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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道:“没事。”说完又盯着那厮上下看了个遍。
那厮退后一步,连连摇头道:“莫不是烧糊涂了,我去叫白相来。”
还未等我说话便急急燥燥出了内堂。
不消片刻,白棠那厮便过来,颦眉道:“不舒服?”
我摇头,他松了口气,又起身道:“我去把粥端来。”
我十分欢喜把他推开了床,那厮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领命去了。
一连几日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对此是十分抗议,只消是得了个风寒而已,这样大惊小怪,若日后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莫不是连动都动不了,'。 '话虽如此,但却也十分享受这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待到了终于可以下床这日,我十分欢腾,正逢天气大好,江寻这几日不见人影。
耳边十分清静,到有些不习惯,来到荷花池旁,那里早早有一个人影,紫衣墨发,玉冠而束,嘴角带笑,却是秦礼。我正后退一步,那厮却已然侧脸,道:“在下又不是洪水猛兽,夫人要如此提防?”
我顿了顿,明明晓得自己妹妹喜欢他,还面不改色,我又瞧见那嘴角的笑容,只觉有些哆嗦,却还硬着头皮上去,道:“嘿嘿,真巧啊,你也来看愈鱼?”
“鱼?”那厮不解,随即顺着我的目光瞥见那些锦鲤,道:“在下只是在想,江公子不娶舍妹也就罢了,还要我留下来喝喜酒,实在是……周到。”
我噎了一下,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可以不留下的。”
那厮苦笑,凤目中十分无奈,“若是我走了,只怕回去耳根子也不得清静。”
我看了他半晌,这样一个人,却和易昭在一起,也不晓得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那厮见我看他,突然道:“在想我与易公子之间的关系?”
我点头承认,那厮看向我,十分大方,道:“其实……没什么关系。”
我看向他,那厮又道:“不过是生意往来罢了。”
见我如此,又道:“在下虽不知道夫人与他是何关系,但在下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谁,在下于他,皆不是敌人。”
信?不信?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我点头,抛了把鱼食进去,锦鲤很快前仆后继,乱作一团,那厮转身准备离开,看了那鱼池半晌,又不仅不慢道:“都说鲶鱼肉嫩,刀鲚味鲜,只不过不晓得这锦鲤肉吃起来,滋味如何?”
我闻声望去,那厮眨了眨眼,挑了挑凤目,与我道:“夫人你说呢?”
待那紫色身影渐渐走远,我望了望池子,不禁吞了吞口水,这几日风寒天天喝粥,嘴里快淡出个鸟来了,好在江府够大,每间房里几乎什么都有,索性又回了房里找来鱼竿和鱼篓,拉着白棠一起,就地而坐,白棠见我这幅热络模样哭笑不得,最后道:“钓鱼最讲究想平心静气,你这般浮躁,怎么钓上来?”
我看着池子里是数十尾鱼,颜色品种各不相同,而且不带重样,想来值不少银子,道:“也不晓得那条好吃。”
那厮看我一眼,突然弯了弯唇角道:“都钓上来试试便是。”
从巳时三刻到未时三刻,我十分耐心的坐在那里,总共也只钓了两尾半大不小的锦鲤,白棠那厮一边却早已占了大半个鱼篓。低头瞥了眼池子里仅剩的五六尾锦鲤,白棠那厮起身,道:“够了。”
我点头,又兴冲冲寻了个位置,假好木柴,过了半晌,十分欢喜的接过白棠手中考的娇娇嫩嫩的一尾来,哪里晓得……
有人说,看着越漂亮的,用起来越不顺。
还有人说过,切勿以貌取人。
果然是圣言!这锦鲤看起来花样百出,十分好看的样子,哪里晓得吃起来十分的……不顺口。
我望了望鱼篓里剩下好几尾奄奄一息的锦鲤,道:“放回去?”
白棠沉吟片刻,半晌道:“也好。”顿了顿,又补充道:“看来这滋味与小时吃过的也无异。”
我怒道:“你吃过!”
那厮点头,笑道:“也和你这般,十分失望。”
我瞪他一眼,又吼道:“那你还叫我吃!”
“我说过你会听?”
