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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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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华心火上撞,他却破例强按怒火,又道:“你为什么暗施毒手,想将我劈死悬崖?”

张行脸色斗然大变,思索许久,方道:“因为你是我张家的仇人后代,所以要杀你。”

“为什么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杀我?”

“那时我委实不知你是唐圣华,再说,我的功夫不及你,故而留到现在。”

圣华怦然心动,忖道:“张家仇人的后代?啊!莫非我的亲仇,也在他的身上……”

他嘿嘿两声冷笑,面色陡沉,道:“你现在有了丹心八绝,功夫比我高了,就想杀我是不是?”

“不错!我要斩草除根。”

圣华再也忍耐不住,身形正动,突觉左臂被人按住,扭头看去,正是端木慧。

只见她微笑着轻声道:“我原来怀疑夺旗之人,就是他们,你可不能杀死他,必须问出银剑羽士是谁,方能得回圣旗。”

圣华杀机微微一敛,走进了两步,厉声喝道:“我问你,银剑羽士是谁?”

“不知道!”

端木慧见圣华问话的技巧太差,张行又如此的顽强,忙傲然一笑,道:“张行,这是什么?”

她一抖手中那块迷人的青绸,又道:“这就是‘香纱迷魂旗’,只有你张氏门中才有,迷倒圣华,就是此旗,你又将此旗迷住姑娘,你还想耍赖不成?”

这一招真够厉害的,使得张行大吃一惊,旋即狂声一笑道:“江湖上使用香纱迷魂旗的,并非我张行一人,你出此物,并不足证明就是张某所为。”

“哼!姑娘早就知道举天之下,只有银剑羽士张瑞谷保有此旗,张瑞谷与圣华的父亲是同为八义人物,加之你突会丹心八绝,又久有杀害圣华之心,前后对证,夺旗的是银剑羽士,杀圣华之父的也是银剑羽士,还有太仓八丑临死之言,也证明是银剑羽士,你怎说证明不足?”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唐圣华找我夺旗报仇?在这个当口却含血喷人……”

端木慧格格娇笑,道:“张行,你明知圣华把你当圣人看待,我若早言,他焉能相信,如今事实具在,你勿须狡言诡辩。我老实告诉你,凭你张行,还不够资格担当夺旗之主,更不够资格承担你杀父之仇人,姑娘事先不说,目的在查你的下落,找出确证,现在水落石出,你乖乖的说出银剑羽士来,或许圣华顾念旧谊,放你一条生路,也未可知……”

她滔滔不绝,有条有理,听得张行心惊肉跳,深悔早先没有将她杀死,而留祸害。

张行脸色铁青,杀机顿展,恼羞而怒,大喝道:“狗贱人,满口糊言,你以为姓唐的就能奈何我,告诉你,大爷不知道银剑羽士是谁,有本事,咱们拚一场试试!”

端木慧这几点证据的提出,十足的证明了唐圣华所要寻找的人,完全在张行的身上。

圣华目睹端木慧言攻要害,处处都无法使张行反口,心里在这片刻之间,将前前后后所遭遇的事,作了个很明细的对证,他明白了。

他完全明白了,杀父毁家之仇,夺旗之恨,一股脑儿涌上心间。

双目紧瞪,碧光如电,射向混世狂生张行的脸上。

在这一刻,他发觉这个人是丑恶的,阴险的,狡诈的,是……

不过,他心里还有几点不太明白,仍在盘思道:“银剑羽士是张行的何人?和我家有什么毒怨?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他怎会指使得了淮江七令和太仓八丑?是不是他杀死了这此人……”

这许多问题,他很想询问张行,然而,他知道张行不会告诉他的。

于是,他下了决心,要动手了。

“张行”!圣华改口为张行,而不叫张大哥。

“小子,你叫我干啥?动手呀!”

“哼!动手还不容易,我得先问问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命一条,要话嘛……一个字也别想……”

圣华杀机蓦张,伸手打怀中掏出了毙手金刀,冷笑道:“我就不信你混世狂生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我非要割下你那颗脑袋……”

“圣华!”

这声娇滴滴的喊叫,将他要说的话打,扭腮向端木慧道:“慧姐姐是不是还有话要问他?”

端木慧秋波一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嫣然一笑,道:“你抽刀作什么呀?”

“割他顶上的人头啊!”

“哼!你这个傻瓜蛋,割下他的头,谁替你交出银剑羽士来,丹心旗到那儿去找?”

