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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告辞。”
他并未多说,得到了答案之后,便告辞离去。
苏琬停在原地,目送着他步伐匆忙的背影,陷入了疑惑当中。
*
宣正殿内,卫王正与几名心腹在商谈朝中的大事,不知说到什么,他爽朗地大笑起来。
“好好,若这事办妥,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被他夸赞的大臣连忙拱手谦虚道:“卫王过奖了,这不过是下官的本份罢了。”
卫王笑道:“本王向来都是赏罚分明,断然不会亏待了你。”
抬眼时,正看见沈桓踏入殿中。
他心中得意,于是故意扬声朝沈桓道:“秦王,你来得正好。镇国大将军即将告老还乡,本王正在跟几位大人商量接替镇国将军一职人选的事情。本王和几位大人认为刘袍辉大人是极为合适的人选。还有驻疆大使……”
“哦,是吗?”沈桓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道,“卫王可是说曾经担任镇抚使的刘袍辉?本王昨日已将他就地处决了。”
卫王神色登时一变,立刻脱口质问:“你!秦王你怎能……刘大人向来克己守礼,一心为百姓谋福,不知他所犯何事,秦王竟无视律法将他就地处置?”
“行刺当朝王爷,应论以什么样的罪名?卫王如此熟知本朝律法,应该再也清楚不过吧?”沈桓微微勾唇,看他的眼中充满讥讽的神色,“刘袍辉欲要行刺本王,被本王当场诛杀,本王也不过是正当的防卫罢了。”
“至于卫王所说的驻疆大使,那就更加不巧了。本王这次进宫,是特意前来将此事告之卫王。”
沈桓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不等卫王开口,他便随手将一卷轴扔到地上。
“本王在刘袍辉的府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本王相信,这东西……卫王一定也很感兴趣。”
啪!
一声落地的声响。
卷轴在地上铺开,宣正殿内一时噤若寒蝉。在场的大臣都看向了沈桓,深色莫测。气氛颇为凝重,无人敢上前。
卫王盯着地上的卷轴看了半晌,只觉得心中怒火翻腾,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朝一旁的内侍使了一个眼色。
内侍会意,立刻从地上拾起卷轴,谨慎地查看了一番,方才交到卫王手中。
卫王展开卷轴,飞快浏览了一番,神色顿然僵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891490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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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计划
“这里面的内容……”沈桓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地道,“是不是很有趣呢?卫王?”
卫王握着手中的卷轴,面色铁青,半晌沉默不语。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目光深沉地看向沈桓,语气生硬地道:“真不愧是秦王,动作如此迅速,确实让本王措手不及。”
沈桓道:“这次是本王侥幸发现了刘袍辉的异心,但卫王以后还是带眼识人为好。”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将讥讽全部挡了回去,卫王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堵在了胸里不能出,难受到极点。
他压下内心的焦躁,咬重了字音一字一顿地道:“这回是本王看走了眼,看错了人,真是多谢秦王提醒了。”
沈桓也没有应话,直接转身离开宣正殿。
待他的身影消失,卫王眼底卷起一阵戾气。长袖一挥,狠狠地将将手中的卷轴狠狠掷到地上,咬牙切齿地道:“沈桓!”
群臣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方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出声道。
“王爷,这是什么……”一名心腹走上前,往地面上的卷轴扫了一眼,几行字映入眼中,他顿时大惊失色,“这、这不是!王爷,秦王怎么会拿到这东西的?需要将它销毁掉吗?”
“销什么?这份东西不过是拓本,真正的卷轴估摸还在沈桓的手上。”卫王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向来带笑的眉眼头一回显出怒意,“沈桓真是好手段,一下子就毁了本王两枚棋子。本王真是低估他了,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又有一名大臣上前一步,试探地问道:“王爷,那人选……”
“不要跟本王再提人选!”卫王厉声呵斥道,言语间充满责怪,“那刘袍辉是怎么办事的?竟然露出了马脚,枉费本王一番苦心栽培他。”
众臣均低下头去,不敢应声。
*
卫王怒气冲冲地回到府上,身后的随从只一路低头跟随着他,大气不敢出,惟恐被怒火烧及。
却依然有不带眼色的人。
他刚步入书房,便有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断嚷道:“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被沈桓狠狠摆了一道,计划被全盘打乱,卫王心情差极,顿时语气不善:“什么事?”
