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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以往的惯例,这次宫人们也未替顾清嘉安排。
我还未开口,宋承抢着道:“顾大人想参加狩猎当然好,不过你身子这么弱,受得住马上的颠簸吗?如果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那可不比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只是打湿个衣服的事了。”
顾清嘉不疾不徐回道:“宋大人这番话是提醒我了,让我想起了御花园池子里的水,只是御花园池子里的水再凉,也始终比不上冷宫里凉,宋大人想必深有体会,是吧?”
这两人真是,寻住片刻时机都不忘刻薄对方几句。
我轻咳一声,两人才收了声。
我呷了口茶道:“原来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顾大人想去活动一番筋骨,陛下和我自然也乐的见到,我会尽快吩咐人替你准备好一套猎具,帮你挑一匹性子温和的骏马。”
顾清嘉起身欣喜道:“多谢大人。”
我挥手示意免礼,让他继续坐下,见他规矩地坐下后,我道:“不过明日若你的身子受不住,大可提前回去,不要强撑,也不必担心扫了陛下的兴。”
顾清嘉含笑道:“臣知道了,其实臣身子虽然不好,但也没有这么弱,骑个马,射射箭还是行的。”
宋承抓住了机会,眼睛一亮立刻道:“如此说来,那以往顾大人莫不是怕在猎场上丢了眼才故意不去的吧?”
顾清嘉见话说得不妥,被宋承挑了错处,立刻向我解释道:“以往臣的身子的确上不了猎场,但在太医院的调理和陛下的庇佑下早已不同往日了。”
眼见两人又要三度撕起来,我忙道:“我知道顾大人的意思了。”
说着我看了眼宋承道:“猎场之上拔得头筹自然能得到陛下的青睐,若收获不多也不必感到介怀,总归是图个开心。”
顾清嘉道:“臣受教了。”
一旁的宋承哪壶不开提哪壶,哀叹道:“拔得头筹?只要严尚书参加了,我们后宫里的人哪里拿得到头筹?”
无疑,宋承口中的严尚书便是严闻舟。
所以说,这完美的人就是这样。
严闻舟一个文臣偏偏精通骑射,还胜过不少武将,每年皇家打猎,但凡他参加,总会拿下全场最佳,轻轻松松便能夺尽所有的风头。
媳妇私下也和他说过,叫他别这么认真,放点水,给后宫里那群绿帽子留点面子。
他便很委婉地和媳妇说,他已经放水了,竟然还能赢,实在说不通。
我知晓后的感想是:说不通你大爷。
顾清嘉从未参加也从不关心皇家狩猎,所以对此事不大了解,此刻他吃惊道:“早听说严尚书文武双全,但没想到在骑射方面竟也如此厉害,连大人都不能杀杀他的风头吗?”
宋承讥笑道:“顾大人糊涂了,大人始终是大人,严尚书就算再位高权重在大人面前终究是臣子,试问为君的为何非要和一个臣子相争?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顾清嘉难得同意了宋承的话,微微欠身道:“是臣糊涂了,请大人恕罪。”
我笑道:“你说的都是实话,何罪之有?严尚书的箭法是好。至于我的箭法,也的确是太随缘了些。”
第35章 不能说的秘密
本以为一山不容二虎,顾清嘉和宋承遇到一起,总有一个要先走,宋承性子强硬些,所以我估计是顾清嘉先撤退。
谁知顾清嘉非说要留下来等唐蓁和唐箨回来,许久不见他们,甚是想念。
宋承每次也是要坐到唐蓁和唐箨回来,快要用晚膳时才走,还有几次干脆留下来把晚膳蹭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的耳朵无可避免地遭受了摧残。
我三番五次地想点了那两人的哑穴,但一想到后续影响,便又作罢。
毕竟我要时刻记住自己只是个从异国他乡嫁来的皇夫。而他们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大将军之子。
不是我惹得起,随便动得了的。
一些在许寻面前能说的话,在他们面前是说不得的。
就像书铺黄老板和我说的那样,人总是有两副面孔,这不叫欺软怕硬,而叫随机应变。
书铺老板也好,皇夫也罢,终归都是为了讨生活,谁也不比谁高贵。
就像拥有三千佳丽的帝王到了晚上不也和南风馆里日日服侍不同女人的小倌相似吗?
