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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许久,而后菜转身走进了家门。
赵珊正在和赵妈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便招手让她过去:“青青,你最近去看过清瑜没有?”
当然没有,她也是想去看的,可是自己都遇到了那么多难以解决的事情,根本没有心力。
“刚刚我看到她妈妈带着她出来散步,这孩子怎么变得那么快,我都快不认识了,本来就瘦,现在浑身上下就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话也说不清楚了,听说吃饭都要人喂了,怎么就偏偏遇上那种可怕的没得救的病呢。”
傅倾城听到不免难过,“我去看看她吧。”
她去的时候,傅北易正在喂傅清瑜吃饭。
傅清瑜坐在轮椅里,真的像赵珊那样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和骨头,她原本以为跳舞的关系身材很好,可现在……
更残忍的是她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吃东西,手上没有力气,连咀嚼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给她吃的东西必须是分开的,得炖煮到很烂,然后一点一点喂给她吃。
她正好看到傅北易用勺子挖了一勺煮的靡软的土豆泥放到她嘴边,她甚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唾液,有晶亮的液体从嘴角落下。
她走到傅清瑜面前,看到了她满眼的泪光。
只是傅北易却像是孰若无睹,微微地笑着,温柔地继续一口一口喂她。
“你来干什么?”陆萍宜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刺。
她回身,尴尬地叫了一声阿姨:“我来看看清瑜。”
“难道不是来看她笑话的吗?她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最开心了?”陆萍宜口无遮拦,“给我滚出傅家。”
傅北易站起来,刚想说话,却被远处的一个沉闷的声音抢了先:“住口,有你这么说孩子的吗?她难道不是傅家的孩子?”
傅倾城看过去,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她的名义上的父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应该是他。
可是两人正经的讲话统共不过那么一次。
她一直都觉得他并不喜欢自己,只是出于无奈才将自己带回傅家。
至于他与自己那早逝母亲的感情,她更加不清楚。
“爸爸……”她艰难地出声叫道。
傅倾城的父亲傅强看她一眼,点点头。
陆萍宜却觉得不快:“是你的孩子,可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北易和阿瑜!”
“对不起……”傅倾城率先说话,“我不该来打扰的,我就先走了……”
还来不及走,傅强已经叫住她:“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不了……”她连连摇头。
“青青,阿瑜希望你留下来和她说说话。”傅北易说完,她便看向傅清瑜,果然看到了她满眼的期待。
陆萍宜如今的软肋就是傅清瑜,既然是傅清瑜要求的,她也只能愤愤不平地走开。
傅倾城结果傅北易手里的碗勺,继续喂傅清瑜。
傅清瑜乖乖地一口一口吃着,嘴边还带着一些笑。
吃完之后,两人去了傅清瑜的房间。
为了方便,傅清瑜原本在楼上的房间被搬到了楼下,稍稍装修了一下,以方便为主。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傅清瑜将软弱而又颤抖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口齿不清地说:“晗晗……别伤心……”
傅倾城朝她笑笑:“好,我知道,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应该多来看你的……”
“我,我明白。”她想笑,可却控制不了脸上的肌肉,有些难看,反倒是落下了眼泪。
傅倾城伸出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别哭,笑着的清瑜是最美的。”
傅清瑜继续难看地笑起来,傅倾城心里疼得厉害,却只能用笑脸对着她。
“我,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你一直都是最漂亮的,一点都不丑。”
她的眼神摆明了不相信傅倾城的话。
两个姐妹,一个失去了自己的健康,正在逐渐失去生命,另一个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亲人……
同病相怜。
出去的时候没想到会又见到傅强,他坐在沙发上,她当然要走过去问一声好道一声别。
本来说完要走她就想离开的,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话:“晗晗他……还没有叫过我外祖父……”
不知道为什么,傅倾城的眼睛忽然一热,轻轻地应一声。
“不要放弃任何希望。”他沉声说,“当初,我也以为你们都……”
傅倾城以为他还会继续说下去的,没想到他却顿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叫傅北易,让他将她送出去。
傅倾城说不用,傅北易还是将她送出了门,“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便也没有再走,只是看着她说:“晗晗的事情,我也……”
“不用说了,北易哥,我知道的,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笑笑,“清瑜呢?她现在……”
说到傅清瑜,傅北易的脸色便有些晦暗:“你也看到了……就像是你不会放弃一样,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傅倾城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人默默地走回秦家,没想到会正好遇见开车回来的秦年。
秦年便停下来让她上车,而后径直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傅倾城先说话:“我去看清瑜了,她的状态好像又差了一点。”
“她这种病太残忍,目睹着自己逐步走向死亡,却什么都做不到。”秦年说,“你应该多去看看她。”
她嗯一声,总觉得今天的秦年有些不对劲,犹豫着叫他:“秦年……”
她没有应声,只是转身将刚刚那只被他扔到后座的文件袋拿了过来,手微微颤抖着递给她:“这个,是你想要的。”
她想要的?
