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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润之说的话,能对他有所启发。
常润之微垂着眼睛,刘桐觉得她是在思索怎么说,但其实,常润之是在发呆。
因为从刘桐告知她的这件事中,她清晰地意识到,瑞王这是在给自己发展人才亲信了。
许聿怀和孟昭不过是才科考出来的学子,瑞王给予两分关注,并不稀奇。
刘桐看到的是许、孟两人,那看不到的呢?
按照瑞王擅谋划、能隐忍的性格,恐怕,现在朝中也有不少站他这边儿的人了吧。
越是这样想着,常润之的心里就越不能平静。
夺权之争……真的要开始了吗?
“润之?”
刘桐轻唤了她一声,常润之回过神来,刘桐问她道:“你没看法吗?”
“唔……看法,有啊。”常润之颔首,抿了抿唇问刘桐道:“瑞王今日,除了见他们二人,和他们说了话之外……可有与你说点儿什么?”
刘桐顿了顿,点头道:“有。”
“说了什么?”常润之忙问道。
“五哥说……”常润之轻声道:“五哥让我别怕。”
“别怕?”常润之狐疑道:“什么别怕?”
刘桐不言,常润之顿时恍然,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
刘桐心中本有些沉重,见她这颇有些呆头呆脑的模样,却是不小心笑了出来。
常润之回神,羞恼地拧了他一下。
夫妻俩笑闹了一阵,同时停下笑声和闹腾。
刘桐率先打破沉默:“润之,你还没说,五哥说我黑白分太清不好,你怎么看?”
常润之斟酌了下,方才道:“阿桐,坦白说,我觉得瑞王说得对。”
刘桐认真看着她,作洗耳恭听状。
常润之微微笑了笑,薅了下他的脸,这才道:“阿桐,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或者纯粹的坏人?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不犯错。何况说白了,这上最多的颜色,本就是介于黑和白之间的灰色。譬如人。就拿那许聿怀来说。他那样的人,若是让瑞王引导着为官,或许便是个好官。若是投到太子之流麾下,那多半就是个贪官污吏。”
刘桐皱眉道:“可那许聿怀……”
“他或许自私自利,但只要他有底线,上头之人能运作得当,让他发挥出最大的能力,那他做官,就无从诟病。”常润之笑笑:“一把剑,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端看执剑之人意欲何为。”
刘桐默默消化了常润之说的话后,问她道:“那要是……剑反噬了执剑之人呢?”
常润之一愣。
刘桐道:“无法确认是否真心为其主的剑,也能用吗?人,并不是物件。”
刘桐的言下之意是,许聿怀人性上有这样的缺点,也可能是他并不会忠心于人的原因。这样的人,用起来并不放心,还不如不用。
常润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桐。
两人静默了会儿,还是刘桐率先开口道:“瞧我,钻牛角尖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行了,这些事,还是让五哥烦恼去吧。”
常润之跟着笑了声,由衷道:“阿桐,瑞王让你别怕,你就别担心太多。瑞王若是决定了什么,想必他会思虑周全,也能一步一脚印走得踏实,不会犯下误信于人这样的错的。”
刘桐点点头,感叹道:“但凡五哥想要做的事,还从未没做到过。从前他性子懒,倒也没什么俗事缠身,如今……”
刘桐顿住话头,低头笑了笑:“好了,有些晚了,快睡吧。”
刘桐扶着常润之躺下,轻轻抚了抚她的肚子。
常润之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顺势侧身拉过他的手,靠在他臂边,闭上眼睛安稳睡去。
刘桐摇了会儿团扇,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殿试,休朝。
三年一次举国大事,虽说与刘桐干系不大,但身为皇室之人,刘桐还是一早便进了宫。
他前脚走,后脚常鸥便进了九皇子府。
“小四怎么来了?”常润之又惊又喜:“府里没有递帖子来啊。”
常鸥叫了声三姐姐,挠头道:“我悄悄来的。”
“怎么想着过来了?”常润之一边问,一边让姚黄吩咐厨房做常鸥喜欢的点心来。
常鸥嘿嘿笑了笑,对常润之道:“今儿个不是文试殿试吗?我溜出来,想听听老百姓都是怎么议论的。”
常鸥喝了一大口茶,又道:“要不是武举试已经过了,我还想报个名儿,试一试自己的水平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侧妃
常润之闻言,忙伸手要检查他的身体。
常鸥少年已经知道男女之别了,顿时手足无措,双颊通红地逃到一边。
“我没参加武举试,三姐姐别动我了!”
