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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重聚，法师塔的新主人 第九章 暴风之神（2）
“是裁决者。”法师们惊呼道，那在进入魔法殿堂的第一天就被导师们烙印灵魂的，对于法师裁决者们的感应让所有人都对眼前人影的身份深信不疑，人们纷纷弯下腰，对这位法师争端的仲裁者表达着最高的敬意。
一阵阵无形的精神波动从人影所在的地方向四面八方发散着，这些波动如同微风拂过法师们的心头，每个人都在这一刻了解到了裁决者们的意图，几秒钟之后，当波动连同人影一同消失时，人们脸上已经不见了最初那种茫然的，无所适从的神色。
“我提议，三天以后举行决斗，”科维尔大声说道：“雷加和维拉尔，胜者将得到败者的一切，包括生命。”
没人能违背裁决者的意愿，千万年来，无数法师的鲜血让人们把这一点深深刻在了骨里，科维尔的提议迅速得到了通过，在法师塔的近三百名法师，反对这个提议的只有数十人——很显然，这些人是维拉尔的铁杆追随者。
“你以为你赢定了？”在维拉尔一言不发地离开议事大厅后，拉克——十年的光阴并没有能让他成为**师，尽管他距离这一境界只有一步之遥——恶狠狠地对雷加说道：“你永远也休想如愿以偿，我会很高兴把你尸体的某一部分收藏起来当成纪念品的。”
“正相反，”雷加彬彬有礼地说道：“如果我胜了，你和你的父亲将连半点渣滓都剩不下。”
还是那间房间，甚至里面的陈设都没有一丝变化，打量着眼前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雷加默默地走到床前，准备开始冥想。
虽然其实力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在通过更高级别的测试或者战胜维拉尔之前，雷加在暴风之神的记录上依然还是一名阶法师，因而只能得到相应的待遇。事实上，如果不是法师塔的房间永远比法师的数量要多，而很少有人愿意住进别的法师曾经住过的房间——没人知道前一位主人会在召集的房间里布置什么魔法装置——他甚至连这样的住所都很难得到，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法师们对制度的尊重和恪守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轻轻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雷加不禁叹了口气——他已然探查到来人的身份，尽管竭力避免，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随着一个意念，布置了防护魔法的门无声地打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爱尔丝，岁月没能在这个美丽的女法师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让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不请老朋友坐下吗？”爱尔丝微笑地说道，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来自魔法之祖的灵魂碎片的回归对雷加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块掌管着大部分关于灵魂知识的碎片同时也是涵括了裁决之神的部分感情，这使得游魂在某些感情方面再也不是过去那种冷静却近似懵懂的状态。对于整个灵魂的完整，这无疑是件好事，但对于现在的雷加来说，却更增加了几分尴尬。
“你进步了。”雷加终于注意到在她胸前佩戴的七阶法师的徽章，很明显，她并没有虚度这段光阴。
“我总不能被你落下太远，”爱尔丝有些俏皮地说道，似乎在对雷加撒娇，“别忘了，我，拉克和你一向被认为是年轻法师的天才，可现在，我们甚至连你的背影都看不到。”
在科维尔有意无意的渲染下，几乎所有的法师都知道了雷加的真正实力，而这也正是游魂的目的：在强者为尊的法师界，没人会反对一个禁术法师成为组织的首领，这将使他掌管暴风之神的过程减少相当部分的麻烦。
“能给我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吗？”爱尔丝自然地坐在了屋里唯一的座位上，似乎是在自己的家里，“我们上次见面太过匆忙，以至于没能说上几句话。”
面对拥有菲洛丝部分灵魂碎片的女法师，雷加很难拒绝她的要求，他开始有选择地讲述自己的经历：与小队的相遇，在神庙的探险，在荒原上的历程，以至于最后同伙伴们的失散与重逢。在讲述的过程，爱尔丝的脸色不停地变化着，时而喜悦，时而紧张，时而难过，仿佛这一切的经历者不是雷加，而是她自己。
