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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了!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收回了这枚随身小印,转而对史忠说:“叫他们拿一枚上好的印石来!”瞪了水霄一眼,“这总可以了吧!就算他真的抓了这枚空白的印石也不要紧——将来要篆刻成什么样的印,就看他自己了!”
水霄这回没有坚决反对了。空白的印石,总好过太上皇的随身小印。
当晬盘准备好了之后,乳母便把小团子放在一张大桌子上,把晬盘放在他面前,引他去抓。
元春也好奇小团子会抓个什么!这小家伙如今已经有一点主权意识了,他的玩具和粥粥、饭饭之类的,他都看得比较紧。
小团子冷静地坐在桌子上,看看周围的人。他的注意力,渐渐被众人的动作、视线等引到了晬盘上。
他盯着晬盘看了半晌,抓了一个翠玉小算盘出来,拿在手中摇了摇。玉做的算盘珠子,相互敲击着,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音。小团子对这声音似乎很感兴趣,抓着算盘摇一摇,听一听,又摇一摇,又听一听,笑得露出了小乳牙。
赞礼的女官在说着吉祥话。
沈太后和众太妃、太嫔们都微笑着看,并不插嘴说什么。荣敬贵太妃心里快意,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元春与水霄对视一眼。水霄脸上微现无奈之色,元春却觉得略有些好笑。这时代的人,文武之道才是正路,小团子莫非想为皇室子弟开辟一条商途?
太上皇心里微觉得失望,不死心地说:“叫他再抓!”
于是,众人又逗小团子去抓。小团子一只手仍抓着算盘,往晬盘里一瞄,伸手便把那块红艳艳的鸡血石印石捞在了另一只手里。然后他举起双手,大大地咧着嘴,朝元春挥了挥手,叫了声:“母,吼!”
太上皇笑逐颜开,觉得自己真没有白拿那块印石来!
抓周的当天晚上,水霄问元春:“你曾经让我看着点儿你的娘家,可还记得?”
元春点头:“记得啊!”当初她不放心贾家那些一个比一个更混帐的“爷们儿”,曾经说过水霄如果能分出一点人手就帮她盯着点她娘家的人。
“我娘家的谁又干了什么破事儿?”她问水霄。
若真有人干了什么破事儿,她也不奇怪。如今她是皇后,还是独霸后宫的皇后。贾家的那些“爷”心里羡慕一下卫子夫的娘家人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是不会去想自己有没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本事的!
水霄轻声道:“我说了,你可别太生气!”
“放心!”我神经粗糙得很。
水霄便道:“第一件事,是尤家的尤二姐与贾珍、贾蓉父子均有染,从他们父子那里得了些财帛首饰。那些金银衣料就不说了,首饰包括一对翡翠镯子、一套攒珠累丝赤金头面……”
他把尤二姐从贾珍、贾蓉那里得到的东西详说了一遍之后,又说:“尤二姐是有婚约的人,又是这样的人品,如今却想悔了婚约嫁入贾家。你怕是得提醒一下家里人了!免得这些事闹出来,带累了你的名声。”
元春气结:尤二姐还是跟贾珍、贾蓉父子勾搭上了?贾代善和贾敬没管管他们?
又一想,觉得这事儿也在情理之中。
代善与贾母同龄,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她把他的身体照顾得再好,又怎么敌得过岁月这把杀猪刀?代善的精力渐渐不济、顾不过来是必然的。而且这样的事本就隐密,就算下人听到了风声,谁又敢把这样的事告诉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呢?若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收场?
而贾敬自从入了钦天监之后,就对天道和观星、测星之事越来越痴迷,据说如今常常住在钦天监不回家。贾珍贾蓉父子本性暴露、越来越放肆也在情理之中。
“那第二件事呢?”元春问水霄。
“贾赦被出族以后,没几年就败光了他从贾家带走的财产和邢氏的嫁妆。这些年,他一直靠贾琏暗中接济过活。这原本也无妨。但最近,孝恭王那边的人在接触贾赦,怕是想利用他们做什么坏事,不得不防。你叫人叮嘱一下你那个便宜哥哥,莫要一腔愚孝,被人利用了!”
