳头攥紧,咬牙发誓。
不到20分钟,所有的工人全到齐了。等待拉煤的货车司机们也围拢过来。
关云天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住情绪,走出办公室。
他看着面前的众人。“我爸爸平常对你们怎么样?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回答。
“他和我妈妈出车祸,摔进了谷底。你们愿意帮我,去救人,拿着绳索跟我走,不去我也不勉强。拉煤的师傅们,麻烦你们开车拉上大家,跟我的车走。”
“什么?在那出车祸?不会吧?”大家交头接不相信。
关云天走向自己的车子,袁青山拉住他。
“你怎么知道?五叔出事?”他一点也不相信,感到匪夷所思。
“这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开车去曲靖接晓晓,直接去师宗,看到我的车子就停下,什么也不要和晓晓说,别让她开车。”
“怎么回事?”
“快去。”关云天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后,又出来,对站在身边的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伙子说:“小龙,你带四个人留下看家。”
“云天哥。我也要去。”
“留下看家。”瞪一眼袁小龙,他坐进车里,车子快速地向外驶去。
袁青山满肚子疑问,但也知道事情严重,忙坐进自己的车里,准备去曲靖接袁晓景。
“青山哥,云天哥要我留下。我也要去。”袁小龙带着哭腔求他。
“让你留,你就留下。”袁青山放下窗子,发动引擎,对他下令,无情地也走了。
袁小龙站在四个保安身边,无奈委屈地看着大家,身上背着绳索走向大货车。
大家自觉地往大货车上爬,神情怪异,半信半疑。但看见矿长和小老板都着急了,只好跟上。
关云天来到车子滑下去的地方,停住车。熄了火,手颤抖地拔下车钥匙。下车时,双腿不停地发抖。
“爸。妈。”关云天低声呼喊。谷底太深,看不到底,也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但是,车子碰断的树枝和车子压过的痕迹异常的新鲜。
坡很陡,几乎无处落脚。
车队陆续到了,关云天指指下面。“我下去,帮我拉住绳子。”
他拿绳子捆在腰上,就要下去。“我们还是先报警,警察来处理比较妥当。”货车司机建议。
“好。麻烦你报警,但我还是要下去。”关云天固执地往下面开始探。
“也对。我们这么多人,先慢慢地救人。”大家看着车痕赞同。又有两个小伙子往腰上绑绳子,随着关云天往谷底探险。
有人打电话报警,大家虽然看不到车子,但看小老板不顾生命地要下谷底,疑惑不解,仍然自发地忙着救人。
在绳子结了5次结后,关云天看见了汽车的残骸和汽车里的人影。
“爸。妈。爸。妈。”关云天失控地大叫。声音都变的嘶哑,他急速地往下落。
脚着地后,他没有解绳子,就跌跌撞撞地向汽车扑去。“爸。妈。爸。妈。”
袁爱国的后背血肉中露出骨头几乎碎了,庄雯慧手搭在他的肩上,脸上是祥和的微笑,胸前露出一块玻璃。顺着车子的门缝还在往外流血。
关云天双手颤抖地先拉开母亲,她的双腿卡在车里根本拉不出来。
“妈。妈。妈您醒醒啊。”关云天痛彻肺腑的哭叫声传到上面,人人动容。
其他两个小伙子过来,解下关云天身上的绳子。他们试着想把袁爱国拖出来,没有成功。只好打电话,对上面的报告。
关云天抱住已经冰冷的庄雯慧,不住地悲嚎,绝望里含着无尽的悲愤自责。
交警来了,武警来了,最后把车子用锯锯开,才把两人的遗体取出来。
这时候的关云天完全的麻木,整个人变的像个木头。
袁晓景来到现场,迎接她的是看着从谷底拉上来的两个黑色的大袋子。
随后是拉上来的关云天。
“哥。哥。”袁晓景像受惊的无助的小兔子拉住关云天袖子,想祈求依靠。
“滚开。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爸妈,是你害死了爸妈。我恨你,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关云天看见惊慌的袁晓景,浑身的怒气终于爆发。
不是李岩的贪得无厌,一次次地索讨,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局。
“哥。哥。”袁晓景后退,她绊住脚,坐在袋子上。
“滚开。”关云天拖起她丢到一边地上。“你还敢坐在妈妈身上。”关云天小心地打开袋子。
袁晓景看见妈妈安详的脸,她爬过来,搂住妈妈的头。“不。不。妈。妈。您看看。我是晓晓,看我啊。”
关云天推开她,护住母亲的脸。“是你。是你害死了妈妈。上个星期,李岩来要钱,用你威胁妈。妈挪用公款,是自杀。爸爸陪她一起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袁晓景双手抱住头,不停地摇,发出刺耳地尖叫,软软地倒在地上,沉入了黑暗中。
第二卷 第四十四节 两口棺材