她有些莫名,慢慢地将文件袋打开,能看到是一份不厚的纸张。
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字,但隐约已经有了想法。
她没有打开来看,反而抬头看向秦年。
秦年没有看她,手居然还放在方向盘上,紧紧地握着,青筋都横亘出来,脸微微下垂,看不清楚眼神。
“秦年……”她声音微颤地叫他。
“你看一下。”他说,声音低哑沉闷,“如果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的,我会让律师去修改。”
傅倾城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离婚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可当真正颤抖着手将这份薄薄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的时候,心依旧瞬间地掉了下去,落到无底深渊。
她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
只能听到他在慢慢地说话:“总不能一直住在时容那里,我还有套房子,虽然离电视台远了点,房子也不大,但是你一个人住应该够了,还有一辆车,适合你开,去把驾照考出来就能开,晗晗的话,我们都希望他还活着,如果他还在身边你应该也不会退让,所以抚养权给你,里面还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
他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你看一会儿,我先上去了。”他匆匆开了车门下去,走了两步却依旧忍不住回头来看,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眼神却那样依恋。
车里只剩下傅倾城一个人,整个停车场都安静到让她害怕。
她抬头看到秦年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试着将眼神重新移回来,看向这份离婚协议书。
其实很简短,也绝对是对她有利的一份协议。
傅倾城忽然看不下去,抬起眼睛,拼命地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明明是她得偿所愿了,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痛……
看到签字的那里,秦年已经签下了他的名字,认真而深刻,力透纸背,薄薄的纸张都被他的笔尖划破
她伸出指腹,轻轻地抚上那两个有些潦草的字,签下她的名字,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
原来所谓的夫妻关系其实是这样的脆弱。
九块钱就能成立的关系,也用九块钱来消灭。
多么残酷又现实。
她抱着那份文件,靠在椅背上哭得无法自已。
签下名字的时候,泪水不小心掉下来,晕染了她的字,有些模糊不堪,就像是她的心。
重新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拭去了泪水,只有微红的眼睛显示出了她刚刚哭过。
赵珊不知道内情,以为她是见到了傅清瑜才会这样,还安慰道:“别太难过了。”
她说好。
然后去寻找秦年的身影,不在,她没有找到。
赵珊看到,便说:“阿年也回来了,一到家就上楼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点头,拿着文件袋上楼。
秦年不在卧室,也不在晗晗的房间。
她推开书房的门,果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他。
他没有开灯,坐在漆黑中,听到她进来才微微抬头,而后将开灯开启。
她举步维艰,那么慢地走到书桌前,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挪过去。
他盯着看了几秒,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办。”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她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这个时候,不管是留着,还是离开,都显得那么尴尬。
其实她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说着绝对不同意的秦年会忽然改变主意。
她知道的只是,这一段关系走到这一地步,已经再也没有逆转的可能了。
“秦年……”她叫他,“对不起,也谢谢你。”
我对不起你,曾经把不属于你的罪过一直推在你的身上,恨了你那么久……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喜欢我,谢谢你曾经那么柔软地温暖过我……
她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和脚步声,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被他从身后抱住。
她没有挣扎,也不想要挣扎,因为知道这或许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拥抱。
他从她的身后,轻轻地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埋在她的颈窝。
“青青……”他闷声地叫,并不期待她回应的叫,“再让我抱一下……”
傅倾城微微低头,看到在她小腹前紧紧握住的他的大手,犹豫着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浅浅地搭着。
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微微急促,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不知不觉出了汗。
“对不起……”他说,“谢谢你……”他无声地说,在心里说,没有让她听见。
我对不起你,曾经害你失去你最亲近的哥哥,将你推开那么久……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替我生下晗晗,谢谢你嫁给我……
一切的一切只化作这六个字。
傅倾城忽然动了动,他稍稍松开手,便感觉她转了个身,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他微涩地笑,将她抱紧,低头亲上她的发心。
带着她特有的香味,让他迷醉,无法自拔的香味。
然而,从今天开始,即将要离开他。
☆、就到这里吧【6000+】
不是一定要两个人才活得下去。
但习惯了有人依靠的日子重新变成一个人的时候,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孤单。
傅倾城从秦家离开之后,没有去秦年为她准备的房子里,而是重新回到了时容家。
至少还能有个伴,不至于一个人太寂寞。
秦年给她的东西,她都没有推辞地拿了,因为知道如果她不拿的话,他肯定不会放心。
只是她将他的东西,诸如房产证,车钥匙,银行卡,还有他后来给她的那枚戒指,全都收起来放在了置物箱里,然后放进衣橱的最里面。
当初结婚时候的那枚婚戒没有拿,因为她觉得那并不属于自己。
走前当然是要和家里长辈通知自己的决定。
赵珊格外的意外,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是秦年在解释:“走到这一步是我们深思熟虑的结果,已经在走程序了。”
“没办法改了?”赵珊拉住傅倾城的手,“是阿年的问题吗?夫妻之间总是会有些问题,但是大家都退让一步,还不是这样过下去?”
