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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负责到各地选美——不对,选宫女的人,是内务府的人。
但今年,元春因为征选宫女的目的与过去截然不同,同时也想限制一下内务府的职权,免得那帮刁奴势力膨胀得太大,将来无法无天、难以收拾、奴大欺主!所以,她打算派宫里的女官为主、太监为辅,去主持征选宫女的事。而具体负责这件事的女官嘛,以八面玲珑、处事灵活、交游广阔的尚仪局尚仪迟丛茵最为合适。
迟丛茵听到元春的吩咐之后,很是诧异:“娘娘,此事从无先例!”
“那本宫今日就开了这个先例!”元春淡淡地说。
迟丛茵一愣,略有些迟疑地说:“若内务府知道了此事,怕是……怕是会扯皮。”略想了想,比较含蓄地说,“若是把事情闹到了皇上面前,烦扰了皇上,岂不是显得咱们不能为君分忧?”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这么任性,你老公知道吗?
元春自然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微微一笑:“迟尚仪不必担心。此事本宫已经禀告过皇上了,皇上已同意了!”你放心吧!我老公正准备收拾内务府那帮刁奴呢!就怕他们不闹起来。
迟丛茵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是皇后擅自作主,最后闹起来引得皇上不满。这点小事,皇上自然不会把皇后娘娘怎么样,但她们这些具体办事的人,或许就会背了黑锅顶了缸。
“那……如果内务府的人从中作梗呢?”迟丛茵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元春微笑道:“今年征选宫女,皇上一样会下旨,你手持诏命,谁也不能明着阻挠你。其次,会有护卫护送你前去,想必也没几个人有那胆子、有那必要来截杀你。至于其他的问题,就要你自己设法解决了!本宫相信:迟尚仪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迟丛茵也不好再推托了,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了。
“是!微臣遵命!”迟丛茵只得躬身应了,又殷勤地问,“请问娘娘,今年征选宫女,还是按往年的惯例标准吗?娘娘有什么特别的嘱咐没有?”
比如说:让我把那些狐狸精和疑似狐狸精都剔除在外?!
元春微笑道:“这个先不急!今年的宫女征选,会与往年大不相同,具体标准会和诏命一起给你。”
“是!”迟丛茵也不再多问,心中并不觉得会有多大改变。
但当她收到正式的诏命和征选宫女的具体标准时,她就完全傻眼了。
这这这……这改变也太大了吧?!
其一:往年征选宫女,算是强征。被点中的地区先停民间嫁娶,然后所有符合条件的未嫁女子都在候选之列。但今年,诏命说民间不停嫁娶,是否应选也全凭自愿。这虽然是德政,但迟丛茵很怀疑,这样一来还会不会有资质上佳的人来应选?
当然,肯定会有一些穷苦百姓、不疼爱自家女儿的人把人塞进来。但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好胚子啊?!若到时候选进宫的都是些尖嘴猴腮、委委琐琐充满小家子气的人,她这个主事之人怎么交待啊?!
其二:往年征选宫女,都是选家世清白的良家子,也就是出身非医、非巫、非商、非百工之家的女儿。但今年,诏命说只需要籍贯清楚,医、商、百工之家的女儿也可应选!
这……会不会被那些御史弹劾啊?!
其三:往年征选宫女,是选十二到十七岁的。但今年,征选宫女的年龄范围却被大大降低,降到了六岁到九岁。还说如果遇到了资质特别优异的孩子,可以上下放宽一岁,也就是说:实际上的年龄范围是五岁到十岁。
这么小的孩子,三五年之内别想派上用场,选来做什么?莫非皇后娘娘觉得宫里只有一个小皇子,太寂寞,想给小皇子找些玩伴吗?还是皇后娘娘银子太多没处使,想帮人白养孩子?!
其四:往年征选宫女,都要求容貌端庄。这是应有之义,皇宫大内,天天在贵人面前晃来晃去,若长得太寒碜了也碍眼,对不?但今年,征选宫女的要求却是:只要身体无疾疫、无伤残,则高矮、胖瘦、美丑都不论,只选聪明伶俐之女子!甚至还为了选出这样的女子,设计了几套考题!
