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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事情进展得很好。”当劳伦斯返回作为栖身之处的被遗弃的牧羊人小屋时,格兰比看了看他的脸说。经过一周缓慢而悲惨的行军后,他们第一次睡在干燥的地方。劳伦斯将摘下的手套粗野地扔到小床上,坐下来,脱下了靴子,里面是脚踝深的泥浆。
“我有点想带泰米艾尔离开。”劳伦斯愤怒地说,“如果他愿意,让那个愚蠢的家伙把我们当做背弃者吧,该死的家伙!”
“这里。”格兰比说,他从地上拾起一些稻草,包住靴子跟,这样劳伦斯能够把腿拿出来,“我们可以去打猎,如果看到战争再次到来,我们就再加入到战争中。”他擦了擦手,坐回自己的帆布床上,“他们无法阻止我们离开。”
劳伦斯考虑了一下,但摇了摇头:“不,但如果继续的话。”
这种情况并没有继续,相反,他们的步伐更加缓慢了。几天来,流言一直在营地上传播,法国人已经提出了和平的解决方式。疲惫的军队中传来了宽慰的叹息声,但随着时光流逝,并没有传来任何公告,大家的希望落空了。接着新的流言又传来了,带来了令人吃惊的消息:易北河以东的普鲁士的大片领土已经投降了;汉诺威也投降了;普鲁士要支付巨额赔偿;令人无法忍受的是,王子被送到了巴黎。“在皇帝的照料下,可以更好地理解我们两国的友谊,这会令所有人满意。”这就是险恶的措辞。
“上帝,他开始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当的东方暴君了,不是吗?”听到这个消息后,格兰比说,“如果他们违背条约,把这个男孩送到断头台,他将会怎么做?”
“他没有什么理由就把当甘处死了。”劳伦斯说,他能够想象得到迷人、勇敢的王后的悲伤,他能够想象得到这个新的人身威胁会怎样影响她的精神。她和国王已经飞到前面与亚历山大会面,至少,这是一种鼓励。亚历山大已经发誓将战斗继续到底,俄罗斯军队已经出发,前往华沙和他们会合。
“劳伦斯。”泰米艾尔说。劳伦斯在古老而熟悉的噩梦中浑身发抖,发现独自一个人在暴风雨中的“伯利兹号”的甲板上,那是他第一次服役的船只。海面上闪电雷鸣,整个大海都被照亮了,一枚龙蛋正笨重地向开阔地滚动着,龙马上就要孵出来了,但离他太远了,他无法及时抓住它。它不是不是绿色斑点的红色喀里克龙蛋,而是白色的泰米艾尔蛋。
他从脸上把梦境抹掉,听到远处的声音,非常有规律,像是雷声。“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拿起长筒靴,问道。关键是天空已经渐渐变亮了。
“几分钟前。”泰米艾尔说。。电子书下载
他们从华沙出发三天了,现在是11月4日。在白天的行军中,他们一直听到东边的枪声。夜晚,远处闪烁着红色的火光。第二天,枪声渐渐弱了,到下午,声音平息下来,周围陷入一片静寂。风向没有变化。军队没有拆除中午的营地,这些人好像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
那天早上派出的送信龙几个小时以后匆忙地返回了,他穿过了上校,直接到达了将军的住处。他们还没有出来,消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正在传播了,法国人已经占领了华沙,俄罗斯人被打败了。
16 初生
很久以前,这个小城堡用红砖建立起来:战争毁坏了它;寻找建筑材料的农夫拆除了它;雨雪侵蚀了它的边缘。现在,它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小贝壳,中间一堵墙竖立在两个半倒塌的塔中间,两边的窗户面向着开阔的原野。不管怎样,他们都非常高兴有了一个遮蔽之处,泰米艾尔挤在破败的墙组成的广场上,剩下的人躲在唯一一个狭窄的走廊里,里面到处都是红砖的灰尘和破碎的白灰泥。
