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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丹士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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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静看了老板一眼,问:“你是谁?”

“冷志成!”

云静兴奋地跟冷志成去跳舞了。柳光宗落魄地走进一家小酒馆,直到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摇摇晃晃回到局里。

“为了一个女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你像个军人吗?抓了人不急着亲自押送审问,反而去追一个舞厅里的女子,万一犯人在回来的途中逃逸了,或者死了,这是谁的责任?还有,身为组长,审问不参加,你准备的调查资料怎么能充分用到审问中?”

郦照存呵斥着柳光宗,柳光宗的目光却始终在云静的长发和赛璐璐纽扣上。

“国难当头,朝不保夕,现在不是生产情圣的时代。上海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深渊!你知道吗?!”郦照存忍无可忍,敲打着办公桌,几乎是在怒吼了。柳光宗从没看见郦照存这样发脾气,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说:“处长,我请求降职处理,或者调到文职工作,以免贻误大事。现在的工作,以我的状况,实在力不从心。”

“哼,你想得倒好!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明光电影院是日本特务的秘密接头地点,我派你去蹲点儿,别再搞砸了!”

“是。”柳光宗无精打采地回应。

电影院里的人不多,柳光宗坐在后面,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钢笔。一个黑影从边门进来,猫着腰坐到一个空位上,凑近旁边的人似乎在交谈。柳光宗紧紧盯着他们的举动,这时,银幕上出现了一位戏中人物的身影,柳光宗瞥了一眼立刻楞住了,银幕上的那个人是云静,就是他苦苦思恋的女人!柳光宗兴奋得手一哆嗦,笔掉到了地上。他赶忙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索,眼睛还注视着银幕——银幕上的云静看起来楚楚动人。

柳光宗痴痴地陶醉了一会儿,当他回过神儿再看前面的人时,刚才那两个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柳光宗一惊,忙起身追去,电影院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3

冷志成是什么人,上海滩上无人不知。云静一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从此要转运了。

的确,那次“搭错车”之后,云静只要出了摄影棚,总能看见那辆闪着宝石一样光泽的黑色小汽车。进进出出的人看到那辆车,目光是复杂的,有羡慕,也有鄙夷。但云静只有自信和坦然。她并不走到停车的地方,而是矜持地对车里的人点点头,在汽车不远处停住。

于是,冷志成下车朝她走过来,照例手上拎着一盒点心:“朱丽叶,这是刚蒸好的蟹黄小笼包,你一定饿了。”

“谢谢冷老板,我吃过工作餐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好意。”

“走吧,我送你回去。或者,再去唱歌?”

“不了,我累了,想回家了。”

面对云静的假意推脱,冷志成从来不揭穿,总是很有耐心地说:“朱丽叶,唐季珊天天接阮玲玉,最终阮玲玉都感动了。我看你的心可比大明星还硬啊。”

“不对啊,我比大明星差得远呢。你知道吗,阮玲玉手不离书,一有空就看书,书铺里的书都让她租了大半。我要是没有时间看书,这辈子也成不了名。冷老板,再见,我真的要走了!”

这一次,冷志成看着云静一步三摇地走远,然后上了车,缓缓跟了上去。云静似乎不知道身后有车跟着,兀自喊了黄包车,转弯抹角地回到她和瑞喜合租的公寓,开了门,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随即打开门假装惊讶地说:“哎呀,冷老板,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看看冷志成,又看看门外:两个黑衣随从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

冷志成走进来,在云静的房间里旁若无人地踱来踱去。终于,在海报前眯着眼睛站住了,说:“啊,喜欢阮玲玉,看来是真的。呵呵,是真的就好!”他说着,转身关上门,一把将云静抱住了……

穿好了衣服,两个人靠在床头吸烟。云静喷着烟圈儿说:“没错儿!我是上过你的车,一起吃过饭、跳过舞!可是,那又说明什么呢?我不可能放弃我的生活。被你圈养几个月,买几件漂亮衣服,就患上了恐男症,除了你不能跟别的男人握手,甚至连看一眼也不可以!”

