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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君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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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真的见着了,浔阳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心里一下有了极大的满足感,又觉得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此刻的于蕴薏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怎么哭了,是有什么地方不如意吗?”,浔阳挺直腰杆走到于蕴薏身边,右手指背虚势给她拭泪。

    于蕴薏下意识躲开,低头敛眉,顺道又站起来给浔阳见了个礼,“王爷怎么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歇在春熙阁”。

    浔阳只当她是羞涩,便也没觉得奇怪,轻轻回道,“本王不过一时之气,气消了也便好了,听说你今日也守了许久,觉你辛苦,便来看看你”。

    今天浔阳出奇的温静,这让于蕴薏惊诧之余惶恐不安起来,如今夜已经深了,她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妥,“也没有多久,刚站一会儿奉绣便到了,遣人离开”。

    “嗯,你是否生阿绣的气了?又争执不得才自己会生闷气?”,浔阳想当然的想象出来一副画面,低头看了看,正好瞧见案桌上的蝇头细楷。

    于蕴薏佩服浔阳的想象,一时无话,她抬头瞧了一眼,见着他正看着自己随笔的小诗,一时惊骇,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未在诗中提到简离的名字,便安心下来。

    浔阳在心里默念了两遍,随后拿起诗作看起来,笑笑过后放下,一把揽过于蕴薏,任她挣扎也不松手,只当她仍是害羞,或者不愿在自己面前服输,“知道了,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其实本王也没有那么讨厌你,只不过对你最初的印象不太好,后来听阿绣说你那是真性情,本王也慢慢对你改观了,如今知你是真心喜欢本王,那本王也会慢慢试着喜欢你的”。

    于蕴薏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无果,又听着浔阳这样的话,她猛然间计上心头,如今不知简离如何,自己又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但是暂时的和浔阳修好便可以慢慢的从他这里探听外面的事情。

    他不是中意扶晞吗?但凡他如今还有一点在意扶晞,她都有办法让他对扶晞上心再上心,她要通过浔阳,一点点的了解如今的五皇子府,了解了五皇子府,也就相当于能够了解简离。

    于蕴薏想着便贴着浔阳更紧了一些,她听见浔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但想来也是一些不过脑子又不值钱的废话,她便敷衍的听着,时不时“嗯”几声。

    此刻她心里正暗暗想着,“我得找机会回家一趟,不知道妹妹是否离开了五皇子府,若她回来了,我可向她了解一下五皇子被画地为牢前的一些情况,可是,可是若她没有回来呢?”。念及此,她脸上缓缓浮现一丝幽怨,“若真是如此,我倒真希望自己才是庶出”。

    浔阳虽说自小到大身边人都对他千依百顺,但是第一次涉及男女情事还是在面对扶晞的时候,可她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对他总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如今又不在身边,而于蕴薏的情意和举动已经让他飘飘然。

    曾经看过的那些春宫小画顿时就浮现眼前,浔阳立时感觉一阵热气游走在五内,又集中在小腹间,一把拦腰抱起于蕴薏就要走向床边。

    于蕴薏被吓得回过神来,她当然明白浔阳如今是什么意思,立马就慌乱起来,她不敢让浔阳看清她眼里的慌乱和抵触,立马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背上,思绪飞快运转,拼命的想该怎么回绝。

    浔阳欣喜又紧张,只得加快步伐走到里屋,将于蕴薏放到床上,他也立马脱掉鞋子上床,放下床帘一个转身就开始脱衣,刚刚解了一个腰带和侧带便听见于蕴薏说道,“记得扶晞那个丫头离开前曾对我私下说过,不喜欢王爷你对我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是这一句话,浔阳便止了所有的动作,他心里咯噔一下,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她,她说的,她何时,何时说的这样的话?”。

    于蕴薏眼见奏效,便继续编下去,“她走的那一日,王爷迎五皇子殿下时,她私下对我说的,她还说…”。停住的时候,她故意低下头去。

    “她还说了什么?你怎么不说了,继续说!”,浔阳说话间已经将外衣的侧带系好,见于蕴薏停了下来,他立即催促起来。

    “还说很多时候她都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于蕴薏不知道浔阳是怎么对扶晞在意的,所以她不敢编夸张的故事,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她说王爷你是个好人,让我别再惹你生气,让我对你好些,好好讨你开心,你也会对我好些”。

