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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谁让你们抓着她的,下去断两指!”
他怒极了,脱口便说出了当年惩罚犯错的属下的常用刑法。
可蓝看着脸色苍白嘴唇明显泛紫的男人,刚刚升起的一丝心疼,立即被打消掉。
他果然是个天生的黑社会,死性不改,以自我为中心,为所欲为,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我是老大谁敢乱来”的霸王嘴脸欺负人,居然一来就要断人手指。他根本就是个杀人魔头!
向予城抓过可蓝的手腕,看到上面的指痕,又发现小女人手臂脚踝上都是割伤和划伤,更加心疼,也更是气恼,纵然眼睛忽然有些发黑,还是强撑着询问,“蓝蓝,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告诉我,我帮你报仇。黑畅有没有对你动手?”
他不等她回答,回头就吼了一声,“小四,你给我过来,跪下!”
黑畅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走上前,砰地一声跪在了向予城脚下。
“蓝蓝,你说……”
“够了,向予城,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报仇,不需要。”
可蓝甩开男人的手,转身跑向钟佳文那方,钟佳文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抱着自己缩在楼梯角里,晚到几步的宋司怡和沈玉珍见状,也急忙上前围护着,叫男人们脱了衣服送上来。
可蓝看到钟佳文青紫的脸,浑身的污痕,心如刀割。
宋司怡对这种事较有经验,轻声哄劝着,“别怕,孩子,阿姨会保护你的。阿姨是大法官,谁欺负了你告诉阿姨,阿姨一定帮你告到他们坐个三五年都出不来。别怕啊别怕,已经过去了,你很安全,坏蛋都被打跑了,没人敢再伤害你……”
钟佳文仿佛抓到救星,一把拉住宋司怡的手,哭叫,“法官,你是大法官吗?救我,救我……他们好多人,我挣不开,我逃不掉,他们说我是表子,是贱人,活该被……被他们操,好可怕好可怕……好多人,我叫,我吼……可是没人救我……”
可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来。她努力了,可是还是失败了。她还是没有救到“琳琳”,永远也救不回来了,她死了……就死在她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坠,内疚,悔恨,不甘,憎恶,都无法排解。
直到……
“可蓝,你听我解释。”
男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拉她,她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弹起身来将人甩开,挤压在心头的恐惧瞬间就像破了气的球,砰地一声爆炸了,化成汹汹怒火。
“向予城,你这个魔鬼!”
“蓝蓝,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刚才才听小五和周鼎说。你之前是不是差点被人绑架?我一直担心会有意外发生,所以……”
他要靠上前,她伸手狠狠推他一把,他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她满眼的泪水和怒火,对这样的细节视而不见,幸好曾帅一直护着向予城扶了他一把。
“向予城,你就编吧你!要不是你问心有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钟佳文当初也参与了古镇那场意外。那就真是一场意外吗?你别以为我醉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当初在夜总会的那间男厕所,小四黑分明就问过你要不要用简三从圣城那里缴来的媚药。
你们是不是想说,古镇的时候,我之所以跟你发生一夜情,都是因为迟丽欣想整死我,才叫周立民偷偷下给我的?那么他们的药从哪里来?不是从你们手上买来的还能从哪里来?”
“不,可蓝,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怎么—”
“向予城,你说过为了得到我,不介意动用自己手上的权利。你这一招‘将计就计’倒是使得很漂亮呀!可惜你们漏掉了钟佳文,对不对?钟佳文后来发现事实真相,你知道之后就想灭她的口,不准她告诉我真相,对不对?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我的提问,甚至把钟佳文逼辞职,逼离碧城。人家不听话,你就叫人打她到入院。”
男人的眼瞳一点点扩大收缩,再扩大,再收缩,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做出如此尖锐指责的人,是他印象中可爱迟钝有些固执的小女人。
曾经,大家都以为她应该完全没有印象的事,居然被她这样轻易明晰地脱口而出。
那么在这场爱的追逐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蓝蓝,你都记得?”
他一直以为,那两次醉酒,她根本毫无印象。至少,第一次是没有的。
“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就准你玩腹黑,耍手段,骗我住进你的别墅,你就接受不了我也趁机将机就计,折磨你,打击你吗!”
他的呼吸一颤,苍白的病容上一惯的镇定自信涣散无痕,烧得发红的眼,浮上一层精亮的颜色,看着女人冷酷无情的小脸,问,“你还是恨我?恨那一晚是跟我在一起?”
“对,我恨你,恨你的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凭着你喜欢,你就一定要得到的自私心理,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意愿。还故意拿那种媚药的毒性来说事儿,分明就是想掩盖你自己的龌龊目的。
我讨厌你,不管你做什么,付出多少,送我什么房子车子钻石珠宝戒指,都没用。你就是黑社会,你就是改不了你那身该死的流氓匪气,你以为你是大老板你就了不起了么!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萧可蓝,你够了你,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大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说出这么忘恩负义的话,你……”
简三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就要动手。
“简博,给我退下!”
