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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清楚地看到,今天俄罗斯大公司那些富有的股东或老板,几乎没有一个人是正大光明地取得财产和支配权的。一旦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即所谓的寡头们,试图依靠自己的财力对国家政策施加影响时,他们同政府的冲突就不可避免。因为在政府方面,庞大的旧官僚机构还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其功能。过去它习惯于统管一切,如今拼命地为保住自己的计划权、审批权和决定权而奋斗。在此情况下,贪污腐败和影子经济丛生,在首都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尤其如此。在那里,谁要是没有一份非正式的、不纳税的(以美元计的)额外收入,那他真是个穷光蛋了。
就广大群众的生活水平而论,用西方的尺度来衡量,俄罗斯是个发展中国家。虽然有几万名拥有百万美元以上的富翁,但约有四分之一的人民大众生活在官方公布的最低生活线以下,即每月收入70美元。历史上饱经苦难的俄罗斯人民以一种令西欧人感到吃惊的冷漠忍受着他们的处境。经过90年代内政动乱时期经济持续萎缩之后,自从2000年普京上台以来,总算出现了持续高速的经济增长,失业率和通胀率略有下降,外贸持续顺差——主要是依靠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外汇储备也有了相应增加。对于近五年经济指数的发展情况,俄罗斯完全可以感到满意。
然而,俄罗斯仍面临着巨大的改革任务。改革方案的重要部分虽已成为法律,但在实践中还经常是拖泥带水,陈旧的国家官僚机构动作尤为迟缓。依然缺少法制安全。俄罗斯要把改革纲领变为社会现实和经济现实,还需要多年的时间。对此,老一代人似乎多数采取观望态度。改变现实和实施现代化的愿望和意志,还有待于在年轻一代身上体现出来。
第三部分:其它大国的发展俄罗斯——悬念中的世界强国(2)
对于改造经济和改造社会来说,坚持改革努力和保持政治领导的稳定性特别重要。从俄罗斯的历史背景看,有一个专权政府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在可预见的将来,西欧模式的多党民主制在俄罗斯很难立足,而建立一种让当选总统拥有广泛权力的总统民主制看来是适当的。这样,将来关键仍在于第一号人物的个人能力和素质。如同在共产党统治时期一样,如何安排接班人将具有决定性意义:由谁来提出一位或几位候选人?从什么范围内挑选?由谁来选举总统?
早在叶利钦时期,老的共产党人就已丧失了绝大部分本已所剩无几的信任。对军人的信任可能还保留得较多一些,但全世界的军人都是保守的,在俄罗斯也不能指望由军人来实现彻底的社会现代化。从少数大公司老板中选出一位总统也不大可能。于是人们把目光放在了主要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兴起的中产阶层身上。不过他们暂时还为数甚少,例如迄今只有7%的俄罗斯人持有划账账户。因此,当今俄罗斯总统的一项不成文的任务是,创造条件来发展一个由工商业主、自由职业者、公务员和知识分子组成的、对自己的国家满怀信心和信任并大力予以支持的中产阶层。鉴于出生率降低、社会人口老化、萎缩以及养老保障的相应欠缺,俄罗斯领导人面临的任务实在不令人羡慕。有两个领域的效率显得出类拔萃。一是大批主要在苏联时期培养出来的、曾在国防工业和宇航业服务过的自然科学家和工程师。苏维埃制度的一个特点是,拥有全部高科技的军工部门既未在民用工业也未在消费品工业中起到值得一提的积极的附带作用。因此,在国防工业及其外围研究部门中,还存在着未被利用而可以服务于民用事业的巨大潜力。在苏联时期,军火出口是一个重要的外交工具,但今天军火出口对俄罗斯的用处已很有限。同时,现在俄罗斯本身对各种武器和军用物资的需求,较之斯大林、赫鲁晓夫或勃列日涅夫时期已大为减少。