萧玄曾对我说过,殿下您这种想法很危险。
我反问,难道我以前不是一个危险的人吗?
萧玄便不再说话了。
神思游荡数番,总算熬到了快要用晚膳的时辰。
殿外传来了清脆悦耳的稚女笑声,听得出来唐蓁今日玩得十分尽兴,还没进殿她就开始大声囔囔:“那些新添的鱼真好看,父后不去太可惜了,真想抓一只回来给父后看。”
“殿下的孝心,大人会心领的。只是鱼离开了鱼群就像殿下离开了陛下和大人一样,都是会伤心的。”
这甜美的女声自然是凝馨。
“鱼也会伤心吗?”
“当然,只是它流出的泪都到了水里,所以殿下才看不见。”
“原来是这样呀。”
殿里的顾清嘉听着殿外的对话,笑道:“大人这里的宫女说话倒有一些意思。”
我笑而不语,呷了口茶。
很快,两大两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唐蓁牵着她幼弟唐箨的手,凝馨和萧玄紧随其后。
一见唐蓁我便训诫道:“越发不懂规矩了,在殿外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唐蓁嘟嘴道:“蓁儿今日高兴嘛!”
我想到还有外人在,也不好多训她,让她丢了脸面,便道:“好了,见到两位叔叔还不快带着箨儿来行礼,拿出长姐的风范来。”
“宋叔叔。”
唐蓁知道每日回来宋承都在,见到他也不觉奇怪,但没想到今日顾清嘉也在,一时喜道:“顾叔叔也来了!”
顾清嘉摸了摸了两个孩子的头,笑道:“两位殿下都长高了。”
我道:“光长个子不听话,有什么用?”
顾清嘉和宋承听后又纷纷打趣我,说对孩子严了些。
唐蓁见人替她说话,一下来了精神,就像找到了靠山般,向那两人撒娇道:“就是!父后对我这么严,我定是父后从外面的破烂堆里捡回来。”
宋承笑道:“哦?哪里的破烂堆能捡回这么好看可人的小公主,我也要去捡一个。”
唐蓁撇嘴道:“哼!宋叔叔才捡不到像蓁儿这样的,父后能捡到我,是他的福气。”
我听后忍俊不禁,对着唐蓁笑骂道:“胡言乱语。”
凝馨在一旁甜笑道:“是了,大人有公主殿下这样的女儿是大人的福气,殿下有大人这样的父亲也是殿下的福气。大人和殿下都是有福气的人。”
顾清嘉打量了一眼说话的凝馨,笑道:“这丫头是个会说话的。”
唐蓁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凝馨道:“对了,凝馨姐姐你刚才碰伤了手,不要紧吧?”
凝馨道:“谢公主关心,奴婢不要紧的。”
我这才瞧见凝馨的左手一直被她的右手故意遮住了。
我问道:“凝馨你的左手怎么了?伸出来瞧瞧。”
凝馨低着头,红着脸,不情愿地伸出了她的左手,只见她那白嫩的左手上多了一条刺目的红痕。
“奴婢没事,只是不小心刮到,皮外伤而已。”
我道:“一个女孩子在手背上留了伤也不好。萧玄,你带凝馨去我寝殿里,把九香玉露膏找出来给她涂上。”
萧玄躬身道:“是。”
凝馨忙不迭地谢恩,随后便同萧玄去了寝殿里。
我目送着两人离开,耳边又传来了唐蓁好奇的声音。
“咦?宋叔叔你手中的雪花糕怎么掉在地上了?”