    于蕴薏的话刚刚说完,浔阳也系好了腰带,他心里如同有什么东西突突的乱跳,低头抿嘴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很欣喜,他抬头对上于蕴薏,咧开嘴笑起来,“还有吗?还说了些什么吗?”。

    “再就没什么了,只不过我见她如此帮我,我便问她我打了她,她是否怪我,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摇摇头”,于蕴薏小心的注意浔阳的情绪,见他只是在笑。她心里慢慢觉得这个扶晞是一条尚算牢固的线,她要捏住这根线,牵着浔阳走一条不归路。

    浔阳一边穿鞋子,一边嘟嘟囔囔道,“身不由已,言不由衷…我早该想到她是口是心非”,起身以后他转头对着于蕴薏说道,“今夜晚了,你休息吧,本王回卧龙去了”。

    于蕴薏听此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奉信做戏做全套,而且她也不准备就这样放浔阳离开,她微微露出一点不舍对浔阳说道,“王爷方才不是…怎么就要走了?”。

    “本王,本王方才不知怎么魔怔了,你,你不是前段日子落水吗?该是还没全好吧!”,浔阳一番解**盖弥彰,不过却也正中于蕴薏下怀。

    “是因为我方才的话吗?王爷中意扶晞那个丫头,是也不是?”,于蕴薏作出一副恼火的样子,“王爷看重她什么?她不过是个卑贱的丫环,哪里值得…”。

    “你住嘴!”,浔阳不悦的打断她的话,“亏得她还在你多次刁难以后给你指路,你如今还这样背后侮她?”。

    “我侮她怎么了,她反正如今被幽禁在五皇子府,如今如何未来如何都不得知晓,即便以后自由了,她也还是个卑贱的丫环,难道我还怕她找我吗?”,于蕴薏将话题引到自己的关注点上,她如今就等着浔阳入套。

    浔阳一时气极,但也被于蕴薏的话给提醒了,是啊!扶晞她如今同五皇弟一起待在如同牢狱的五皇子府,她身份卑微,而五皇子府的下人又都换了,她那样的性子,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五皇弟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他应该也想得到他如今身遭大变是同我母妃有关系的,他会不会因为扶晞同我有那么一丝牵连就降怒于她?一个人被幽禁久了,心里肯定会有怨气的。

    不会,不会的,五皇弟来接扶晞回去那次,他也是在乎扶晞的,他总不至于…对了,如果他不降怒于扶晞,那他会不会对扶晞很好?幽禁两年,两年我都见不到扶晞,他们二人如此接触,会不会生情?

    不行,不可以!浔阳想到这里,转眼瞪了于蕴薏一眼,“她不会一直呆在里面的,本王一定会让她出来,到本王身边来!”。

第二百四十章 收为己用

    我若想得到一个人,那便是费尽心思也要得到,任你何等处境,我都要让你到我身边来。

    ……………………………………………………

    于蕴薏灿灿一笑,“她可是被幽禁的人,王爷有什么办法违抗皇上的旨意,将一个记录在册的人提出来?她可是即便死,也只能埋在那个府里的人,王爷忘了?”。

    浔阳觉得于蕴薏的笑是对自己的嘲笑,她质疑自己的能力,也否定了扶晞,他缓缓坐下,冷冷盯着于蕴薏的眼睛说道,“本王总会想到办法的,到时候她出现在这座府里,你可千万别再整出些妖蛾子,相安无事是最好,若是你要做些蠢事,那么本王告诉你,在这座王府,留不下的人只会是你”。

    “蕴薏不曾想,原来王爷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不过既然王爷这样自信,那蕴薏也就只能恭祝王爷成事了”,于蕴薏笑盈盈的对上浔阳的眼,“若是王爷真能将那个丫头带出来,那我当然容得下她,我那敢和王爷的心头好作对!”。

