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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宠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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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仅仅一瞬间,金映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她自袖中摸出银针,似是不经意地往那金杯口一触,针尖顿时变黑。
            「烈……」她一时间心神俱裂,看着犹是一派神闲气定的胤烈,剧烈的心痛几乎要将她的人撕成片片。
            他竟为了她在众人面前饮下毒酒!
            胤烈唇边泛着一抹镇静的笑容,用着只有她听见的音量低声道:「这杯酒不能你喝,否则会要了你的小命。」
            他知道自己杯中也是毒酒,因为无论如何,宁长青就是要致他于死地,但若能保住身边的人儿,他饮毒无妨。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金映蝶状似偎在他的怀里,实际上却是出力撑着他虚软的身躯。
            「我舍不得你死,这就是回答。」他淡淡地说道,运气凝住体内的真气,不教人看出毒性已经在他的体内发作,他的唇角微扬,绽出自信而且迷人的笑容。
            宁沁心惊地望着胤烈,同时不解地看向宁长青,与他一样不明白为何胤烈看起来依旧若无其事。
            那酒中掺的可是剧毒啊!
            金映蝶咬着唇,一时间她知道此刻不容许自己沉浸在心痛中,必须马上将胤烈带走,而且不能教人看出他的不适。她明白他笑容之中的苦心,她不愿教他所花的心机白费了。
            「哎呀!」金映蝶皱起两道漂亮的柳眉,突地捂住自己的前额喊疼,说道:「四爷,小碟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将自己的身子更偎近他一些,看似撒娇,实际上是为他撑起冷汗直冒的身子,她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大掌。
            「四爷,带小碟回天策府好吗?」她说着、说着就将胤烈拉起来,幸亏胤烈的内力深厚,步履依然稳健。
            「大胆!殿堂之上岂容你这刁钻女子放肆!」宁沁看见他们亲密依偎的模样就觉得心底不舒服,于是怒喝。
            金映蝶朝着文武百官虚弱一笑,刻意博取他们的同情,因为担心胤烈毒发,苍白的脸色更添逼真。
            「小蝶是太后请来的,若太后还有良心,就请放过小蝶吧!小蝶的头疼极了。」她说得委屈,长睫凝着晶莹的泪珠。
            「极疼吗?」胤烈勉强地跟着做戏道。
            「嗯,来的路上就隐隐发疼了,只是太后厚爱召见,小蝶怎能不来呢?」说完,她又幽怨地瞧了宁沁一眼。
            一时间,谴责的眼光涌向宁沁,使得宁沁不得不罢手,她怒瞪了金映蝶一眼,拂袖而去。
            金映蝶福了福身,与胤烈紧紧地相依偎着。她抬起头凝了他一眼,眸光坚定地转向殿门。
            宁长青不死心的想阻挠胤烈离去,但被皇帝童稚的声音阻挡了下来,「国舅,朕累了,你就陪朕回宫休息吧!」
            皇帝并不知道酒中有毒,敏感地看出胤烈离去的迫切性,而且他喜欢上了金映蝶,总觉得他们两人一见如故,自是舍不得她头疼。
            金映蝶对小皇帝回以感激的笑容。
            「是。」宁长青瞪着桌上的金杯,似乎亟欲试验其中是否真有毒药,否则胤烈怎么可能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金映蝶何等聪明,怎会看不出他的企图,她盈盈一笑,拿起金杯,「皇上,小蝶是否可以将酒杯带回去做纪念?只怕小蝶今生再也无此荣幸能教太后赐酒了。」
            「嗯。」小皇帝可爱地一笑,点了点头。他的心底有着深深的遗憾,要是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母后该有多好。
            宁长青愣在当场,看着金映蝶与胤烈远去。
            临去之前,胤烈的嗓音平稳,缓缓说道:「各位,失陪了!」
            他们从容不迫的步伐,实际上走得万分艰辛,直到转进了宫墙黑暗处,看不到人影之后,胤烈才不支地跪了下来。