向予城一吼,还想上前劝说的人都缩了回去。
而这时候,仓库外面又响起了警铃的声音,郑言道抱着王姝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进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看这阵仗也吓了一跳。
王姝着急着可蓝,冲到了人前,拉着可蓝询问情况。可蓝只是看着向予城,目光一片冰冷。
向予城深吸了口气,又问,“我不信,你说过,你喜欢我,答应跟我正式……”
“那都是骗你的。我是怕被迟丽欣他们报复,只有找你做靠山,我才能安全地待在碧城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业。反正我最宝贵的东西都没有了,既然要交换为什么不换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而且你的关系那么多,更有利于我积累我想要的工作经验。只要我羽翼丰满了,离开你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你胡说!”他抓住她的手,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他睁大了眼想要看清楚女人的眼睛,想寻找一丝虚伪,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那目光太直太亮,太刺人。
女人冷冷一笑,“我没胡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啊!”
“你骗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就跟之前我故意用那些女人和绯闻来故意气你,试探你的真心一样,蓝蓝,我们不玩了,好不好?跟我回家。”
男人用着所有人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语调,轻轻地说着,用着所有人也从来没有看过的低姿态,讨好着女人,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温柔地笑着,牵着女人的手要往外走。
却分明似在逃避着什么,脚步颤抖而蹒跚。
女人又一次毫无余地甩开了男人的手,男人一个摇晃,终于站不稳脚步,旁人也来不及出手,就跌倒在地。
这一瞬,他卑微如尘,她高高在上。
“蓝蓝……”
“向予城,你醒醒吧你!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讨厌黑社会,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黑社会。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我没喜欢过你一天。什么男女朋友,那都是为了让你帮我报复迟丽欣和周立民的缓兵之计。
现在,我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所以你会痛,比我更痛。古镇那龌龊倒霉的一晚,我就当被狗咬了。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就当感谢你为我报仇付出的酬劳好了。你的技术的确也不错,不愧是玩了那么多女人的黑社会。”
“你胡说,这都不是真的,我在古镇的时候根本没有将计就计,我没有,你也没、有。”
“古镇上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强要的我。那天晚上,也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对我施爆,你敢否认吗?向予城!”
一刹,男人哑然失声,看着女人的黑瞳,亮光一点点斑驳碎裂,似要坠落。
“你以为我真的想那么做吗?!”
“可是你该死的已经做了!”
他低吼,她吼回去。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喘着气,宛如重伤者,“你以为……我就真的舒服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面吃苦受累,我很高兴很兴奋?!看着你对那些人渣低头哈腰,陪酒陪聊,我心里很痛快?这就是你要的自由,你要的空间,你要的一切?!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看到这些画面,心如刀割!我流汗流血拼死拼活打下江山,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更舒服更好的条件。你这么做,又置我于何地?我是傻瓜,还是蠢货?
我道上的朋友,谁的老婆不是在家乖乖当少奶奶,舒舒服服地享受老公打拼的一切,相夫教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非要跟我讲什么该死的人权?!你懂什么叫人权?这个世界上,有枪有炮,有权有钱,那才有人权!什么尊重,尊严,人格,那都是别人给你你才有。”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如此霸道骄横!
“可蓝,你还太小,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法则。你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让我保护?!我也并不希望你懂,因为这个认清现在的过程太残酷太冷血。我只希望,你能懂我的……”
心啊!
“向予城,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走开——”她不想再跟这个彻头彻尾的黑社会多说一个字了,太令人失望。
“萧可蓝,我爱你!”
赤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可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爱上一个强一爆一犯!”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绝决得让人无法置信。
“萧可蓝,你给我站住,不准走!”
男人大吼着,声音已经一片沙哑,他想站起身,却觉得身体重如千斤,而胸口更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快要出不了气,然而眼中那道纤细的娇小身影正在离他远去,那就像是一只大手直接剜去了他的心,让他什么也顾不得,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前冲,又摔倒在地。
周人想上前扶他,都被他倔将地挥开了手。
“萧可蓝,不准走,你休想离开我,你给我站住。”
还是被他追上了,他扣住女人的肩头将人扳回来,狠狠地揉进怀里,才觉得心口的剧痛稍稍缓解了一点。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手。你嫌弃我是黑社会出身,没关系,随便你。你讨厌我自大自以为是,没关系,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沾上一点关系,好,我以后都离她们远远的,之前闹过绯闻的女人,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发誓,我没有跟她们任何一个发生过不清不白的关系。”
他抖着手,捧起她的小脸,一颗水珠,打落她脸颊上,混着两行汩汩的水流,滑进她的胸口。
“蓝蓝,我们不吵了,和好了,好不好?”
她的唇轻颤着,说,“向予城,你要再敢强迫我,我就上法院告你。”
他却一笑,“好,我让你告,告了,就和好,好不好?”
她闭上眼,再也不想看到如此残忍可怜的笑容。
------题外话------
哎呀,我好心疼我家儿子。
估计之前大家一直骂他,肯定觉得这点儿虐还不够。
哎呀,所以妈咪我继续虐儿子啊,大家摇旗呐喊吧,更刺激滴下面就来啦!
