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他们的模样可能是外地来的商人,或许我们真的认错人了。”
“蛮夷之邦何惧之有?况且少爷也说,凡是进入杭州城的外乡客,只要是两名男子同行的皆不可放过。”
原来这家伙正是那日被她剃毛剃得一乾二净的小三或李四。灵玉是从他眉头上所冒出的稀疏新毛认出来的。没有男人会把自己象征男子气概的眉毛给剃光。
看来杭州城这些日子以来风声鹤唳,她没有遇上他们全是运气。
威克心中隐隐不安,“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批凶神恶煞?”如果有枪在身就好了。
“这……他们是来找我?旧的,呃,老朋友,只是因为沟通上有一些小龃龉,所以才会找上门。”在他几乎要穿透人心的锐利目光中,她发现自己的聪明才智派不上用场,因而决定装傻到底,“这样吧!你知道城内最大的杨家酒楼吧?你先去那里等我,让我们私下谈谈,等我和他们谈清楚就会过去找你。”
当然,那还是他们麦家和姓杨的汉人合作投资的,整条街都是麦家的?业,是杭州城内交易最繁盛的街道。
街上所卖的每一件舶来品都被汉人视?进贡的珍品,像洋酒以及目不暇给的翡翠、珊瑚、玛瑙、珍珠等,前一阵子还有位西夷的贵族来这跟他采买进贡的物资,那批货还是他亲自运送至杭州城的,没想到却成为他的死亡之旅。
她推着他走出黑衣人的包围,“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灵玉。”他是很想过去,但他更放不下她。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爱上了刁钻骄蛮的她。“我叫你去你就去。”
灵玉双手擦腰,试图摆出身为主人的威严,可惜视线仅及他下巴,想对上他的眼,还必须倒退三大步,光天生气势就差一大截。真讨厌,他没事长那么高干?。
“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威克剑眉一挑。
“由不得你不听!”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剎那,他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除了眼能看、耳能听、嘴能动之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点错了,让你休息一下。”灵玉嫣然一笑,快手一伸,他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
一旁的黑衣人看傻了眼,根本不知她是如何出手的,大家面面相觑,心中疑惑的想,这两人不是同伙吗,她为什么会对那男子出手?
“动手,上!”只有眉毛剃掉的那个黑衣人知道找对了正主,咬牙切齿的喊。那翩然如蝶的轻功和快如闪电的手法,叫他怎么样也忘不了。
灵玉悠闲的走到黑衣人中央,转而用汉语道:“看来那天剃掉你的眉毛是不够的,你是小三还是李四?”
“我要杀了你。”黑衣人目露凶光,她给他的耻辱,让他至今还出不了门,见不得人。
“别激动,气坏身子那多划不来。”灵玉环顾他们一眼,评估了下实力差距,“你们还有多少人全叫出来,别躲躲藏藏的让人看笑话。”
此言一出,屋檐上的弓箭手立刻现身,巷口也站出一排一脸肃杀之气的黑衣人,他们手上皆拿着网子,包围住这条巷子的出口,不让任何人探看,也不准人靠近,路人见状皆避之惟恐不及,怕惹祸上身的走得远远的。
“这天罗地网任你插翅也难飞。”黑衣人自信满满的说。
啧啧!壮观的场面可媲美一支军旅,只差没摇旗吶喊,鸣鼓而攻。
“你确定?我若飞了你说怎么办?”灵玉弹了弹手指。上次从无常师兄那拗了不少好料,正好可以拿来试验。
“你在异想天开,你若能逃出这,我快剑慕容朱三倒过来写。”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与知府相交甚笃,受邀至知府担任武师。
“什么慕容朱三、慕容狗三的我没听过,名字倒过来写有何难,要人倒过来走才行。”
慕容朱三差点吐血,他咬牙切齿的道:“好,那也要你逃得了再说。”
“既然你都说了,那好吧!我只要走三步,保证你们乖乖躺下。”灵玉比出三根手指头。
“小小娃儿口出狂言。”他抡起利剑,“今天我就要来会会你的三步。”他踏上前。
灵玉往后退,看在那些黑衣人眼里,她的动作无疑是给他们一剂定心丸,哪有人未打先退。
“你还不出招,我看你只是虚张声势,你还动了什么手脚?”不多不少刚好三步,他便发现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倒地不起。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只记得怪医无常好象说是什么三步含笑。”死不了人,顶多睡一觉,据说是落日香的改良品。
“无常怪医!”慕容朱三惊抽了口气,怎样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落日山庄当靠山。他们该不会惹上不该惹的人?
