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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在彼端看着她浅笑、尴尬、无措、惊慌。所有的情绪都因她的一个简单的表情而翻滚起伏,该死的,她总是这样搅乱他好不容易故作下来的平静。
众人中他只寻到她的身影,温柔和煦,而她,却迷蒙着眼,单单未见他那含着深情的眸。
止歌两只手交握在胸前,紧紧地掐着指尖,眼神求助般的看向右侧台下的程东,楚楚可怜。
一分一秒,下唇咬的发白,她忍住掉头跑下去的*,直挺挺的立在那。进退两难。
头顶打过来的灯光仿佛转动了天地,七彩斑斓,让她眩晕,压抑的胸口咚咚的心跳震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蓦的一黑,她双腿都无力瘫软。
隐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那是谁?
她还不及察觉分辨,温热的掌心就附**在外的肩膀,沉稳有力,她顺势攀附着他,像是觅得了依靠。混着香草气味的呼吸瞬间萦绕在她身侧,低低的一声“别怕,有我在。”温柔至极。
她转过头看向他,优雅的弧线,漂亮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一股安定的力量抚平了她的惊慌,眼睛瞬间有了焦点。她自己都未发觉,方才皱紧的眉头都松了数分。
“何叙。”她声音很小,叫他的名字,受了惊吓般,像小猫一样靠在他身边,眼里微波流动,生涩的喉口干干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他在身边,她碰到了他,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她触到了他的温度,本能的安了心。
只是这样,就可以。
真的只是这样,就足够。
他手上稍稍用力,携着她款款而行,脚下的步子像是经过无数次演练般一致娴熟自若。一身修身黑色西服衬得他沉稳俊朗,从容淡定,与她纯白的婚纱相谐相应。他唇角轻勾,淡淡的笑着,唇齿间溢出极低的声音,“止歌,别怕,有我在。”暗哑魑魅、蛊惑人心。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这样说。
只那一声安抚,她稳了不安的情绪,自然的伸出手挽住他,目光温柔甜美,看向他,眼中尽是相信。
她信他,带她这一路。
不管是对是错。
哪怕算作帮他这一次。
算做为了他。
更是为自己。
她笑的干净纯美,高高束起的头发,搭配着天真烂漫的容颜,无疑是今晚最动人的女神。
自然的走,每一步都无比默契,深深相依的眷恋,他们只想贪恋。
台下鼓动的掌声,不断响起的呐喊。
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的眼里唯独他。
她默默告诉自己,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他在心里无声祈祷,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多一秒,再多一秒。
笑着饮泣,哪怕这一次,幸福之后就破碎。这几分钟,抵过亿万年。这短暂的一瞬,太过诱人,哪怕坠落后只余加倍的痛苦,都要这样走下去——直到必须回到现实。
台下传来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
有记者,有业内评委,有参展人,有……所有人都在议论,评价——
“真的好配啊,那女子是谁?真漂亮。”
“你看他们两个,多深情,浓的像是化不开一样。”
“简瑞这次赢定了,看来要拿下四连冠了,事业风生水起,还有如花美眷。这男人真是可怕。”
“那件婚纱真是太漂亮了,像是量身定做般合适。如果她只是个model。”
欧阳手上的邀请函被握的褶皱,生生吞下愕然的苦涩。若非亲眼所见,他亦不知,那张小小的面容竟可以如此张扬美丽!那相互望着的眼神,彼此流露的信任,深情不减。一层层旧伤添心痛,灰烬,破裂,划碎的痕迹,淋漓。要多巧夺天工,要多妙手回春,才能止住瑟缩的颤抖。
那天,她对他说:“欧阳,对不起,我可能不能爱上你。”
那次,她哭着对他呢喃:“欧阳,求求你,带我走。”
那时,她像一个破碎的玻璃娃娃,每一个碎片都印着何叙的影子,却执意要离开他。
她告诉他,她想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他面对她的恳求,只能回答:“好,你随我去德国。若你肯,我随时都等你。”
终日的徘徊,难眠的夜晚。她的话久久回荡,只是,她还在不在?
她求他带她走,却不能许诺一生一世。她说她想离开,一个人生活。
她要背弃的何止是从前?