关云天还是反射性地扑过去,接住袁晓景倒下的身子,放进车里。
交警建议移送殡仪馆,关云天已经平复住悲痛情绪。“不用,我要土葬。青山哥,去罗平给我买回来最上等的壽棺。”
袁青山擦着眼泪走了。关云天先抱起庄雯慧,送到货车厢里,再抱起袁爱国,放到庄雯慧身边。
“爸。妈。儿子带您们回家。”说完他跳下车。对司机说:“师父,拜托了。麻烦您,不要开得太快。”
司机无言地点头,跳上驾驶室。
关云天坐进自己的车里,看看后座上,昏迷不醒地袁晓景。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眨回要流出的泪水,慢慢地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行驶。车子后面是拉着袁爱国夫妇的拉煤货车,后面是几辆拉着工人的大货车。
回到家,关云天先把袁晓景抱到她的房间,让她继续的昏睡。
他又自己一一抱回父母的遗体,不让任何人碰一下。
找到夫妇的干净衣服,提一大桶水,他先褪去庄雯慧的衣服,她身上的伤不多,除了腿断外,就是胸口的伤,玻璃早已拔出来了。关云天没有再哭,小心地生怕碰疼一样洗去她身上的血污,包扎好伤口,换上干净的内衣外衣。
一边帮忙的婶子大妈,却是泣不成声。最后把头发梳顺后,关云天给她系上她最喜欢的丝巾。把她又抱到卧室的大床上。
倒掉水,又提进来一大桶水,褪去袁爱国的衣服,为他清洗身子。袁爱国除了腹部,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他把生的机会给了爱人。看着他,关云天心里的震撼无法言喻,爸爸对妈妈的爱平常看不出,但在心里,爸爸把妈妈看的重于生命。
他们生死相随,彼此珍爱,何其幸运,这一生真是没有遗憾。
擦干净后,关云天抱出一大包白色床单,请傍边的婶子帮忙剪开,撕成成宽条,他慢慢地包扎袁爱国身上的伤口,很细心地包扎。
“云天。别包了,你爸也不会知道。”一位大妈哭着拉住他。
“妈看见会伤心。”关云天没有停手。
身边的人哭成一片。关云天没哭,他继续包伤口。
看着头上的伤口,关云天还是包住后,给袁爱国戴上一顶火车头帽子系好带子,为他穿好衣服。
这时,袁青山把棺材拉回来,关云天亲自把父母亲放进棺材里。
“喊晓晓下来,见一面再钉棺。”
族长问关云天,于情于理,闺女也该见爹妈一面。
“不用了。钉棺吧。”关云天宁可袁晓景恨自己一辈子,也不愿让她看见父母的惨象。
“好吧。”族长叹口气,打个手势。两分钟就把两口棺材的盖全钉死了。
点上白色的大蜡烛,关云天对站在一边矿上的会计说:“七叔。今天的现金没有存上吧?”
“没有。我想家里出大事,会用钱。”
“给我提30万。”
“现在?”
“现在。快点。”
“好。马上办。”七叔快步出去。
关云天上楼,用冷水洗过脸,换上一套衣服,就下来了。
七叔已经回来,提一个包给他。“30万。”
“谢谢。家里请您帮忙。我出去一下。”关云天提着钱向外走,打开车门,坐进去,把包丢到一边。
开车来到镇上的焦化厂,提着包走进厂长的办公室。
“关云天。听说,你爸妈出车祸。我正要去你家看看。”
“谢谢您的关心。我计划要办个焦炭厂,我妈挪用了厂里30万。我现在来还钱。对不起。我妈妈一生清白,是我不好。”
“庄雯慧挪用公款?我怎么不知道?”厂长不相信。
关云天把现金一一放到桌上。“上个星期挪用的。我本来是准备下个星期还钱,现在,我妈妈出事了。我要让她走得清清白白。”
“关云天。好样的。谢谢!”
“请您开个收据。”
“这是当然。”
厂长招来出纳,开了收据给关云天。关云天手里拿着收据,心里舒服一点。
“妈。妈。您可以放心了,你还是清白的。”
回到家,就听见从客厅传出悲伤的哀歌,凄凉悠长。缓步走进家,客厅已经被改成了灵堂,摆放着两口棺材。关云天对着棺材许久没有动,七叔过来,给他套上一大件麻衣,在腰里给他扎上一条白布。
袁晓景昏沉沉地醒来,脑子里一片茫然,听见院子里的人乱哄哄地说话,还有哀乐声,谁家死人了?她还在心里问自己。
脑子里慢慢想起,那两个黑色的大袋子,还有躺在黑袋子里妈妈的头,闭着双眼,没有反应的脸。
“是你害死了爸妈,是你害死了爸妈。”
“你给我滚开,滚开。”
袁晓景抱住头,头开始疼地要炸开。
爸爸妈妈死了,是我害了他们,不是我嫁给李岩,不是我优柔寡断地不离婚,爸妈就不会死。是我,是我舍不了这个小杂种,要是我流掉这个小杂种,和李岩干脆地离婚,爸爸妈妈会活得好好。
“都是你,小杂种。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是你害死我爸妈。”她踢掉被子,用力地捶鼓起的肚子,哭骂尖叫。
门被推开,关云天冲进来,抓住袁晓景发疯地双手。看着一身麻衣,眼睛血红的关云天,袁晓景傻了。
爸爸妈妈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个梦快点醒来。
“你疯了吗?你想让我一次抬几口棺材?”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