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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闷着气,忍气吞声,宝强这句话无疑是导火索。我原本就不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也没什么城府,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回了宝强一句:“我就愿意同你喝?你能不能搞清楚了再说。”
宝强心里肯定对我也一直窝着火,听我这么一说,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说:“你不就有几个钱么,臭烘烘的稀奇什么!全家人当你是个宝,老子一点都不稀罕你。”
既然宝强都充我老子了,我觉得没必要再给宝强留什么面子。这种人,给他留面子也是白白浪费我的涵养,反过来,他还会认为我好欺,像捏柿子似的一回回有事没事就捏捏我。我冲宝强说:“我就是有钱,有本事你也挣几个钱让我看看呀,我就是瞧不起你,看扁你。”
我的话击中了宝强的要害,重重地伤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所以,宝强气得脸铁青,气呼呼地抄起酒瓶就要砸我。金子赶紧过来把我推出门去。
不欢而散,正合我意,解脱,回家!
身后传来宝强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声……
走在街上,我突然想起了老五兄弟,我觉得自己应该去他家一趟。我转过身,掉头朝老五家走去。
老五母亲跟我说:“老五进去了。”
我问:“进哪去了?”
她说:“被抓到那种地方去了,判了一年半。”
老五有这么一天是我能想到的,也是老五能想到的,说是宿命也好,说是不归路也好,总之,年轻的老五还有机会,但愿这次给他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课吧。作为兄弟,我能做的就是要了老五在劳改农场的地址,然后写几封信暖暖他的心,当是精神上支持一下。
另外,我给了老五母亲五百元钱,算是替兄弟孝敬的一点儿过年小礼。起初,老五的母亲死活不肯收,后来,我趁着酒劲说:“阿姨,你真不收我就当场撕掉这钱,当是送出去了。”老五的母亲这才肯把钱收下。
时代与年龄不同,这就是老一辈人的作风,远非贪小利的年轻人所能相提并论。
正月初四,母亲就嚷着要回乡下去,说城里能把好人憋出病来。看来,城里这套房子短时间内要成空房了,尽管我和小梅已经努力让母亲习惯城里的生活,但母亲对乡下的感情已根深蒂固,轻易改变不了。
既然母亲执意而行,那我们只能随她回到乡下去。我也想好了,利用回乡下的这几天时间,把修整父亲坟墓的事情落实下来,我想把这活承包给村里的砖匠去做。
我找到村支书福叔,了解一下给父亲修坟大概需要多少钱以及找什么人修适合。福叔让我贴张告示在村委会门口的墙上,让承包者自己报价,毛遂自荐然后面谈的方式稳妥些。
我听从福叔的建议,写了张告示贴了出来。前来揽活做的居然是吴某和她做砖瓦匠的丈夫。这个吴某就是一九九九年诬赖我打她的那女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这事挺有意思的,就像是电影中被精心安排的情节。
吴某说:“大勇,当年那事是婶不对,不该赖你头上。”
吴某老公也赔着不是。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早忘了。”
我母亲给他们上了茶,然后我们就大概谈了谈细节上的事,包括价格与时间,这事就算谈妥了。我又当场付了五成定金,余款让他们完工后到我母亲这里来结账。
这边送吴某夫妇出门,那边我就去把那张告示撕掉了。
我给老五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让他好好配合农场干部,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逮着减刑的机会就上,千万别在那种地方太讲义气,义气二字要看放在什么地方用,值不值得用。如果他或是他母亲缺钱都可以向我开口,兄弟之间没什么客气,不用内疚,如果真要内疚的话,出来后再还我这份人情是一样的。
那天,我正给老五写信时,绿叶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大勇哥,我要请你喝酒。”
我以为又像去年一样,是绿叶妈妈吴婶让绿叶来叫我们去她家吃饭,因此,我说:“不去,每年都白吃你们家的饭好意思不?”
绿叶哈哈笑了,说:“大勇哥,你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喜酒。”
我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绿叶与宗行义要结婚了。我问:“绿叶,我是在这边喝你喜酒还是去义乌喝你喜酒呢?”