元春一声叹息:“知道了!”
水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你也不用为这样的事闹心!我登基后查了查,这样的事不独你们贾家有,别的勋贵之家大多也有?谁家都有混帐子弟,谁家都有些混帐事,朕听到有些事情时,也恨不得把他们都抄家了!”
他将头埋在元春的肩窝里,长长地叹息一声:“元元,当年太‘祖皇帝在设计袭爵制度时,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八大国公,门外的牌匾世代不换,但子孙都是袭官不袭爵。八公子孙若想袭回祖宗的爵位,让自己的品级与大门外的牌匾一致,便需要如你祖父那般,先领了实职,再积攒功劳慢慢升袭。这制度,原不是为了为难他们,而是希望他们不忘祖宗之志,竭智尽忠,永为朝廷柱石。①可如今看来,太‘祖皇帝的一片苦心,有一半儿算是白费了!
“八大国公的第二代传人,能袭回国公爵位的只有三人,其中之一就是你祖父。从第三代开始,八大国公的后人,就再无一人能袭回国公爵位了!元元,你说这是为什么?真是因为富贵消磨了人的意志吗?”
“大约是吧!”元春也是一声叹息。
当年的八大国公,贾家占了两个席位。可贾家却走到了后来那个地步,教育子弟不得法大约是一个原因,被富贵消磨了意志怕也是一个原因。
原著中,宁荣二府的那些爷们儿,成年的都有个官职挂在身上,但除了贾政在当官以外,谁还入朝做事了?贾政虽然能力不足,官当得不咋地,但他至少在认认真真地打卡上班。而贾赦、贾珍、贾琏、贾蓉,不过是挂个虚职,整日里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而已。用一句简单的话说:他们只享受权利,完全不尽一点义务。这样的贾家,除了一个被封了贵妃的元春和祖宗名声可以撑撑场面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过硬的实力吗?有一点风吹草动,完蛋是必然的!
“元元可有什么法子?”水霄郁闷地说。
元春想:危机感是激发一个人动力的重要因素。贾家那些爷们儿如果知道贾家后来会被抄家,金陵四大家族会一起完蛋,还会那样醉生梦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知道。
或许他们会像晋江的同人文里写的那样,重生了,就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但也或许,他们会更加醉生梦死,得乐一日是一日,说几句类似于“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之类的话。
毕竟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妈宝男要成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智商和情商的欠缺也没那么容易弥补——比如说:贾政哪怕重生了,他也永远变不成一个八面玲珑的官场明星,除非给他换个瓤子。
“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但究竟效果如何,我也不知道。”元春思索着,“若能让他们感觉到这富贵朝不保夕,他们或许就会有一些竭智尽忠的动力了!”
水霄眼睛一亮,有些急切地说:“什么法子?快说说!”
元春莞尔一笑:“考试吧!”
109。荫封试的构想
“考试?”水霄把这两个字喃喃的念了一遍,感觉有一道灵光似乎闪过了自己的脑海,但他却没有抓住。
他有些急切地问元春:“怎么考?”
元春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直接说:“孟夫子曾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些勋贵之家的子弟之所以不成器,大约也是笃定了自己‘可以做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所以他们终日里只知吃喝玩乐,不求进取。八大国公的许多子弟,大约也不那么在意能不能袭回国公的爵位,反正国公府的牌匾在大门外挂着,朝廷的例赏也短不了他们的,家里的田产房舍也一样少不了,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去吃苦受累呢?
“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若想有所成,就必得勤学苦练,这两条路都不轻松。而真要出来做官的话,不管官大官小,总是免不了操心劳力,或许还会受不少闲气、担不少风险……这样的日子,哪有整日里吃酒赌钱、看戏斗狗来得逍遥快活?!若没有一点担当,若没有一点动力,那些富贵窝里长大的勋贵子弟,又怎会愿意受这份辛苦?”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朝廷的银子,都是百姓纳的税,凭什么要拿来养着那些一点好事儿不干的蛀虫啊?
当然,也有人会说,这种任事不干的富贵公子,总比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脏官少祸害百姓一些吧?这话是没错,但咱能相互比点儿有出息的事吗?而且官员贪‘腐的问题,又是另一个体系的事了。
水霄微微点头:“说得有理!”