〆﹏、≈◆zhoujie_800◇丶为您手‖打╰╮
7135。庭审通知
市立医院,特别加护层。
向来病人稀少的走廊上,此刻正是泾渭分明。
相隔不过十米距离的两间手术室,都亮着红灯,两拨人的脸色都糟糕无比。
沈玉珍主刀的手术室这边,矮几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没人动一下。
可蓝抱着一杯林进买的奶茶,只喝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去,她蜷着身子缩在沙发角里,低着头盯着奶茶杯子,面上毫无情绪,只有一双眼睛还红通通的。
林进有些担心,“可蓝,都冷了,我给你换杯热的。”
哪知道一碰那只小手,凉得惊心,他更加不安,“可蓝,你手这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好看下医生。”一个小时前来时,只做了些皮外伤的处理。
“我没事,就是……这里冷气开得太大。”
“唉,你这丫头。”
林进拍了拍一直还在为王姝怀孕一事出神的郑言道,示意他看好小女人,去找护士要毯子。
林进一走,郑言道也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深吸了口气,问起可蓝。
“可蓝,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要说你等姝出来后,好好跟她说吧!”
男人垂着头又沉默了很久,才吐出,“我跟小师妹什么关系也没有,那孩子也根本不是我的。她遇人不淑,被人骗后怀上的,因为怕家里人责怪,才求我陪她演一场戏……”
“你不用跟我解释。”
男人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双拳紧握,眼睛又一点一点涨红,“我该死!那天在医院,我不该对她说那些气话……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我只是想等她气消些再找她……可是她就是脾气倔,不听我解释,又好强,嘴巴又不饶人……”
可蓝冷笑,“演戏?如果真的演戏的话,有必要演到我和姝的面前吗?那个女人存了什么心思,你现在知道了。”
郑言道顿时哑然,他很清楚,自己被妒嫉冲昏了头,才一意孤行。
“你知不知道,那天走出去的时候,姝还回头看过你。可是你连一眼都没看,就急着奔那个女人床边去了。你知道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吗?她抱着我哭了一晚,说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是不是在爱情里面,总是女人最容易心软呢?
她常常在想,是自己爱得不够,之前的犹豫伤了他的心,还是大家爱得都不够,当她回头时,他已经没有耐心在原地等她了,也不可能再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只要一眼,给她们一点再坚持等待的希望。
也许真的是不够爱,所以才能那么狠心,绝决,连头也不回一下。
男人痛苦地将脸埋进了双掌中,那压抑的抽泣声,让长长的走廊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冰冷。
“不,姝她不会这么狠心。”
“是呀,姝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叫得那么凶,其实她根本舍不得。你知道她为什么舍不得吗?”
可蓝看着男人从双掌中抬起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可能是白天熬出来的,满脸的胡渣子也不可能是一两天就长出来的,还有那一警一服里皱皱巴巴的衬衣……看来这些日子,其实他也不好受。
“因为她爱你啊,她扔了你送的东西,但是手机的第一个便捷拨打号码仍然是你。”
你仍然站在她心上的第一个位置,你懂吗?你怎么忍心将她别下,跑到别的女人床边站岗?
悔痛已经将一个坚强的男人折磨得弯下了腰,低下了头颅。可是,再后悔,再心痛,已经挽不回什么了。
在爱情路上,是不是每个人都很自私,眼里容不得沙粒,只渴望获得自己想要的,常常忘记为对方着想,一意孤行到悔不当初,方才醒悟。
只是醒了,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最初?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已经斑驳不堪的如今?
林进回来时,他们这方的手术室终于熄了灯。
沈玉珍出来时,脸色疲惫不堪。
郑言道立即上前询问结果,声音已经一片沙哑。
沈玉珍看了可蓝一眼,才转回目光,道,“失血过多,胎盘非常不稳。好在她之前猛吃了些我给她开的保胎药,否则孩子肯定保不住。接下来必须好好调养,再到处乱跑,又摔跤又打架,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郑言道一下握住了沈玉珍的手,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刹时间所有的紧张压抑痛苦悔恨的情绪都关不住了,哭得泣不成声。林进急忙扶起好友,代替说了无数声谢谢。
沈玉珍看着可蓝,想开口时,对面的那间手术室刚好也熄了灯。她心头一着急,就推开这边的人急急走了过去。
可蓝定在了原地,听着郑言道俯在推出来的王姝床边,一遍遍地道歉忏悔,眼睛却跟着沈玉珍一步步走远,直落在那张推出来的病床上。
林进看着女人苍白的脸上,那双根本掩饰不住的痛苦殷切,微微叹息,将毯子披在她肩上,“我陪你过去看看。”
他轻轻一揽,女人就跟着他动了。
其实,她明明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男人的情况,却要强装不在意,装得那么辛苦,连这一眼,都看得那么懦弱小心,生怕触碰到什么。
两人才走了几步,就被佯似护着病床的曾帅挡住,对方礼貌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请让让”,就把他们两人隔在了外面。
靠得最近的简三和周鼎恰恰挡住了视线,这个时候男人们的身高体形很无耻地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