“真让人难以置信，”在雷加结束了自己的故事以后，爱尔丝感叹地说道：“我无法想象你居然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她用微笑阻止了企图说话的雷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至少，我应该庆幸，这么多的危险并没有让我失去一位最好的朋友——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雷加肯定地说道：“我们都会是朋友。”他隐约地意识到了对方的来意，这让他在感到解脱的同时又有些许失落。
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爱尔丝那美丽得惊人的脸上，“那个薇莉，”她突然问道：“她怎么样？”
“她和你是不同的两种类型，”这个问题让雷加有些意外，曾经掌控万物的神诋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很美——当然，我是说，和你一样美，也很勇敢，并且很直爽…不过那不等于她比你更优秀…”
“没关系的。”爱尔丝的表现惊人的平静，她打断了雷加的话，同时站起身，走到游魂的面前。
“很多人都在卡森走后离开了这里，”女法师说道：“但我没有，尽管我的老师科维尔的保护让我免于维拉尔的迫害，但拉克一直在纠缠着我。”
一丝异样的神采在她的眼闪烁，爱尔丝的脸上浮起了两团红晕，“我一直有种感觉，你一定会回来的，如果我离开，可能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你。”她把身体轻轻靠在沉默着的雷加胸口，“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再次靠在你的怀里。”
雷加突然觉得自己的两只手有些多余，因为他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到哪里。
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半分钟之后，爱尔丝主动离开了他的胸前。
“谢谢你，”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谢谢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从前的雷加，虽然只是一会儿。”她的声音充满了解脱般的欢娱，“正像你从前说的，我们的过去只属于过去的雷加和过去的我，但我们生活在现在，而不是过去，所以，”她看着雷加的双眼，轻轻地说道：“不要再寻找你的过去，把握现在的生活。”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我差点忘了，”在快要出门时，爱尔丝突然回头说道：“这里有件东西给你，我想它应该能让你明白卡森为什么会在当时保持沉默。”一块记忆水晶漂浮向雷加，同时，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女法师消失在门口。
一种茫然的感觉升上雷加的心头，但很快便被这个游魂排除在脑后，伸手接过那块水晶，他释放出一丝精神力量，进入到水晶的内部。
根据法师界的传统，当任何一名法师企图挑战所在组织的首领时，都要经过若干道的考验，只有战胜了那些拦在自己和首领之间的对手，挑战者才真正有资格站在首领的面前，虽然有裁决者们的支持，雷加依然要遵守这一传统。
“七阶法师克伦丝，”决斗场内，一个法师站在雷加对面，用平静的口吻介绍着自己，“在挑战维拉尔之前，你首先必须战胜我。”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女法师，有着高挑的身材和一头柔顺的金发，如果不是人们早已熟知其真实年龄的话，她在法师塔内的追求者至少会有一打。
雷加向克伦丝施以对等的礼节，然后按照决斗的要求向后退去，准备开始和对手之间的战斗。…………
没人认为克伦丝能够战胜雷加，一个七阶法师，即使是绑上一只手，禁术法师也能够轻易消灭几十个这样的存在，然而身为决斗参与者之一的克伦丝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她冷静地吟唱着咒语，阵阵魔法光芒随之在她身体周围泛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看到这火红色的魔法光芒的后，雷加并没有利用禁术法师的强大魔力在第一时间击败对方，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奇怪，甚至忘记了准备法术。
“等一下，”他大声呼喊着，“我有话…”
他接下来的话被对方凌厉的攻势压回了嗓里，一道烈焰幻化成巨大的火鸟，包裹着克伦丝冲天而起，闪电般地向他飞来，炽热的高温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上升。
第九部 重聚，法师塔的新主人 第十章 暴风之神
火鸟术，八阶法术之一，也是法师们少有的与敌人近身的魔法，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焰会让任何靠近的事物在瞬间化为灰烬，在法师的操控下，火焰变成的巨鸟可以任意在空飞翔，攻击那些试图躲避这一魔法的人，那围绕在周身的熊熊烈焰则是施法者绝佳的防护。
