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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心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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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是一匹洗刷到泛白的纯色枣红马,其上踞坐着官任刑部尚书的内阁大臣魏渊,奉王家之命监斩摄政王。他威风凛凛地向周围环扫一圈,但见鸦林林一片枪尖矗立,京营中最出挑的劲卒八百气象森跸、严命以待。因此当大道上驰来一支连五十人都不到的马队时,魏渊几近绷不住失笑。抬了抬鼻孔,把脸向手边别过,“左都督,行事。”

半箭地之外,马队停行。正中央的照夜白马上,齐奢的一双眼遥盯入杀阵中心的左健的眼,以目光,发出了同魏渊一模一样的命令。

魏渊信任地等待着左健一声令下,杀齐奢;齐奢信任地等待着左健一声令下,杀魏渊。而当一身轻皮甲的左健半声不出,单把眼神放空在两军对峙的中间地带时,魏、齐二人均不可抑制地发起慌来。

其实,左健只是看到父亲的性命就悬在身旁的一张嘴、和对面的一双眼中,一旦选错,便是千古遗恨。

对于关键人物的临阵退缩,魏渊一抖丝疆,开始了低声的威逼利诱:“左都督,左老太爷的生养大恩你该不会忘记吧?你是想看到老太爷身首异处、不得善终,还是酬以公侯之赏、荫及左族万代?”

齐奢的眼底本已备好了另一套声情并茂的说辞,但却并无机会使用,因为左健根本就拒绝同他目光相接。齐奢发僵地杵在马背上,听到自己单薄的衣衫下越来越猛烈的心跳声。最猛烈的一响,是魏渊代替左健所喊出的:“圣上口谕:皇叔父摄政王谋反大逆,证据确实,一经缉获,毋庸审讯即行就地正法!不遵令者,军法从事!”

京营的队伍中本来人人都目含喜气,这时却个个改颜,与左健错一个马头的副都督宋立军更是身一歪,差点儿要坠下马来。整座队伍出现了一阵骚乱,将士们皆认为移兵在此是为了恭迎摄政王入城,不想竟是要奉旨诛杀。相顾失色间,虽无人动手,但已出于服从的本能,杀气腾腾地握紧了杀器。

同一刻,齐奢的卫队中同样一阵骚乱,同样地杀气腾腾。勇士们横眉怒目,均已准备好用生命来保卫他们的领袖。齐奢本人则收回了殷切的目光,他再不朝左健看半眼,只垂低双目,很专注地吸了一口气。

须臾,实力相去甚远的一触即发的对垒中,大家目瞪口呆地瞧着:摄政王跃下马,用他分明是颠簸不平、但看起来却显得分外沉稳的步态向前走去。

“王爷!”骑兵团里有几个人喊出声,所有人都已泪光迸闪、睚眦尽裂,却只见那背影把一条长臂横展开,不许他们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即使在如此山穷水尽的局面下,依然不减丝毫的威慑力。故而无一人敢动一下,甚至包括了敌对的一方。

齐奢就站在魏渊的马前,把脸仰高,直面一眼望不到头的狰狞矛阵。由于静,一整块的死静,所以每个人都在闷热的风丝里听清了一个极度高贵而平和的声音:“魏渊,谁给你的胆子,危言欺罔,公然矫诏?”

“摄政王,下官掌管秋曹,也是奉命差遣,概不由己。当今圣上金口玉言,特命京营的将士送您一程,您老不必借故拖延,不会再有后命,还请安心上路为好。”魏渊居高临下地品味着已到来的全胜,俯视着曾目空四海的摄政王乍然间落魄为马前死囚,功勋尊荣、威势权力,一样也没剩。

魏渊错在忘记了,对方还剩有一双神光湛彻的眼眸。

就以这双眸子,齐奢把即将站在第一排屠杀他的兵勇们挨个点视而过,语气稀松平常:“二毛,大狗,黑熊,赵宝军,明胖儿,张琪,张武,稻哥儿,吴天……”

“够啦!”说不出是何缘由,魏渊觉得怕,不是惧怕齐奢惊人的记忆力,而是一个身份几乎等同于皇帝之人怎么会有闲功夫记得这些连芝麻官都不带正眼瞧的兵卒们,他们的脸庞和姓名,他们那些有伤大雅的诨号?为了掩饰流失的底气,魏渊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动手!听见没有?动手!你们胆敢违抗圣旨?快些动手!给我杀!!”