    浔阳捏住于蕴薏的脸,“最好是这样,你可记住你的话了”,言毕就放开她的脸,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听着似在泄愤的关门声,于蕴薏轻蔑一笑,沉沉一句,“蠢货!”,她下床走到门边插好门栓,回到梳妆台坐下,看着铜镜中姣好的一张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她似乎并不在乎,拿起水粉给自己补妆。

    “我能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做,于家和你,我但求两全”,于蕴薏放下水粉,走到案桌后坐下,重新抽出一张纸,执笔写上,“愚人总自愚”。

    这一夜于蕴薏再无睡意,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想着明日该如何去过,后日又该如何去过,她如今依旧是试婚女的身份,还不能随意出王府,可是她又必须得近期回于家一趟。

    除却于蕴薏,浔阳也是毫无睡意,回到了卧龙,他都没有沾一下床板子,坐在外屋设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扶晞带出来。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没办法明面上办成,只能暗地里去做,如今的首要,是他要同五皇子府取得联系,最好的就是他自己能够进去一趟…

    对于无事可做的人而言,短短一瞬都能长得跟什么似的,对于于蕴薏和浔阳这样愁绪满怀又心有谋划的人而言,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只会深感时间不够。

    天明,天光,大亮,广明王府里的下人该做什么都做什么,一切秩序如同往日,同样的,五皇子府也一般无二。

    简离照旧醒来以后去了一趟小隔间,大汗淋漓的出来,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中途由作遣退守在门外的下人,敲门进来后给他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又再度带来了一个信封。

    只从上次看过这样的心信封,简离自然明白这样信封里的消息有多重要,原本靠在木桶板上的他也立时坐正,接过由作递过来的干毛巾擦擦手,这才又接过信封。

    里面只有信纸一张,信的内容也不长,不过是三行字。

    红砂,无解,产自孚国,服用后全身酸痛无力,慢慢失去五觉,直到视听嗅触味逐一失去,丧命,全程一刻钟,因而此毒也称红砂一刻。

    简离缓缓将信纸揉入五指之中,哑嗓道,“红砂一刻,五觉尽失”。他只看一眼,便明白这信上说的毒正是毒死她母亲的毒。

    “这毒在南国从未听闻,就连莫生也没有,莫生是调出了往年的消息卷宗才找到这个毒的痕迹,在孚国,即便不是皇家,至少也该是位高权重者才有这个毒”,由作见简离起身,便退到一边,防止水花溅到身上。

    “连莫生都要费工夫才能查出来的药,那个女人怎么会有?”,简离一针见血,随后他拿过干毛巾擦脸,由作也就此帮他擦擦后背。

    “我一开始也很疑惑,而后想到她父兄都曾带兵镇守边关,大小战役都有,或许是战利品”,由作不假思索。

    简离擦干身上的水后,拿起旁边小凳上的衣服裤子穿起来,睨了由作一眼,“就只想到这个?为什么想不到会是他们同孚国勾结,孚国送给他们的礼物之一”。

    “这…”,由作刚想反驳,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便止了话匣子。

    “红砂一刻,过程中如此痛苦,他们…”,简离坐在小凳上穿鞋袜的手一僵,抬头与由作对视一眼,“他们就如此恨我,用这样的毒让我母亲连死都不得安生?”。

    由作顿首,“或许他们的真正用意并不在此”。

    简离凄然一笑,“是了,这药服用后准时一刻丧命,他们或许只是要把握我母亲死去的时间,根本,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会痛苦”。

    不等由作回话,简离又问道,“这药,莫生能配出来吗?”。

    “药的配料大致清楚了,但是方法需要研究一段时间,而且还有好几味药是孚国才有的,所以…”,由作话说一半,他想简离也该明白。

    简离点点头,“那就让莫生尝试一下吧,我也不强求它,但这药,我总会得到的,不管通过怎样的途径”。

    “你要它做什么,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必…”,由作心里明白简离要这药的意图,但总觉得太早了些。