对于“只选聪明伶俐之女子”这一条标准,迟丛茵很纳闷:历来选婢,不是以忠心为第一要素吗?皇后娘娘选这么多聪明伶俐的女子,不怕这里面藏着几条狐狸精?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有些女子小时候不好看,但长大了会很漂亮;反之也有。若有哪个聪明伶俐的宫女长大后有了一张标致的脸,把皇上勾引了去怎么办?虽然现在皇上因为命相之说不曾有妃妾,但难保皇上将来遇到可心之人时,不会产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
她不太明白皇后制定这样的征选标准的用意,便拿着标准,诚心向皇后娘娘“请教”,把自己的忧虑比较委婉地简述了一遍。
元春也懒得跟她解释太多,只笑道:“这些问题本宫都考虑过,迟尚仪不必忧心,照此征选就是了!”
这所连名字都不能正式宣告的“宫廷女子学校”是太宝贵的教育资源,只能先选那些智商高的女子接受教育,不能让那些资质庸常的女子浪费资源。
迟丛茵见她这样说,也懒得再操闲心了!
她收拾了一下,带着几名女官和宫女、太监,在数百护卫的护送下,出宫征选新宫女去了。
内务府的人早得到今年宫女征选之事有变的消息了,却一直心存侥幸。当正式的诏命下来,果然派了内廷女官为首进行宫女征选时,他们便有些坐不住了。
内务府总管的太太被自家老爷指派,特意入宫向元春请安,半认真半玩笑地问:“今年的宫女征选,娘娘点了迟尚仪,我家老爷还有些担心呢!怕迟尚仪没有经验,耽误了差事。说来这差事往年都归内务府的,怎么今年改了规矩?莫非是内务府的人办差不力,惹娘娘生气了?”
元春微笑:“内务府这一二年可忙坏了!如今略松快一些,便放他们的假,让他们略歇一歇,也是体恤他们的一番好意。宫女征选只是小事,又何必劳动他们?交给内廷女官去办就好了!内务府的事情少一些,也能集中人手,早些把懿和宫那浴室弄好。”
内务府总管的太太听了这话,便自以为明白了。
她回家便对丈夫说:“娘娘必是嫌内务府弄个浴室都拖拖拉拉,才想给内务府一个教训。话说,娘娘那浴室到底要怎么弄?听说是要在正房之侧的耳房里弄个大水池、在墙上掏许多洞,会不会坏了风水啊?”
内务府总管听了自家太太的话,沉默不语,心中依旧不踏实。他总觉得征选宫女之事突然从内务府移交给了内廷女官,原因不会如皇后所说的那样简单。
最近,皇上似乎也对内务府有些不满?
他心中甚是烦躁:这一对帝后,行事太过离奇!总让他有一种不得劲儿的感觉。他与几个心腹反复商议过,想要挑拨离间一下帝后的关系,似乎又无从下手——因为皇上没有别的妃妾,他们玩熟的手段用不上,新手段暂时还没有开发出来。挑了两件事试探了一下,打出去的拳头却如同打在棉花上,让他摸不清这对帝后的虚实。
他心想:要不要干脆趁着整修懿和宫的时机,弄两个不那好的风水阵,反击一下?!可皇后娘娘是遇仙之人,是仙人弟子啊!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元春并不知道内务府的人在动什么歪心思。
在征选新宫女的队伍出发以后,她就召了贾敏入宫,让她与黛玉商量:是否允许黛玉考取行医资格证,是否允许她正式入太医院学医。
元春并没有参与她们母女的讨论,等她们商量完了,来见自己时,元春发现:虽然她们都重新洗了脸,但从她们发红的眼睛,却可以看出她们都狠狠地哭过。
贾敏向元春郑重地行礼:“娘娘,请允许黛玉入太医院学习吧!”
元春没有直接答应她,而是转头问黛玉:“你可想好了?”
黛玉直接跪下了:“娘娘,臣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臣留在宫中,终身不嫁!宫中这么多前辈女官,不都是这样吗?她们可以,黛玉也可以!黛玉虽不才,但既然选择了从医,便不愿半途而废,空掷了这许多年的光阴。娘娘若不信,黛玉愿意立下毒誓……”
“别!”元春连忙制止她,“我相信你!你也不必立什么毒誓。黛玉你记住:你可以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不必轻易立什么誓言。那很容易把自己未来的退路给堵死了!起来吧!”