“没想到这药那么好用,下次再跟师兄拗一些。”灵玉喃喃自语,眼珠子一溜,“你还不倒下。”也许他的内力比较深厚可以站久一点,但只要再踏一步,相信就支撑不了。不料她忽略了一件事,负伤的野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该死!就算我倒下也要抓个垫背的。”慕容朱三狰狞阴狠的目光转向昏倒在地的威克,拼着最后一口气手执剑腾身飞起扑向他。
“糟了!”灵玉意识到不对劲,直觉的赶紧冲上前欲拉开威克……
第五章
当慕容朱三剑锋落下,灵玉惊险的拖开威克,他的小命至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锋利的剑落下时在她手臂轻划一下,慕容朱三也同时坠地倒下。
痛死了!瞥了眼那长长的血痕就跟被芒草割到差不多,灵玉弯弯的黛眉打了好几个结,这是自她出生以来头一次受那么重的伤,全是因为威克这个野蛮人害的。
“喂!你给我醒来。”她解开他的穴道。
“灵玉,你不可……你受伤了。”威克咆哮的跳起,映入眼帘的是她受伤的手臂,刀口虽不深,但光是那长长一条血痕就够让人怵目惊心了。
看她受了伤,他只得将勃发的怒气压下。“那些人呢?”
举目四顾,只见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黑衣人,分不出是死是活。他心神一凛,不相信所爱的女孩是个嗜血魔女,或许他对她的实力永远无法测知,但他相信她。
“都倒下了。”好痛喔!
“你没有杀了他们吧?”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他们只是睡着了。”灵玉小嘴一扁,“你一醒来就光问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人家好痛喔!”
豆大的泪珠儿在眼眶中滚动,她抽了抽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浑然不觉此刻的模样就像受尽委屈的女孩跟心爱的人撒娇。
“对不起,是我的错。”看到她美丽雪白的藕臂被伤痕破坏了,他的心?之抽痛,他小心翼翼的赶紧扶起她,“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处理你的伤,至于他们该如何处置?”
“放心,他们不会被野狗吃掉。”这男人还真是木头,真|Qī|shu|ωang|会被他活活气死,难道她比不上这些黑衣人吗?他们又没翘,流血受伤的人是她耶,而他只担心这些黑衣人的死活。
“你到底要不要扶我去包扎?血一直流个不停,我就快死了。”她的美眸闪烁着愤怒的火苗,不悦的低吼。
威克感到啼笑皆非,有那么大的火气吼人就表示她根本死不了,只是这伤还是得快点医治,免得感染。
至于那些黑衣人,等到了杨家酒楼再请人报官处理好了。
※※※杨家酒楼是杭州城里最大的客栈,金碧辉煌的建筑共十余栋,楼高五层,里头庭院造景相当雅致,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往来南北的商贾富豪或官吏,不管有钱没钱都会选择此处落脚以彰显自身的身价,也使得杨家酒楼的生意益发兴隆中外驰名,房间天天供不应求,还得飞鸽或驿站传书事前预订。
此刻杨家酒楼的某一栋上房正戒备森严,闲人莫近的被封锁着。
数十个衣衫光鲜华丽的男子或站或坐,面色凝重。
“听说知府被抄家了。”花桌边一个福泰的中年人坐着沉吟道。
“杨大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一口流利的汉语没有人觉得惊讶,见每个人还是神色严肃,他激动的站起,“会跟我家少爷失踪有关吗?”