圣华俊脸一红,伸手将刀递给了端木慧,道:“我以为丹心旗在他身上呢?对!要活的,姐姐你等着我拿活的混世狂生……”

这个时候混世狂生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气得发青。

要知混世狂生这个名头来得也不容易,江湖上年青的朋友,没有不闻名心战的。

这次出世,仗恃丹心八绝,和迷光错影的身法,每和人动手,只两三个照面,就击毙了对方。因此,混世狂生之名,就更加响亮。

唐圣华和端木慧压根就没有将他当作敌手,看他半文不值,试想他怎不气得发抖?

张行哇哇两声怪叫,喝道:“唐圣华,你也不过仗有丹心八绝和九曲指,能不能在大爷手下走个十抬八招,都是问题,你狂个啥!接招吧!”

鳗骨扇分而即合,身形早错,如电光火石,抢近往圣华身上点到。

圣华这些时来,几乎连当今第一等高手都对过面,功力进展到不可思议的境地,唯一的缺陷,是不会将玄天阳玉的真力,融泄到自己的真元上,完全凭功力自然发展,是以,非到一定的时候,方能合而为一。

他有这多的打斗场面,会见这多的高手,个把混世狂生,的确没有放在眼底。

张行的鳗骨扇点到,他闪都不闪,随便的一挥手,就封住了那凌厉的扇劲,反手将往张行的脉门上扣去。

他使的是狄门的擒拿大法,快速绝伦。

张行心中大惊,撤扇收腕,蹬蹬的后退了五步,吓得连攻都不晓得攻了。

圣华冷笑的两声,道:“张行,我不用九曲指,也不用丹心八绝.我要让你在我手下走过五招,就不叫直言居士,进攻呀!别楞着!”

张行顿然惊醒,不住的想道:“端木慧不是说他只会九曲指和月心八绝吗?哦!我上了贱人的大当,哼!”

当下猛咬钢牙,集平生之力,吼声连连,九曲指,丹心八绝,鳗骨扇,同时发劲,第二次攻出。

圣华嘿然冷笑,玄天神功,早经排出,错身抡掌,硬迫过去,同时,身随掌进,又往张行双腕扣去。

张行作了拚命的打算,霍地旋身,侧闪三步,让过圣华的神力,鳗骨扇斜飘疾划,疾取圣华双肩,同时,九曲指伸张之际,也向圣华胸口戮到。

圣华也不敢硬叫他碰上,拧身左让,右掌就在闪让中封出,左手反退为进,再扣张行脉门。

这反退为进的擒拿手法,怪异极了,也快极了,儿乎扣上了张行的脉门。

幸亏他警觉得快,撤身及时,斜跃五步,方得躲过,但却吓出一身冷汗。

圣华连出两手,却被张行闪过,狂声一吼,纵身扑进双臂挥动,化成重重臂影再扣张行双腕。

张行惊魂乍定,见圣华如影随形,三度扣到,又急出了满身大汗,心慌意乱中,再使出迷光错影之法,糊糊涂涂的闪让开去。

这也就是圣华要活的张行,而不要死的混世狂生,否则,就是三个张行和混世狂生,只怕早就抛骨在这悬崖的边沿。

张行忖度此情,觉得再难支撑,思道:“如果叫他将我擒住,必得多受许多活罪,更要逼问他老人家的住处,倒不如跳崖自杀,反而落得干净……”

这念头好可怕,在他脑中闪过,人也疾往崖边暴退。

这当口圣华更是急怒,业经火速扑到。

说时迟,张行已到了悬崖的沿口。

只要他一垫脚,人就会急坠崖下。

张行心头一阵悲凄,大喝声:“小子!再见了!”

了字方落,单脚要纵,又是危机……

但,圣华就在他喝声未落的关节上,人已猛然抢进,右腕蓦震,只一晃,就提住了张行的左手脉门。

然而张行此刻已奋不顾身,单脚力道已经运出,中身已倾往崖外。

圣华心中一急,稳身吸气,使出绝大的威力,左手奋力往怀一带,身形已跟着里跃。

就这一带一纵之力,硬生生的将张行扣回到大山石的山下。

端木慧已急得玉面通红,这时,又喜得小嘴笑嘻嘻的合不扰来。

然而,张行并未受制,力道潜运右腕,骨扇倏张复合,向圣华劈头砸落。

这个当口,两个人的身形尚未站稳,张行的扇风已到,其疾如电,力道又猛。

如想反手相抗,事实上的确是不可能。

险象百出,端木慧笑容敛,张口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出在张行鳗骨扇的同时,就见圣华身形一矮,双腿盘里,猛松手,闪让五步。