她心想:想当年我若堵死了自己的退位,跟水霄还有今日这样的缘分吗?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比较好啊!
“是!”黛玉站起身来。
贾敏听了元春的话,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退路便好!
她陪着笑脸,对元春说:“娘娘,黛玉和徐女史去考行医资格,以及入太医院学习,都难免要与那些男子互相称呼。女儿家的闺名若让人随意叫,终究有些不妥。不知娘娘能否效法太上皇当年,赐她们一个别号?这样,她们与人称呼起来也便利些。另外,娘娘当年那套一品尚医的官服,有面罩、帷帽和手套,设想得甚是周到。黛玉她们当然不敢僭越,只是……能否赐她们一套也带有面罩、帷帽和手套的官服,方便她们在外行走?!”
元春听了贾敏的话,心中有一点囧:真要把走出家门的妇女包那么严实吗?会不会走上阿拉伯妇女的老路?
略思索了一下,她决定暂时作一点让步:包严点就严点儿吧!让先妇女走出家门再说。
“姑母所言甚是!衣服的事,我回头就叫尚服局来办。”她心想:要不,给宫里的女官们都发一套这样的制服,然后给她们更多的机会出宫办事?
“至于别号嘛……飞萤就叫云泽,徐云泽。”元春微微一笑,“黛玉的别号,可叫潇‘湘……林潇‘湘!”
真好!林潇‘湘这个名号,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亲切啊!
106。 新宫女入宫
黛玉和飞萤考行医资格证和入太医院学习的事,就这样决定了。
为了保障她们在太医院的安全,一方面,元春给她们各安排了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随身服侍,又让阿真阿悟对这主仆六个人进行防身术特训,以防万一;另一方面,元春特意把太医院新任院使洪擂找来,让他管好太医院和医道学堂的人,自己绝不允许太医院和医道学堂发生什么不名誉的事!
洪擂觉得压力山大。
从当年代善病重,这位皇后娘娘遇仙,他就一直在跟她打交道。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能够从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感受到含而不露的威胁之意。
“娘娘,徐女史和林女史都算是娘娘的亲传弟子了。太医院和医道学堂的人,谁又配做两位女史的先生呢?两位女史有娘娘教导,必定胜过在太医院百倍,又何必去那粗鲁男子聚集之处厮混?若有人冲撞了两位女史,臣如何向娘娘交待?”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可洪擂还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把这件很麻烦的差事推托掉。
元春似笑非笑地说:“洪院使非莫在与本宫开玩笑?不考行医资格,她们行医就算非法;不能参加医道学堂的实践课,不能见识诸多疾病伤情,她们的医术就很难精进。洪院使莫非想让她们成为两个纸上谈兵的人?”
“臣不敢!”洪擂额头微汗,半是试探半是劝说,“两位女史只在宫中服侍,有没有行医资格,也无人敢来追究的!”
“本宫没打算让她们只在宫中服侍啊!当年本宫可以行医救人,可以到江南救灾,可以开瀛洲医馆,她们为什么不可以?”
洪擂心想:她们能跟您比吗?您是遇仙之人,那两个算什么呀?!
但这话他万万不敢说出口。那徐女史是跟随皇后娘娘多年的人,当年还曾随娘娘一起到江南去;那林女史更是兰台寺卿林大人的嫡女、娘娘的嫡亲表妹!
他可以看不起她们的能力,但万万不敢看不起她们的家世。
洪擂不敢跟元春硬顶,只能暂时答应下来。一回头就寻了个机会探水霄的口风:“娘娘说:要送内廷两位女史去太医院学医。太医院都是些鲁男子,两位女史去了那里,不仅有诸多不便,也有些惊世骇俗。那些御史怕是也要啰嗦!”
水霄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皇后怎么说,你怎么办就是!哪那么多废话?!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十八弟昨儿跟我说,也想进入太医院学医,朕已经允准了!你们当他是普通医学生便好,不用难为他,但也不用捧着他。”
他所说的十八弟,就是元春当年从婉太嫔肚子里剖出来的十八皇子水霆。水霆今年已经十五岁,去年太上皇中毒之前,就已经出宫开府,被册封为宁郡王。诸皇子出宫开府,一般就要开始领职办差了,但水霆对此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这些年一直在自学医术,常与太医院的人切磋。
听了水霄的话,洪擂更有一种傻眼的感觉:什么时候学医这么吃香了?连堂堂宁郡王也跑来学医?!
