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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儿脸色一变,被这么点残存歉疚刹那间消的干净,倨傲哼了声,“你们当然不配!”
长孙晏面色一沉,身子一侧护卫似的挡在袁知陌身边,迎上袁知陌惊喜的眼,他哼了声,转过脸不肯看他。
袁知陌苍凉心里微微一暖,轻轻的道,“没事吧。”
长孙晏哼了声,“放心,还死不了。”
容悦瞅着颇为‘浓情蜜意’的一对,突然生出反派欺压正派的罪恶感,偏偏他家大哥还是万恶反派。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容浔,却很纳闷的发现他家大哥居然在发呆。
容浔是真的发呆。
这样尖锐的袁知陌他应该没有看过,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按了按心口,心口是郁郁的让人不舒服的沉,仿佛是愧疚,又像是心疼,各种感觉交汇在一起,却让人陌生却又熟悉,又是恼人的似曾相识。
可惜他的发呆落在旁人眼里变成了默认,袁知陌微微抿唇,心里涌出一阵悲哀,这情形何其相似,一如往常般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对立,生生的磨折了好不容易养起的感情,道不同不相为盟,不同的价值观念注定了他们只能愈行愈远,最终走向灭亡。
几乎是刹那间,袁知陌突然想通了。
就算眼前的容浔当真再度重生又如何,他何必为了他的归来感到兴奋惶惑甚至紧张,他们之间,永远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只能站在对立的地方彼此伤害。
真傻,他刚才居然又不知不觉的习惯性挑衅,愚蠢的赌他到底在容浔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位置,他居然又被容浔挑动了情绪。
他垂了垂眼,心底刚刚燃起还不甚久的火苗被理智缓缓压下去,原本还有些冷冽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甚至还有余暇朝苏雅儿笑了笑,笑容诚恳而真诚,清润大眼里全是和善的笑容,“公主殿下,真是抱歉,我一定会赔你一根上好的鞭子的,但我的朋友受了伤,能不能让我们先回去疗伤?”
苏雅儿愣住,不甚明白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人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傻傻的点了点头。
“多谢。”
容浔回过神时便听到这些,一股焦灼不安的情绪突然涌出心头,仿佛在亲眼目睹了什么东西在被慢慢摧毁……他直觉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不然,他会后悔。
眼看着袁知陌当真扶了长孙晏准备离开,他心口一跳,脱口而出,“你给我站住!”衣袖一挥,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鞭子,是苏雅儿那根鞭子。
在众人不置信的目光中,鞭子啪啪被硬扯成几节!
苏雅儿不置信的尖叫,“容浔,你做什么!”
袁知陌怔然转头,清俊的脸在阳光下略显苍白!
容浔朝脸色煞白的苏雅儿摊摊手,俊美脸上微微也有些白,全是无可奈何的神色,“公主殿下,我好歹是个男人。”
苏雅儿震惊看看地上的鞭子,再看看苍白着脸的袁知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你什么意思?”
容浔唇角微微挑起,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偏偏说不出的魅惑。他的脸对着苏雅儿,视线却是紧紧锁在袁知陌身上,“男人就得保护妻小,如果连自己妻室都保护不了,我这个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你说……”苏雅儿不置信的来回环视容浔与袁知陌,“你、你们真的……”
容浔一把拽过还在发愣的袁知陌,到底不敢光明正大的亲两口,只能无限贴近以表示两人关系亲密,“正如你看到的……”
“咻!”破空声突然而至!
几乎是同时,刚才还在发愣的袁知陌突然侧身往前一冲,侧挡在容浔跟前,眼看着突兀而来的长箭就要刺中他的肩膀,身体却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后一转,紫色衣袂拂过脸颊,带着玉兰青桂的香气!
“容浔!”
他嘶声喊出的刹那,砰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响起,袁知陌只觉得有一股极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容浔突然牢牢抱住他,就算是这样,巨大的气流还是将他们两个人掀飞出去,不断砸中各种东西,地动山摇般的剧烈震动,惊慌失措的惨叫哭喊,电光闪间,一切都虚无空幻的像是幻境!