如果俄罗斯政府能够把研究部门的任务加以转变,把国防工业的工程师用于为国民经济服务的目的,就可以大大促进现代化的进程。当然,它首先必须克服重重阻力。在第二个重要部门,即石油和天然气工业领域,无论是意识形态偏见还是物质利益,都不会阻碍其继续发展。这里人们用现代化方法进行研究和工作,而且还实行现代化管理。石油和天然气几乎占俄罗斯出口额的一半,占国家全部收入的近三分之一,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例估计为12%以上。俄罗斯肯定希望石油和天然气能在世界市场上保持高价,并能增加出口。俄罗斯遥遥领先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储藏量,目前占世界储藏量的30%以上;俄罗斯的石油储藏量也占全球储藏量的6%。在这两个部门看来还有可能增加开采量。这当然需要投资,首先是用来建造输油气管道。
迄今为止,油气主要是在西西伯利亚开采,几乎全部出口到欧洲。作为新的市场,首先考虑的是中国和日本,但尚未铺设管道。正如石油、天然气在今后几十年内总体上对俄罗斯具有战略意义一样,俄罗斯政府即将就管道走向及其远东终点站作出的决定,在外交上也有重要的战略分量。俄罗斯由于疆土辽阔,地下资源尚未充分利用,直接邻国为数众多,核军备规模巨大,是三个战略性世界大国之一。这在将来也是如此,即使今后几十年俄罗斯在内政、经济上仍处于虚弱地位。
直到80年代,自负的全球性使命感以及在世界政治中追求虚名的欲望,促使苏联领导人错误地把本国人民的供应和福利置于所谓外交、战略和军事的必要性之后。如今,只有朝鲜和古巴这两个共产党专政的国家还相信可以如此忽视本国人民的基本生计。对俄罗斯来说,无论是谁接普京的班,政府再采取这样的态度是不可想象的。相反,保持俄罗斯内政、经济的稳定将是今后几十年最为重要的任务。同时,俄罗斯也面临一系列外交问题。首先是同美国、中国和欧盟的关系,然后是同许多欧亚小邻国的关系。与绝大多数欧洲国家一样,俄罗斯也受到跨国移民的压力以及跨境疫病和国际恐怖主义的威胁。但在可预见的将来,俄罗斯的安全不会遭到别国的威胁。对这一点,任何一个不带偏见地观察和评估世界形势的人都不会得出另外的结论。说什么俄罗斯必须提防另一个或者一群国家的攻击,因而必须武装好自己,那是无稽之谈。不过,俄罗斯也有人认为自己的国家很可能会受到军事攻击。这种恐惧源于苏联时期和冷战的思维习惯。当时人们以为,本国的庞大军备可以保持两个大国之间的平衡,而这一平衡是维护和平和本国安全的决定性前提。
第三部分:其它大国的发展俄罗斯——悬念中的世界强国(3)
当时,这种很简单的战略考量在俄罗斯人看来不仅是可信的,如果不是同美国的两极军备竞赛一再打破平衡,这在客观上也是正确的。如今,军事潜力使一个大国成了全球性超级大国,而另一个大国的军备却萎缩了。于是有些俄罗斯人得出结论:由于不再存在全球性平衡,俄罗斯受到了威胁。事实上,军备比重在90年代虽然发生了严重倾斜,俄罗斯仍有能力并且将来也有能力进行核反击。所以,无论现在和将来,都不能设想美俄两国会打一场核战争。如果要打一场常规战争,则双方都没有能力。北约作为整体,如要对俄罗斯进行常规攻击,在军事上、政治上也没有这个能力。过去人们把冷战形象化地比作为一只瓶子里两只敌对的蝎子。如今情况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莫斯科不再愿意越出本国边界到处去传教了。今天的俄罗斯已不再是蝎子了。尽管一些欧亚邻国仍有狐疑,现在欧洲人或中国人同俄罗斯人的邻国关系和合作比20世纪任何时候都好。不过人们也应当理解俄罗斯的担心,因为在俄罗斯人的眼里,不仅是欧盟而且还有大西洋联盟都已大大向东扩展;北约部队已进驻前南斯拉夫国家和阿富汗;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现在有了美国军事基地。这种态势在一名俄罗斯将军看来绝非是一种友好拥抱。他会问自己,这后面会藏着什么样的祸心?欧洲各国政府同华盛顿一样,都曾努力打消俄罗斯人那种受地缘政治包围的感觉,如成立常设北约俄罗斯联合委员会,接纳俄罗斯参加世界经济峰会,经常进行官方互访和会见,等等。尤其是欧洲人十分尊敬俄罗斯人民,尊敬普京及其改革努力,将来也需要这样。我作为一个参加过二战、在俄罗斯土地上跟俄国兵打过仗的德国人,感到特别欣慰的是,今天已几乎感觉不到互相仇恨,两国政府明确表示愿意建立公平的伙伴关系。