“……”
我默了半晌,最终将那几尾鱼放进了池子,那厮瞧我一眼,我不理他,又继续看我的荷花池,难怪他将将不吃……我饮恨。
第四十五章
初五,宜嫁娶。
与往日的素雅之景不同,江府此时早已被漫天红色覆盖,十分喜庆,日头高高悬于天边,红彤彤的光线更加应景,一大早我便起来挑拣衣物,好不容易将全身上下收拾妥帖,这才进了大厅。大厅里也是被大片的火红覆盖,红色的毯子铺在地上,厅堂正中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不少江湖人士出入厅堂,一时之间竟然闹闹哄哄喧闹不已。
礼成一半,白沉那厮进来,一身黑衣,在大片大片红色中间格外显眼,好在大多数人注意力都在新浪与新娘上面,到未有注意到这里,白沉那厮走过来与白棠说了几句,随后,白棠向我这里看了一眼,我亦是回他一笑,“出了什么事?”
那厮颦眉,摇头道:“我去看看。”随后在耳旁低低嘱咐我了几句,又再三强调:“饮酒可以,切忌贪杯。”
我笑笑应允,那厮朝我这里看一眼,随即与白沉一路出了大厅。
礼成之后,为过多久,江寻那厮还不见出来招待,我十分疑惑,恰在这时,秦礼却起身道:“春宵苦短,今日江公子的酒便由在下来挡。”说罢,凤目里溢出几分苦笑。
众人说说笑笑,面上十分理解的模样,皆是举杯一饮而尽,言谈举止十分符合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的作风,我默默找了个位置放开肚皮,正胃口大好,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女声,抬头一看,那人一身绛紫绣衣束腰,未施粉黛,面上笑容却讽刺得很,见我看她,放下筷子道:“半月不见,夫人不认识姝婧了?”
我不得不放下筷子,朝她讪讪笑道:“没忘没忘,上次婧姑娘让我印象颇深。”
话一说完我就恨不得掌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上回见面姝婧在我面前形象全无,现在我无意间提起,反而是坏事。果然,对面姝婧面色黑了大半,与外间传闻的美貌妍丽相去甚远,罢了罢了,惹不起躲得起。想到这里,我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婧姑娘自便。”
哪里晓得刚刚往前走几步,便被一双素手拦住,“夫人见了我就走,莫不是讨厌婧儿?”
我忙答道:“不是不是。”
也不晓得是不是江寻那厮成亲给她的打击太大,让她将一干怒气都转到了我身上,我只好顿住步子,问道:“那婧姑娘想怎样?”
姝婧轻轻一笑,恢复了往日的姿态,下一瞬间,手上俨然多了两杯酒,道:“听说夫人平日无多大爱好,却和男儿一样独喜这杯中之物,现在婧儿敬夫人一杯。”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叹口气,认命接过,正准备喝下,哪里晓得酒杯却被人凭空夺走,姝婧面色一僵,道:“易公子。”
易昭笑笑,放下酒杯,随后与我道:“夫人,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我下意识拒绝,哪里晓得那厮朝我笑了一笑,面上表情十分诡异,下一瞬,我却开不了口。
点你祖宗穴啊点!
易昭看我一眼,转身便走,临走低声与我道:“夫人还是莫要想着让你的夫君回来再解。”
我心里一紧,再抬头,那厮已独自拂袖而去。我朝周围看了看,宾客大多都醉得差不多了,显然没有注意到这里。想了想,一咬牙跟了上去。也不晓得走了多久,直到七拐八拐拐到两眼昏花之时,再一大量四周,却十分傻眼,那厮把我待到了江府外面!
艳阳高照,层云慰人。我却觉得有一股凉意自脚底猛地窜上了脑门。易昭在岸边站定,却没打算动手,反而饶有趣味的看向我,道:“公主这般模样,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瞪他一眼。
那厮面上越发欢快,反而好整以暇的靠在了一颗杨柳树干上,道:“我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未娶你。”
我又狠狠剜他一眼,那厮颇不在意,折了一根杨柳枝下来,在手里把玩,道:“公主知不知道,你夫君上次派人杀我,可差点去了我大半条命。幸亏秦家有人来了隽州,倒是让我捡了一条命。
蜀州秦家,医术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比及的,特别是秦家大公子,秦礼。幸亏我与秦家有些来往,秦礼这才将我医好。”
原来易昭找秦礼是因为受了伤!。
我忙用手指了指自己喉咙,那厮直起身子,道:“夫人想要我给你解穴?”