他最后一个意识,隐约是阿晏在叫他。
袁知陌再醒来时,四周又是一片黑暗,他第一直觉是自己的眼睛又瞎了。四周带着浓重的烟尘气,他也没法弄清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咳了声,喉咙口里全是浓重的血腥气,吞咽的时候都带着腥甜的意味,嗓音也粗哑的不成模样。
“喂?”角落里,脆生生却满怀恐惧的声音响起,是苏雅儿的声音,“是谁在哪里?”
袁知陌用力吞掉口腔里的血腥气,“是我,袁知陌。”额头也是湿濡的刺痛,似乎是流了血,他一时间有些茫然,“我们怎么了?”
苏雅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突然跃进脑海里,他看见一支箭飞向容浔,然后是爆炸,容浔抱着他……他猛地惊坐起来,“容浔!”
漆黑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容浔!阿晏!阿悦!”
四周连回音都没有,静的让人觉的恐怖!
“你别喊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苏雅儿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受了惊,又像是在强自镇定,在黑暗中夹杂着诡秘的森冷,“其他人,好像都死了。”
死了?
袁知陌大脑像是被劈开似的裂疼,脑海里突然浮出当年那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里毫无声息的人。他颤了颤,气急败坏的低喝,“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容浔,容浔!阿晏!阿悦!你们答应我一声!”
苏雅儿又不再说话了,四周静的出奇,袁知陌撑着手臂急急起身,刚刚站起,小腿钻心剧痛,痛的他踉跄了下不由自主往地上一跌,正好趴上一个软软的东西,还带着体温,却一动不动的,连声闷哼没有发出。
袁知陌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汹涌而来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湮没!
死人!
全身血液骤凉!
不对,容浔不可能这么容易死的!
他用力吞掉喉咙口的血腥气,抖颤着手去摸身下软软的尸体,摸到浓重的血腥湿润,摸到不规则蜷缩着的手臂,摸到那人腰腹间刺的木桩,最后摸到一张,陌生的脸。
全身重负刹那散去,他颓然跌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全身已经汗湿。
不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面对一个陌生人的尸体,他应该感到惋惜,心里却隐秘的生出庆幸,甚至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去看望了一个病重即将离世的长者,明日是他女儿的婚礼,人生实在太过无常。所以,亲爱的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吧,时间是那么宝贵
昨儿写的有些赶,感觉有点糙,今儿又修了下,稍微能看了点啊
第44章 风起云涌
几乎不到一个时辰,东市茶楼炸成废墟的消息已经四散开来。
闻讯赶来的苏克哈震惊看着面前已成废墟的茶楼,随即暴跳如雷的拽住离他最近的人,“赶紧给我救人!我阿妹还在里面!”
“滚开!”那人不客气拨开他的手,冷沉清俊的脸上如同笼了层冰,胸口伤口已经结痂,但因为没有裹上的缘故,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挥开苏克哈,他头也不抬,继续搬着破碎的木板!
苏克哈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发火,身后有人诧异出声,“长孙,你怎么在这里?”
容隽惊诧看着一身狼狈的长孙晏,他是听说容浔、苏雅儿陷在茶楼里而匆忙赶过来的,一个是铁板钉钉的藩王,一个南越公主,都是尊贵要紧的人物,无论哪一个出了差池都是顶天的大事。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他厉喝一声,“长孙!”
“他在里面。”长孙晏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再度低头拾捡木头。爆炸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二层茶楼都被轰的几散,根本没办法从外面看清废墟下的情况,现在所能做的,只能靠人力将废墟慢慢清理。
不用长孙晏明说,容隽脸上血色褪的干净,一股钻心刺痛从心口蔓延开来,伴着绝望与深切的恐慌——清平在里面!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废墟,倏地打了个激灵,冲着四周那些还在发傻的人厉声大吼,“还傻着干什么!还不救人!”