孑然独立于枪林前的齐奢唇角一挑,咬肌出现了生关死结的凝聚,双手升起,握住疏绣杂宝金绡衣的衣领“哗”地朝两旁扯开,坦露出一整座幅员辽阔的胸膛来。这一次,他把音量放得很大,跟刚才魏渊那破了音的又尖又急的调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幅歌唱家的好喉咙,饱满华丽而磁韵悠扬:“当年那一战,出征时,你们是小卒子,我是大元帅。但全胜回师的时候,咱们已经是一块在鲜血里泡过澡、在生死里打过滚的亲兄弟!假如大家伙儿相信,我齐奢乃大逆不道、密谋犯上之徒,那就把你们曾经对准敌人的枪尖,对准你们自己兄弟的心脏,刺进来吧!”

京营的将士们嘴巴不言肢体不动,但眼珠子全在雪亮的水光中滚来滚去,交递着神机。那位高高在上的内阁大臣不懂摄政王怎会得知他们的名字,他们懂。是因为那时的摄政王,只是个除了一纸吃败仗就掉脑袋的军令状外、一无所有的年轻将领。他领着他们翻山越岭、横穿大漠,歧路难行时带头徒步跋涉,一天几十里,一双脚生满了血疔;他领着他们设陷阱、挖战壕、夜袭、伏击,彻骨寒夜里一动不动地卧守几个时辰,一双手长满了冻疮……最重要的是,是他,领着他们这一帮空有报国之心,却曾吃了无数败仗的大好男儿们,扬眉吐气地打了一回空前的胜仗。这位身有残疾的皇家子弟,是他们唯一所知,喊出的不是“弟兄们给我冲”,而是“弟兄们跟我冲”的大元帅。身先士卒,所向摧陷。二毛,大狗,黑熊,赵宝军,明胖儿……每个小兵都清楚地看到了摄政王赤裸的胸口上是如何密布着刀伤和箭疮,交缠如生死相依。

第一个,跟着第二个、第三个,自后就是潮水一般的兵丁,他们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向待死的皇室冲过去。他们把他高高地举向半空,由一些人抛起,再由另一些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啸叫欢呼,一如当年最后一场决战后的狂热与辉煌。

自头到尾不作为的左健似乎很高兴由他人替代自己做出了抉择,至此,他才拔出刀向并马的魏渊决绝挥出。魏渊身首异处,还来不及避一避,头已“咕噜噜”地滚落,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轰然倒地。马惊,长嘶一声,调头飞奔。一旁,左健带着一身被溅上的鲜血望向人海里那风头浪尖上的人物,露出一个衷心的笑,“阁臣魏渊假传圣旨,死有余辜!”

第94章 定风波(19)

但不多时,左健的笑容就凝固了。他看到被数不清的战士抗坐在肩头上的齐奢忽地一扫满脸恣意的大笑,眼睛里爬出了刻毒冰冷的恨意,他看到齐奢抬起一只手,手指遥遥地指向了自己。

左健情知大难临头,他忙一把掏出怀内的免罪诏,大喊着辩白之辞:“王爷,若不是奴才精挑细选这一批当初由您亲自提拔的中军近卒,结果可是天翻地覆!王爷!王爷您忘了您的誓言吗?您对奴才撒谎不要紧,可难道您竟敢对您自个的父——”

左健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被缘于他的叛变、而叛变了他的一把下级的马刀狠劈做两半。

临终前,左健犹不能相信,一个人,一个像齐奢这样尊贵、高尚、体面而忠诚的人,居然会亵渎自己父亲的英灵?左健猜不到的是,只要齐奢瞧一眼自己瘸掉的右腿,那么不要说亵渎父亲的英灵,哪怕就是亲手把这灵魂推入地狱,他也不会有一丝手软。

在众人之巅,齐奢做了个手势。死不瞑目的左键被掰开了右手,手中的赦书被取出。齐奢接过,撕毁,把染血的碎片掷向空中。

14。

这一则最新的变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被送入了城内,“京营集体投诚,非但不曾围剿摄政王,反而三大营一起结集,浩浩荡荡地簇拥着摄政王进城了!”

面对着惶惶然的哨探,王却钊跟王正浩震恐地相觑着,老三王正廷却显出了反常的镇静,甚而是——反常的满意。富丽填堂的花厅间,王正廷立起身,高抬起两臂拍了两下巴掌。一队兵役们不知从哪里钻出,捉住了探报拖走,并掩闭了厅门。

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家变中,王正浩失措地望着三弟取下了墙壁上的螭虎纹挂剑、拔出鞘、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不由他边心慌地后退边呵斥道:“老三!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三你失心疯了?老三!老——啊!”

