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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听一阵剧烈的喘息慢慢平复。
蒋宴泽翻身下床,一把拧开台灯,灯光之中,他露出病服外的半截手臂上,骇人的红疹已经只剩下一片浅色的红印了。
他已经很久没梦见她了,为何这次过敏在医院却接连的梦见她,实在难解。
心脏砰砰乱跳,这一次他没能安稳的在梦中度过,心里似乎缺少了一分让他安心的力量,手上也没有一分温暖的紧握,就连耳旁也听不见那一句句轻柔的宽慰。
没有这一份支撑,他只能如曾经很多次那样,惊恐不安的从梦中惊醒,然后整夜再难以入眠。
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边,萧楹早在不到九点就离开了,医院本就是他不喜的地方,一个人待着更是不安,更何况连日的旧梦,让他恨不得立刻离开。
只是……
蒋宴泽咬着唇,英挺的剑眉深深皱起。
以往每一次做这个梦,总是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好像冥冥中是她在给他提示预警一般,就算是早早的离开了他,也不放心他似得。
这一次居然连着梦了两晚,心中惴惴不安,心烦意乱。
过敏生病,这不算什么大事,根本不值得梦见她,那会是什么?
难道?
幽暗橙光之中,蒋宴泽嗤笑一声。
后日便是蒋意天特别召开的股东大会,会议的重点是什么,他当然清楚。
蒋安茹吗?还是谁?
这便算是大事吗?
他笑了笑。
你错了,我根本不在乎这个身份……妈妈……
224 你家小姐?
224
时间仿佛是在眨眼间便飞快的流逝,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捏住一分一毫,它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你是位高权重还是平民百姓……
蒋意天所给的三天时间已经到了。
明天,明天便是宣布的时候了……
B市川流不息的机场,大片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漠然的匆匆,梧桐不知何时从H市出现在了这里。
她的包包一如来的时候那样轻,可她的心却不似来的时候那般了,仿佛堆了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让人难以喘息。
拜托那个人的事情果然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这边隐蔽久远的事他也能查出蛛丝马迹,只是顺着这条线所拽出的真相却太过于沉重了。
宁尚……
宁夏……
蒋意天,牧尧,蒋宴泽……
登机的通知响起,她只得在脑海中匆匆抹去这几个名字,然后咬咬牙,神色决绝的起身离开。
既然是这样,那么明天的大会她更加不能让它顺利完成了。
B市和A市的距离更近了些,可也挡不住大片连绵的疲惫纷沓而至,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结果空姐送来的第三杯黑咖啡,皱眉喝了下去。
没什么效果啊?
感受着身体深沉叫嚣的疲惫,她只能苦笑。
三天时间本就不多,更何况还耽误了一天,这两天她几乎是连觉也不睡一天当做两天用的四处奔波,将真相的面纱一点点的揭开,将留给蒋宴泽的胜算一点点的增加。
可她毕竟不是机械,这样高强度的紧张所带来的后遗症更加严重,只是如今还没到明天,还没能等到一个结果,怎么就这么累了呢?
飞机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翱翔,终于又回到了A市熟悉的天空,直到身体有了下坠感,她才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是没忍住睡了一小会儿,一只手探入包内,捏了捏那厚厚的一叠东西,心才放下了大半。
这些,是她所有的赌注了。
刚打开手机,短信,电话便不断的响起,扫过那一个个的名字,梧桐只觉得隐隐作痛的头又更加沉重了几分。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一大堆的事情便从手机里倾泻而出。
她时而点头,时而拧眉,时而冷笑,当看见下一条短信的落款人时却突然没了表情。
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在她的心口慢慢的发酵然后膨胀,最后“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我出院了。
短短的四个字,这是她离开两天以来他唯一给她的联系,没有一个电话,甚至没有一句疑问,蒋宴泽与以往的不同,她也看出来了,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却突然让她的眼睛酸涩发胀,忍不住仰头闭了闭眸子才缓和过去。
蒋梧桐,
她自嘲一笑。
你真是没得救了。
蒋家的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显眼奢华,可远远的,梧桐望着那栋住了十七年的房子却有些陌生……
“阿嚏。”
天真的是开始转凉了啊……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不用了。吴婶,我自己来就好。”
“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我来收拾。”
梧桐看着在吴婶的拉扯下摔落在地上的包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吴婶脸上满满的歉意也无法说些什么,她知道她是好心,这个家里,连佣人都没几个有点人味的。
蹲下身子,飞快的将那些重要的东西收拢,包好匆匆塞进了包里,这才轻舒一口气,对吴婶笑了笑,身影消失在了楼道处。
略胖的妇女愣在原地半饷,长叹了一口无人听闻的叹息,刚转身准备走,却发现玄关出鞋柜的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疑惑的弯下腰,两只手指伸进狭窄的缝隙里,吃力的捻了出来,目光落在那东西上的一瞬间,蓦然就愣住了,然后慢慢瞪大……
这……这是……
指尖忍不住的颤抖,良久,吴婶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四下看了看,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淌下了两行清泪。
她站在楼梯前,想起先才梧桐匆匆收拾那堆东西的紧张模样,心中犹豫万分,一只脚跨上去又放下来,反反复复。
良久,她还未下定决心之时,却听见楼上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梧桐的模样映入眼帘,她微抿着唇,神态有些紧张,一语不发的直接跑到玄关处,盯着地面就好似在寻找什么似得,连站在楼梯口的吴婶都没看见。
“梧桐啊……”
心中正着急,耳旁却突然传来幽幽一身叹息,梧桐抬头望去,只见平时都一副笑脸迎人的吴婶面色严肃,慢慢的从怀里抽出一张东西向她递来。
“你是在找这个吗?”