张行一扇落空,心中正喜,就想再抽身往崖下跳。

可是,圣华没有容得他收回鳗骨扇,身形暴涨,早又疾射回来,张手间,再扣住了张行的右腕。

圣华有了第一次吃亏的经验,就不容许再吃第二次亏,五指略一使力,轻轻一抖,张行的鳗骨扇已被抖落在地。

圣华并未饶他,右手指力已发,就在抖落鳗扇的同时,点了张行的昏穴。

张行右腕被扣,心知不妙,还想作困兽之斗,忽觉浑身一软,当时就躺一下了。

这张行阴险奸狡一世,可大大的上了端木慧的当。

因为端木慧没有将圣华玄天阳玉等功力相告张行,只说他会九曲指和丹心八绝。

张行信以为真,有持无恐,又存暗下毒手之心,故在事先未作退路打算。

那晓得张行阴险未逞和圣华一动手,就判出自己和人家功力相差得太远,当下即悔且怕,就知道今天要完蛋。

但他后悔得太晚,圣华没有将他杀死,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张行骨软筋松,混混沉沉,可是他心里却非常明白,就是不能开口说话。

端木慧已走近了张行,拦腰踢他一脚,呸的一口唾沫,吐了张行满头满脸,恨声道:“狗贱卑鄙龊龌,阴毒已极,几乎叫他占污了姑娘,若不是要找出银剑羽士,要不戳他一万刀,真出不了我心中之恨!”

圣华还不明白个中的情由,闻言一惊,问道:“慧姐姐,他欺侮你了?”

端木慧余怒未了,即将她跟踪张行,因而被劫,险被失身的经过,大致相告,末了,又问道:“你下岩取水,怎么很久都不转来,差一点叫我含恨终生……”

她娇弱不堪,心有余悸,秀目泪水莹莹,只差点滚滚流出,薄怨流露,使人见之,大起怜悯之心。

圣华狠瞪了张行一眼,先向端木慧慰问几句,方道:“我下悬崖取水,但距离极远,且在取水途中,却遇上一条巨蟒,这条巨蟒粗有水桶大小,盘据在小山头上,觅食充饥……”

端木慧听得汗毛直竖,很紧张的问道:“好大的蟒,它是不是要吞吃你?”

“不错,我本想绕道离开,可是它冲着疾射过来,别看它粗大,身子却灵活得紧……”

他喘了口气,松弛了一下紧张的神经,继道:“我有些害怕,当时就取出毙手金刀,就在它头的正面,来回闪跃,这东西很机警,就是不让我接近它的七寸……”

“它和你斗了多久?后来呢?”

“我和它打近了两盏热茶的工夫,大蟒许是性急,突然暴燥起来,伏地不动,两只蟒眼像小灯笼,紧盯着我不放,我见它有很凶狠的动作,也蓄势以待……”

“它究竟是怎攻击你的呢?”

“大蟒见我也不移动,发出两声怪叫,身子离地四尺多,像电光般的向我冲来。”

“我看准了它有此一击,左闪一丈,就在它还来不及转身之际,我大胆的飞射至它的后头,金刀就照它喉间刺去。”

“这下是蟒的致命伤,鲜血直流,我顾不得许多,很快的又给了两刀,几乎将头割下,方闪避在两丈以外的石上观看。”

端木慧松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又道:“奇怪,那条大蟒怎么不用尾巴来绞打你?”

“我也是这样想,等蟒不能动弹之后,我很奇怪的循蟒身走去,啊!原来蟒的尾巴端还在洞里没有过来,这真是幸运,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么!”

“当我查看蟒尾之际,无意中发现一株小树,上面长熟了两棵红果,香喷喷的……”

“你摘下来没有?”她心知又是奇遇,急着发问。

圣华打怀中取出两粒鲜红的果子,约酒杯大小,递给端木慧道:“怪好看的,我摘下来了,你看。”

端木慧接过了鲜果,很仔细的看了许久,又凝神深思半响,方点头笑问道:“那小树的叶子,是不是圆形而分成三角?色呈杏黄?”