老爷子王却钊向来通红的脸膛失去了血色,他眼瞅着三子一手拎起长子的肩襟,另一手一剑穿心。垂死者倒向了一张矮几,手指碰跌了几上的几只青瓷盅,大片的鲜血自其胸腔与口鼻中一拱一拱地涌出。王却钊欲站起,却只能哆嗦着摁住了台面,大声哑嗽,“逆、逆子,你、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王正廷将剑由兄长的肺叶中抽出,脸容半回,理所当然地,“向摄政王赔罪。”

“什么?”

“父亲大人,您还没看明白?即使我们能策变武将也没有用,军队只听摄政王一个人的。这头狮子现在已经被惹毛了,您当他不敢带兵上门将我们合族戮没吗?事到如今,唯有壮士断腕才可博取一线生机,以图后计。要做荆轲,不也得先有颗——”王正廷俯身矮几,摁住了伏于其上气还没咽干净的王正浩,把剑刃压住他后颈来回锉动着。多次反复后,总算是满手血地拢住了一束须髯,把皮肉分离的人首倒提进手内,上下摇了摇,“樊於期的脑袋吗?”

椅上的王却钊将上身一力地向后靠,却前抖着手指点住了王正廷,“王家、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王?家?”尖酸地反问,一把掷开了手中的剑,“父亲,爹——,您难道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我们王家会从先机占尽变作节节退败,直至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为什么小妹会二十二岁就当了什么‘太后’?为什么四弟会成了个不学无术的龟孙子的刀下鬼?就因为你跟大哥!锋芒毕露,刚愎自用,狂妄骄横,一意孤行!”

素来呼风唤雨的王却钊此刻却是呼天不应唤地不灵,一双老眼干瞪着儿子同他鼻头对鼻头地逼视,另一个儿子的头则被拎在他耳边晃晃悠悠,血腥刺鼻。

“就是——”随着老父骇然地吐出一口气,王正廷撤离了脸与手,把语气放谦和,同时把兄长的头放进盆架上的青花釉红鱼大面盆中撩着水洗刷两下,“为了我们王家,不肖子才出此下策。摄政王年少英雄,而爹爹您,廉——,颇——,老——,矣——。这场恶仗不如就让孩儿我,替您、替王家来打吧。”王正廷直面王却钊,把同胞兄弟的脑袋在手中抖搂抖搂,就抽身而出,将一个嗽得泪花乱飚、手脚抽抖的老人抛在了一间被牢锁起的房间内。

米青石系马桩,汉白玉大石狮,王家府邸的朱红重门外乌压压地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京兵,人虽多,却是警然森罗,连一毫杂音都没有。为首的是一言不发的摄政王齐奢,他的眼下注着一只谨呈在錾花银托盘上的首级,托盘下是双膝跪低、双臂高举的王正廷。由于人物的众多与声音的缺失,这一幕就成了副尺八大画轴。当画轴卷起再展开时,布景便已换做了一间竹桧交加、琼瑶错落的私密厅房。

房间里,齐奢与王正廷各据一方。齐奢的口吻和气而平常,不带丝毫的咄咄之态,“用理由说服我。”

王正廷一改求和时的低三下四,一身的金丝吉服笔直而下,并无一丝多余波澜,挺胸凝立而泰然自若,“摄政王,您的母后是在下的亲姑母,而在下的小妹也仍然是当今的母后皇太后,满朝文武尽是我王家的门生故旧,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皆死党,湖南与山东的两支地方军也只听命于我王家,至于大内御林、五万禁军、城中一百二十间巡警铺照样在我们的手中。如果摄政王觉得能一口把这么多都吞掉的话,那么,您大可以将我们王家赶尽杀绝。如果暂时您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不妨留我一条小命。您,就将是当年的王家,而我就将是当年别无他物、白手起家的您,您不想试试,能不能打败昔日的自己吗?”