那是一张陈旧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是她曾经在蒋意天房间找到过的那个女人,而她旁边的男人,虽然年轻了,挺拔了,但五官之中依然能辨别出蒋意天的影子,照片中的两人肩靠肩的紧挨着站在一起,脸上都挂着相似的笑容。
而最重要的是,照片的背后几行娟秀的小字所叙述的事实……
“吴婶……”
梧桐紧盯着照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来讨要回来。
照片中的人是蒋意天吴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或许这个呆在蒋家多年的老佣人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是她要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有这张照片,为何要去翻这些陈年旧事……
更重要的是,要怎样做才能保证吴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蒋意天?
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中却已千转百回,无数个念头闪过又被否定,带她最终吐出了一个音节之时,吴婶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那……”
“这是我家小姐和老爷的结婚照片。”
梧桐愕然的长大了嘴,好半天才扑捉到了这句话里面最重要的四个字。
“你家小姐?”
“嗯……”吴婶无视了她诧异的反应,点了点头,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是宁家小姐的奶妈。”
225 现在过来
225
“那么……”
梧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盯着眼前原本熟悉的妇女。
“大少爷的生母……”
吴婶重重的点头以及严肃的表情还有说出口的话让她的怀疑消失殆尽,她努力的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刚刚张口,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瞄到了一个身影在楼梯后一闪而过。
双眉霎时蹙起,向眼前欲言又止的吴婶递去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她抿了双唇,微微摇头,然后一语不发的绕开吴婶上楼去了。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刚才楼梯后那一闪而过的身影除了郇月晴还会有谁?
虽说现在种种都只是她的猜测,嫌疑更重的是她哥哥郇日朗,但毕竟是两兄妹,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更不知道她留在蒋家这么久又是何种目的。
蒋宴泽的生母这件事几乎是蒋家忌讳,她怎么能不小心一点。
关上房门后,她便坐在床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几乎一动不动,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她终于听见了轻微的叩门声。
“谁?”
手放在把手上,她仍旧谨慎的问了问。
“是我。”
吴婶此时正坐于她的面前,房门紧闭还被她上了锁,一时间,房内的气氛有些突兀的尴尬。
她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对面的吴婶却率先笑了,胖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却依稀能看见她年轻时模样,脸上永远都挂着让人亲近的笑容。
搓了搓手,吴婶轻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梧桐啊……”
犹豫一番后,吴婶终于不再用一副下人的语气,而是换上了一个长者面对孩子的语气,话里的感激与沉重却是梧桐能听得出来的。
她愣了愣,左右没想到吴婶一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话。
“我也没想到你能找到关于小姐的事……”吴婶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疑惑,“小姐待我如同亲人,我只是替她感谢你,这些年,你为少爷做的……”
幽幽一声长叹。
“已经足够弥补小姐不能陪在少爷身边的遗憾了。”
话落,她却垂下了闪着泪花的双眼,已经花白的发丝露在梧桐的眼前,浑身却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似追忆又似愧疚。
梧桐微微撇开双眸,不愿意面对她身上这样一种情绪,似乎连她也会被感染似得。
梧桐清楚,吴婶这句话不过是安慰。
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亲生母亲的陪伴怎么是别人能代替得了的?
吴婶不能,她也不能。
“那……少爷他……”
良久,梧桐的开口打破了满室的沉默,余光之中,对面的人偷偷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这才抬头。
“我不知道……”摇摇头,吴婶继续道,“小姐离开的那年少爷才八个月,按理说是不应该记得的……”
梧桐紧绷的心脏微微放松却又在吴婶的下语句话中提了起来。
“可是……”
夜幕愈深,天黑的不见一颗星星,静悄悄的花园里只有夜巡的警卫偶尔出没,三楼小房间内的灯却一直没有灭。
台灯橙色的光晕之中,只见吴婶的唇齿开合,梧桐凝目静听,却时而拧眉时而诧异时而震惊得难以闭上嘴……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天色微明时,梧桐的身影还僵硬的坐在床边,面对着窗户,呆呆的出神,房内早已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台灯仍旧亮着,却已是一夜未关了。
直到一直凉风扬起了窗边的窗帘,她才赫然一抖,双手抱臂,回过神来,再看向窗外,已经是细雨飘洒了。
“下雨了么……”
她自言自语道,慢慢走向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一只手臂伸了出去,手掌慢慢摊开,细雨零零落落的飘洒到她的掌心中,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夏天,该过去了……
不过清晨七点半,她已经梳洗完毕,仍旧是一身职业装,只是裙子换成了裤子,在镜子前看了看,镜中的女人面色有些疲惫的苍白,眼底淡淡的一圈青黑,好一副备受折磨的沧桑感……
她自嘲一笑,砰的一声关上了衣柜门。
叼着一块面包,才吃了一半,汽车已经发动。
九点半的会议,还有两个小时,她淡淡一笑。
够了……
“是我,现在可以提出第二个请求吗?”