我白他一眼,那厮恍然大悟:“你担心你夫君?”
我默了默,决定不在看他。过了半晌,那厮终于走过来,抬手在我身上点了点,我赶忙后退几步,谁知道,下一刻,脚步却像被箍在了地上生生不能动弹。
“也不晓得我派去的十二死士是不是完成了任务。”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我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仅仅钳住了咽喉,几近窒息。易昭丢下杨柳枝,缓步夺过来,嘴角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比那魑魅魍魉还要可怕。
“你夫君派人杀我,我也派人杀他,公主你说,是不是公平得很?”
初五,宜嫁娶,忌出行。
不……他不会有事!况且白沉也在他身边……可区区二人,真的抵得上十二死士么……我心里渐渐发凉,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易昭看向我,却是十分赞叹道:“公主如此临危不乱,让我十分惊讶。”
惊讶你祖宗!
“就凭我的易容术。”
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一般,让人心惊胆颤,我清楚听到自己口中吐出几个字:“……什么?”
易昭看我,突然敛起了笑意,道:“公主聪慧非常,不如自己想想罢。”说完十分悠闲的靠在树下。
蓦地,像是想到什么,道:“……白沉”
易昭看向我,点头道:“聪明。”
那现在岂不是……十三人去杀白棠一人……?四肢渐渐发凉,我只觉得周身力气被一点点吞涅抽空,却依旧冷笑出声:“你可以让人易容刺杀,他也可以。”
果然,那厮面色一凛,道:“什么意思?”
我不答,那厮走过来,一掌就要拍下,我下意识闭眼,但预料中的疼痛却未出现。那厮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面色十分起伏不定,最后弯了弯唇角,道:“你可知道……你夫君向你隐瞒了什多少事?”
我不答,那厮又漫不经心道:“也是,若是公主知晓了,怕是不会像现在这般护着他。”
见我半晌不语,那厮道:“公主你很久未收到曰国那边的信了罢?”
我心里一惊,慌乱看向那厮,那厮见我面色一白,了然道:“公主你可知晓,你夫君千方百计截下了从曰国宫里过来的信件,更想你隐瞒了一些事,这些事,却是公主万万不愿知晓的。”
我慌忙想要捂住双耳,浑身却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不能动作,却尤为清晰的听他一字一句在耳边道:“西裴宫大火,上下共三十四人,无、人、生、还。”
无人生还……
娘亲……
小金子……
“公主何不等你夫君归来以后,问问,是谁策划了这场大火,你的夫君,真正的身份可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公主以为,为何他会知晓江寻便是那乌衣卫卫主?想必公主略有所耳闻,江家可出了一位先皇
宠妃,公主可知道,那位宠妃后来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易昭望着哦,突然诡辩一笑,道:“姬息皇后,本名却是姓江。”
“公主不妨问问,是谁策划了这场大火……”
“你的夫君,真正的身份可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孰真?孰假?
信?不信?
我该信他的!他处处护我,帮我,我怎么能不信他!可血淋淋的话摆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去想!他为何要瞒我……对……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也不晓得易昭那厮是何时离开的,等我回过神来,只觉面上一片湿意,慢慢踱步走到江府门前,天色已渐渐暗下,那些个宾客也相继离去。远走来一个人影,月白衣衫,在朦胧月色下愈发毓秀温雅。
一颗心才放下来,想要过去,却鬼使神差的想到易昭的那些个话,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白棠快步走过来,望向我颦了颦眉,转而要去握我的手,我下意识却是甩开,那厮愣了一愣,一双桃花目定定的望向我:“……十三?”