            金映蝶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没习武,更恨自己的软弱无力,不能将他立刻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烈,你这是在折腾我吗?你这么做,教我情何以堪?」她泪眼迷地盯着他透出青黑的脸庞,心儿阵阵揪疼。
            「别教任何人知道我中毒,一切就交代给你了!」胤烈一说完,就伏倒在她的怀中。
            「烈,你醒一醒,快醒一醒啊!」她激动地抱住他,心急如焚却不能放声叫喊救命。
            他不能死呀!失去了他,她又岂能独活。金映蝶绝望地发现今生她已不能没有他了。
            「四爷!」丹恪领着一小队人马赶过来,他们个个装束轻便,黑色袍服融入夜色之中,移动间教人不容易看出。
            「你们……」金映蝶讶然凝泪地看着他们的到来。
            「四爷早就料到太后不安好心,所以出发之前就教我们待命,以防随时有状况发生。」丹恪一边向金映蝶解释,一边指示护卫们轻缓移动并小心背起胤烈,随即悄然无声地跃出宫墙外。
            胤烈的料事如神,金映蝶已无心惊叹,此刻她只担心他的安危。
            他的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药?为何明知山有虎又偏同虎山行呢?
            随着丹恪飞出重重宫墙,金映蝶的心情因中毒的胤烈而更形沉重。
            第七章
            七步断魂散!
            金映蝶愕愣住,雪白的脸蛋神情漠然,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情绪波动,更不知道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淌血的心。
            传闻七步断魂散是集天下剧毒所制成,金映蝶记起当年傲剑山庄两百余人一夕之间丧命,就是死于七步断魂散。
            太后好歹毒的心肠!金映蝶咬紧牙关,赌着一口气不愿教盈眶的泪水掉下来。她要救胤烈,绝不能让他死。
            「丹将军。」她转头望向丹恪,口吻急切道:「请为映蝶备一匹快马。」
            丹恪为难不已,问道:「不知金姑娘要前往何方?」
            「回扬州,讨救兵。」金映蝶倚在床边,握住胤烈的大掌,不禁鼻头一酸。她知道他在苦撑着一口气。
            「金姑娘有法子救四爷?」丹恪喜出望外。方才诊断的人一道出七步断魂散时,他根本是绝望了。
            「在金家庄有一位使毒的高手费叟,我听他提起过七步断魂散,他或许能够救四爷。」
            费叟是个江湖奇才,虽然其貌不扬,但武功底子不浅,用毒技巧更高,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只是多年来隐在金家庄,过着平淡的生活,并担任金映蝶的指导师傅。
            「好、好,丹恪这就去备马!」说着,丹恪就要往门外奔去。
            「慢着。」胤烈低沉的嗓音微弱地扬起,他缓缓地睁开眼,黑眸凝着欲掉泪的金映蝶。
            丹恪闻声,急急回头,撩起下袍叩跪,「四爷。」
            「烈……烈……」金映蝶压抑不了见胤烈清醒的激动,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惟恐转眼间就失去他。
            「丹恪,你派人去金家庄接人,在这节骨眼,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胤烈伸手抚着金映蝶柔细的发丝,神情眷恋。
            「是!」丹恪不敢稍有迟疑,迅速传下密令,随即他也得到胤烈的眼神指示,悄声退下。
            「烈,你绝对不能死!」金映蝶紧拥着他,用娇小的身子暖和他冰冷的体温,低喃的声音近乎哽咽。
            「我死了正好让你解脱?」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视线锁住她凝泪的美眸。
            「我不要解脱,不解脱……你活下来好不好?」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重掌金家庄,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永远守候在他身边。
            胤烈黯眸闪过诡光,捧起她慌乱的小脸,深深凝视着她晶亮的眸子。他终于逮到他的小金蝶儿了!