“没错,眼前我确实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可我能吃下的也绝不仅仅是——”眼浮笑意,齐奢以一根手指,将放置着王门长子的银盘往对方的方向推了一寸,“这一颗脑袋。”

王正廷提手入怀,取出了一张暗花宣纸,“这是特为您备下的菜单,摄政王过目。”

齐奢接过,看着看着,笑意就从他的双眼溢上了整张脸面。他向王正廷抬头正视,刮目相睇,“你这个对手,比你们家老太爷有趣很多。”

“英雄所见略同。”

“好,我们就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王正廷闲适地将下颌微一点,拱了拱手,“请了,摄政王——三表弟。”

“自便,”齐奢还礼,“三表兄。”

于是,一个家族中排行第三的男人离去,留下了另一个家族中排行第三的男人兴致勃勃地钻研着一张纸。纸上打好的朱丝格间,满满当当地誊写着人名与官衔。

摄政王齐奢手捏纸缘,眼光放得很长远,不知望见了什么,无声无息地一笑。

注释:

(唐)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句出(春秋)孙武《孙子兵法》。

昆曲《试马》,讲述了三国战将吕布驯服赤兔宝马,表现其“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英豪之气。

昆曲《刘二当衣》,属玩笑小戏。

参见(清)张春帆《九尾龟》第三十二回:吊膀子小丑帮忙,掉枪花秋娘中计。

参见(清)张春帆《九尾龟》:假温柔瘟生中计,真淴浴名妓私奔。

传说中的神兽,龙生九子之七,急公好义,明辨是非,常用作监狱与官衙的装饰。

明代之后,北京形成了皇城四座城门、内城九座城门的建筑格局,故被称为“四九城”。

“秋曹”,刑部的别称。

第95章 点绛唇(1)

1。

王正廷与齐奢之间的密室协议改写了一切。

王正廷辣手诛斩长兄王正浩、软禁老父王却钊、献上东党党人的名册以求自保的内情,最终在由齐奢所一力操控的官方邸报上刊载而出时变为:内阁次辅兼吏部左侍郎王正浩勾结刑部尚书魏渊意欲矫诏窃政、谋危社稷,却遭首辅王却钊勘破,老首辅亲命三子王正廷将长子斩首,同时自愧教子不善,请辞一切官职,交部议处。圣上则念首辅王却钊乃国戚亲贵,赞襄政务多年,且大义灭亲忠勇可嘉,又系年老多病并手攥“铁券丹书”——恕九死,子孙恕三死,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故此只从宽革去太师、上柱国等爵号,仍许入阁行走,以示薄惩。

而就在东党人一边为王家犯上作乱而心有余悸,一边为皇家网开一面而弹冠相庆时,一场罗织罪名、剪除党羽的行动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面发动。摄政王回京的第三天,便有两名在朝大员被指为王正浩乱党,与冕服事件和京营叛变有关。东党人中有眼明心亮的,立即主动申请致仕,亦有不甘心之辈仍欲请出老首辅王却钊扳回局面,却由一脸冷淡的三公子王正廷口中得知:首辅突发急病,一律不见来客。

接下来一如星星之火燎原,几十道罢官查办的谕旨接连下发,罪名由“徇私枉法”、“违训越权”,到“藐玩法令”、“贪污欺罔”,形形色色;而罪刑亦由赐令自尽、绞首肆市,到锒铛下狱、发配充军,林林总总;至于弹劾免职的、革去功名的则更数不胜数。足足有十来日,权门云集的纱帽胡同、石缸胡同、王府井大街……到处拥满了镇抚司番役,挨家挨户地抄检。平日里声势显赫的官老爷们此时个个披锁戴枷地被押出红门,深闺女眷们跟在后头披头散发地连哭带嚎,惨象令人不忍卒睹。

而至于摄政王一派则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尤其是西党元老礼部尚书祝一庆与政变中的功臣镇抚司都指挥使孟仲先,二人分别取代了暴死的王正浩与魏渊增补入内阁,正是洋洋自满之时,然而在主子面前却仍需恭恭敬敬、虚己以听:

“王家数代柄国,且母后皇太后仍处尊位,倘若就此一事株连太广、追逼太过,定然引起天下的谤议,故尔王却钊、王正廷父子二人与一些东党耆旧暂时不可清算。虽如此,内阁四席中,王却钊虽还挂着‘首辅’的虚衔,却已有名无实,王正廷此次幸免于难,更是凡事不问。也就是说,祝大人、孟大人你们两位入阁后将执掌一切中枢权柄,这也是百年来,宰揆之权头一次重回士林手中。紧接着这一年,本王还要继续惩抑外戚、纠察弊政,二位就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望你们好自为之,协心尽忠,辅佐圣业,振衰起隳。这一年时间你们做得好,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们请功;做砸了,就如同今日的东党党徒一般,罢斥处分、革职查办。都明白?”齐奢年轻的脸庞在摆放着白瓷天鸡尊、青玉宝月瓶的紫檀大案后,似一件铜雕,沉稳而无懈可击。

案下,祝一庆和孟仲先双双补服乌纱,跪地伏叩,“明白,卑职愿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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