    “会有用的,迟早会用上的”,简离看见自己袖口的一朵杜若,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在花纹上细细摩擦,像是在回答由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轻轻缓缓的,“我若是得了这个药,便会将它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不是那群人用,便是我用”。

    由作暗叹一口气,他适时转移话题,“自从上回多位官员被罢免被贬谪以后,朝中官职空缺,庆帝出了皇榜文书,说是要任用新人,今年年末以及明年年初之际都会在京都开考,每轮都有三道试题,试题由庆帝亲出,三代以内身家清白者皆可参加,取优者直接授予官职”。

    “开考取优是为了防止以明家为首的各大家族安插自己人,三代身家清白,这也无非是要了解该学生是否与朝中官员沾亲带故”,简离点头分析,心里也认同了庆帝此举的可行性,“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次的主考大事,庆帝要亲自阅卷了,对吧!”。

    “没错!”,由作也是点点头,而后又道,“阅卷分为三批,第一批由庆帝身边的太监去筛选,以身家为筛选条件,估计就是会剔除,与以明家为首的几个大家有关系的学生,第二批由太学里的学士去阅卷,优秀者可留下,第三批就是直接由庆帝阅卷”。

    “如此严谨的过程,通过皇榜文书来通晓各方,其实已经是断了一些人的歪心思了,怕是以明家为首的那些人都得急得跳脚”,简离边听边整理衣冠,此刻已经是穿戴整齐,他转头对着由作挑眉,“庆帝身边的太监…你说秦值会让谁和他一起?”。

    庆帝身边的太监自然是秦值,秦值如今死命提拔他的干儿子高坤海,自然做什么事情都会带上他,而高坤海又是简离的人,那么自然,这次若是简离的人去参加考试,第一关无条件也就过了。

    “要安**们的人去参加吗?”,由作问出口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如今他们手边能用的人本就不多,若是算上由伽由修,且不说他们学识是否过关,就是可以过关,他们如今也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若是让莫生旧部去参加,那也不太可能,除却学识年龄背景以外,还有太多的阻挠外因,首当其冲的就是莫生中至今无人为官。

    简离摇头轻笑,“当然不是,我是要通过考试的人,成为我们的人”,说着,他闭眼挑了一个眉,嘴角左侧斜勾,心里已经慢慢有了想法。

    由作也是聪明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简离的意思,选择批次的时候,见的不只是文卷后的身家背景,也会见人,那些人知道自己第一关必须要眼前的人首肯才能通过,自然会将全部希望投注与此。

    而高坤海在宫内沉浮已久,识人的本事总是有的,到时候谨慎挑几个能为人所用的,暗里提醒示意一下,自然能收几个人来,即便其中有意外,不能收为己用,也能得一份人情,这个买卖高坤海不会不懂怎么做。

    这人一旦听了高坤海的话,也就是如同听了简离的话,他日简离得以出府,自然会以大势之力出现,而那些人官海沉浮已有时日,即便不再念及高坤海的提拔之恩,也会懂得审时度势站到他这一边来。

    由作会意,“知道了,我会近期寻个机会,去一趟宫里的”。

    “如今距离开考还有时日,你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们输不起,所以每一步都要稳”,简离摆手,“你近期出府次数不少,不便再冒险,我们等等好了,过几日吧!”。

    “好”,由作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他递给简离,“这是莫生的秘药,我答应过你的,我知道你早就打破约定好的沙袋了,虽然你没说,如今似乎也用不上,但是我不会失约”。

    半掌大小的一个鱼形黄玉瓶子,鱼嘴上是一颗珍珠大小的白玉石瓶塞,简离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物件沉甸甸的,看了良久才收进怀里,牙关轻启说了句,“谢谢”。

    由作点头,随后打开门窗,朗声唤了人过来收拾东西,而他则随着简离一起走。

第二百四十一章 稳我心神

    有些时候,我们明明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同样知道如此这般的重要性,可我们也依旧有可能不去选择自己该做的事,该走的路。

    知道不该这样,却又如同鬼使神差。

    事事由不得自己。

    …………………………………………………

    离开了流云,脱离了人群,简离突然说了一句,“两年,两年的时间,我只有自己争气,才能谈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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