在今后几十年内,不断加强经济合作将有决定性意义。俄罗斯需要欧洲的投资,欧洲各国的经济需要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令人高兴的是,今天德国在俄罗斯的进出口贸易中都成了头号伙伴,只是经济交流的规模还很小,每年的双向贸易额才100亿欧元多一点。在俄罗斯人眼里,首先应争取加入世贸组织,然后再考虑同欧盟建立联系国关系,或者是成立自由贸易区。从欧盟的角度看,特别在东扩以后,对这样做是有兴趣的。当然,作为条件,俄罗斯内部应建立起足够的法制安全。如果人们要问,俄罗斯的外交政策现在或将来有什么选择余地,回答是多种多样的。从俄罗斯方面看,目前最重要的是对美关系。俄罗斯人努力同美国建立伙伴关系,但对美国的对俄政策目标有不安全感。以伊拉克战争为例,莫斯科在2003年出于与北京同样的理由反对美国。俄中两国出于自身利益,迫切关心《联合国宪章》和这个世界组织的职能,特别是其安理会的职权不应受到损害。只要美国继续保持单干趋势,莫斯科就要考虑,在同美国建立伙伴关系这一点上应走多远。由此俄罗斯可能更多地靠近欧洲和中国,但持续地脚踩两条船将会是痛苦的。俄罗斯和美国的利益在两个领域无疑存在一致:一是防止进一步扩散核武器和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二是反击伊斯兰恐怖主义。然而单凭这些共同点还不足以形成长远的对外政策。由于欧洲人在近期内找不到一种共同的对外政策,俄罗斯暂时只能在经济上而不能在结盟政策上同欧洲接轨。
在俄中关系方面,来自中国东北悄悄的移民压力可能造成紧张,但更大的可能是,这两个世界大国不愿让此类事情影响它们当前的良好关系。仅仅由于美国的实力优势,莫斯科和北京暂时亟需保持一定程度的伙伴关系,但它们之间不会有紧密而长期的联盟关系。至于中东和中亚的发展,莫斯科考虑到自己在内政和经济上的轻重缓急,将在这两个地区努力保持克制。俄罗斯现在是心平气和。俄罗斯的军人、官员和外交官也是如此。这个国家要争取时间来进行急需的改革。只要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内政、经济发展继续落后于俄罗斯,由于有着上千年共同的历史,基于共同的语言和文化,并由于经济上紧密的相互依赖关系,这几个国家有可能走向重新合并。如果这一进程是通过自决而非动用武力进行的,外国加以干涉就将是一个严重错误,因为俄罗斯人民的自豪感和爱国主义十分敏感。虽然旧的精英已经消失,新的精英还在缓慢成长,但正是在这个困难的过渡阶段,俄罗斯有理由期望它的伙伴们特别能够设身处地替人着想。
第三部分:其它大国的发展处在世界边缘的无奈(1)
有这样一些大国,它们在世界经济和世界政治中既没有多大分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其中之一是印度尼西亚,现有人口2。1亿,仅次于中国、印度和美国而居世界第四。其次是孟加拉国,人口1。35亿;尼日利亚,人口1。25亿。还有拉美的两个大国也处于边缘:巴西,人口1。75亿;墨西哥,人口1亿。对于电视观众来说,只有发生自然灾害、政变或战争时,这些国家才出现在屏幕上。对全球经济而言,只有爆发信贷、金融和货币危机时,它们才暂时显得重要。否则,这些国家在每天的新闻洪流里很少露面。几乎整个非洲大陆的情况也是如此。全非洲53个国家都是发展中国家,人民群众生活贫困。非洲是惟一在最近几十年里极端贫困化越来越严