“我们在这里再待上一天。”早上,劳伦斯说,是为了更好的观察而不是决定。泰米艾尔由于疲惫皮肤呈灰色,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剩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要求志愿者去打猎,派出了马丁和邓恩。
乡村里到处都是法国人的巡逻龙,还有波兰人的巡逻龙,这些巡逻队伍由从普鲁士繁殖基地释放出来的龙组成,这些龙是十多年前,分裂后就关押起来的。在这期间,许多龙的上校在囚禁过程中死了,或者已经上了年纪,或者疾病缠身。失去亲人的龙内心非常痛楚,因此很容易被拿破仑利用。他们可能没有高度的纪律性,没有上校或队员,无法在战争中服役,但可以派他们出去侦察,如果他们非要进攻某些不幸的普鲁士落伍者的团队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坏处。
现在,军队里除了落伍者外,没有什么了,所有的龙都松散地向普鲁士在北方的最后要塞飞行。没有多少胜利的希望,将军们只是说去那里保护某个力量,可能只是为了在谈判桌上增加一点谈判的筹码。在劳伦斯看来,这种做法非常愚蠢,他怀疑是否会有谈判桌。
拿破仑派部队加速穿过波兰泥泞的小路,甚至没有一个车辆拖累他们,龙载走了所有的供给。他下了很大的赌注,他认为在食物用光前,在手下人和动物开始饥饿前,他能够赶上并击败普鲁士人。他没有掷骰子,便进行了所有冒险,结果事实证明他赢了:沙皇的军队沿着到华沙的路一字排开,完全没有疑问,三天后,他一一将这支军队分离开来,经过三次战役,粉碎了他们。然后,他小心地绕开普鲁士军队,他们诱使普鲁士军队快速接近边界,当普鲁士们知道自己上当时,已经太晚了。
现在,“大军”已经把他们包围,就差最后一口完全吞掉他们了。普鲁士军队绝望地向北方涌去,丢盔弃甲。劳伦斯曾经看到大炮和弹药被丢弃在路旁,乌云一般的鸟成群地占领了供给车辆,拼命地在饥饿的人群中啄破袋子,享受着谷物。兰斯特克已经向隐蔽地发布命令,派龙军团到十英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那是下一个驻地。劳伦斯把手中的快件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踩到烂泥中,然后他让手下人登陆,带上能找到的所有供给,泰米艾尔的力气一恢复,马上向北飞去。
对于英国来说,这是一次多么完全的失败,现在他不能这样考虑。他只有一个目标:把泰米艾尔和手下人及两枚龙蛋带回家。他们应该帮助普鲁士成为绕起英国的一堵墙,抵抗欧洲的皇帝攻占更多的土地,但他们现在看上去力不从心。如果有机会再一次到达那座山上,待在灌木丛中,拿破仑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劳伦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有时,在夜晚无眠的时候,他会怀疑巴顿哈尔会因为自己不让他动手而责备他。
他并没有感到心情灰暗或者情绪愤怒,好像在一次击败后又偶遇了一次猛攻,只是远距离的进攻。他不论对手下人,还是对泰米艾尔,讲话时,都语气平静。至少,他尽力指着地图上通向波罗的海的路,花费了几个小时研究如何绕过城镇,或者如果有巡逻龙逼迫他们为了暂时的安全不得不逃离航线后,如何返回航线上。尽管泰米艾尔的速度远远超过骑兵的速度,但他也更容易被发现,毕竟在向北的进程中,为了逃避和躲避,他们并没有超过剩余部队。经过掠夺后,乡村中几乎没有剩下什么东西,他们都饥肠辘辘,把东西省给泰米艾尔吃。
现在,在城堡的废墟中,队员或者在睡觉,或者无精打采地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墙壁,一动不动。一小时后,马丁和邓恩拿着一只小羊回来了,这只羊的头部被击中了。“先生,对不起,我不得不使用枪,我担心它跑了。”邓恩说。
“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人。”马丁焦虑地补充道,“这只羊被独自留在那里,我想它从牧群中走失了。”