这些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的学生,洪院使一个都拒绝不了!他只得苦哈哈地回了太医院,与太医院和医道学堂的诸位医官商议:要怎样严明纪律,不着痕迹地避免两位女史被唐突了,避免宁郡王被冒犯了!
把三个学生扔给洪擂去头疼之后,元春和水霄就忙别的事去了。
出宫征选宫女的迟丛茵回来了。
今年的宫女征选,总共选到了七十六人。
迟丛茵回报说:“……因娘娘有懿旨,是否应选全凭自愿。因而今年很多好人家的女儿都没有应选,来应选的多是贫苦之家和医、商、百工之家的女儿。臣按照娘娘懿旨,精心挑选了这七十六人,个个都有几分聪明伶俐的……”
元春点点头:“辛苦你了!本宫打算新成立一个尚训局,专职负责新宫女的训育。目前,女官省已抽调了一些女官充任教员,还缺一个领头的,暂无合适人选。迟尚仪可愿兼任一阵?”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跟那些小朋友相处了一路,她也有些放不开手了。
这些新宫女入宫后,统一沐浴剃头,换上了干净的新宫女制服。这些制服是浅蓝色短袄配深蓝色马面裙,短袄和裙子上只有简单的镶边,看上去朴素而清新。
比较特别的是:短袄的胸口和裙子的腰上,都绣着这些新宫女的宫籍编号和她们入宫后新取的学名。
前些天给飞萤和黛玉取了别号之后,元春就想:给这些新宫女也取一个别号,算是开一个先例,方面她们今后有机会时跟外面的男人打交道。当然,限于这些宫女的出身和身份,直接说是别号并不妥,所以就叫学名了。
之所以要把名字和宫籍编号绣在衣服上,一是便于区别彼此的衣服,二则是为了便于管理,类似于元春前世那些公司的工作牌。
这些新宫女入宫后,休息了一天,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第三天,她们就被分成了三个班,开始进行系统的学习。课程差不多就是元春跟水霄讨论过的那些。
隔天水霄问元春:“如今新宫女已经入宫了,元元可有功夫为朕理一理天道学堂的事了?”
元春笑道:“你那个天道学堂有影儿了吗?”内务府在这件事情上,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拖下去。
水霄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暂时还没有!考虑到孝恭王还没有死心的问题,今年暂时不宜动内务府了,天道学堂的事儿还得缓一缓。”说完,在元春唇上吻了一口,他新蓄的胡须扎得元春很不舒服。
“亲爱的皇帝陛下,您能把胡子刮了吗?”元春不抱希望地说,“它们扎得我很不舒服!”
水霄果然不同意:“这可不能刮!没有胡须的男人,看着与太监有何区别?会被人耻笑的!”
他又用蓄着胡子的嘴唇,往元春脸上亲,还胡意用胡子去扎她:“乖!多扎几次就习惯了啊……”
元春偏着头闪躲,心里大大地叹一口气:穿到古代的麻烦之一,就是这时代的男人对于胡子有一种变态的执著,固执地认为:无胡子,不男人!
若在现代,她可以使尽手段消灭掉老公脸上的胡子,反正那时代没人会把留没留胡子与是不是男人联系在一起。
但在这个时代,正如水霄所说:没胡子的男人会被人耻笑的!这时代,美髯是爷们儿的象征;没有美髯的话,老鼠胡子也得留两撇,以证明自己是纯爷们儿!
她的躲闪,让水霄心里有一点委屈:“真不喜欢我的胡子?明瑟说,我这胡子很威武、很漂亮啊!”
元春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审美差异啊!
她盯着他唇上的那一丛胡子,决定为难他一下:“那你就与这威武漂亮的胡子作伴吧!以后别指望‘血盆大口’重现江湖啊!”
“血盆大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梗。
有一回,元春突发奇想,想挑战一下“烈焰红唇”的妆容,给水霄一个惊喜。
不料她化好妆,换好衣服和发型以后,水霄一看,竟然脱口而出:“哇,好一张血盆大口!”气得元春差点直接扑倒在地!
那天晚上,元春就好好给他表演了一下妖精是怎么用血盆大口“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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