重的大陆。尤其贫穷的是撒哈拉以南的黑非洲国家。这些国家大多是人为制造的实体,其边界很大程度上是由前殖民国家随意划定的。迄今为止,建设国家的努力只在少数几个地方获得成功,国家衰败常常是很自然的结果。刚果/扎伊尔是十几个这类国家的代表。与此不同,南非和两个小国博茨瓦纳和毛里求斯以及少数几个西非国家则有明显的发展和进步,人均收入也相对较高。但大多数非洲人所在的国家都处于发展进步和国家衰败这两个极端之间。凭着自然威望而非军事力量进行统治的政治领导人在非洲少之又少,尤其是缺乏在国外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如几十年前的纳赛尔和萨达特,上世纪末的曼德拉,或者是一个在任的政治家,如尼日利亚人奥巴桑乔,但因该国存在结构性混乱,他也受到很大的制约。由于频繁发生危机和武装冲突,由于缺乏政治的和国家的传统,政府机构的无能和贪污腐败在非洲比比皆是。基础设施薄弱,教育制度不善,医疗保障严重不足,使非洲深受其苦。尽管工业国家、世界银行以及许多私人组织给予了大量的发展援助,情况仍不见好转。同时,卫生状况最近十年有了更明显的恶化。
在非洲的下撒哈拉地区,2000年有3600万人感染了艾滋病,几乎是全世界艾滋病感染者的四分之三;每年有300万人死于艾滋病,每天有1。6万人新感染上艾滋病毒。因而可以设想,非洲的人口数量可能发生滑坡。一方面是人口爆炸的后果,另一方面是艾滋病,两者可能在20年内使非洲人的平均预期寿命从今天的59岁下降到45岁。艾滋病是个危险的因素。不用几十年,非洲一切有助于全球发展的资源,包括石油和各种原料,其重要性将排在艾滋病的后面。总起来看可以这样认为,今后几十年非洲不会给世界政局带来紧迫的危险。倒是诸如跨洲移民潮和传染病等隐蔽性危险会给世界造成负担。许多工业国家的人因疏于援助而感到内疚。拉丁美洲的经济状况远比非洲要好,尽管也有些地区是例外。与非洲相似,拉美也存在着大量穷人与少数富人和极少数巨富之间的鸿沟。语言和天主教的广泛共同性,以及历史上形成的拉美国家的正统性,促使拉美各国之间保持着普遍和平。但是,在一共33个拉美国家之中,有些国家的国内和平却并不稳定。那里对军人的信任大于对民主机构和政府的信任,因此将来也可能经常出现军事独裁政权。墨西哥长期以来就明确而片面地在经济上紧靠美国。运转了十年的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已产生作用。墨西哥80%以上的出口面向美国,再加上旅游和移民,同美国的经济纽带日益成为外交纽带。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16个小国情况与此相似,程度上明显低一些。
另一方面,最大的拉美国家巴西有一种远离美国的倾向,主张南美的一体化和同一性。南方共同市场的成员国和联系国组成了一个关税区,这些国家的发展水平和人均收入是拉美最高的,巴西、阿根廷和智利尤为突出。由于过高的预算赤字一再在拉美引起金融货币危机,而这些危机必须由深受美国影响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牵头解决,加之美国的私人银行在拉美投入甚多,估计美国不难保持其对拉美发展的巨大影响。在这方面,华盛顿从来就不择手段。有三个国家由于不同原因而成为例外。其中之一是共产党专政下的古巴。显然,华盛顿早已放弃了使用武力的念头,而是在等待卡斯特罗的末日,并抓住军事基地关塔那摩不放。但不能肯定的是,将来古巴向一个比较自由的政府过渡时,是否会在没有纠纷和没有美国干涉的情况下进行。哥伦比亚的例外则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哥伦比亚是世界主要的可卡因生产者,满足着四分之三的需求。在这方面,只有阿富汗能与之相比,阿富汗仍是罂粟和海洛因的主要供应者。由于有4000多万人口的哥伦比亚治理得很糟,40年来遭受游击队和犯罪团伙的战争之祸,每年丧生的人数多达3万。
第三部分:其它大国的发展处在世界边缘的无奈(2)
在这种无政府主义状态下,形成了大规模的毒品经济。美国虽有大量驻军,但迄今只是犹犹豫豫地加以干预,欧洲国家则持观望克制态度。哥伦比亚的邻国秘鲁和玻利维亚也在大量生产可卡因。这三个国家的种植面积估计总共多达20万公顷。来自这一地区的危险主要表现为北美和欧洲不断增长的毒品消费。第三个例外是委内瑞拉。目前那里的内政状况混乱不堪,政府权威早已江河日下。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