此时,她心里会是怎样?
而自己呢?岂止是难受那样简单?
最可悲,还要强迫自己微笑鼓掌,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不管多隐忍,都不能,不愿,不肯,不希望她看到,不要她负歉。
谁把拥抱当寂寞的延伸,他却坚持在废墟中等一个吻。
关于爱情,也许很适合用来凭吊。
正文 恨我(一)
缓缓走下台,一阵阵的掌声和欢呼,她从他身边走开,眼角滑过一丝晶莹。
他看着她走入更衣室,颜色冷峻。脚步像是生了根,无法移动。
“何叙,怎么样,满意吧?”程东看到何叙一个人站在后台,马上凑过来打听。后者只是淡漠着神情,那双幽深的黑眸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凌厉。
某邀功鬼没有注意到某人濒临爆发的情绪变化,暗暗算计着下一季度自己的奖金增比,毫不客气的提着自己的福利休假和种种要求。
“东子,谁允许你不经过我同意,私自改定季展策划的?”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程东这才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和微微不耐的语气。
程东瞪着他,足足一分钟才把自己的气愤压下去,切齿道:“何叙,你看清楚,我这是在帮你!我希望你无论何时,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这一点,《|wRsHu。CoM》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从不会公私不分。”
“她怎么了,你怎么了,还是你们又怎么了?是否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只是说公司规定,我这是就事论事。”
回答得无懈可击,却甚是气人,口是心非,毫不讲理,再优雅大度的人此刻都会抓狂,真想凑上去痛扁一顿那张几乎面瘫的冰山冷脸。深吸几口气,程东懒得和某精神不正常的人计较,否则再好的耐心也会被磨光,本来高高兴兴,非要弄得不可收拾,勉强抑制爬上来的火气,丢下一句“随你处置。”就气冲冲的走了。
何叙握紧的拳头好久才渐渐张开,按的青紫的掌心颜色可怖。
“何叙,程东亲自来求我,我不忍拒绝而已。”
“这一次帮忙,算是你订婚的贺礼。”
“放手。”
“欧阳在休息室等我,我会把换下来的婚纱和项链一并交还给程东的。”
展台上,还那么含情脉脉,转身下来,就这样冷漠无情,孟止歌,我真是小看你了。一次次推开我,一次次说着这样绝情的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叫订婚贺礼,我几时告诉你我要订婚?分明就是你逃离成功的炫耀!交还给程东,都不肯交换给我,你是在怕什么?是否这一次帮忙就当是你良心得安的借口?
良心难安吗,这么希望走得心安理得吗?好,我就订婚给你看!
****
休息室里,她换回自己白色的翻领毛衣,脸色煞白,眼眶微微发红,低着头不敢看欧阳。一旁的桌子上,那套纯白的婚纱已经折叠的整整齐齐,静静安放,也包括那六角星形的项链,孤单冰冷,璀璨寂寥。
欧阳站在门口不言语,屋内是异常的沉默和尴尬。忽然,他倾身向前,止歌紧张的闭了眼,声音沙哑:“欧阳,我不过是帮他一个忙而已,他曾经也帮过我,我不想欠他太多。”
良久,没有等到回答,她张了眼,却发现一杯暖暖的散着氤氲热气的咖啡被人端着在眼前,他笑容温和,明媚窝心。
欧阳见她傻愣愣的看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抓起她冰凉的小手握着咖啡杯,自己则细心的帮她披上外衣,声音带了些许责怪:“止歌,你知不知道已经十月份了,自己都不知道多穿点!快喝了吧,暖暖身子。”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可是眼睛里还是装着心疼和一丝故意掩藏起来的痛楚。
止歌心里酸酸的,笑着看他,轻抿几口咖啡,香甜可口,却不是自己习惯的苦涩,也好,换个口味也不错。
一杯暖融融的咖啡逐渐驱除了身上的寒意,他只是坐在她旁边,笑着看她。对于何叙,只字不提。
“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欧阳,其实——”
“其实,你今天很漂亮,我们止歌要出名了!”欧阳接过话来,牵起她的手,“不知道去德国后,你会不会也有名气了,或者你可以考虑不做设计,做个专职model也不错!”他笑的眼睛弯弯的,她仔细窥探,却没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些什么,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你和Richael可以聘请我,不过我的工资可是要很高的,年底我还要奖金,休假,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福利政策!”