“先生们,你们做了应该做的。”劳伦斯没有太多地注意他们的解释,说道。即便他们做了很多错事,也不应该去责备他们。
“先拿过来。”当劳伦斯直接把它递给泰米艾尔时,苏刚匆忙地抓住他的胳膊说,“让我来,它可以发挥更大作用,我为每个人煮点汤,这里有水。”
“我们没有剩下多少点心。”听到这个建议,格兰比平静而试探性地斗胆对他说,“这会让伙计们更加想要尝一点肉。”
“我们不能冒险点明火。”劳伦斯最终说道。
“不,不用明火。”苏刚指着塔说,“我在里面做,烟会从这里缓慢地冒出来,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他拍了拍旁边墙砖间的裂缝,“这就像是一个熏制室。”
队员走出封闭的门廊,苏刚走进去,鼓捣了几分钟,然后咳嗽着走了出来,满脸都是黑灰,但烟只从狭窄、平坦的接缝处渗了出来,这个接缝处的砖紧紧接在一起,并没有形成任何大的烟柱。
劳伦斯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地图上,他把它放在一块从墙上倒塌下来的桌子大小的石块上。他认为,再过几天,他们就会到达海岸线,接着他将不得不决定向西飞往但泽,或者向东飞向肯尼士堡,向西的话,法国人可能会在那里;向东的话,那里肯定仍然在普鲁士手中,但离家比较远。现在,他非常庆幸在柏林和大使秘书的会见,秘书曾经给过他目前毫无价值的消息,海军正在波罗的海武装巡逻,泰米艾尔只要能到达船上,他们就会获得安全,追击者不会跟着他们飞进船上枪支的射程范围内。
当他抬起头,皱起眉头时,他正在第三次计算距离。营地里的手下人现在看上去情绪振奋了一点儿。风吹在脸上,传来了一阵歌声,那是一个女孩充满激情的、清楚的歌声,不过和这个场景不太和谐。一会儿,她出现在了墙周围。她只是一个农家女孩,因为跑跳着过来而气喘吁吁,脸颊发亮,头发整齐地编成辫子,用方巾系着,手里拿着一篮子核桃、红浆果和满是黄色和琥珀色叶子的树枝。她转了个弯,看到了他们。歌声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嘴巴张开,吃惊地看着他们。
劳伦斯站了起来,他的枪仍然躺在面前,压在地图的角上。邓恩和哈克利、瑞格斯的枪正拿在手中,此时正再次向里面装子弹。大个子军械维护员普兰特正靠在墙上,一伸手就能抓到这个女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片寂静。他伸出手,摸了摸手枪。冰冷的钢铁让人战栗,突然,他觉着自己正在犯罪。
他浑身发抖,从肩膀到腰部都在发抖,突然,他又恢复了平静,对这种情绪的变化吃惊万分。他立刻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中,这个女孩疯狂地向山下跑去,篮子里掉出许多金黄色的叶子。
他又动了起来,把手枪放回皮带,把地图卷了起来。“嗯,她一会儿就会把十英里外的人喊过来。”他迅速地说,“苏刚,把汤拿出来,我们至少在走之前先喝一口,整理装备时,泰米艾尔可以把它吃下。罗兰、戴尔,你们两个去捡些核桃来,把壳弄碎。”
两个信使跳到墙上,开始收集起从乡村女孩篮子里掉出来的东西,而普兰特和他的同伴布莱斯去帮忙拿大汤盆。劳伦斯说:“格兰比先生,我们看一看那里的行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那个塔可以当做瞭望台。”
“是,先生。”格兰比说着,立刻跳了上去。弗雷斯开始把队员唤醒,推着破碎的石头和砖头,搭建起通向塔的类似台阶的东西。这项工作进展得不快,队员们都疲惫虚弱、摇摇晃晃,但这件事情让他们拥有了更多的生命力,幸好塔并不是特别高。不久,他们把一根绳子扔到了矮墙上的一个锯齿状的突出物上,马丁攀缘上去查看了一下,喊道:“伙计们,不要吃我的那份!”听到这虚弱的俏皮话,大家笑了起来。手下人饥肠辘辘地拿起锡杯和碗,小心翼翼地从大锅里将汤盛出来,一滴也没有浪费掉。
“对不起,我们必须得快点走了。”劳伦斯抚摸着泰米艾尔的鼻子说。
“我不介意。”泰米艾尔精力依然很旺盛,他用鼻子触了触他说,“劳伦斯,你还好吗?”