我回过神来看他,那厮却突然将我抱在怀里,我要挣开,那厮却紧紧不放,在我耳边哑声道:“别动,一会儿,一会就好。”
我闻言不动,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那厮在我肩头,半阖着双眼,一动不动,我又唤了几声,却发现那厮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心下一急,忙从他怀里退开,那厮握着我的手却未松开,只得换个姿势,视线稍移,隐隐月光下,背上赫然一道伤口,流出的血快要凝固,隐隐发黑,在月白色衣衫上十分显眼……
恍惚间只晓得有一群人向我们过来,恍然间,只晓得自己昏迷前喃喃出声:“找……秦礼……”
第四十六章
屋外天气潋晴,我站在豫园边,娘走过来一把搂住我,非要我试试她闲来无事替我绣的绣衣,我低头看一眼,这衣上乱作一团的事物实在是不敢恭维,而下方用大红针线绣的一个“杏”字却由为突出,比起那些宫里的嬷嬷的绣工,也不晓得差了几个档次,彼时,我年岁尚幼,只得撇撇嘴,认命的由着她将我抱在腿上,然后一咋呼的把绣衣套在我身上道:“还是我家十三最顺眼。”说完还不死心的捏了捏我的脸。
我又气又疼,双手乱扑腾,哪里晓得轻易被她抓住,变本加厉,道:“太凶了以后找不到夫君哟……”
我吸吸鼻子,兀自爬下去,自己要去寻晏儿,叫唤了半天却无人应我,天色突然昏暗起来,不消片刻,将将红艳得似鸭蛋一般的日头已被乌云罩住,黑云漫天,我慌忙回头,将将娘坐的塌上已无人影,四周的侍卫宫侍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我慌忙闭眼,再睁眼,面前却是十里桃林,万桃竞开的景象,天边朝霞刚现,红云缭绕,实在是如蓬莱仙岛般的人间仙境,有一人青衣墨发站在桃树下,桃瓣浅折,我将将走进,却始终看不清那人面貌,但我晓得,那人一定好看得紧,我呆呆楞楞望着,突然觉着十分熟悉,那人却犹自一叹,慢慢开口,道:“媳妇儿。”
我走过去,那人轻笑出声,随即把我搂在怀里,我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那人用手轻轻撩着我的发,我搂住他,那人突然默了默,胸口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呼吸一窒,那人不紧不慢推开我,丢开手中的匕首,漫天桃花景象是那胸口渐渐蔓延的斑斓血迹,渐渐入我之眼,我倚在桃树下涩涩不语,却是盯着他说不出话来,那人不发一语,转身离去……我惊叫出声,一下子从榻上坐起,只能是大口的喘气……
天已渐亮,我抬手摸了摸额上,才惊觉脸上一片湿意,也不晓得是汗还是什么,脑中浑浑噩噩得紧,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句话,倒是不错……
片刻,我下塌去倒了杯水,却听见床上有人呻吟出声,回头一看,白棠已睁开双眼,悠悠转醒,见状,我又倒了杯水递与他,那厮接过,片刻后才出声,声音隐隐带些暗沉:“还好,你没事……”
我鼻尖一酸,兀自转过脸去,却不开口,那人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而后又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整整一夜。”我接过茶杯,忍不住又道:“你在睡会,等等秦礼要来看看。”
那厮倒是十分顺从的允了,与我说了会话便又躺下,渐渐阖眼睡去……
白棠背上被人重创,而且下了毒,伤口斜着延伸到了腰际,血肉外翻,显然伤得不轻。
幸好有秦礼在,给他看了伤口,又不晓得喂了什么药,面色未有往日那般苍白。又递给我一小瓶药,嘱咐了我用时不宜过量,便又出了门。不过一个上午,卫淮与江寻来过,卫和来过,晏儿来过,直到接近午时,众人才渐渐散去,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白棠靠坐在床榻上,浅笑看我半晌,我心中突的一跳,只拿过桌上放着的药,又去柜子里翻了一卷纱布,对他道:“我帮你上药。”
“好。”那厮闻言,自主解开里衣,待我看到那腰间到背上横着的一道伤口,还是忍不住别开眼,道:〃我轻点。〃也不等那厮回话,却自己给他上了药,包了纱布,道:“秦礼说你暂时不能下床。”
“我现在这样子,可以下么?”那厮苦笑,那手指了指被包得乱七八糟的背上,原本细瘦的腰际已经被我的纱布缠成了一个大粽子,又往上看了看,嗯,背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看了半晌,道:“以后会好些的。”
那厮看我片刻,又道:“上来,陪我睡会。”
我顿了顿,半晌才点头,道:“好。”遂自己爬了上去,躺在他身侧,那厮随即握住我的手,我怔了一怔,手指微僵,那厮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随即看向我,一双桃花眼中有了些疲色:“莫走……”
我浅浅应了声,那厮听到后才满意的闭眼,呼吸渐渐平稳起来,我躺在他身边,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如同以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