冷志成笑了,拍拍她的脸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云静:“朱丽叶,别啰唆了,你拟个合同,合适了,我们一人按一个手印得了!噢,忘了告诉你,我刚收购了一家电影公司,准备投资拍电影。如果你愿意,合同里可以约定,我的新公司在三年之内,力捧的第一女主角是你,如果办不到,你可以得到一笔罚金。这个合同,是要到律师楼公证的。”

云静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几页合同若有所思地看着……

“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别再住在这里了。”冷志成笑盈盈地看着云静,像在看一尾刚放进鱼缸的小金鱼。

4

云静和冷志成同居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告诉瑞喜。

瑞喜的心思完全都在吴烈的身上。她通过收音机知道了东北的激烈战况后,就利用休息时间,到上海红十字会医院做救助伤员的志愿者。医院的护理人员大多是修女,瑞喜很快就和她们成了好友,协助她们工作。这里有很多临终的病人,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抗日前线下来的伤员。因为是租界,日本人管不了,所以伤员相对来说是安全的。当然,日本人觉得抓捕他们价值不大,因为,这些人的生命都没多长时间了。瑞喜的任务,就是和嬷嬷们一起,在护理的同时,拉着这些伤员的手,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觉到人间的温暖。

“孩子,就是这样,让他们的手在你手里慢慢变凉。如果你害怕,现在就说出来,我可以安排你做别的。”瑞喜到红十字医院做志愿者的第一天,一位修女就这样对她说。

瑞喜说:“嬷嬷,我害怕,但是,我想去做。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也在东北,如果我这样照顾别人,老天一定会报答我,让他在那个地方,也会有别人照顾他。”

“阿门——愿上帝与他同在。”那位修女听了这话,在胸前不停地画着十字,忙别的去了。

就为了吴烈,瑞喜把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医院里。冥冥中,似乎有天意,瑞喜在医院里没有见到吴烈,竟见到了在纱厂工作时的伙伴小玲的未婚夫!

那天,瑞喜被嬷嬷领进了一间狭窄、简陋的病房。病房里并排放着两张床,一张床上的病人正在痛苦呻吟,而另一个满脸缠着纱布的病人已经死了。一位修女正在把白床单盖上病人的脸,两个人把他抬了出去。瑞喜拉住了呻吟病人的手问:“大哥,你要喝点儿水吗?你想吃什么吗?”

病人剧烈地翻转着,痛苦地喊:“不要!啊——疼啊!”

瑞喜难过得几乎掉泪,给他又加了一床被子,说:“大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整个村的人,都被日本人杀了。俺去打猎,所以,就躲过去了。俺有个没过门的媳妇,可水灵了,她到上海来工作,后来就没音讯了。小玲,她叫小玲。俺到上海来,没找到她,就索性参军了。”

瑞喜一激灵,手里端着的医用托盘差点儿掉了。她赶紧俯下身子,说:“我也认识个叫小玲的姑娘,她的未婚夫叫大柱。”

“可巧了,我也叫大柱。敢情俺们东北有好多的小玲和大柱。大妹子,你认识的小玲,是在纱厂工作吗?她是来投奔老乡的,她们,她们都找不到了。”

听到这里,瑞喜什么都明白了,但她却说:“我认识的小玲,她不工作了,她很好,每天都享着清福。大哥,等你好了,我帮你找你的小玲。”

大柱微笑点头,问:“大妹子,你会唱东北歌吗?我可想听了。”

“不会,大哥,我给你唱别的歌,好吗?”瑞喜轻轻唱着江南小调,边唱边想青云镇的小桥流水,想姜家曾经那么热闹的往事……

在她的歌声中,大柱的手渐渐变得冰凉!