劳伦斯有点羞愧,因为他表现出了如此奇怪的情绪。“我还好,请原谅我异常的行为。”他回答道,“你一直处于这么恶劣的境况中,我从来不想让你承担这样的责任。”
“但我们不知道我们将要失去什么。”泰米艾尔说,“能够尽力地去帮忙,我一点也不遗憾,我感觉逃跑是懦夫的行为。”
苏刚把一点点稀薄的汤舀了出来,每人只能分半杯,弗雷斯给每人分了一点点心,至少每人还能喝点茶,因为这座城堡位于两个湖中间。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慢慢吃着,恨不得把一口分成两口吃。接着,罗兰和戴尔绕了一圈,用奇怪的、异想天开的方式处理了核桃。核桃仁虽然有点小,有点苦,但味道很鲜美。略带紫色的黑李,味道极酸,令人不住地流口水,泰米艾尔只一口就舔干净了篮子。当所有人吃完自己的份额后,劳伦斯派萨利尔去代替马丁,让中尉下来吃饭。接着苏刚开始把羊从锅里捞出来,直接把肢解了的关节举起来,送到泰米艾尔等待的嘴巴中,这样的话,热汤就不会流出来,不会浪费掉了。
泰米艾尔细细咀嚼着,半天不肯咽下去。当萨利尔倾身大喊着,从绳子上滑下来时,泰米艾尔刚吃完羊头和一条羊腿。“空军巡逻,先生,五条中型龙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这是比劳伦斯所担心威胁还要大。巡逻龙一定驻扎在附近的村庄,这个女孩一定直接向他们报告了,“五英里远,我想。”
身后的饭和眼前即将到来的危险让他们爆发出新的力量,一会儿,他们便整理好装备,各就各位,轻型的网丝盔甲也展开了。之前的几次逃脱,使他们把装甲板放在了后面。接着凯恩斯说:“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不要吃剩下的饭了。”他尖锐地对泰米艾尔说,泰米艾尔正张嘴让苏刚把最后一口倒到嘴里。
“为什么不吃?”泰米艾尔说,“我还有点儿饿。”
“这个该死的蛋正在孵化。”凯恩斯说。他已经把柔软的丝绸襁褓撕开,举了起来,去掉了巨大的绿色、红色和琥珀色的闪耀的面板。“不要在那里傻站着,过来帮帮我。”他骂道。
格兰比和其他上尉立刻冲过去帮忙,劳伦斯匆忙组织人去拿第二枚仍然包着的龙蛋,放回泰米艾尔腹部索具中。这是最后一个包裹。
“不是现在!”泰米艾尔对这枚龙蛋说,这个蛋正前后滚动着,精力充沛,他们不得不用手按住它,否则的话就会在地上滚个不停。
“去把鞍具准备好!”劳伦斯告诉格兰比,然后替代了他的位置去按住龙蛋。手下蛋壳坚硬、光滑,感觉到奇怪的燥热,他甚至不得不戴上手套。另一边的弗雷斯和瑞格斯则交替着把手放在上面,一会儿换一只手。
“现在我们必须离开,你不能现在就孵化出来,无论如何,现在没有东西可吃。”泰米艾尔补充道,没有明显的反应,但从里面的蛋壳里发出了猛烈的敲打声。他苦恼地用臀部支地坐在那里,然后不高兴地看了看锅里剩下的东西。
弗勒维斯已经把索具最柔软的皮带缝在一起,为小龙制作了索具,为了防止意外,他们把皮带放在包裹深处,紧紧地捆起来。最后,他们把它拿了出来,格兰比用颤抖的手把龙蛋翻了过来,打开一些扣子,调整着其他的扣子。“先生,这没有什么困难的。”弗勒维斯温柔地说。其他军官也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背。
“劳伦斯。”凯恩斯低声说,“我之前应该考虑到这个问题,但只要能行,你最好立刻带泰米艾尔走开,他不喜欢它。”
“什么?”劳伦斯说道。泰米艾尔也一样,流露出好战的情绪:“你们正在干什么,为什么格兰比拿着索具?”
劳伦斯开始陷入极大的惊慌中,泰米艾尔公然反对龙原则上需要套上的鞍具,“不,格兰比是我的队员。”泰米艾尔愤怒地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人丧失作为他的队员的资格,他可能还没有和巴顿哈尔及其他普鲁士士兵建立起更深的感情。“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必须把食物和格兰比给它。”
现在,蛋壳开始裂了,没有龙蛋像这么快地裂开。巡逻龙由于谨慎万分,此时已经放慢了速度,可能认为英国人想要在墙的庇护下进行对抗,因为很明显他们并没有逃跑。但谨慎只是让他们不再接近,不久,其中一条龙迅速地从高空飞过来,看上去是为了确定他们将要做什么,接着他们立刻发起武力进攻。
“泰米艾尔!”劳伦斯唤道,然后逐渐后退一段距离,把泰米艾尔的注意力从孵化的蛋上吸引开来,“只要想一下,这个小龙将非常孤单,你自己有一大队队员。你必须明白这是不公平的,这里没有别的人给小龙,而且。”他突发灵感,补充道,“它不像你一样,它没有一点儿珠宝,它肯定感觉非常不高兴。”
“噢。”泰米艾尔说。他低下脑袋,靠近劳伦斯,“或许可以把艾伦给他。”他平静地建议道,然后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确定没有被尴尬的年轻少尉听到。少尉正偷偷摸摸地把手放在锅边,把剩下的几滴汤舔得干干净净。
“过来,你这个不值得称道的家伙。”劳伦斯责难道,“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