小厮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弯下腰去,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王爷,是、是郡主、郡主失踪了!”
卫王怔住,登时再变脸色。
“你说什么?不见了?怎会不见的?”他厉声质问道。
小厮冷汗涔涔,硬着头皮答道:“这……小人等人去给郡主送吃的时候,郡主假装昏迷,逃跑了。我们已经在附近的村庄和山林找了一整天,但依然没有找到郡主。”
卫王皱眉:“她逃去哪里了?”
“似乎……是往山林里逃了,王爷,那山林野兽众多,一不小心便会葬身兽腹。”小厮冷汗直下,两股战战,“王爷,您看……”
“你下下去。”
他挥手屏退了小厮,眯起眼微微沉思,对着墙上的壁画自言自语地道:“葬身兽腹,自寻死路,那倒也不错……但计划有变,看来要加快进度才行了……”
*
秦王‘府。
宁晋正向沈桓汇报这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将情况一一汇报,他略有不解地询问道:“这次毁掉卫王的两枚棋子,也是兵行险着,卫王很快便会物色到新的人选,还会对王爷加以防备,更改他原先的计划。王爷为何要冒这个险?”
沈桓道:“科举刚才结束,朝中恐怕会有一番变动,卫王暂时也无法在朝中安插人兽,拖延到那个时候,也应该足够了。”
宁晋仍有担忧:“可……”
“你不必多言,此事本王自有分寸。”沈桓似是不经意地抬眼睨向门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那一瞬间惊慌失措地缩了回去。
他问道:“宁泽,今日给沈昭布置的任务,他都完成了吗?”
宁泽道:“十三皇子已将王爷布置的任务全部完成。”他朝门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不过,王爷这般费尽心思栽培十三皇子,就不担心日后他羽翼丰满时,反过来对您不利么?”
沈桓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道:“若他能这般,那是他的本事。但是,要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也不配被本王视作对手。”
门外,沈昭的脑袋又从一边的门后探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窥向屋内。
屋内之人均佯作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将之忽略。
宁晋又问道:“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重用王铭宣将军?他与卫王妃表亲的家族中的王海德大人有着亲缘的关系。”
宁泽看向他,不解地道:“我记得王海德大人是王氏的嫡次子,而王铭宣将军不但是他们家族中的几代外的旁支,还是婢女所出。他的出生并不光彩,他的生母是因为被□□才生下他的,嫡母善妒且容不下他们母子,处处为难之。生母被嫡母打死后,也被早早赶出家门,若不是无以为生,也不会投军杀敌,建功立业。一步步靠着战功爬到现在位置的。这两人之间又能有什么关系?”
宁晋快言快语地解释了起来:“王铭宣将军因立下奇功,得到先帝的嘉奖,被先帝做主迎娶了王海德大人母族中一名女子为妻,所以从亲缘上来说,他们不光是族兄弟,还是姻亲。因此属下才担心,他与卫王和王海德大人之间恐怕……”
沈桓打断了他,道:“正是因为这样,本王才要重用他。”
宁晋与宁泽均不解地看向他。
“本王答应了王铭宣,此事要替他保密。”沈桓不以为意,语气淡然地道,“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王铭宣的发妻已经难产时一尸两命了,他现在和卫王等人没有丝毫关系。”
王铭宣的发妻其实已被他亲自杀死了。原因还很丑陋,王铭宣奉命出征的时候,刚娶进门的妻子就给他带了绿帽子,而且还怀孕打算把孩子栽在他头上,让王铭宣一直绿云罩顶。
王铭宣恨极王家与卫王一脉,又怎么会与之交好?
他不愿多解释,宁晋也不再追问:“属下明白了。”
沈桓又吩咐宁泽:“宁泽,替本王送一样东西去端郡王府。”
宁泽立刻会意:“是送给苏姑娘的吗?”