与大柱的相遇让瑞喜更倾心地投入到了医院的工作中。她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赞许,也为医院赢得了更多的社会捐助,其中包括国风百货公司的谢董事长。他要举行一次选美大赛,筹备善款,捐助给医院。当然,谢董事长毕竟是商人,商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拿钱出来,所以,这次活动不仅仅只是捐助,他还有更多的打算。

“各位志愿者们,我很钦佩你们,你们以无私的精神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谢某人也试图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加入你们的队伍。经过殚精竭虑,国风公司以为,选美大赛可以聚集社会各界更多的关注,而且,获胜者也能以更大的影响力来投入救亡工作。在这里,诚邀各位怀揣爱国热情的小姐,以及你们的姐妹,来参加国风小姐选美!很多人都认为,选美,都是舞女才做的,其实不是这样,至少我们这次就不是!我们每一张申请报名表上,都印有我的签字,保证是正当、健康的比赛,而不是格调低下、伤风败俗的花国总理会!另外,优胜者有三千到一万元不等的奖金,可以用于改善个人生活,也可以用于公众教育或慈善!有没有人现在立即领表报名?有没有?胜出不是最重要的,参于就是对救亡的支持!有没有人跨出勇敢的第一步?”

虽然谢董事长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在场的小姐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瑞喜忽然问:“请问,奖金可以捐到前线去吗?”

“完全可以啊!可以购买更多的物资送到前线,也可以给他们买弹药,减少伤亡啊!”

听到谢董事长这样说,瑞喜很坚定地走过去,从主持人手里抽出了一张表格。

有了瑞喜第一个带头,谢董事长的表格很快就被领光了。

瑞喜领了表格回来,原本是想问问云静要不要参加,可没想到正碰上云静久等她不回来,已经准备好行李要走了。听云静说要搬出去和一个电影公司的老板同居,瑞喜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看着云静,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变化这么快、这么大!但云静说:“我的事儿不要你管。这房子你先住着,房租我交了一年,等我安顿好了,再把你接过来。我还有事儿,不跟你多说了。”

“瑞喜,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知道我要什么,为了这个目标我会付出一切努力,谁也不能拦住我。”瑞喜还要说什么,云静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一叠钱塞在瑞喜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5

初到冷家,云静很不习惯。因为还没有建立新的朋友圈子,于是不拍片子时,她常常给瑞喜打电话。瑞喜从小什么都听云静的,现在即使云静做的事儿她想不明白,也不喜欢她这样,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劝说她,原本想好的话,在云静面前一句都说不出来。倒是云静,说起自己的事情来,依旧振振有词:“瑞喜,你长大了,经历了很多事儿,也懂得了一些道理,可是,你不明白,我们的目标不同,所以选择的道路也不同,我不勉强你理解我。瑞喜,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实现我的理想,可是我很快乐!因为我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姐,我永远是你的瑞喜,我只希望你快乐!”

瑞喜放下话筒,一下午心情都不好。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了,刚收拾好手提包,看见吴家的管家匆匆进来,告诉她,吴老爷有请。

坐车去吴家的路上,瑞喜才知道吴老爷病得很重,想从她这里打听一点儿吴烈的消息。自从吴烈去东北后,瑞喜就再没有收到过吴烈的任何消息,她能给吴老爷说什么呢?但是,想起上次吴烈被抓,自己淋着雨来求吴老爷,吴老爷终于开恩的事情,善良的瑞喜感念他们父子情深,还是一路心事重重地去了。

吴贵山坐在椅子上,穿得很整齐,膝上还盖着一块毛毯,但是掩饰不住憔悴的病容。一听瑞喜到了,他有意识地坐直了一些,竭力掩饰着自己的虚弱,故意提高音量说:“我请你来,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必须还我!”

瑞喜恭敬地回答:“吴老爷,我知道,我欠您的,不只是一个人情,而是一条命。您没有杀我,我很感恩。”

吴贵山故意沉着脸,嘴上仍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儿子的思念:“那你现在就告诉吴烈,他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要告诉这个家!因为他欠我的!脱离家庭可以,但是,得清账啊。我养大他,供他念书,还有他上班以后在家里吃住,那都是钱啊!他一拍屁股走了就完了?死了也得把骨灰埋在花园的树下当肥料!你说是不是?”吴贵山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管家赶忙上来,一边帮他捶背,一边求救似的看了一眼瑞喜,说:“老爷,您不要动气。少爷现在只是没消息,又没说不回来,大概是兵荒马乱的,邮路都不畅呢。”

瑞喜看着吴贵山,不知道怎么忽然生出一种勇气,大声说:“吴老爷,吴烈说了,他要多打敌人,为的是日本人的货物进不来,您的纱厂再也不用担心日货的排挤!”