“对,对就是这样的。”

“嗯!你的福份真大,这种果,名称为‘朱果’,又名‘火参’,数百年结实两粒,性厉纯阳,练武的人吞服之后,不啻增进十数年的内力修为,你快吞下吧!”

圣华十分惊奇,他知道端木慧此言不假,他明白那条大蟒是护果的毒蟒,但他非常不解这种好事,何以却叫自己遇上?

因此,他纳闷得紧,许久没有说话。

端木慧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忙道:“怎么啦!

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喔!不是!不是!我是在想……”

“别想啦!快吞下吧!等它变了颜色,效力就会失去一半。”

“那么,我们两人每人吞服一粒。”

端木慧笑嘻嘻还有些不好意思,经不住圣华催之再三,二人方各吞了一粒。

朱果下肚,芳香满口,精神百倍,整个的疲惫,一扫而光,二人容光焕发,神清智爽。

“慧姐姐,这人该怎么办?”

“你解开他的昏穴,接点他‘商曲’‘神封’两穴,别让他再生坏点子,我们审问他,叫他说出银剑羽士的去处。”

圣华倒真听说,忙伸的解穴点穴,使张行身不能动,而话能说。

那张行闷哼一声,双目突睁,凶光又起,怒道:“唐圣华,端木慧,你们别想在大爷口中套出一个字,杀剐听便,要是羞辱大爷,别怪我开口骂你们。”

圣华目光碧光,一也怒喝道:“杀你简直和宰鸡一样,我有几个问题,还要你答复我!”

“呸!大爷无话可说!”

端木慧冷笑了几声,抢着道:“张行,中铃的‘寒阴逆血’手法,料想你不会不知,你是不是想尝尝逆血手法的味道?”

张行心中猛烈的震动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怖之色,强怒道:“你要以这种惨毒的手法收拾大爷?”

端木慧脸罩寒霜,肃穆之极,冷冷的道:“姑娘早就知你就是张端谷的子侄,以前你对我死缠,我是看张端谷的面上,远避着你,可是今天的情形不同,圣华要夺回丹心旗,要查明仇家。你只要说了实话,找着银剑羽士张端谷,我们决不为难你,再说你已学会丹心八绝,可以横行江湖,如果硬充好汉,活罪叫你难以忍受,死罪也无法避免,希望三思而行。”

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安抚了张行,又威吓了张行,字里行间,还充满了人情味。

张行如果答应说出张谷端的地方,命固然是保不住了,还得谢谢姑娘,而姑娘也达到她的目的。

如果张行拼着一死,硬不据实相告,免不了要多受活罪,最后一死,也不会怨恨姑娘。

这就是端木慧的厉害,要是圣华,可就说不出这席中听的话来。

张行听完端木慧的话,闭目沉思有倾,暗忖:“我已落在他们手中,只有听其摆布,更恶毒的手法,也会加在我的头上,结果是抛骨在此,于是无补,他们同样的可以找到大叔……”

他张目看了看圣华和端木慧,白己的脸色,也没有刚才那种忿怒,又忖道:“我不妨实话实说,叫他们去会晤银剑羽士,也许他们不是我大叔的敌手,而我也可乘机报仇,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他暗中心喜,脸色却阴沉沉的,冷笑道:“我已经思虑妥当,有话你们问吧!”

圣华心中大喜,笑嘻嘻的道,“张大哥答应告诉我实话了么?”

“废话!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圣华碰了钉子,星目一抡,哼了一声,大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找死!?”

端木慧生怕他怒火上升,一举将张行击毙,赶快拦住笑道:“让我来问他,你听着。”

她面对张行,先娇声一笑,接道:“银剑羽士罕竟是你什么人?”

“叔父!”

“丹心旗是不是他夺去的?”“是的!”

“太仓八丑是他指使的?”

“是的!”

“杀太仓八丑灭口的也是他?”

“不错!”

“为什么要用四面香纱迷性旗?”

“不太清楚!”

“他和圣华是什么仇怨?”

“不知道!他只告诉我是仇家的后代。”

“圣华的父亲是他杀死的吗?”

“不知道!”

“淮江七令你认识么?”

“当然认识。”

圣华听到此处,突然插口问道:“在绝谷之上,淮江七令追踪打我,是你指挥的么?”

“是我,也是我叔父!”

“那么,荒山野庙,杀死金刚幡的手下是你?”

“对了!是我。”

“火烧毁我的家园,杀死我家十多口人,逼死我母亲的是谁?说!”

“只听说是淮江七令。”

“淮江七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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