苏克哈看着在废墟前忙碌的容隽,琥珀色的眼瞳里迅速滑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深沉光芒。
一顶车轿慢慢从废墟后走过,轿帘微微一掀,皇长公主皱眉看着废墟场中灰头土脸的容隽,叹了口气放下帘子,朝对面的人苦笑,“这孩子,到底不成大器。”
对面那人温声道,“可他是皇长孙。”
皇长公主摇摇头,“皇长孙又如何,这样优柔寡断的心性,或许他只能做个皇长孙。如果当初不是你……”她掩住口,美丽脸上滑过一抹疲惫,“只可惜苏克哈跟容悦不在里面,世事当真不是十全十美,下次再找这样的时机,怕是要难了。”
对面那人顿了顿,半晌才叹道,“操之过急了。”
“上次帖儿命人当街行刺容浔已经做的莽撞了,他还动用了我埋在定熙的暗线,容浔命人卖了他在京都里的所有房子,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不能等着他找上门来。”皇长公主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只可惜这次消息来的太晚,我这边准备的火药不多,否则也不需要在这里提心吊胆,真希望这次能一劳永逸,我真的是折腾的累了。”
“其实真的不必如此,那个传言也许只是传言而已。”
“就算是传言也不可以!”皇长公主脸色一正,神色凌厉,“这天下必须在我们手里,我不能冒一丁点的险!”
对面的人又沉默良久,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我当初真的就不应该告诉你。”
“炸成了废墟?”
厚重的幕帘后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文景帝慢慢抚弄着身下j□j少年,干枯的手指从少年光滑柔润的肌肤上滑下,像是在抚弄着上好的精致瓷器。少年乖顺伏在他的怀里,只是偶尔微微颤栗,却紧紧抿着唇压抑着声音,别有一番让心怜的韵味。
内侍头也不敢抬,“睿郡王跟苏雅儿公主都在里面,听说袁家三公子也在,皇长孙殿下已经赶过去了,但据探子回报,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怕是凶多吉少。”
“袁家那小子也在,当真是可惜了些。不过皇儿这次下手当真够狠了些。”文景帝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太子殿下昨日便去了青山寺礼佛,禅门一日紧闭,不曾见人出来。”
“哦,是么?那就好。”文景帝笑了笑,抚弄着少年的手慢慢往下,突然一把握住少年脆弱的部位,少年身体痉挛似的微微一颤,嘴唇咬的快要出血,怯生生的抬头,眼里朦胧着水润光泽,显得格外可怜。
这副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快感,文景帝也不例外,苍老眼眸里眸光加深,“晏几,有没有说过,你跟袁家那小子其实有些像。”
“我只是一个小倌,哪里能跟袁家公子相比。”晏几柔声道,“但若是因为此才能服侍陛下,是晏几的荣兴。”
文景帝哈哈大笑,稍嫌用力将少年的腿扯开,深深一撞,人体撞击与粗嘎的喘息与清腻的j□j交织在一起,缓缓在大殿里弥漫开来。
袁知陌撑着手臂慢慢坐直起来,不再盲目乱喊。他现在已经能看清四周轮廓,看来他的眼睛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这里太暗了。这里应该是在废墟下面,但机缘凑巧他们居然没被压趴,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慌忙的情绪,努力开始回想当时情况。他现在不能乱,乱了只有死的更快。
容悦跟阿晏两个人都是靠近门口,他们两人身手好,别人逃不出去,他们应该还是能逃出去的。即使逃出去一个,也会立刻找人来救他们,况且苏雅儿还在这里,南越公主的身份尊贵,朝廷不可能不管她。
现在的问题是,容浔在什么地方。
他记得是有一支暗箭射过来,他想替容浔挡,但容浔扑到他跟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支箭可能还是容浔挨了,再然后爆炸,但他最后的意识都是容浔跟他在一起的,他既然在这里,容浔不可能离他很远,不可能没听到他的喊声,除非……
将最糟糕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冷静的道,“苏雅儿,你手边有没有火折子或者火石,我要找找容浔,他可能晕过去了。”
寂静中苏雅儿的声音隐约带了点笑,“可能么?你想的真好。拜托你,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帮我转告我大哥,一定要带我回南越。”脆生生的声音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完全没有甩鞭子时的凶悍泼辣,隐隐带着些绝望的意味,“把我葬到阿爸阿妈身边,我想阿爸阿妈了,大雍哪里有我们南越好。”
袁知陌眼皮一跳,“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没有火折子,只有这个了,还是你们那个皇帝陛下赏赐的。”苏雅儿没再说话,随即便是衣料窸窣的响声,然后袁知陌便看到东南角有些微微发亮,碧绿的荧光滚了出来,映衬着少女惨白的手腕,了无生气。
第45章 君子不立危墙
袁知陌心里一跳,撑着身体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不算远的距离,他却仿佛犹如天南地北,开始受伤的小腿还能感觉到钻心刺痛,到最后已经没了知觉,约莫是麻木了。好不容易蹭过去,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他定睛一看,心口一紧。
苏雅儿就躺在那里,身上严严实实的压着些什么,只露出胳膊跟头,小巧秀雅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琥珀色的大眼绝望睁着,只是在看见他过来时稍微动了动,闪过一点希冀光芒,随即黯淡下去,“你走吧,我出不去了。”
袁知陌皱了皱眉,毫不迟疑的弯腰捡了夜明珠,然后,转身就走。
苏雅儿没想到袁知陌当真就这么走了,呆了呆,当看着那抹荧光越来越淡,黑暗愈来愈浓,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终于相信这人拿了她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光明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被人抛下的绝望与恐惧刹那间又涌上心头,汇做无穷无尽的愤怒,她脱口而出,“混蛋,你是懦夫!大雍人都是见利忘义的懦夫!”声音里隐隐夹杂了哭腔。
嗤!
