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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然看得出儿子心有怀疑,露出一个诚挚的笑意,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咬咬唇道:“儿子心中所想……母后又如何会不知,你日日惦念那巫灵,甚至日夜难安……母后心中皆有数……所以……去努力吧儿子,母后应允了。也希望你能够不放弃心中所想,即便是全天下之人皆与你作对,你也要坚持下去,莫要放弃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武氏遭劫
玄天幻境之中。
“这一切,终究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平淡的好似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冰冷如冬日之湖。
站在莲儿面前的,是晓瑾,天池之瑾。与她一样,都曾只是个灵气微弱的小小花朵,摇曳在微风之中,瞧着那些高阶仙人们走来走去的小小花朵。
天界之人皆没有时间概念,莲儿不知与她认识了晓瑾有多久,只知道,她一直是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就像她的本体,一棵草,会开出小小花朵的草。
仅此而已。
而此时,莲儿看着晓瑾手中的玄光镜中的场景,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火,到处都是火,熊熊的足以燃烧一切的火。
一个穿着红色绣着暗金色符文斗篷的女子,仰天狂笑着,在她的身上,包围着一层又一层的火焰,但火焰似乎不会烧到她一般,而是向着周围飞速的扩散着。
火焰四处溃散,引燃了树木,也殃及到周围的木屋和草房,牛羊们恐惧的叫着,人们慌乱成一团。
烈焰熊熊的燃烧着,男人们拼命冲进火焰里,带出自己的亲人子女,女人们哭泣着,莲儿呆愣的看着曾经的家园在这怒焰中即将毁于一旦……
“跟我回天界,我想办法救你。”她淡紫色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一抹喟然。
莲儿再次摇头,看着手上那越来越淡的红线,凄然笑道:“我既入了凡尘,便再未想过回去。”
“因你,这天下战乱。因你,混沌仙尊的一世情缘几乎消散。因你……”晓瑾的声音平静的如一泓秋水,但却再次搅乱了莲儿的心。
晓瑾看到莲儿的反应,并未作声,手腕翻转,化散而去。
随后一缕轻盈的灵力沁入莲儿的身躯,犹如泉水一般汇聚。此刻莲儿开始明白,有些人看似淡漠,看似无情,却依旧默默的关心着心中在意的人。
是否,正如那眷恋着朔的奇异女子一般?
幻境消失,无数凄嚎声自耳边传来,莲儿出现在那树林之中,看到那一如玄光镜中的画面,手中灵气顿时倾泻而出,水灵化作一片雾气笼罩了大地,盘绕着,将所有的火焰包裹起来。
随着水汽蔓延,火焰渐渐熄灭,焦黑的树干显现出来,到处都是火焰烧灼过的痕迹,与潮湿的如同沼泽一般的地面格格不入。
“莲儿!莲儿你出来!!”朔身上的衣物显得有些凌乱,显然刚才也是在拼尽全力的护着族人。
那红衣女子也注意到周围来了奇怪的人,四处张望着,那宽大的衣衫上,罩了一层暗红色的大袍子,袍子一直覆盖在她的头上,让人看不清楚面容,只觉得满是赤红色的阴森。
而她身上穿的那件,正是前些日子总是站在密林之中的那个女子身上的衣裳。
莲儿渐渐从树后走出,轻盈的步伐,好似根本没将现下的情况放在心上,也根本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额间缓缓出现了一道暗蓝色的凝光。
“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会死的!!”朔焦急的看着莲儿,一只银眸因愤怒而变为淡红色,那体内的雲印控制不住的即将冲破禁锢展现出来。
他不知道为何巫苓会出现在这儿,为何会如此狂乱的将这村庄全部烧毁!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霍乱的人!
可是……朔全无底气。
这么久了……他似乎一直看错了她。
从他打赌巫苓定然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之时,便彻底输了,彻底的知道,自己并不了解巫苓。
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在本放弃了一切,远远离去之后,又折返回来,发怒的烧毁了整个村庄!
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巫苓,他可能早已控制不住的祭出雲印,将面前这红衣女子打得魂飞魄散!