我这才见宋承神情恍惚,待他回过神,忙对唐蓁道:“叔叔刚才不小心,蓁儿可不要学叔叔。”
唐蓁道:“我还以为叔叔看什么看出神了。”
宋承桃花眼一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对着唐蓁笑道:“叔叔能看什么看出神?也就看看这儿有位好看的小公主,看久了就出神了。”
唐蓁一本正经道:“我才不信!母皇说过,眼睛长成宋叔叔这样的最会骗女人心了。”
众人又被这无忌童言逗得笑作一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不动声色地盯着宋承,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了眼底。
我竟发现他的目光常常无意间瞟向了寝殿那个方向,眼中隐约有一抹担忧之色。
接着我又想到自从到行宫后,宋承几乎每日下午都要来我殿中。
如此种种,让我心中起了一个猜想。
第二日,宋承出人意料地没有来我宫里,媳妇今日下午有政事要处理,所以许寻没有伴驾,我便遣了人将他召来。
萧玄替我准备好炭笔和白纸后,便又和凝馨一同带两个孩子出去游玩了。
殿中无人,清静安适,我闭上了双眼,用手摩挲着桌案上的白纸,任由神思纷乱,不愿斩断。
窗外夏风吹进,吹动了桌案上轻巧的炭笔,我用一根手指头停住了它,随即将它拿了起来,提笔作画。
我要画的是一位女子。
不是媳妇也不是闺女。
我要画的女子有一张圆脸、一双大眼睛还有两个酒窝。
这段日子我和她朝夕相处,想要画她并不算难。
我一边回忆,一边下笔,炭笔与白纸相碰,沙沙作响,韵律十足。
这时入殿的许寻高呼道:“殿下好兴致,竟然在这作画。”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运笔勾勒,准备收尾。
许寻见我仍旧专心作画,不再言语打扰,过了半响,他奇道:“这画上的女子好似在哪儿见过。”
片刻之后,画已作完,我放下了手中的炭笔。
我看着身旁的许寻正色道:“那你能否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位女子?”
“容臣想想。”
他沉默了片刻,一拍脑袋大惊道:“这不就是那晚和宋大人在御花园中的那位吗!”
我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小点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许寻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我这才拿开捂住他嘴的手,问道:“你确定?”
许寻肯定道:“是她,一定是她。”
我叹了口气道:“好了,那你可以回去了。”
许寻伤感道:“原来殿下叫微臣来竟只是叫微臣看一幅画。”
我不冷不热道:“如果你还想喝杯茶,我可以叫人上。”
许寻欣喜道:“谢殿下,殿下宫里的茶肯定是极好的。”
我扫了他一眼,又淡淡道:“我突然改变了注意,你还是直接回去吧。”
许寻委屈道:“殿下就这么不待见微臣?”
我直言道:“不是不待见你,只是觉得你在这儿拉低了我的档次。”
许寻先是一愣,后又大笑道:“没想到殿下平日里这么严肃的人竟也会说笑。”
“罢了,我懒得同你废话了,你赖着不走定是还有什么事,想说便说吧。”
许寻听后双眼放光,开口道:“殿下英明,臣只是好奇这大半夜能和宋大人去御花园做那等事的宫人究竟是在哪儿当差的?”
我负手道:“这便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另外你还是要记住,此事切不可向旁人提起。”
许寻道:“殿下这是不放心我吧,所以自己知道了也不告诉微臣。”
我没有看许寻,只是看着那副画,淡淡道:“你要记住,这宫里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人放心的,我不放心你,你也千万别对我放心。”
许寻故作难过道:“殿下这话说得好绝情,那么陛下呢?殿下对陛下也不放心?”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许寻自讨无趣,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提醒道:“那这幅画……殿下打算?”
我道:“这幅画本就是画给你看的,你看过了,我自然要烧掉。”
许寻道:“殿下比我谨慎,我都想的到的事情,殿下怎会想不到?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知道再多说无益,于是行礼道:“那微臣告退了。”
我点头批准,许寻走了两步,我叫住了他:“等等,不知……你骑射如何?”
许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拍着胸脯自豪道:“不是微臣吹牛,微臣的骑射在我们县上可是数一数二的。”
我幽幽道:“你爹是县令,县里敢和你比的人也不多吧。”
“殿下可以信我一回。”
我敷衍道:“好,信你。”
我再看他时,竟发现他不再是起初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剑眉舒展飞扬,星目炯炯有神。
难得正经,难得英俊。
他坚定又认真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见他这副模样,我有些不习惯,愣了片刻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那我拭目以待,看你明日能否杀杀严大人的风头,拔得头筹!”