他感觉那抹闪过他脑海的灵光,又迅速地飞了回来,被他实实在在地抓在了手里。
但他还是想听元春说下去,便道:“继续说!”
“平民百姓要做官,需要应科举试。这些勋贵子弟想继承家业,想要捐官的,不妨给他们特设一个荫封试。荫封试可分为文武两试,想从文还是想习武,听从自愿。荫封试不必像科举那些残酷,但也不能太轻松,还要防止那些主持考试的官员相互放水……”
“怎么防呢?”水霄微笑道,“御史挺会见风使舵的!”
“御史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要从荫封试本身的设计防范作弊。比如说,荫封试三年一次,每一次不管有多少人实际应试,固定只让前五分之一的人通过。这样可以避免这个考试越来越水,大家都能轻松通过;也免得那些勋贵子弟报怨考试太严苛,存心不给人过。”
水霄道:“这个法子好!但得防止有些没出息、不要脸的勋贵子弟,专职给人做陪考,填那五分之四的数儿。”
“没错!所以,必须限制每个人参加考试的次数,三次或五次仍未通过的,那么,他终身都没有获得荫封或捐官的资格了!但他们的出路,也不必堵死。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够浪子回头,也可以像平民百姓一样去应科举试,或者直接去军营从军,从小兵做起。若在科举中取得了举人及以上的功名,则直接获得荫封资格,不必再应荫封试。若能在军中立功,也可获得荫封资格。”
“元元这主意大妙!”水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冷笑,“朕到时候就下旨:若某爵去世,其官爵只能荫封给通过了荫封试的儿子。若其诸子皆未通过荫封试,则给他们六年时间应试,何人过了荫封试,则何人荫封。若六年后其诸子仍未通过荫封试,荫封的范围扩大到所有子孙,并再给六年时间。若某爵去世十二年后,其子孙皆无人能过荫封试,则其后人必须迁出御赐府邸,另择居处。此府邸空置六年,若六年后其子孙仍不能袭爵,则此府邸另作他用……”
元春给他点了个赞:“就是要这样步步紧逼!还有一个问题:若那家人见亲生的子孙都不行了,从族中过继一个嗣子来袭爵呢?”
水霄想了想:“这条路也不必堵死。但嗣子若想袭爵,难度必须加倍,荫封试必须进入前十分之一才行。那家人若敢赌,咱们不妨给他们机会!”
元春心想:这个制度一旦推行,各豪门大户宅斗的烈度会不会提升一个数量级?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小孩子因此而受害?她心中有些惆怅,忍不住一声叹息。
“你在想什么?”水霄温柔地问她。
“我在想:这个制度推行之后,妻妾嫡庶之间,会不会争斗得更加惨烈?”
“你想多了,元元!无论有没有这个制度,权势之争永远都是存在的。”
元春点点头,也不再多想这个让她纠结的问题,又跟水霄说起了荫封试的具体细节。
“要减少荫封试里的营私舞弊行为,科举中的一些作法可以直接移植。另外,咱们可以在考试中加大客观题所占的比例,减少八股文在考试中所占的比重。我一直觉得,科举只考文章作得如何,考试的方向太狭隘。文章做得好,不代表他有能力做个好官儿!不懂律法判例,不知物价民生,如何断得清案、做得好父母官?青天大老爷那么少,出一个就会被人传颂千百年,除了官员人品问题,有没有官员能力不足的问题?有些官儿读书读成了书呆,做起官来全凭师爷小吏摆布,究竟是他们做官儿还是师爷小吏在做官啊?
“所以,推行这个荫封试,也算是另一种抡才方式的试点。若这种抡才方式效果好,选出来的人才更出色,那以后也可以把荫封试的一些规矩往科举考试中移植。若这种方式不好,或是还有一些漏洞和不足,也可以趁它影响还小,着力弥补。”
水霄大赞:“妙!非常妙!”
又问:“那你觉得试题应该怎么出?”