可……终究是不忍……
“君若不相忘,莲亦记永生。不盼常相依,只望常相忆。”莲儿微微一笑,知他心中所想。再次施展手中的灵气,全身的灵力皆被调动而出,攻向那红衣女子。
女子手中的灵火越来越嚣张,已经蔓延了大部分森林,所幸那股潮湿的雾气并没有让火焰燃烧起来,只不久,便熄灭了。
她心乱如麻,紧紧的咬着下唇,可是为了保护族人,保护朔,她不得不这样做。朔不知道,可她却知道,这女子并不是巫苓,巫苓留在朔体内的灵力曾烧灼过她,那浩瀚之力,顷刻间便可毁了她。
究竟是谁冒充了她来此作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到此结束。
无论是为了族人,亦或是朔,她都必须与她拼死一战。
莲儿咬了咬牙,嘴角绽出绚烂的笑意,释出晓瑾留在她体内的仙灵,在空中化出淡蓝色的结印,口中念了几句咒文。
月老曾说,待她与他姻缘尽散之时,便是她归去之日。
默念此咒,仙灵尽散。
随后,一朵巨大的莲花出现在众人面前,莲花的心,缓缓渗出蓝色的液体,这些蓝色的液体,落地生根,蔓延出更多的莲花。
平地上生出莲花的奇景让周围族人惊呼出声,纷纷瞪大眼眸掩住口唇。
莲儿看着朔,而后在她眼中,缓缓滑落出一滴泪,同样是一滴淡蓝色的泪。
那是精灵的眼泪,精灵从不轻易流泪,精灵的泪,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
莲儿是大自然的精灵,她的泪滴到了那块莲花玉上,玉石散发出美丽的光芒,映照着火焰,美丽异常。
跟着,在莲花玉散发出的光芒下,地面上的莲花都开始旋转起来,缓缓围住红衣女子,直到所有的莲花,连带那个女子,统统淡去,消失不见。
一切几乎从没有发生过,那个女子,就这样死去了,而莲儿的身体,却仿佛失去了常态,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莲儿!不可以!!”朔痛苦的喊出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到这里!是我打破了这里的结界,要死也是我去死,为什么是你!不要!”
莲儿微笑着摇头,曾经或许如宝石一般的眼眸忽然变得没有焦距,眼前只见到朦胧一片,与那曾连接着她们小指的红线消散于空。
这条她用尽她的一切换来的姻缘线……就这样结束了。
为了这条线……她甚至害苦了他,让他的一生都因她而变。
可他永远不会知晓。永远。
再无力气,就这么直直的从空中坠落下来,如同一片枯叶,越向下,越迷茫……
“莲儿!!”
朔的呐喊声回荡在她耳边,她就这样消散在空中,唯一剩下的紫色精元缓缓的融进莲玉,她本就是一朵莲花,也许,宿命的安排,千年的等待,也只为一个他。
莲玉静静的躺在朔的手中,她能够听到他在呼唤着她,也能够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她也知道,不消多时,她连这一点点感知也会消失不见。
部落长老轻叹出声,拍了拍朔的肩膀:“你命中注定非池中之物,生来就是将要主宰天下的君王,你有你要去做的事,这也是我们武氏注定的劫难,与你无关。莲儿生来就是武氏的拯救者,这也是她的命,同样都是命中注定,你也不必太过伤悲。”
“什么命中注定!她不认命!谁稀罕什么君王!谁稀罕什么天下!她都不要!她只要莲儿!!”朔紧紧的攥着她的玉莲花,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那只银色的瞳仁中,似乎也有些什么在跳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的对待他?!为什么?!
他待她不好吗?他有哪里对不住她吗?!
为什么?即便是她下定狠心要杀死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怪罪她,甚至于,当她站在自己面前询问自己的时候,他也并未对她说狠话。
朔觉得,巫苓虽直却不愚,她定能懂他话中之意。
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便是他阐述自己此时的情形,他不希望在与她产生过多瓜葛以给她带来麻烦。
当时的朔,已然明白巫苓站于哪边,更明白,巫苓没打算再动手杀自己一次,无论是为了帝位,还是别的什么,他皆看得出。
可自己此时还活着,势必会给巫苓带来困扰,于是他阐述心中意愿,表明这天下与富贵皆可抛却,只为让她如愿。
可这还不够吗?这还不够吗?她还要赶尽杀绝的屠杀了整个村落!甚至于如今与他朝暮之人!