第36章 猎场寻芳录
一直觉得夏猎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在大夏天,穿着厚重的猎服,骑在被烈日炙烤后灼人的马鞍上,在刺眼阳光的照耀下穿梭林间,偶尔看见一两只猎物,拿弓取箭时又被那表面的热度烧了手,绝了拉弓的兴致。
这样的日子就应该好好瘫在宫里的榻上,吃些冰点,扇扇凉风,哼哼小曲,翻翻话本子。
即使避暑行宫里的温度较之皇宫已是低了许多,但到底大大的烈日还是在头上顶着,傻子才没事出去到处乱逛,疯子才去猎场打猎。
然而按老祖宗的规矩,今日一大群疯子聚集在了行宫近处的皇家猎场。
每年皇家狩猎来的人除皇亲国戚外,还会有几位皇帝看重的臣子,岳父那个年纪的自然不会来,来的臣子大多是青年才俊,总的来说猎场上无疑是男多女少。
所以每年狩猎也成了女人们的盛宴,看各色身姿矫健的俊男美男穿紧身猎服,在猎场上纵横驰骋,大展雄风。
女人看美男,天经地义。
同样地,男人看美女,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女子猎服同是贴身,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双腿细长灵活,翻身上马,时常看得人喉头一动。
如果不看脸,那将会更美好。
好身材和俏脸蛋常常是不能兼得的,来的女大臣多为武将,身量是好,但容貌便……
若是千百年后,夏猎改作池中嬉泳,到那时即便不去看脸,也会成为我等男人的福音。
骑在马上,我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在场的女人们。
今年猎场上的美女质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堪忧呀。
我感到有些忧伤,看来看去也就三个略微能入眼。
一位是媳妇的堂妹长乐郡主,胜在年轻可人。
一位是金吾卫左将军,虽说样貌普通了些,但那双傲人的大长腿实在太过诱人,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
还有一位便是宋承的长姐云麾将军欧阳诺,虽说欧阳雁将军的容貌算不上特别出众,但架不住她有个貌美惊动国都的窝囊丈夫。欧阳诺和宋承一样,继承了他们爹的容貌,端的是美丽动人,她的腿虽没有金吾卫左将军的长,但她胸前的两脯肉斤两足呀!
欧阳诺胸前高高挺立的两座玉峰,纵使被猎服包裹,也大有呼之欲出的意味,小孩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这三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风情,可终归还是比不过一个女人。
当媳妇出现时,猎场上的所有女人顿时失了颜色,在她面前一切美色都变得不值一提。
媳妇今日穿的是件绯红龙纹金绣猎服,黑发绾成俏丽的马尾,简单大气又不失庄重,特意勾长的柳眉平添几了分英气。
她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远远看去犹如皑皑白雪上生起熊熊燃烧的烈火,红白相衬,越发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看得人移不开眼。
美色在前,固然多娇,奈何顶上的日头不作美,一点一点晒掉了我的耐性,再绝世的丽色也无心去看了。
在这样的天气下,说一句话做一个表情于我而言都是一件极艰难极辛苦的事。
我面无表情的脸上写着很清楚的几个大字“无事莫扰”,周围的人也是会看脸色的,宋承顾清嘉那几个和我见完礼后便不再说话默默离开,免得被我莫名训斥。
许寻是个不知死活的,见完礼后还不走,一直在我耳边聒噪,最后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这才面有戚戚然地离开了。
萧玄在行宫中带孩子未随我来,周围侍奉的护卫宫人已被我遣走,如今我独自一人骑在马上,停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下,借由它茂密的枝叶替我遮阳蔽日。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绝佳好地方,头顶大树,面朝风口,静静站着便可慢品每一缕难能可贵的清风,闭上双眼便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片刻悠闲。
然而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许久不见,大人别来无恙吧。”
严闻舟一人一马出现在了我眼前,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微笑。
我回过神来还礼道:“严大人别来无恙。”
严闻舟笑道:“臣看大人一人在此;身影略显孤寂,便过来瞧瞧。”
我道:“劳严大人费心了,我不过独自来此贪贪凉,毕竟人多了便什么也贪不到了,怎么严大人也是一人一马?”
“臣和大人一样,也不喜欢人多,人多猎物便容易被惊到,所以一人独行反倒猎的更多。”
“原来这便是……”
我话未说完,耳旁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俏丽女子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上,女子豪放地高声道:“总算找到你了严大人。”
马蹄飞快,转眼间便近了我与严闻舟身前,眼见急速前行的黑马就要撞了过来,我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