“务必要亲自送到她的手中。”沈桓咬重了“亲自”一词,提醒着他以前犯过的错误。
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宁泽不觉赧然,但仍旧保持平静,飞快地应了下来:“是。”
☆、第105章 105正妻
苏琬醒来时,发现团子正在拨弄梳妆台前的一个小匣子。
几下的扑腾,匣子落到地上,发出的“啪”一声惊得它立刻弹跳开去。
有几张轻薄的纸片从里面掉了出来。苏琬上前一看,正是前些天她和云和郡主到灵觉寺求的几道平安符。
她将平安符拾了起来,收拾好被团子打翻的小匣子。
抬眸一看,受到惊吓的团子正躲在梁柱之后,紧紧盯着她手中的小匣子,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样。
苏琬微微一笑,将团子抱在怀里安抚了一番,方才将它放开。
穿衣梳洗罢,她带着求来的平安符给苏老夫人送过去。
出来时,苏琬遇到从外面进来的苏玦,前厅摆放着他的行囊,显然是刚回来的模样。
看到他,苏琬高兴地迎了上前:“二哥,科举结束了吗?”
她与苏玦已有好些天没见了。
去年的科举发生了重大的舞弊案,为防止舞弊情况再次发生,今年参加科举的学子都要提前半月入住试场,直到考试结束为止。
“琬琬。”苏玦走到她身旁,道,“是已经结束了,总算告一段落了。”
苏琬问:“这次科举,你考得怎样?”
苏玦自信满满地道:“虽然发挥得一般,但进前三甲是没有问题的。”
苏琬忍不住撇了撇嘴,道:“二哥,你怎么一点都不谦虚?”
苏玦轻咳一声,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顶着苏琬质疑的眼神,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琬琬,我参加科举的时候,明之有回来过找我吗?”
苏琬摇了摇头:“二哥,难道程明之那个书呆子,没有去参加科举吗?”这段日子,来找她的人的确很多,但唯独没有程明之。
“我本以为,明之只是一时冲动,等到快科举的时候,他便回想明白,并且回来参加科举的。但没想到……”苏玦微微皱眉,眼中盛满担忧,“我和伯父都派人去找过他,都没有找到。明之那家伙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程伯父可是急坏了,等他回来了,我绝对要教训他一顿。”
程家老爷最初得知程明之要弃文从武的决定时,可是气暴如雷,还当众宣告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但随着日子过去,程明之依旧没有从外面回来,程老爷从开始的责怪,渐渐转变成担忧。
程明之每过半月,都会让人捎一封家书回来,却始终不肯告诉府中的人他在何处。
程老爷担心程明之的安慰,茶饭不思,人都苍老了不少。
“好了,不好这个了。”苏玦又道,“说起来,我也好些天没见团子了?琬琬,它现在在哪里?”
、
苏琬想起那柔软的小小的一团,不由抿嘴笑道:“这个时候,估计正在院子里乘凉吧。”
她拎着苏玦回到汀兰水榭,被热坏的团子果然正躲在树荫底下的石凳上乘凉,尾巴垂向地面,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一晃一档。
苏玦走上前去揉逗它:“嘿嘿,小团子,好久没见,有没有想我?”
“喵。”团子却一爪子将那只图谋不轨的手拍开,高傲地转开了头,连眼神也懒得施舍给他。
苏玦忍不住顶着它那尖利的爪子,将它头顶的毛揉乱:“哼!你这坏团子,敢不理我,我就把你的小鱼干都抢走!”
团子朝他龇牙咧嘴:“喵!”
苏琬只是微微一笑。
*
苏府外。
墨衣正对着宁泽大眼瞪小眼。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怎么又是你?”
因着他曾助纣为虐,强迫自家姑娘乘坐秦王的马车,她对这人的印象可是坏极了。
宁泽摸了摸鼻头,道:“墨衣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替我家王爷给苏姑娘送一件东西。”
墨衣疑惑:“给姑娘……送东西?”
*
靖安王府。
墨荷昨夜干了一天的粗活,一晚没睡。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慕柔阁,还未回到房间,便被周玉柔换了过去。
“墨荷,我想吃望江楼的桂花糕和玫瑰酥,你去买些回来。”
“小姐,我……”
墨荷累极,她昨日因为周玉柔的缘故,与府上的管事吵了一架,被刻意为难,周玉柔是知道的,可周玉柔却是冷眼旁观,非但没有为她说话,反而放任管事刁难她。
此时,周玉柔像是看不到她疲倦的姿态一般,不耐地催促道:“还不快去?”