就算是七阶顶峰的法师也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魔法，很显然，这个自称是七阶法师的克伦丝有意隐瞒了自己的实力。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惊异，毕竟，一个**师虽然少见，却并非绝无仅有，真正让在场的法师们感到震惊的，是那只火鸟在成型之后显现出的颜色——那不是一般火鸟术的红色，而是一种令人感到彻骨寒意的蓝色。
这种颜色的变化改变的并不只是法术的外观，那些被称为寒炎的蓝色火焰有着普通火焰无法比拟的威力，被其烧到的人不会由任何灼热的感觉，极度的低温将让他们顷刻间化为最基本的粒，从破坏力来讲，这个法术已然远远超出了常规意义上的火鸟术。
即使是现在的雷加也无法施展这样的魔法，事实上，在已知的法术界，只有一个人能够使出这种由寒炎组成的火鸟术，这就是法师塔的前主人，卡森。这和魔法能力的强弱无关，而是由血脉所决定的——在卡森的体内，流淌着来自某位上古神诋的血液，只有这位曾经寒炎的掌控者的后裔才能操控这些可怕的火焰，而据法师们所知，卡森已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拥有这一血脉的人。
人们现在完全明白了雷加为什么突然叫停，毫无疑问，这个可以使用寒炎的女法师和卡森一定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在没有弄清其的真实情况之前，作为弟的他只能选择避免与对方交战。
不过这样的考虑显然没有被克伦丝所了解，这个女法师操控的火鸟在半秒钟后接近了雷加，仅凭禁术法师身体周围存在的天然力场远远无法抵御这一攻击，为了自保，游魂只能召唤出一个魔法护罩。
“你和卡森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护罩有效地挡住了火鸟的攻势，这让雷加得以从容地向对方发问，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火鸟不停的撞击。
“我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形下，雷加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无论对方和卡森是否有关，他必须赢得这场比试。随着一个古怪的手势，一张无形的巨网出现在火鸟周围，转眼间就将这有着恐怖破坏力的巨鸟包裹起来，随即迅速向央收缩。
号称可以毁灭万物的寒炎在组成巨网的无形力场前似乎毫无抵抗之力，只是几秒钟，原本围绕在克伦丝周围的熊熊烈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女法师的活动被局限在了巨网内半径一米的范围之内。
“现在告诉我答案，”雷加没有驱动巨网进一步收缩以束缚对手，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克伦丝说道：“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原本静静地待在网的女法师突然像泡沫那样变得粉碎，随即消失在空气之，与此同时，一个淡淡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雷加身后，并在转瞬之间突破了魔法护罩的防御，在法师们震撼的目光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刺向了游魂的后背。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躲过这样的袭击，纵然是禁术法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而根据决斗的规则，法师们无法对此加以干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目标。
“很不错的战术，”令人惊讶的是，被匕首刺的雷加甚至连汗毛都没有伤到一根，这个游魂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从已经被魔法束缚的对手手里取过匕首。
“嗜血恶魔，”端详着那柄锋利的匕首，雷加说道：“只要擦破一点皮就能令人送命的魔族武器，看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杀手锏。”他看向面前的克伦丝，“只要魔界的潜行魔才有能力无视魔法制造的屏障，并且可以用假象和隐身术来迷惑对手，但你的确拥有和卡森相同的血统，你究竟是什么人？”
“卡森，”尽管被制服，克伦丝依然保持着平静，“是我的父亲。”