常鸥自认为喊得大声,其实声如蚊蚋。
常润之好气又好笑:“吓我一跳。”
她横了常鸥一眼:“离太太同意给你请武师傅才多久?你才学了多少?就这几斤几两重还想着去试武举试……你这不叫勇敢,这叫无知。”
常鸥受教地直点头:“我不说了嘛,没赶上啊,那就是没试。不过三年后我就可以试了。”
“三年后再说。”
常润之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胳膊……唔,倒的确有那么点儿肌肉了。
她收回手,淡定道:“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还得多吃几年饭才行。别一上了武举台,对面一彪形大汉,直接过来就把你坐趴下了。”
姚黄和秋霖等丫鬟顿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常鸥来九皇子府也没有待上多少时间,他知道常润之如今有孕,也不会再同从前一样,带着他出侯府去酒楼听闲话。与常润之聊了会儿,常鸥便起身告辞了。
常润之嘱咐他别在外面晃荡太久,倒也不拘着要他回去。
“四爷惦记着姑娘,出门不忘来看姑娘呢。”姚黄在一边轻声对常润之笑道:“四爷瞧着年纪渐大,行事倒是越发沉稳。”
常润之欣慰地点点头。
娘家人懂事明理讲情义,府内也没有什么腌臜事,她这日子过得真是舒坦。
可人家说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常润之正享受着这样的好日子,晴天便来了个霹雳。
殿试过后,元武帝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放出了要给自己几个儿子填充后院的意思。
一时间,世家、权贵、外戚、各文臣武官,但凡家中有适龄未嫁的女儿的,都有些蠢蠢欲动。
元武帝的儿子里,自觉自家后院儿人够多的,倒也有觉悟,等着皇帝老爹先把那些个女人指了其他兄弟,再试试能不能也给自己讨一两个回来。
至于那家里后院儿冷清的,心里便有些嘀咕了。
有的人暗自欣喜,有的人私下嘀咕。
还有的人呢,却忐忑不安。
譬如刘桐。
得知这个消息后,刘桐便第一时间将之告诉了常润之,用一种比较曲折婉转的方法。
常润之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那莫女官走前说,让她等着侧妃过门的话,常润之还言犹在耳。
如今,元武帝又透露出要给儿子们指婚的意思……
难道从那时候起,元武帝就有这样的念头了?
可即便如此,莫女官怎么就知道了?
宫中皇帝陛下的意思怎么可能轻易外传?除非……是太子府那儿得来了消息。
常润之想通这一关节,心里不由堵得慌。
刘桐瞧着她面色不虞,便知道她心中不高兴。
“父皇只是透露出了这个意思,具体的,还没有实行。”刘桐想了想,对常润之道:“父皇若是送女人,进府也就是侍妾之流,我收下,转手再送出去就行了,想必父皇也不会专注于这等小事之上。所以,你也不用过多在意。”
常润之看向他,踌躇不言。
刘桐知道她心里担心什么,认真道:“如果父皇打的是要指婚侧妃的主意,那也应当要先问过我的意见。我抵死不同意,父皇想必也不会执意而为。退一万步说,父皇即便未问过我的意思便赐了婚……我抗旨不从,也顶多受点皮肉之苦。我和你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那只是一种美好愿景罢了。
除非造反,或者是其他直接威胁皇帝性命或者统治地位的行为,皇帝也不可能嗜杀到对自己亲儿子下手。
所以以刘桐的皇子身份,不过是抗拒一张赐婚圣旨,元武帝是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就把刘桐的脑袋给摘了的。
但如果他真的抗旨,“藐视皇恩”、“不尊皇父”这样一顶帽子到底避不过。
皇家有皇家自己针对皇室成员的刑罚堂,到时候刘桐少不得要受点儿惩罚。
比如对祖宗牌位跪上些许时候、被打几板子之类的。
皮肉之苦的确是躲避不了的。
刘桐对常润之说的这话十分认真,但常润之听了后,却心软了。