莲儿于他,算不得情爱至深,却也缱绻。他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的便是她,那时候的他,犹如新生,而她,也算是他新一次生命中,至关重要之人。
即便如此,巫苓还是不肯放过!不依不饶的做出此等之事!
朔分不清此时究竟是心伤为多,还是苦涩为多,只能紧紧的攥着那块莲花玉,宣泄心中如巨浪般的怒意。
莲儿在玉中,仅存的一丝神智,感受到他的暴怒。
他在恨吧?他恨那些个命中注定!更恨他的无可奈何!他明白,是莲儿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他,也换回了整个武氏村庄人的性命,更为那红衣女子的事儿,而伤心吧……
她化身的莲玉,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听着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一般的嘶吼,听到他,叫她的名。
“莲儿,我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不会丢下你!我们还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莲儿,我会找到你,我一定会!”
“莲儿……”
莲儿好想再次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告诉他,她会永远记得他……
可是,她做不到了……
耳边似是响起月老曾问过她的话,他问她:“可曾后悔?”
她当时笑道:“不曾。”
如果现在他再问一次,她想,她依旧会笑着回答……
不曾。
君之我所系,卿之我所忆,漫漫千年,只系君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颓废至深
朔将莲儿葬了,连带将她结成的那块莲花玉也葬在了坟中,在她坟前守了三日之后,潦倒的离去了。
武氏一族的人一直安慰着他说同样的话,让他照顾好自己,说莲儿是生来便是,注定了保卫武氏一族的圣女,所以即便发生此事也不必太过忧心之类的。
他置若罔闻,从族中酒窖买了三十坛烈酒,而后回到了先前与莲儿在武氏森林之中所建的茅屋之中,将所有的酒坛堆于屋中,痛饮了一阵之后,便醉倒在地,直到醒来,便再次喝到醉晕过去。
这样颓废的日子,他不知过了有多久,日复一日。睡,也不知自己睡上了几日,吃,也是随便找些什么果腹便罢了,他现在觉得自己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灵魂不在,剩了这肉身反倒苦难。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知此时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力之中,每日头脑中盘旋的便是那仅有的回忆,与莲儿之间的回忆,与巫苓之间的回忆,甚至于自己在登上帝位之前的回忆,那些回忆皆本美好,可现如今却怎会变成这样?
正如他所想,他对巫苓难道不好吗?他觉得自己几乎倾尽了所有,甚至于,一个兄长该给的他全数给了,一个兄长不该给的,他也全数给了。
除了向她表明心意,将她迎娶回宫做帝后,还有何事未做呢?
可是,那是为了保护她啊!若是他当真这样做了,恐怕此时天下之人便会耻笑于她,而她也会彻底的烙在历史的烙印上,成为继三百年前那祸国公主之后又一被印上耻辱烙印的勾引皇兄的公主。
只因……从开始之时,他们便是兄妹啊!是兄妹啊!!即便不是亲生,巫苓在天下人眼中依然是嫡亲的公主,他们若是相恋若是百年,便是做了那乱了伦理纲常的孽障之事。
他又怎会舍得让她背负如此沉重的孽障?
他有些后悔,似乎自己不该顾忌着责任与天下,早早的带着她如先前所说到那山野林中去过这一生,说不定此时……
说不定此时什么呢?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没选择的事情终究是没选择,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多年……
他只是没想到巫苓最终还是站在了太后身边,更没有想到,自己陪伴了巫苓整整十年,却不敌太后对她那仅仅几年的养育之恩……更是在自己决定抛弃一切之后……赶尽杀绝。
养育之恩,她对巫苓的培养,朔也曾经调查过,那培养,几乎像玩弄她一般,将所有的苦楚与痛堆积到她身上,让她在沉默中爆发,去追溯她体内那至高无上的神秘力量。
即便如此,他这十年的疼惜与宠爱,依旧未曾赢得过那几年之内的痛楚与责罚。
巫苓啊……那个死板板的性子,,那个一切都不说也不做只是将一切都默默含在腹中的女子,他又能如何呢?!