雷加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对方拥有的操控寒炎的能力足以证实这一点。“那么，”他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帮助你父亲的敌人？”
克伦丝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然而她话语充盈的仇恨就连傻也能听得出来。
“我的母亲是一个潜行魔，”她说道：“在发现这一点后，卡森抛弃了她，而当时她已经怀了孕，你可以想象，一个怀有人类后裔的恶魔和她的孩会在魔界有怎样的待遇。”
“托我那位从没见面的父亲的福，”克伦丝继续说道：“在我还是一个孩的时候，就不得不每天为生存而奋斗，我继承了因为保护我而牺牲的母亲的力量，但这并没能使我的处境有所改善，直到有一天，维拉尔召唤了我。”
“然后他发现了你拥有的天分，进而觉察到你和卡森之间的关系，”雷加接口说道：“从此，你们就勾结在了一起。”
“不是勾结，是结盟。”即便深陷囹圄，克伦丝依然冷酷得像一块冰，她平静地纠正着雷加，“维拉尔希望利用我来得到卡森的权力，而我则希望让那个抛弃了我和母亲的人受到惩罚。”
“于是你们设计了一出好戏。”雷加说道：“维拉尔假装在无意间召唤到你并发现了你的秘密，进而把这一消息通知了卡森，当卡森见到你时，父女间的感应使他一下就确认了你的身份。在那之后，为了让你能够长久地留在凡间，他超负荷地动用了卡尔伦权杖的力量，结果导致权杖的毁坏。”
“但毁坏权杖对于法师塔的主人来说虽然会让声誉受损，却并不足以动摇其地位，你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我。”雷加轻轻地说道：“你们故意散布出权杖被毁的消息，又制造种种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为了得到力量而盗用权杖，尽管卡森知道真相，如果他把事实说出来的话，必然将危及到你的生存——一边是唯一的弟，一边是女儿，他无法选择，只能保持沉默。”
“我们最初只是想除掉你，”克伦丝丝毫没有因为计谋被揭穿而感到震惊，像刚出现时一样，她的脸上始终是同样的表情，“从而保证拉克能够在下一代脱颖而出，顺利继承法师塔主人的位置，但事实上，我们的收获远远超过了预期。”
一切真相大白，雷加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你很配合，”他说道，同时顺手在面前的空抓了一下，“看来你们两个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也许，你们本来就是双胞胎？”一个长相与克伦丝一模一样的人在雷加说话时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这个穿着战士装，手持附加了咒语的弩箭的女在现身的同时仿佛一根棍一样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全身都被无形的魔法力量所束缚。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彼此之间互为影，”看着眼前的孪生姐妹，雷加说道：“只有潜行魔的贵族才有可能诞生下这样天生的刺客，你们的母亲出身一定很高贵。”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克伦丝问道，这个女法师好像生下来就只拥有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杀了我们？杀了你的老师仅有的亲人？”
这显然是她最大的倚仗，在这个潜行魔与人类的混血儿看来，能够为了保护自己而放弃权力的卡森是绝对不会允许雷加伤害自己的。
“我怎么会伤害你们呢？”雷加脸上的微笑仿佛春日里的阳光，但见惯了血腥的克伦丝姐妹却在着笑容感到了一种难以抵御的寒意，没等她们有其他的动作，可怕的精神冲击潮水般涌入她们的脑海，两人在顷刻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直到这时，雷加才撤去了附加在魔法护罩上的魔法，这个法术让观战的人们无法看到护罩里发生的事情，也无法听到里面的谈话。尽管得到了爱尔丝的情报，游魂无法保证这是不是维拉尔故意设下的全套，在这番谈话之后，他终于可以肯定这一情报的准确——在他对灵魂的监测之下，任何生物，哪怕拥有恶魔的血统，也休想隐瞒内心的真实活动。
“根据规则，她们现在是我的俘虏，”雷加对人们宣布道：“把她们带下去。”
第九部 重聚，法师塔的新主人 第十一章 暴风之神（3）
尽管决斗还没有最终结束，人们丝毫没有违背这个命令的意思，几名法师走出人群，穿过已经被打开的笼罩着决斗场的魔法护罩，来到两名人魔混血儿的跟前，押送着失去抵抗力的两人向决斗场所在的山谷外走去。
“你可以派出下一个迎战者了。”雷加转过身，注视着坐在位于高台上的宝座的维拉尔，“虽然她们是两个人，但我可以把这视为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