她忍着心里的酸涩,静默良久后轻声道:“……算了阿桐,我不想你受皮肉之苦。若是皇上赐了婚,你还是……”
下面的话她不想说出口,实在是她心里没法儿接受。
刘桐闻言却笑了,纯粹愉悦得让常润之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怕什么。”刘桐摸了摸常润之的头:“别怕,我受点儿皮肉之苦,总好过你心里难受。皮肉之苦养养就好了,你要是心里难受,还不知道我们宝宝要怎么受苦呢。”
刘桐将常润之揽在怀中,柔声说道:“润之,我承诺过你的话,哪能那么轻易就失信于你?相信我,别担心,别怕。”
常润之默默伸手环抱住刘桐。
她心里舒了口气,转而涌上的是更多的酸涩,紧跟着鼻子也酸了,酸得让她都忍不住模糊了眼睛。
刘桐轻柔地擦拭掉了她眼里涌出的泪,本想笑话她两句活跃气氛,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只拥着她轻轻摇晃,时不时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他侄儿阿隆一样。
姚黄默默退了出去,秋霖也跟着她出来,悄悄合上门扉。
秋霖舒了口气,拍拍胸口对姚黄道:“姚黄姐,咱们府上,不会进侧妃了,对吧?”
姚黄微微低头,默不作声。
“说不好。”姚黄道:“九殿下承诺了是好事,但谁知道皇上会怎么安排……”
她喃喃道:“刚走了一个姓莫的,又要进个不知道什么姓的……这才安生了多久。”
秋霖倒是想得更简单些。
天塌下来了,都有主子们顶着呢。就算会有侧妃进府,九皇子府后院还不是九皇子妃说了算,怕什么。
秋霖这种略显得神经大条的想法,或多或少也影响到了常润之。
在刘桐提及此事后,常润之便有些敏感,得亏了秋霖在一旁说话,逗趣解闷儿,才让常润之的神经稍稍松了些。
很快,元武帝就借了给贵妃庆寿的由头,设了个小型宫宴,让皇子皇孙们进宫拜寿。
第二百二十章 妃怨
刘桐隐约感觉到元武帝会在这场宫宴上提及赐婚指婚之事,所以不想让常润之去。[(
瑞王知道他的意图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小九,太子府世子百日宴的时候,我同你说过什么,你忘记了?”
瑞王的语气有些严厉,刘桐怔了怔,才低声道:“润之怀着身孕,我怕她……”
“怕她什么?”瑞王冷声道:“如果父皇真的要塞女人给你,她身为堂堂皇子妃,一府主母,这种后院之事,推给你一个一家之主出面解决,这对她就是好了?旁人背地里说起来就好听了?”
刘桐脖子一梗:“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旁人说什么,我们又不在意。”
“你这叫瞻前不顾后。”瑞王道:“她名声若是坏了,对你们有好处吗?旁人稍微设计一下,皇家也是可以休妻的!”
刘桐“唰”地看向瑞王:“五哥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在提醒你。”瑞王道:“若是不想有人插|入你们夫妻之间,那你就该让她自己出面,打消父皇的念头,打冒出来的‘侧妃人选’,而不是你一个人着急忙慌顶在前头。”
刘桐不语。
瑞王冷眼瞧着,到底是不忍心,微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出面,人家会说你惧内,会说她善妒,别人瞧不起你,也瞧不起她。而她出面,大家心里虽仍旧会嘀咕她强势,却也不得不说她有魄力,有能耐有本事。若是她成功阻拦了新人进府,大家还会称赞她一句不愧是皇家儿媳。你自己想想,到底什么对她才是好的。”
刘桐心里已经明白瑞王的意思,却还是不忍心:“五哥,润之她现在怀着身孕,若是有个差池……”
瑞王扶额叹气:“小九,九弟妹瞧着性子软和,但她真的好欺负吗?你就这么不信她能摆平这些事?之前你们新婚,父皇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事你忘了?你们府里那女官,她不照样打出去了?”