            「聪明的小金蝶儿,亏你知道将金杯带走,放心,我会活下来,只不过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你说,你快说!」只要他能够活下来,她什么事情都肯做,哪怕会要了她的性命都无所谓。
            他曲起手指抚着她泪眼迷的小脸,轻而诡谲地说着:「我要你成为另一个我!」
            金映蝶闻言愕愣住,心中一片空白,四处没有着落,只能直直地盯着他,寻求解答。
            ☆        ☆        ☆
            这两天来,后宫一直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尤其在皇太后的寝宫,更是人人自危,惟恐招惹了举措乖张、神志迷乱多疑的宁沁。
            「你不是说那毒药七步穿肠,中了毒的人绝对活不过三个时辰,为什么都过了两天,天策府中还是静悄悄的?」宁沁质问着兄长,恶形恶状的模样全然失了皇太后的威仪。
            宁长青来回踱步,也是百思不解。
            七步断魂散是他亲手放入酒中的,胤烈与那叫小蝶的女子两人酒中都被下了,只是宁沁不知情而已,无论是谁喝下了都将毙命。
            现在,天策府中一切如昔,甚至送入府中的奏章也都有胤烈的亲笔批阅,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金杯,只要有那只金杯,我们就能验出胤烈是否喝了毒酒!」宁长青停止踱步,转头对不安的宁沁说道。
            「但金杯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你说这些未免太迟了吧!」宁沁气呼呼地斥责,原本称得上美丽的容颜扭曲变形,失了姿色。
            她虽倾慕胤烈,不愿他喝下毒酒,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以免后患无穷。
            胤烈斩杀自己的亲皇弟,冷酷无情到了极点,若他此刻还活着,得知她的诡计,后果不知如何?
            想着、想着,宁沁打了个寒颤。
            ☆        ☆        ☆
            成为另一个四爷?
            金映蝶饶是聪明过人,也无法明白胤烈意欲为何。
            这些日子以来,她代他批奏折,因此外人不知朝中政务此刻正由一名弱女子所主掌着。
            胤烈心中的打算莫测高深,令她摸不着额头呀!她叹了吃,放下手中的毫笔,眸光锁在白皙手碗上的紫镯。她一直没有问他这镯子的事情,只知道那天清晨就已经套在她的手腕上了。
            「金姑娘!不好了,请快点随我来!」一名婢女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神色慌乱,迭声地说道。
            金映蝶在天策府中代理胤烈的事情只有几个心腹知情,并且被严令不得外传;胤烈亦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他的院落,并且将金映蝶悄悄地从青缇轩搬进了他的寝房,平日就在这院落走动,只有几个人服侍着。
            听闻婢女的叫唤,金映蝶立刻想到胤烈的病况不稳,忙起身飞奔而去,一刻也不敢稍作停留,眼底噙着泪,咬着牙不哭。
            一推开门,她焦急如焚地奔至床边,握着胤烈近乎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语道:「烈,撑着……求你撑着……」
            胤烈的脸庞平静如昔,仿佛只是深深熟睡。
            「金姑娘,四爷方才吐血不止,喝下去的药汁都吐掉了。」说话的婢女手里还揪着块渗血的白布。
            金映蝶抢过一瞧白布上的大片血迹,心魂险些止息,她失去了理智,大喊道:「出去!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一行人赶紧退出站去,丹恪此时正要觐见,却被人群给挤了出来,正在纳闷,心眼一转,就猜想到。
            金映蝶失去了支持的力量,跪倒在胤烈的身边,将血布紧紧地拥在怀里,声音破碎不堪,「你究竟意欲为何?烈,放过我吧!我再也没有心思救苍生、理朝野,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批着奏章,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要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将胤烈托付给她的重任置之不理,但谁能明白当她试图一人平心静气在书房中批阅奏折时,心却牢牢系在他身上。
            千般呐喊在心头,奈何他听不见,沉睡依旧,她柔肠寸断,扑倒在他身上,哭喊道:「费叔!求你快来救他吧!为何你还不来……还不来!」
            她声声哭喊,脆弱得不堪一击,再也不是坚强傲然、长袖善舞、万夫莫敌的金映蝶。