绿叶笑嘻嘻地说:“两头都喝呀,我又不嫌你多送一次礼,反正你大勇哥现在有钱了,不在乎多送点给我哦。”
我说:“我再有钱哪能同你们家宗先生相比啊,他姐姐随便给他一点都得让我干上好几年。”
绿叶啧啧地说:“他姐有钱是他姐的,我们又没什么钱,算了,不要你多,就给两千吧,一头给一千,嘻嘻……”
也只有绿叶才会这样请人喝喜酒,明目张胆地要礼金,也只有我们这样的铁关系,绿叶才这样说话。在这点上,绿叶并不傻,她说的话很合情合理,在玩笑与认真之间轻松而友好地敲了我竹杠。不过,我被敲得心甘情愿。
绿叶把请柬递给我之后问了句小梅在哪,我告诉她小梅可能同我母亲去菜园里了。
我知道绿叶是找小梅发请柬去了,我没想到,缺心眼的绿叶居然对小梅说,让小梅不用送礼,说兄妹俩送一份就可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绿叶母亲教她的,我宁愿相信是绿叶自己想出来的。
到了正月初九,绿叶大喜的日子。
宗行义和他姐夫从义乌开车赶到了绿叶家中迎娶新娘,这份诚意我看在眼里很是舒服。
人,在更多的时候就是以心换心,将心比心,一种互相尊重的态度。做生意也是一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必按书中所说的“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太多太横,装这种孙子你是装不完的,更多的时候需要彼此的真诚与遵守游戏规则。
第61章 办厂之前都要做什么?
过完春节,我和小梅再次回到了义乌,带着两颗红心,准备继续接受更大的人生挑战,继续充实自己的草根岁月。
在年前,我与小梅离开义乌时,对办厂的事有过交流。其实关于办厂不只是年前才想到的,可以说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梦想,打一开始做加工起,我就很想很想拥有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工厂。哪怕这个工厂并不大,就像义乌绝大多数的工厂一般,几十上百人,也心满意足了。
小梅提醒我说:“哥,虽然我很支持你办厂,但我们现在只有近二百万元,我想还是慎重考虑,小心计算着花,毕竟办厂不是经营外贸公司,我们还不能确定最终要花多少本钱,哪些地方是大头,哪些地方花的是小头。”
我一直就在心里盘算着未来工厂之路该怎么走,如何走才能办好一家工厂并使其具有发展潜力和强硬的市场竞争力。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信息的全面化、透明化,从原材料到技术再到产品单价,竞争只会越来越残酷无情,其中的利润空间也会越来越狭小。比不得几年前就起步的义乌工厂,那些工厂主已经顺利地挖到了企业的第一桶金,他们眼下考虑的是稳固与发展的问题。
还有,就是产品质量与技术含量方面,我将如何与老牌的义乌工厂去竞争,这也是问题,都需要去摸索去解决,这是书上学不来的,需要切身去实践,去从失败中交足学费来提高自己的竞争力。这也是必须要有的思想准备,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成功地将企业玩转了,那是神话,书本上的神话,不足信。
不管怎么说,我的想法就是要办实体工厂,这点毫无疑问。说这是种发展的趋势也好,或是说我的野心也好,我要办实体工厂的决心似乎谁也挡不住了,来势汹汹!
所以,我对小梅说:“小梅,哥已经想好了,准备好了,剩下的事就是靠你的支持,我们兄妹俩同心,咬紧牙关去干,不怕失败,不怕苦,我想,成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别人能走出来的路我们也能走出来,我们不比别人差,信心才是第一,有信心再难的事都能克服。”
小梅说:“哥,只要你有信心我就有,你年前分析得很好,办实厂加上自主营销的外贸业务,我想工厂不会差到哪去的。你想,别人的工厂通过外贸公司在运作都能做得很好,我们自己办工厂做外贸还能比别人差到哪去呢?工厂的事我不懂,这个靠哥你去攻,我保证在外贸上尽忠报国总可以了吧?”