伴着一声轻响,跳跃的细小的但又无比耀眼的光亮陡然一亮!
寂静里有人轻轻笑了笑,带着点轻松,“我们运气不错,这里不仅有火折子,还找到了一根蜡烛。你稍微忍一下,我来看看能不能把你拉出来。”
苏雅儿怔怔看着灰头土脸的少年握着一根小小的蜡烛慢慢挪过来,他脚步踉跄不稳,白色稠裤上有一团一团的血色污渍,衣服也脏的不成模样,但烛火之下,少年眼睛亮的惊人,闪耀着温和冷静淡然的光芒,仿佛在他眼底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不是在废墟下艰难求生,而是在后花园里闲庭漫步,让人不由自主也跟着心安了。
袁知陌蹲下身,将那颗夜明珠塞进苏雅儿的手里,“这是御赐之物,最好还是不要弄丢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费力搬苏雅儿身上盖着的石块,借着烛火光亮,他差不多确认那应该是茶楼的窗户跟砖石,幸亏这家茶楼是半砖石半木头的结构,爆炸虽然猛烈,但因为砖石的坚固,还是形成了一些死角。他们命大,居然被气流卷到这个靠窗户边的死角。
“你怎么还在这里?”
袁知陌头也不回,额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含糊应了声,“嗯?”
苏雅儿看着身前忙碌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什么感觉,不知为何全变成了怒气,“你怎么不去找他!他可能在别的地方等着你救,你在我这里耽搁的时间越久,他死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不要你假好心!我不要你们大雍的可怜,我是草原上最尊贵的鸟儿!我不要你们的同情……”
声音戛然而止。
袁知陌的手轻轻搁在了她的头上,像是在对付一个撒娇任性的孩子一样,温柔宠溺的揉了揉,“唉,别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苏雅儿眼眶微微一热,大声道,“我才没有怕!我是要上战场的人,我要替阿爸阿妈报仇,我要夺回我们的家园!我不要再做你们大雍的傀儡!”
“很好。所以你要坚持下去,不能给你阿爸丢人。”袁知陌安然答着,抽空看向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但仍然微怯还怒的少女,眉眼间是平日里不曾在意的稚气,由于是草原部落的缘故,五越人的长相都看起来来比年纪大一些,他居然的的他记得苏雅儿比他还小两岁,今年不过十五,还是个孩子呢。
他忍不住想笑,他今天居然跟个孩子计较,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直起身,试图抱起那根最粗的木柱,却发现重的惊人,以他的力气根本挪不动。他低下头查看苏雅儿已经露出来的下半身,从外观上看居然没有什么多惊人的伤,他思索了片刻,拣起一根他所能找的最粗的木棍,慎重看向苏雅儿,“还能动吗?我没办法抱动这柱子,我待会找根棍子把它撬起来,你可能需要自己挣扎出来。但是你得知道,如果我松手之前你都不能挣出来,你会被再压一次,你可能真的会死。”
苏雅儿脸色又一阵白,惶然摇头,“不要不要!不可能的,我动不了了!”她已经被压了很久,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