吴贵山一下子精神了,喜形于色地问:“他真是那么说的?”

瑞喜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对,是真的!他还说,您的身体很健康,所以一定可以看到他胜利的那一天。就是……就是,他平时跟您顶惯了,不好意思说软话。”

吴贵山一听这话,乐了:“他还撑面子。得了,明天,明天你把信拿来给我看吧!”

瑞喜一听这话,呆住了,她没想到一个临时起意的谎话,会带给她这么多麻烦。回到公寓,便立刻把吴烈的几本书拿出来抱在了怀里。瑞喜努力想,要怎么样写信,才能把吴老爷糊弄过去。

写信的过程中,瑞喜想得最多的,还是吴烈的安全。就在上周,她给一个伤势比较轻的伤员换纱布时,伤员还说:“像我这样的,虽然腿伤了,那可不算什么。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在战壕里,正和一个战友喝水,一个手榴弹打过来,他马上趴在了我身上。我还活着,可是,他却再也没声音了……”

从伤员那里听来的话启发了瑞喜,她完全调动了自己跟着云静学来的那些有限的知识,反复修改着“吴烈写给她的信”。

于是,再次见到吴贵山的时候,瑞喜就把“吴烈写给她的信”念给吴贵山听:“我们在山上的时候,有一次,被敌人封锁着,实在是没粮食吃了,俺们就吃草,还把螳螂烤了吃。螳螂,已经是那时最香、最香的东西了……”

6

冷志成的升腾公司果然如约全面包装云静——不,不是云静,是“朱丽丹”。根据冷志成的意思,签约升腾以后,作为升腾的首席明星,云静从此改名为朱丽丹。

因为不缺钱,升腾的记者招待会举办得正如所有人想象的那么成功。音乐声中,云静坐在用鲜花装饰的秋千上,缓缓落下,宛如仙子下凡。云静从秋千上下来后,冷志成从旁边出来,扶着她的手朝前面走去……在鞭炮和音乐混杂的声音中,云静眼里闪动着幸福的泪花,觉得那双牵住她的大手,是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众人散去后,云静独自在化妆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味着刚才的鲜花和掌声。突然,柳光宗从化妆间的屏风后闪了出来,反锁上了门,跑到云静身边,急切切地说:“我总算找到了你了!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云静看着他火一样的目光,紧张地后退着。当她的腿碰到凳子时,柳光宗顺势把她按坐在凳子上,跪在她的脚边,拿出头发和赛璐璐纽扣,满脸痛苦地说:“不管用了多少种方法,我都没办法忘记你,也没办法好好工作、吃饭、睡觉,请你……请你不要再折磨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云静明白了柳光宗的来意后,长出了一口气儿,把那颗纽扣拿起来,一下子扔出老远:“柳光宗,我告诉你,那个晚上,就跟这颗纽扣一样,没有了!而且,我的旗袍,已经补上了新纽扣。别傻了,世界上多的是纽扣,不是只有这一颗才合适!你那么年轻,那么好,有的是可以让你快乐的女人,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好吗?”

“不,我不怕麻烦。我调查过你了,知道你是谁,现在跟谁在一起,可是,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没错儿,冷志成是上海滩的大人物,可是,他会有专一的感情吗?你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云静想起冷志成有力、温暖的手,不耐烦地说:“你不愧是调查科科长啊,连这些都查出来了。但是,有一点,你是查不到的,那就是我的心!我想要什么,我在乎什么,你能知道吗?冷志成是很风流,可是,他一见到我,不用查,就立即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质,而不是愚昧的忠贞。”

“云静,你想要什么?难道爱情不是最重要的吗?如果要钱,要影响力,要其他的,我只要努力,也会有的!请你给我时间,给我机会!”

门外由远而近地响起一阵脚步声,云静急切地对柳光宗说:“我如果给你机会,万一你要达不到目标,会更痛苦!放弃我,你会有更多的幸福!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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