“行,行,行,不过,Richael设计的东西,但愿你敢穿?哈哈哈。”
止歌撅着嘴,一脸怨怼:“分明就是没有诚意啊,老板,这样这生意没法做了,我要把我的卖身契拿回来。”
“止歌,你是自由的。”
她一愣,看他的眼睛明亮清澈,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走吧,季展结果快公布了,虽然结果怎么样我无所谓,不过总要出去看看做个样子。”他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只是带着她回到会场。
止歌,你是自由的。
从来都是。
如果你现在的心意仍和当初一样决绝,坚持离开,那么,我会带你走。
如果,你改变主意,那么,我会放你走。
德国,我可以一个人回去,那并不重要。
结果如同预想般,一个Purelove就成功使简瑞稳稳守住桂冠,欧氏虽然不敌,可是却也成功获得了大批订单,明年一年都不会轻松了。
颁奖时,欧阳带着止歌上台,台下记者纷纷惊讶,闪光灯频闪,欧阳只是从容淡笑,并没有任何解释。而冠军宝座的简瑞,领奖人却是程东,何叙自此都没有再露面,一时间,众多猜测纷纭,夸张狗血,细致入微,好生滑稽。
简瑞出面宴请各大公司,地点是其旗下的一个酒店,欧阳止歌自然也受邀其列。红色的请柬正式规矩,止歌手上的那份却与其他人的不同,看样子是因为临时Model后加上的。轻轻展开,“孟止歌小姐”五个字更是写的跋扈飞扬,苍劲有力,她一眼便看出是那人的字迹。
“简瑞是吗?赶时间,好,三分钟。”
“你个疯女人!”
“我不是在约会吗?”
“孟止歌,你真的不可理喻。”
“欧阳,或许孟小姐早就看上我了。”
“止歌,因为我是为了你。”
“我答应过你的,下一个生日陪你一起过,只是晚了这么多年。”
“止歌,你还爱我。”
“如果可以,我会诅咒,我绝不会祝福你。”
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你终于也认清了我们的关系。
孟止歌小姐,真动听,真悲哀。
正文 恨我(二)
止歌无心浏览商品,思索着今日一夜,明天就和欧阳离开了。这一次算是又一次的逃离了吗?或许吧。那又如何,只是,为什么心里会如此起伏,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一样。事已至此,她只能说所有的不安都是心中想要忘记的那段回忆在作祟,而自己终究是一个不够绝情的傻瓜。
手上突然蓦的一紧,止歌边抬头,边笑着问:“欧阳,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不远处同样停住的一对人,男子依旧挺拔疏离,眉目俊朗,女子仍是美丽高贵,楚楚迷人,那一双人,煞是耀眼,全部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背景。
款款相依,天作之合,才学浅薄,搜遍了脑中的词语,她都无法再找出更恰当的形容。
总是这样,几米的距离,隔着一片珊瑚海。一次次,她依然与他对望着,是缘分吗?若当真是缘分,那么可否称之为孽缘?她实在不愿接受,总在快要清醒的时候,再给她重重一击。承受,要多少的承受力才能禁得起这样的巧遇,这样的因缘?
总是这样,同时停住步,彼此顾盼,久久凝神,不肯向前,最后,以一句最恶俗的“再见,祝你幸福!”收尾。她想过无数次,不要再见,实在不想再次遇见,若可以,哪怕再见,也要理直气壮一点,至少自己爱的没有保留,成全的潇洒辉煌,可是,一看到他眼底深藏的情绪,所有的准备和排演都已无用。
欧阳松开了止歌的手,单臂揽着她的肩膀,止歌随着他的步子越来越走近那对相称美好的身形。欧阳走的不紧不慢,理了理空闲手臂上搭着深色外套,始终含着笑,率先开了口问候着:“何叙、安宁,真是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何叙抿着笑,好风度的伸出手与欧阳相握,眼神却不加掩藏的定格在止歌的脸上,毫不避讳尴尬,“嗯,是啊,你们是要——”他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却似乎换掉了刚刚想问的话,“嗯,你们也在为晚宴选礼服?”