“麦公子,你稍安勿躁。”杨大爷连忙开口。
“请称呼我史迪夫就可以了。”史迪夫心情沉重的坐下。
“那个消息方才得到,应该是不久前发生的,我已经派探子去查,相信一会儿就会有消息回报。”杨大爷抚髯沉吟,“敢问史迪夫公子,你家少爷何时失踪?”他还是不习惯洋人直呼名讳的作风。
史迪夫自责的道:“如果这次出航我有跟着,少爷也不会……”
“那现在商行是由谁掌管?据我所知,你们已故的麦老公爵还有个私生子?”他不希望西方货源中断,那可是大好赚钱管道。
“凯特少爷是我们家少爷同父异母的兄长,在老爷病危时才找回来,跟少爷感情很好,在少爷接掌公爵之位和商行后,一直很尽心尽力的辅佐我们家少爷,像琉球、新罗等国的航线都是凯特少爷一手主导拓展的。”
说起来少爷冷静沈稳适合守成,而凯特少爷运筹帷帽善交际谋略,一守一攻使得麦家成为横跨东西的海上霸主。
“就是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家伙?”是个商业奇才,只是性子太冷傲刚硬,还需要多琢磨。
史迪夫点点头,“可惜那次运送给贵朝的贡品惹来海盗觊觎,据凯特少爷说,我们家少爷?救他的未婚妻不幸坠海,至今生死未卜。”
杨大爷深思了片刻。可是据他的线民指出,在大船入港前有个渔民似乎听到几声枪响,还以为深夜有人放水炮打鱼而不当一回事,而事后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向他报告。
史迪夫愁上眉头,“我家夫人特地还我来找寻少爷下落,杨大爷人面宽广,交游五湖四海,希望你能不吝提供一些协助。”
“此事我会派人去调查。”杨大爷也不希望因新任麦公爵在汉士有丝毫损伤而危害了彼此的合作关系。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人走进屋内朝杨大爷抱拳一揖,附耳低语。
只见杨大爷扬了扬眉,“真有此事,确定是玄谷出手?”
“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是玄谷在背后操控,不知用何种方法揪出知府贪赃枉法的罪证,更令人讶异的是由皇上身边的红人钦差负责查办,但据属下所知,钦差应该在北方。”
“还有呢?知府的儿子不是泰山派的弟子?且知府人面广阔,养了很多武师和江湖术士?”
“江湖上只要是跟知府有关的帮派和武林人士,这次很奇怪都不做声,有的门派甚至将知府列?拒绝往来户,直接断绝关系。”
杨大爷攒起老眉。“我知道了,再去查。”玄谷谁惹得起?只是为什么玄谷会大费周章的来查一个小小的知府?杀鸡焉用牛刀,他们随便一根小指就可以解决知府九族。
江湖排名第一的玄谷行事亦正亦邪,不与人交恶也不与各帮派亲善,遗世独立,这次怎么会找上他的地盘?
他揉揉额,上回才送走瘟神地狱门,这日又来个杀手组织玄谷,天知道玄谷来杭州做什么?要是在杭州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弄得杭州人民人心惶惶,他的生意还经营得下去吗?
坐在一旁的史迪夫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出了什么事,是杨大爷觉得有困难吗?”
“没什么,麦老公爵好歹是我老友,麦少爷等于是我看着长大的,于情于理我都会全力协寻,只是在这多事之秋可能会费点工夫。”杨大爷轻抚着短须,手有点颤抖。
“无妨,只要知道少爷是否平安就够了。”
杨大爷颔首,“你们一行风尘仆仆自西方来到此地一定很累了,就暂时在杨家酒楼住下。”
“那就烦劳杨大爷,我在此替我们夫人和少爷向你致谢。”史迪夫起身弯腰躬身一礼。
“哪里!掌柜的,传令下去好好招待贵客,不得怠慢。”
杨大爷站起,他身后?仆应喝一声。
※※※阿福是个印度阿山,因为汉语很流利又会一些番话而升?杨家酒楼的跑堂,长相除了皮肤黑了些外,五官、身材和汉人无异,混在汉人中没有人察觉他不是汉人,因此很快就被汉人接受。
每天他会从家里出发,走过西市跟一些左邻右舍打招呼,再绕过南市采买,然后到东市杨家酒楼的后门。
“麦福!”
忽然有人叫唤他的全名,而且是用番话,吓得他脚步一顿。
全城知道他叫阿福的人不少,但知道他全名的并不多,只有一个──他的救命恩人麦威克公爵。
“公……公……”阿福见鬼似的指着在街头转角冒出来的威克,舌头跟牙齿像打了结,一口气提不上喉。
“嘘!”威克搀着身着男装的灵玉走过街道来到阿福面前,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并给他示警的一眼。
“干剎那么神经兮兮的?”灵玉不解,明明可以大方的从正门进去,不知为何威克拉着她鬼鬼祟祟的走后门。
人家在做生意总不好吓到其它客人。这是威克的解释,他还说他在杨家酒楼有认识的人,他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她怎么不知道?至于她的想法是怕被玄谷的人发现她,最好没人知道她在哪。
眼前这瘦长黝黑的男子名叫阿福,他便是威克的朋友?