“我……”瑞王这话问得刘桐哑口无言。
他只是不想常润之想太多,担心太多。他娶了她,就只想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舒心快活……
若不是她嫁给的人是他,而是另外一个身份地位平凡的人,想必润之也不会要经受这些所谓“她该受”的苦。
追究根底,不过因为她的夫君是他,而他,是个身不由己的皇子。
带给她所有为难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啊……
瑞王的话,刘桐在回皇子府的路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常润之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遇到了难事。
她还没有开口问,刘桐便自己一一坦诚了。
末了他道:“润之,五哥说的话我觉得的确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想你去面对这些事情。”
刘桐轻声道:“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用为这样的事情烦心。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求贵妃娘娘帮忙,让父皇给我们赐婚,现在……”
“说什么呢。”常润之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脸,对他笑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现在是要耍赖不认吗?”
刘桐忍俊不禁:“我可没有。”
“那你说那些做什么。”常润之轻哼一声。
刘桐的顾虑她都懂,但就像瑞王说的,她占了九皇子妃这个名头,就不能只享受这个地位给她带来的财富和便利。
即便她并不认为,丈夫莫名其妙的桃花就一定得要妻子来挡。
但有刘桐的态度,那就足够了。
“宫宴,我和你一起去。”常润之柔声对刘桐道:“你记得,夫妻一体。”
刘桐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常润之伸手拦住他:“我总归也是皇上的儿媳,面对你时,皇上或许会怒,但我一个孕妇,皇上应当抹不开面子跟我过不去吧。再者,贵妃娘娘寿宴,不去也不好。”
常润之说服了刘桐,到了宫宴那日,穿戴一新,进宫去为贵妃贺寿。
贵妃娘娘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因她是今日主人,所以坐于上,贤、德、淑三妃稍微靠后些。
静妃阴沉着脸,时不时的就冲着贤妃的背影给个白眼。
她一向认定,四妃中贤妃的位置注定是该由她来顶让的,谁知道突然蹦出来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显嫔,一下子就成了贤妃。
从前只能住在她偏殿的低位嫔妃,竟然有一日越过了她去!
而她,位份上比不过人家,连儿子也比不过!
瑞王声名鹊起,祝王却赋闲在家,那太医说什么,要休养生息?
她儿子好好的,身材魁梧,嗓门儿洪亮,哪点儿有恙了?休养什么生息!
还有上次兖州之事,若非瑞王搅局,也不会让她给儿子安排的后路生生毁了。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祝王的性子多少有点儿静妃的传承,只不过比起祝王来,静妃行事要不动声色得多,不然也不会得了个“静”的封号。
只是她表面上温顺,骨子里却是狠辣。
对她而言,如今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是别人,就是瑞王母子。
尤其是在看到贤妃和德、淑两妃有说有笑,和贵妃言语来往颇为熟稔的时候,这股怨气更是强烈。
这些,都该是她的!都应该是她的!
贤妃若有所觉,回身看了看,却没瞧出什么来。
坐在上的贵妃却是若有所思,暗地里看了静妃一眼。
想到即将要宣布的事情,贵妃不由又是一叹。
老人们的争斗还未结束,又有那繁花,要凋敝在这深宫中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元武帝对着贵妃使了个眼色,贵妃便知机地让礼乐声渐渐降了些,对元武帝笑道:“臣妾最近琢磨着一事儿,趁着今个儿臣妾的生辰,倒不妨说出来让陛下斟酌斟酌。”
“哦?”元武帝应景含笑道:“贵妃要说什么?只管说来。”
贵妃便道:“臣妾瞧着,宫里的姐妹们都是些眼熟的了,生怕陛下看腻了呢。正好之前陛下不是说,各位王爷皇子膝下的皇孙们显得少了些吗?正好,趁着这机会,倒不如选些秀女进宫,一来,可为陛下充实后宫,二来,也好为王爷皇子们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陛下以为如何?”
本就是元武帝的意思,元武帝当然乐呵呵地颔,顺带点了当中几个儿子打掩护:“说的是,像小六,小九还有十二,都还没个一子半女的,是该添添人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拒绝
元武帝这话一出,首先不爽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刁蛮惯了的岑王妃。
曾经的安巧郡主,如今的岑王妃,闻言“蹭”地就站了起来。
“父皇!”岑王妃声音很是响亮:“听父皇的意思,这次选秀,父皇是要给岑王也添上一两个女人了?”
元武帝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