“显而易见。虽然输了季展,不过要参加这么重要的场合,总不能太随便,况且——”欧阳转头看向不语的止歌,挑着眉含笑说道:“算是国内的最后一次出席活动,总要留下一个好的回忆不是吗?”
何叙的脸色变了变,嘴角的弧度却依然自然,“嗯,说的也是,似乎该为你们送行。看我,这几日忙的,竟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下意识的让自己认为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女子,此刻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就如同看着所有人一样——淡然,浅笑,他都可以接受,最让他难以容忍的是,她眼中竟然还有着轻蔑和陌生。他想要质问她,为什么几天时间,她就可以如此平静,难道,曾经那些爱,她真的可以忘记吗?他绝不允许。只是,如今,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更何谈不允许。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脱离了轨迹,从一开始,他就辨错了方向,他必须握紧拳头才能不让自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带她走。他真的不愿承认,他嫉妒欧阳,他嫉妒的发狂。欧阳输了季展,可是赢了他最在乎的人。一向自视甚高,商场的冷面杀手,业内的不倒神话,这些他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办到,三十年间,他从未为哪件事上花费过如此心力。可是,当面对与止歌有关的任何一切,他所有的自以为是都变成了不确定。那女子是他心里的魔,打破了一切他认为本该理所当然的常规。第一次如此惧怕现实,第一次如此害怕结果,他甚至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他们要离开的事实,不是他不肯接受,而是,他不愿让自己有机会相信,原来一直,他竟这样在意着。的确,他是忙,很忙,忙的要死,可若不是为她,他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他在逼自己,逼自己到绝路,临着万重悬崖,却忘记来时的路,他只有跳下去,做着义无反顾的“不愿意”,依旧不能回头。他不能给自己任何时间去怀疑这一切他做的是否正确,因为即使就在那崖下,他都看不到轮回的绳索。
“嗯,可以啊。有人请客,自当奉陪啊。那么,现在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欧阳带着止歌,错开了何叙,从他身侧走过,止歌屏着呼吸,垂眸悄然叹息。
“何叙。”安宁轻拉何叙的袖口,疑惑的看着他,明明千言万语要问,为什么就这样放她走,还如此轻易。“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我们其实根本没什么。”
仅仅几秒钟,何叙不待回答,只是拉起安宁的手腕,拖着她朝止歌和欧阳的方向快速走着,“安宁,我们走这边电梯下去。”
“为什么阿?我们不是刚从这边过来的吗?”
“安宁,走这边。”他坚定的回答,步子越走越快。经过止歌和欧阳身侧时,他淡淡的苦笑,轻点了头,便头也不回的向前面的电梯间走去。
止歌,你会相信吗,即使到此时,即使我已经承认了你马上就会飞离我,即使我就连骗自己都不能的时候,我也不想与你背道而驰、渐行渐远,追上你的步子,我就可以再看你一眼,而留给你我的背影,是想让你再看我一下。我多么害怕,害怕你真的不再回头,我多么担心,担心你从此不再记得我。
若干年后,樱花雨满地,行人擦肩,过客远行,喧闹的繁华,过季的孤独,许我奢望一下,若还能与你相遇,同行一段不长不短的街道,哪怕你已经为人妻,做人母,我依旧希望你可以对我说一声,别来无恙。寒暄也好,客气也罢,哪怕一句好久不见,也证明着我没有白白思念。
我已做好准备,等你,等你,等你,而你,可否不要将记忆全部抹除?就算那段回忆,对你而言是伤心的,是痛苦的,是你想割舍的,可是无论如何,自私的我都希望你记得,记得曾经我们在一起,记得我曾经那么深深伤害过你。
如今,我留给你这样一个背影,你要记得,是我背弃你,是我抛下你,是我亏欠你,是我不顾及你的感受,是我总是留你在身后让你哭泣,所以,止歌,请你恨我。
欧阳单手环在止歌眼前,挡住她的视线,刻意平静自己的语气,缓缓转过她的身子,她的头撞进自己胸口,轻轻*她柔软的发丝。“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