我笑了,哈哈大笑,不是因为小梅表的决心让我如此开怀大笑,而是因为小梅说“尽忠报国”这句话,特别逗。
见我笑,小梅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我们兄妹俩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春天里,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开怀大笑,毫不顾忌地笑。笑着去新的领域打拼,不管将要面临多少困难,又要付出多少汗水和辛苦。信心是实实在在的,坚信有努力必有收获。
我真心的笑声中还充满幸福,因为我有小梅这么一个好妹妹!
现在,回到了义乌,办厂的事就正儿八经地提到议程上来了。我这人一向性子急,有了想法就要行动,等不得让时间流逝。我总觉得自己这一生有干不完的事,闲不下来,不是折腾这就折腾那。有时想想,我这般折腾难道真的是为钱吗?钱就那么重要吗?我觉得不是,是干事的充实感让我上瘾一样停不下来!
关于办厂,我给自己选了三条路:
第一,买注塑机,办个塑料制品厂,具体生产业务为小塑料配件。理由是,我对这行相对而言熟悉些。
第二,办家化妆品厂。理由是,化妆品的彩妆生产正在国内如火如荼,从起步到上升,经历的时间不久,很有前景。
第三,办饰品厂。理由更简单,饰品厂行业门槛低,市场广。据不完全统计,义乌有几千家饰品厂,也是市场摊位炒得最高的一个行业。到二〇〇七年后,义乌国际商贸城中一个九平方米的饰品店铺,年租金就在四十万左右。数字非常惊人。
三条路,三个行业,选一弃二不是一般的难,一旦下了决心就像开了弓,没有回头箭。即使我是个性格急躁者,也不得不沉下心来,反反复复,前前后后地考虑、比较。到底选哪个行业,小梅不发表意见,她专注于服务国外客人,这是起家之源,不能忘本,更不能弃本。
这三条路,我翻过来倒过去地在大脑中折腾了两个多月,最后选择了饰品这一行。我是这么想的:第一个项目,买注塑机,生产小塑料配件,资金过高。首先是厂房面积大,租金高,年租金约二十万上下;其次是注塑机成本也高,以十台机器算,就是百来万;最重要的还有模具,少说得先上百来套模具,这样又是百来万。这么一算下来,我就没了流动资金,将自己逼上了死胡同,没有半点退路,显然不可取。如果,少买机器,先小打小闹一下,好像又太屈了手上资金,干脆放弃,以后再说。
第二个项目,资金不是问题,两百万是够了,难在技术。我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彩妆包括眼影、粉饼、唇彩等等,其中牵涉到的技术不少,最关键是师傅难找,很紧缺。犹豫之下也放弃了。师傅找不好,工艺就砸锅,厂子就黄,连锁反应很惨烈。
第三个项目就是时尚饰品了。时尚饰品的种类也很多,牵涉的材料就有铜、铁、钢、合金、银、玻璃钻石、天然石、人工石、水晶、玛瑙、木头、各种塑料、布、皮、羽毛、树脂、油漆等等,复杂归复杂,但分工还算细。一般饰品厂都有自己的专攻,比如,光做头饰的就分好几类:有的做合金头饰、有的做塑料头饰、有的做布艺头饰。一个饰品厂是不会做得太杂的,否则不好安排生产。
了解了个大概之后,我就想着手找几家饰品厂实地看看去。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还是有点麻烦的,人家轻易不让陌生人进自己的工厂。再说了,进别人的工厂得有个说法吧,总不能逮着饰品厂就往里冲。
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家小饰品厂,算是我朋友的朋友开的,就这样,我还是打着外贸公司的名义去看的厂。厂子不大,就十几号工人。厂子大小说起来与我的关系不大,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饰品厂的大体情况,比如机器、桌台、场地大小什么的。但这家做的是串珠饰品,与我想做的合金饰品根本不属一类工艺,技术上也相差太大。没什么借鉴之处。我知道串珠饰品没什么技术含量。换句话说就是,没技术含量就等于没什么利润,迟早那点利润会被别人挤到肚皮贴后背去,不饿死也瘦得不成样。我这么说是经过市场分析得来的,不是盲目下的结论。串珠的饰品厂,基本上没有自己生产珠子的,各种珠子都在市场上购得的,有木珠、石头珠、水晶珠、琉璃珠、PVC珠、压克力珠、仿珍珠等等吧。你想啊,你能买,别人也能买,买来根据样品就能做,赚的就是那点劳动力的钱。按外地做串珠加工户的话来说就是,你赚二十个点,那我就赚十五个点,或是十个点好了,反正老家有的是剩余劳动力,不怕拼不过你的价格。