“呵呵呵……”朔低声的笑着,再次抬起那浓郁的烈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入了口,顺着喉咙而下,带起一股灼热的刺痛。
多日只喝酒而不思饭食,已经伤了他的内脏,可是即便是痛,却也远远抵不上心中的刺痛。
他对巫苓,失望透了。
可偏偏……又狠不下心来对付她。
他曾是银眸帝子,这江山的上一任主宰,若是他此时回宫,即便是睿与太后不肯让出帝位,他也依然能揽到一群先前死忠于自己的人。
届时这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定。
可他不忍心回去。
他是个男人,心中便着有男人该有的城府与担当,他不忍心将自己的弟弟活生生的从帝位上推下去,感受一遍自己心中所感受到的难堪与苦楚,更不忍心给巫苓带来苦恼。
朔靠在炕沿儿边上,苦苦一笑,全然是酒味儿的口中,竟然能够尝出苦涩。
之前,他是帝君是这天下之主,再往前,他是弟子,是帝王家的血脉。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众叛亲离的潦倒之态,甚至可以说这一生也是顺风顺水即便有什么困难也是手掌一翻便解决了,所以对他来说,这世上可能没什么算是困难的事。
这还是……第一次。
全因他整颗心,都交给了那个他此生认定的最该疼宠的女子。
可是即便巫苓这样对待他,他依旧狠不下心来,彻底将她从心中掏出去。
他以为自己很爱莲儿,甚至有和她共度一生的想法,如今她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武氏一族,彻底消失了,朔说不出心底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除了苦涩,便全然没有别的了。
若是巫苓此时像莲儿这般彻底地消失了自己又会如何??
朔想罢,鼻端一声嗤笑,仰头,又是几口烈酒灌下,引起一阵阵抽搐般的痛楚。
此时他心中自嘲着,自己怎就这般犯贱?就到了今时今日心中对她依旧是念念不忘,甚至将她与自己心中心爱之人做对比!
她哪有半点在乎自己?!若是有,又怎会因他一人甘愿灭武氏全族?!若是有,当初与自己南下出巡之时又怎会狠心动手?!若是有,又怎会听从太后之名,对他父皇母妃下杀手?!若是有,当年他即将登基之时,他便不会从中阻挠,杀大臣,害忠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温柔豁达的人,其实,他也有无力之时,只是不想展现出来。
巫苓于他,说不清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巫苓性格执拗,他对巫苓,其实很多情况下是心疼,心疼她执拗的性子,心疼她所承受的一切。
想着想着朔便不再多想,如今此时多想也于事无补,想再多,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暴怒情绪,让自己越来越如困兽一般,即便嘶吼也于事无补。
他也相信,莲儿不会就这样死去。莲儿和巫苓不是一样的吗?都是那种神乎其神的异人……有着人类的外表,体内却拥有另一种力量。
他觉得整颗心似乎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故而只能不去想,只能日日这般,用酒来麻痹自己,企图忘记一切,甚至能忘了自己是谁才好。
其实,这其中的因由,还是要从太后说起。
她鼓励了睿,要睿对巫苓展开死缠烂打的攻势,并且教导睿一步步如何去做,如何去掌握。
睿对她的态度也是将信将疑,不过,有些情况下,太后说的却也是戳到了睿的心坎儿里,他渐渐觉得她说的有可能也有些道理,似乎可以,斟酌使用。
于是在半个月内,睿去看巫苓的次数便大大的增加了许多。
巫苓似乎是故意躲着他,根本不回未央宫,而是日日在星辰殿之中。
“她不回来,你便下令让她回来,将她困在宫中,掌控在手心之中。”
这是太后给睿的建议,睿思虑再三,同意了。
巫苓被这道命令召回了未央宫之中,但睿虽然算是软禁了她却也不怎么上前。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以他对巫苓的了解巫苓是断然不会喜欢如此的,故而他决定,还是带巫苓再缓一缓,等过些时日自己再按照太后的指示做那些太后口中所说的事缠烂打之事。
况且这死缠烂打也确实不是睿的性格,他宁愿将巫苓放在自己身边,顺从她所有的意愿,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他也算是够了。
倒不是他心中软弱,只是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