“你、你、没、没……”阿福结结巴巴的,指着威克的手指不停抖动。
“没错!”威克颔首,知道阿福要说什么。因为不知道他的人中有多少是大哥的眼线和势力,他一切以小心?上。“这位朋友受伤了,我需要你的帮忙,尽量不要让第三者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最后一句他靠在阿福耳边低语。
灵玉因为手痛以致错过他们的悄悄话,“到底好了没,我的血快流干了。”
阿福忙不?的点头,意会威克的意思,公爵死而复生是多?
重大的事,而且公爵会这么谨慎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一向不是多嘴的人。
“麻烦你了。”威克客气一揖。
“两位请随我来。”阿福一转口,变成汉话。
“哇!你还真厉害,失去记忆还能认识个会说汉话和番话的朋友。”灵玉任威克扶着走进后门。失去记忆?阿福回以一个古怪的眼神。公爵看起来好好的,灵台清明,目光炯亮如炬,不像有病之人。
威克投给他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嘴里含笑的对灵玉道:“那是我运气好。”
“人家一个伙计都会说汉话,你怎么那么白痴?”
白痴?阿福差点跌倒。
“阿福,你走好一点。”威克没好气的瞪着双肩颤抖的他,他背后只差没明明白白写着“我在笑”。
“谢谢公……”爵字停在阿福舌尖。
“嗯哼!”威克发出一个冷冽的鼻哼。
阿福立刻机灵的转口,“公子的提醒。”
灵玉接着开口,“你要向他多学学,瞧他做得多称职,而你这做奴才的多失职。”
奴才?阿福脚下一滑,险些撞墙。堂堂的麦公爵居然沦?奴才?
“咳咳!”威克干咳了几声。
“威克,你还好吧?”他的病应该都痊愈了。她的小手不自觉的覆上他的额,柔柔的肤触撩乱了他的心跳,她几乎没发现他和她如此贴近,近得他可以嗅到她身上诱人的女性芬芳,撩拨他的男性欲望。
“没有发烧嘛!”她抽回小手。
他的心怅然若失,但欲望也稍稍缓和下来。
走在前头不时回头偷看的阿福感到讶异,公爵不是已有未婚妻了,为何会和这么装成男孩的汉家姑娘在一起?
在酒楼打滚那么多年,他不会连男女都看不出来,更不会错过公爵在注视她时眼中流露的怜爱,他还不曾看过公爵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对待其它人,包括他的未婚妻。
“咳咳,到了。”阿福清清喉咙打断旁若无人的小俩口。
“这里是后院佛堂,供来杨家酒楼的法师、和尚禅修时的栖身之所,平日没什众人会来。”意思是公爵可以放心待下。
待阿福推开门,一间比他们落脚的破屋子干净又高雅的房子落入眼底。
“可以了。”威克颔首,扶着灵玉坐下,低头检视她的伤口,柔声低问:“还会不会痛?”
“废话,你拿刀自己划划看不就结了。”
“不得无礼。”阿福被她大胆顶撞的言词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出声制止,在收到威克严厉的一眼后,他已来不及收口。
“你在跟谁说话?”灵玉黛眉轻挑了下。
“抱歉,是我多嘴了,你们慢慢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阿福赶紧退出房门,他还不想自找死路。虽然公爵待人一向温和斯文,冷淡不失礼,至今无人见过他真正动怒的情形,但光是严厉的一眼或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够让人心惊胆战了,没事最好不要激怒他。
※※※“他不是你的朋友,怎么胆子那么小?”灵玉自怀中取出刀创药交到威克手里。
威克耸耸肩,不想话题绕在别的男人身上。“这是什么?”
他打开瓷瓶低嗅了下,闻到浓郁的药香。
“治疗刀伤、火伤等外伤的药,是我师兄给我的,你身上的伤也是擦这个好的,不管由什么做成,很有效就是了。”
又是她师兄!他按捺下胸口翻腾的醋意,不费力的一扯,她破裂的袖子自肩膀处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