经过这一番思量下来,串珠饰品就被我PASS掉了,PASS得很果断,半点犹豫都没有。但在做铜饰与合金饰品上我犹豫了一下。这两种饰品从投资角度上来说七上八下都差不多,不同之处就是市场需求量与利润。从市场需求量来说,合金饰品的量远远在铜饰之上,需求量大,可想而知,生产厂家自然也就多得多,竞争也强得多,还有就是相应的利润就不如铜饰。
我当时考虑的是,市场需求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决定一家工厂规模壮大的速度,因此,我选定了合金类饰品。选定的只是个大框框,至于细分到做哪类合金饰品还没过多考虑。这个欠考虑的后果就是不久之后让我交足了学费,困了很长时间没找到突破口。应了那句古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再缜密的计划也无法预防一个创业者的摔倒与昂贵的学费支付,交了学费就要继续上学,学本事,如半途辍学的话,就傻到家了。
在办厂之前,虽然我很想找一家合金类饰品厂进去实地看看,但可惜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唯一的一家就是做首饰盒的那家,但关系很微妙,不宜去。我后悔以前去的时候没去他的车间多看几眼,只是在仓库里验了货,就走了。
想做合金饰品,又不懂合金饰品的工艺,这是办饰品厂前最大的难题,我就像一只苍蝇面对着一只无缝的鸡蛋,无从下手。既然到实地工厂去考察这条路子走不通,那我就发动互联网的优势,上网查百度,去搜索相关的工艺,但是效果也不理想。那时的互联网远不如现在强大,现在你要什么一搜都能搜个八九不离十。可那时我在网上折腾了一番之后还是对合金饰品只了解了个大概,比如相关的机器及材料什么的,远远满足不了我那时对工艺方面的知识需求。我需要的不是理论知识,而是切实可摸的机器、产品、工艺流程等等。
没有掌握这些必要的知识前,我只能边思索、边打听、边等待……我不敢盲目地咬牙就干,那种猛张飞的瞎干不是一个做企业者应有的思想。
一天,我经过稠州西路时看到了一家饰品培训公司,教的内容是饰品打版、饰品设计以及串珠饰品的打样与串法。我很兴奋,我不是想学打版或是设计,我想,既然这里都是饰品培训部门了,肯定知道饰品生产的一切情况。我停好车,兴冲冲就上了二楼。
接待我的是个负责人,他问我是不是想学打版。我说,不清楚想学哪样,就是想先过来看看。然后,他领着我看了看打版教室、电脑设计与手工设计教室以及串珠打样教室。说是教室,其实是三个大房间。学员也不多,加在一块可能就二十几个人。那人说,这是白天,学员忙上班,到了夜里,这里的人才多,有七八十号人。
看完每个教室,我就对那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问能否看看学员们的毕业作品。那人说,这个可以,说完就叫人拿来了图片与实物,还指着图片对我说,这个是设计班学员的作品,然后又指着合金版说,这个是打版班学员根据设计班学员的作品打出来的实物样。我看了看图片,又看了看实物,感觉是那么一回事。这样,我就清楚了一件事:时尚饰品的原型是怎么来的。现在看起来是最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在当时来说,却是我迫切想知道而不得的。
知道了原型,我就很想知道如何批量生产这些产品,我就问那里的工作人员:“老师,请问一下,这版打好后如何生产呢?”
那人真不错,很细心也很耐心,他找来了一套胶模,然后掀开来说给我听,如何如何通过压模成型再翻砂生产。有些是我以前有过印象的,有些问题是基本上不知道的,不管知与不知,我都细心地听完了这免费的课程。打个比方说,那天的我就是很饿,饿得不行,急需一碗饭,甭管是粗菜淡饭还是有点肉末的饭,还是一碗蛋炒饭,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