汽车一路呼啸,没有停顿的朝着前方远去。
从卓凌的大楼内出来时,她的脸色仍旧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她不知道顾珩有没有看出来她的不安,但她的确是赌一把了。
虽然和顾珩做了交易,但她也不清楚自己手中的筹码到底对顾珩来说是不是够分量,他到底会不会答应自己这样有些无理的请求。
但他到底还是答应了,不是吗?
思及此,她面色更是复杂了几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要找的那两个人,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恍惚间,她又回忆起了那日梁文泰父亲所说的事。
他之所以会突然病倒,公司会突然打乱,都是因为顾珩误查到梁芊便是他要找的人的原因,卓凌出手,他小小一个公司怎么能招架得住?
原本,梁文泰的父亲也的确不知道顾珩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和梁芊到底有什么关系,可经过那日后,她自己便已经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去了,这些秘密如今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埋在心底的秘密了,如今凭借的,只是一分对于梁文泰的信任而已了……
揣着心底的这些“动荡不安”,她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无论如何,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蒋宴泽稳固在那个位置上,因为,不仅仅是……
她的目光慢慢转向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包包上,仿佛透过了包包看见那里面的一叠文件和照片一样。
她咬了咬牙,若真是如同吴婶所说的那样,蒋安茹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个人,怎么能安心啊……
所以,用尽一切手段……
狠狠的踩下油门,汽车化作一道流线飞快的涌入了大道之中,化作长长车流中不起眼的一辆。
既然要用尽一切手段,那温邹衡这么个大大的筹码怎么能放过?
目光中尽显果决,似乎连脸上那一抹疲惫的苍白都掩了去……
手机不断在包包里震动,直到一个十字路口,停在红灯前,她才一把拿了过来,双眸微微一凝,然后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梧桐,我饿了,现在过来。”
他是知道的。
今天的会议,他是知道的。
今天会议最主要的目的,他也是知道的。
那么,这两天,她在忙些什么他也应该能猜到才对……
那么,为什么要她现在过去呢?
226 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226
犹豫许久,她终是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打出一段文字然后发送了出去,绿灯亮起的一刹那,手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副驾驶位上,心一横,她再也没看上一眼,哪怕手机在一旁不断的震动着,叫嚣着,仿佛化作蒋宴泽的声音在一旁叫着她的名字。
“梧桐!梧桐!蒋梧桐!!”
她似乎能想象到那个人在接到她的短信后生气不耐的模样,拧着眉头磨着牙……
对不起,少爷……
唇齿间无声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汽车化作的流线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城东的富豪区,莲花雅居。
这么早的时间,温邹衡应该还在家里。
咬咬唇,踩着油门的脚不由又重了几分。
蒋宴泽这个时候找她的原因,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无聊?有事?还是真饿了?
他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张永远懒懒散散,无拘无束的熟悉俊颜在脑海中慢慢的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他眼中偶尔一闪而过那些她看不懂的复杂与深沉。
少爷……蒋宴泽他,真的如所有人看到得那样桀骜不羁,潇洒坦然么?
在知道那些事情,那些过往的真相过后,梧桐第一次发觉,自己,真的很了解她的少爷吗?
那夜在医院里,他入了噩梦时的模样还那般的清晰,颤抖的唇齿间想要吐出的字句到底是什么?
他梦见了什么?还是说,他梦见了谁?
猛地一脚刹车,刺耳的声响中,汽车堪堪的停在了斑马线前,车前的人影一个摇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看着车内同样余恐未定的她。
开着车的时候果然不能胡思乱想啊……
她苦笑一声,好半天才用颤抖的双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坐在车前的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大爷,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些的男人,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你怎么开车的!没看见有人吗?”
没有预兆的,迎头而来的便是男人充满怒火的指责,梧桐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刚转为红灯的信号灯,再看看周围的情况,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我爸一把年纪了,被你一撞也不知伤到了哪里,今天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句话没说,男人抱着胸已经开始发难了,一脸不依不饶的表情。
周围慢慢围了些人上来,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原本有些歉意的表情慢慢的消散了,略显苍白的面容冷了下来。
“我撞到你们了?”
“呃……你什么意思?老人家可说不准,你想不认账吗?我告诉你……”
一挥手,直接打断了男人接下来的话,这场面她可觉得有些眼熟。
“老人家的确说不准,我也不打算不认账,现在先报警,然后送你父亲去医院诊断,接着在调取监控录像……”
说着她一颔首,示意了一下街角边明显刚安装不久崭新的监控设备,然后接着道。
“责任认定之后,我在联系保险公司,该怎么赔偿就这么赔偿,不过……”
双眸一抬,冰冷的目光扫过已经有些不安的男人。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亮起的可是绿灯,也就是说该等在路旁的人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