墨荷只好应了声:“好。”
她匆匆忙忙出了去。
半个时辰后,墨荷从外面回来,犹豫地回禀道:“小姐,望江楼的糕点已经卖光了,不如让奴婢……”
“什么?”周玉柔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你去了这么久,回来却说糕点卖光,你是不是根本没去,而是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被周玉柔这般说,墨荷觉得委屈极了:“小姐,我没……”
周玉柔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双眼一闭,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小姐!”
墨荷大惊失色,正要上前将她扶起时,靖安王世子恰好从屋外踏进来。
“玉柔!”他立刻恼怒地喝住墨荷,厉声道,“你对玉柔做了什么?”
墨荷僵在了原地,看向他的眼中满是不能相信。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靖安王世子呵斥道,“还不快点叫大夫来?”
“是。”她也顾不得心的抽痛,赶紧跑了出门。
靖安王世子将周玉柔抱到床上,守在她的床前,双手握住那只始终冰凉凉的手,试图传递温度。
靖安王世子不知想到了为什么,动作微微一顿。他细细摩挲着周玉柔的手——她的玉手是那样小那样纤细、小巧玲珑,手掌光滑。
却不像是长期练箭的手。
他凝眉。
可回想起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背影,分明是……
正纠结这些问题期间,墨荷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世子,该用晚膳了。”
回过神,靖安王世子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脑袋,冷淡道:“我不吃,不必管我。你自己先吃着吧,吃完回去自己的房中就好。”
墨荷眨眼之间已走到在靖安王世子身侧,她的脸色甚至比躺在床上的周玉柔的脸色还要苍白,却仍强颜欢笑道:“世子去吃吧,我先代你来照顾小姐。”
靖安王世子只是冷道:“不用了。”
墨荷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继续劝说道:“可是,世子不吃点东西,会饿坏身子……”
“这与你无关。不必再说了,你出去吧。”靖安王世子打断道,他抬头注视着周玉柔,温柔下来,“我要看着玉柔,直到她醒过来。”
可是……她把泪水控制住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墨荷低下头,强作镇定地道:“那奴婢去看看小姐的药煎好没有。”
靖安王世子道:“你去吧。”似是想起什么,他回过头朝她道,“之前是我激动,错怪了你。”
墨荷一怔,不觉抓紧了另一只手的衣袂,心里的委屈也消去了一些。
她觉得这就够了。
转出房门后,一抹苦涩的笑容渐渐染上墨荷的唇角。
她离开了周玉柔居住的慕柔居,却被突然出现的管事拦住了去路:“墨荷,王爷请你过去前院一趟。”
墨荷还以为管事要继续刁难自己,可一听他话里用的是“请”,顿时一怔。
以往府中的下人对她的态度都是毫不客气,盖因周玉柔的来历实在不光彩,靖安王府中人都对这位所谓的柔姨娘白眼相对,连带对她的态度也十分恶劣。
周玉柔有着靖安王世子的宠爱和庇护,府中的人不敢将对她的厌恶放在明面上,便变本加厉地欺负身份低微的墨荷。
墨荷心中委屈,却不能言说,只能将苦楚埋藏在心底,默默承受。
可管事这下的态度,着实恭敬了不少。
墨荷不知靖安王找她何事,心中忐忑。
她跟随着管事来到前厅,看见靖安王正与一名妇人在说什么。这位妇人头上插满珠钗,衣着繁复华丽,妆容精致,非富则贵。
墨荷按捺着紧张的心情,走上前,规规矩矩地朝靖安王行了一礼:“见过王……”
但未等她讲话说完,那位妇人便已扑了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妇人瞬间泪如雨下:“我的倩倩,娘终于找到你了!”
墨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被妇人紧紧地抱着,弹动不得。她惊慌失措地道:“这位夫人?!您说什么……奴、奴婢不是什么……”
“倩倩,我是你的亲娘啊。”妇人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十多年了,我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