元春便参考前世公务员考试的框架,开始设计荫封试的框架。
“文试方面,科举中的策论、公文写作可以保留下来,再结合朝廷六部的业务,增加律法试、会计试、综合试。律法试可以考一些律法条文,叫那些考生默写出来,也可以虚拟一些案子,叫那些考生来判。会计试则考一考那些考生对物价民生的了解,以及算账、测量田地亩数之类的能力,免得将来当了官被人蒙骗得团团转。另外,皇上或许可以借着会计试,发展算学,这对于天道之学的发展至关重要。综合试就把礼部、工部、吏部和兵部的职事,拿一些出来考一考那些考生。
“所有这些考试的答卷和科目都不分等级,直接把每个科目的成绩细化为分数。最后把各科成绩的总分数加在一起,排一个名次,呈递给皇上。皇上再主持一个小殿试,让那些人把参试者的答卷都送来,你有特别关注的人就把他们的试卷过过目。再出一点题目当面考一考这些考生,最后排出名次。排名在前五分之一的就算通过了荫封试,根据考试人数,排名在第一到第三名的,还可以直接赐官。”
水霄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见元春话音稍顿,便起身倒了一盅茶给她,免得她说得口渴。
元春接过茶,一气喝干了,又把杯子递还给水霄。
“还喝吗?”水霄问她。
元春摇了摇头:“不喝了。”
水霄给自己也倒了半盅茶,一气喝了,又躺回床上歪着,继续刚才的话题:“武试呢?”
“武试的话,可分为兵法和武艺两大部分。考武艺的时候,相互对打是一种方式,考其奔跑、负重、攀爬的能力,又是一种方式。兵法考试,除了笔试以外,还可以安排一次演习。将所有参加武试的考生随机分成两队,让他们一攻一守,看看这些考生的人品才能如何……各项考试的成绩,也细化为分数,按分数排名。”
她把自己的构想一口气说完了,又说:“我想到的就这些了。其他的,你与那些大臣们商议吧!”
水霄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发际轻轻一吻:“你想的已经很周全了。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我打算等孝恭王的事情尘埃落定,朕的地位更稳固一些之后,再着手进行这件事。”
他突然想起了一事,又笑道:“岳祖父前几日再次上书,请让岳父袭官。我原还有些犹豫,但现在,我必须得允准了!否则岳父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若将来还得跟一帮毛头小子一起应荫封试,未免太为难了些!”
元春嘴角微勾:贾政同学去考的话,恐怕是过不了的!与科举考试重叠的部分他或许还不怕,但律法试、会计试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综合试大约也是一样的命运。她对于贾政的学习和应变能力,不大看好。
她笑道:“等这套制度推行,那些纨裤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一定要考得那些纨裤们痛不欲生才行!
水霄也笑:“他们早已舒服得太久了!”
第二天,元春就让人去贾家传旨,赐了些东西,又召宁国府的陈夫人、尤氏和荣国府的王夫人、王熙凤次日入宫。理由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贾家的人未能参加小团子的周年宴,本也十分遗憾。见元春相召,两府的四个人就兴匆匆地准备入宫了。
贾母还略有一点失望,因为元春竟没有召她入宫相见。
王熙凤便劝道:“宫中规矩多,如今天气又热起来了,娘娘再怎么礼遇,咱们在宫里也不如在家里自在。这是娘娘体恤老太太呢!老太太又何必多心?”
贾母听了,才笑起来,嗔道:“我不过是想念娘娘和小殿下,故而想见见罢了!娘娘既没有召我,你们便替我多瞧两眼,回来说给我听!”
“是!”王夫人和王熙凤笑着答应了。
陈夫人婆媳和王夫人婆媳入宫后,先与元春说了会儿家常,围着小团子看了好半晌。又看元春把小团子放在一张儿童安全座椅上,让小团子挥舞着一只勺子吃糊糊和鸡蛋羹,吃得满身满脸都是。
王熙凤便有些忍耐不住:“娘娘,怎不让人喂小团子?”脸上身上糊成这样,着实有些难看。
元春笑道:“他自己能做的事,我便不想让人帮忙了。免得把他养成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了。”让他多劳动劳动,也有助于刺激大脑的发育,提高他的平衡性和肢体协调性。
王熙凤抚掌笑道:“原来如此!这些道理,也只有娘娘才能明白。回去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