            ☆        ☆        ☆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敌国来敌,边境告急,朝中大臣们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引劲企盼手中掌兵符的胤烈能下令出兵退敌。
            然而,天策府中求见的信函多不胜数,却都有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胤烈的召见。
            书房中,气氛焦灼,几名胤烈的心腹大将以冷漠的眼神看着金映蝶,端看她有什么本领。
            「调动三军,是我能做的吗?」金映蝶愣视着手中的出兵令,左右为难,抬起美眸看着丹恪。
            丹恪摇头,几名将军的神情更是冰冷,其中一名壮年将军站出来怒声道:「俺宁愿被革职降罪,也不要听一个女人的命令!四爷呢?请四爷出来,俺当面接他的令。」
            他们都不知道胤烈身中剧毒,更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听一个弱女子的调度,只因为丹恪一句话,才教他们隐忍到现在,这些事情都在天策府中关起门来办,不能教外人知道。
            金映蝶咬牙忍住怒意,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各位将军请稍作歇息,我这就去请令。」
            丹恪一惊。都已经是生死交头的时候,她要去向四爷请令?这两天来四爷的身子渐虚,不时呕血,直难教人心惊胆战。
            走到门口,金映蝶突然转身问道:「只要是四爷的命令,你们就一定听吗?四爷亲手盖下的兵符,就一定算数,是吗?」
            「没错!」
            几位将军异同声地回答。
            「很好。」金映蝶满意地颔首,步履轻盈优雅,缓缓地走出他们的视线,但她那股淡而迫人的气势却还是留在几个大汉心中,久久不散。
            「丹老弟,她到底是什么出身?怪吓人一把的,很久没有人教俺这么怕过。」
            丹恪苦笑不已,「她呀,是全天下最传奇的女子,她的本领,就连咱位四爷也不得不服!」
            他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他却懒得理会陷于愕愣中的众人,随着金映蝶的脚步离开。
            ☆        ☆        ☆
            金映蝶一踏进胤烈的寝房中,触目所及净是一片慌乱,侍女、仆股们就像陀螺般忙个不停,热水、干布、药汁不断地替换着。
            数位大夫一见金映蝶进来,立刻为她退出一条路子,让她慢慢地走近胤烈,他意外地醒着,却不悦地打翻一碗刚起炉的药汁。
            「拿开!」他捂着胸口低声喝道。
            那乌黑的药汁恰好翻落在金映蝶的脚前,溅湿了她月白色的襦裙,她咬着牙痛心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喝药?」
            胤烈侧眸凝视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痕。
            金映蝶走到床边坐下,突然间注意到胤烈的眉宇一蹙,似乎极不舒服,但他却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诸位将军正在大厅等着你下令出兵。」她一颗心紧揪着,只是没教下人们看出来,神情依旧淡莫。
            但每个人都觉得金映蝶心肠真硬,四爷都已经这般虚弱了,竟还拿出兵的事情烦他,根本就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玲珑心。
            胤烈的面容依旧平静,他接过她递来的奏折以及出兵令,身形一顿,敛眸浏览其中的内文。
            「四爷,歇下吧!您不宜再劳心了!」其中一名大夫劝阻道。
            「住口。」胤烈冷冷地说。
            金映蝶趁着他阅览奏折之际,贪恋地凝视他的脸庞,但她却任由理智控制自己,公事公办。
            「拿笔来。」胤烈心中已有腹案。
            「四爷!」
            众人惊呼,纷纷谴责地瞧着金映蝶;两名侍女听令将文房四宝送了上来。
            胤烈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近千字,其中包括了此次主帅人选,以及出兵地点,援兵粮草,无一不全。
            丹恪在门边守望着,看得既心惊又佩服,两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胤烈落款停笔,交出出兵令,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他唤来丹恪,要他将命令传下去,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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