傅倾城觉得很难受:“不是,不是他的问题,是我……”
秦年却接过话:“是我的问题,不用再说了。”
傅倾城侧头看向他,明明就是她提出来的,他又何必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身上?
不过她大概也猜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是不希望让赵珊对她产生换印象。
“不……”她想说话,秦年已经抓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她咬咬唇,没有再说话。
最后还是大家长秦斌出面说话:“既然孩子们都已经决定了,那就随他们去吧。”
秦斌一向都比较开通,没有因为这或那的为难过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天生反骨,非要和家里对着干,体验过这种被家长所反对的挣扎吧。
傅倾城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和傅强说一声,毕竟也是她的父亲,但又觉得他大概不会关心她的生活。
还是秦年拉着她去了傅家。
傅强请两人去书房,问有什么事。
这次傅倾城拉住了要说话的秦年,自己率先开口:“我们离婚了,爸爸,我们来告知你一声。”
傅强脸色猛然大变,站起来:“是秦年……”
“不,是我,是我的原因。”
秦年将她挡在身后,点头:“对,是我,对不起,爸。”
“既然都离婚了,还叫什么爸,滚出去!”
秦年鞠躬道歉,拉着傅倾城要出去。
没想到傅强却出声:“青青,你留一下。”
傅倾城便留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站在书桌前,不敢看他。
“真的是秦年的原因?如果他……我……”
她忙摇头:“真的不是,是我,是我执意要离婚的,是我。”
“为什么?秦家的人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只是我……对不起,爸爸,真的是我的原因……”
傅强作为傅倾城半路出家的父亲,有些话到底不能说得那么多,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声:“如果没有地方住,就回来吧。”
傅倾城莫名就湿了眼眶:“谢谢爸爸。”
他能说这样一句,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预计,足够让她感动。
傅倾城要出去,却在开门的时候顿住,回身轻轻地问:“爸爸,你喜欢过妈妈吗?”
傅强抬头看她,许久都没有回答。
她自觉问了一个太蠢的问题,说了声对不起就开门出去。
只是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分明听到了屋里的傅强极轻极浅的应声。
她停了停,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傅倾城就这样离开了秦家,这次没有推拒秦年,让他把自己送到了时容家。
秦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住他给她的房子,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像一个搬运工,默默地将傅倾城的东西送上了楼。
傅倾城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在最后一趟的时候就看着他默不作声地出门。
还是时容推了她一把,这才跟了上去,站到正在等电梯的秦年身边,闷声道:“我送你下去。”
他没有说话,等到电梯来的时候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四周又都是可以倒映的镜子,她顿觉有些压迫感,站在他的后方,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他的后脑。
因为她被他挡住,所以不担心他会看到她的动作,放肆地看他,即使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终于到一楼,他先出去,在她也想跟出来的时候挡住:“就到这里,你上去吧。”
她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点点头。
他笑一笑,又像是很多次他做过的那样,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几下,而后便转身离开,没有什么眷恋。
她依旧站在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地阖上,她站不住,缓缓蹲下身去。
可是她没有哭,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默默地蹲着,甚至忘记了按下楼层。
如果她打开电梯门,她也会看到秦年又走了回来,站在从未移动过楼层的电梯门口,一动都不动,只是始终都没有伸出手将门打开。
还是时容见她太久都没有回来,便按了电梯,结果门一开,便发现了蹲在里面的傅倾城,头抵着一声不吭。
“青青……”她叫,以为会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傅倾城。
可没想到她缓缓抬起头来,竟然还冲时容笑了笑:“啊对不起,我都忘记时间了,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其实时容宁愿她哭一场,那都比现在好一些。
只是傅倾城一直都很正常,像是离婚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一样,一如既往忙碌地工作。
只是现在的生活更加平淡,除了工作就是在家,她也根本没有心思出门。
离婚的消息除了亲近的朋友之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倒是有几个同事还会打趣问问:“秦教授怎么不来接你了?”
她也只不过是笑笑,不想所有的隐私全都公之于众。
和平常一样,她又接了个新闻去跑现场,原本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快到现场才发现她竟然来过,可不就是她曾经照着秦年衣服口袋里的地址找过来的地方。
他们来得算早,围着的记者还不算多,她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到了现场,她就只是一个记者。
就是南祯家的那一户,现在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斑斑的血迹,采访了周围的大妈才得知屋里忽然发出惊叫声,但是那户人家她们一贯都没有好感,所以都没有理会。
谁想到女主人会被捅了那么多刀,已经气息奄奄,幸好医院送的及时,还不知道捡回一条命没有。
邻里对那家的评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