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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温暖却瞬间包裹住了她。
江浩突然就伸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校服外套裹住了她。
他本就长得比她高,校服也比她的大,此时宽大的校服包裹一个身材娇小的她完全不是问题。
他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伸手插/入她的发间,把她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膛,随着那一声声炽热而沉稳的心跳,低低地回答她:
“嗯,知道了。走吧,我们回教室,不要感冒了。”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就像是一夜之间从一个男孩跨入了男人的行列。即便此刻心里惊涛骇浪,即便自己难过得眼眶发红,却还是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脾气,甚至先去关心她的状况。
周语慌乱了一瞬,听见他的回答后,心里一紧,无意识地就揪紧了他胸口的衣料。
她更加愧疚与难受,就想坠入深海的人般,呼吸都揪着心脏。
江浩察觉到她的动作,他低头看了看她,又拍了拍她的头,见她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后,只好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声道:
“好吧,不进去就不进去,我陪着你。”
雨势越来越大,他的外套早就湿透,也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周语…………他总觉得此时自己放了手,那就真的失去她了。
他到底年轻,除了陪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以缓解眼前的情况。
说到底,被撩拨得是他,被拒绝的也是他,他才最有资格伤心,而此刻她却难受得仿佛自己被医生通知得了癌症似的。
“当初你开始接近我的时候,我也没爱上你。如今我爱上你,你却不爱我了,这也公平。”
“让我把你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吧,你看你都捂化了铁石心肠的我,没道理我拿一个这么心软的你没办法。”
江浩低下头,又亲了亲她的面颊,也难为他此时还能霸道地宣告道:
“反正这个学校我最大,你只可能也只会是我的。”
周语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了还是江浩的话太笃定了。
她抬眸落入一双澄澈桀骜的眼中,那双眼还带着不容反驳的肯定与自信,纵然这暴雨如注,也挡不住他眸中的璀璨星光,让一度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她重新回暖,冰凉无比的四肢也活了过来似的。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又踮起脚……在他微微瞪大的眼眸中,含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有点咸。
大概今日这场雨,是海风吹来的吧。
江浩按着她的头,无师自通地回应她的主动,一寸寸地深入掠城夺地,把她的青涩羞愧都化在两人的唇齿相交间。
谁都不要说谁对谁错,也不要说爱跟不爱。
反正此刻站在这片天地之间的只有他们,拥吻在一起的也只有他们。
雨势又大了些,打在身体上都能感觉到疼。江浩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又或者她真的又说了最后那句:
“我不爱你,可是江浩,我对你心动得厉害。”
江浩咬了一口她的唇,带着笑与舒了口气的轻松回她:
“那就不要停……继续心动下去。”
天台上一对年轻人相拥亲吻难舍难分。
天台口不知何时又站了一双人,各自撑着雨伞瞧着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眸色沉沉,读不出表情。
撑着透明雨伞的那个校服女孩儿侧身看着身边西装笔挺的男人,她百无聊赖地转了转雨伞,又歪着头去看他:
“怎么了?”
那个身姿修长面容俊美的男人并没有回应身侧的人,捏着黑色雨伞伞柄的手,指节却隐隐泛白。
他如同再忍受莫大的痛苦似的瞧了许久,也清楚地瞧见男孩儿怀里的女孩儿眼睛暗了一瞬,又亮了起来。
她走了。
走了,即代表着任务的完成。
不过才见了一面,他也猜得出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雨中的两个年轻人正缓慢地朝着这里走来,两方人碰上面时,男孩儿还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一副保护者姿态似的把女孩护在怀里,珍贵得如同心头血。而当那男孩的视线移到撑着伞的男人身上时,表情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期,然后才像是被植入了什么似的,不甘不愿地喊了句:
“秦老师好。”
高大俊美的男人,此刻表情却十分的阴郁。他傲慢地低头看了男孩一眼,满眼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看他一眼是他莫大的荣幸。
他一点也不好。
他想杀了他。
但是杀了他也没什么用。
她早就走了,也不会回来这里。
纵然回来这里,也是处于两难的境地。
他闭了闭眼,复而又睁开,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无情,目中无人,仿佛世间万物都不配存在在他眼中。
雨越下越大,而他浑身上下却没有任何一处淋湿,与那对狼狈不堪的家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见的人已经不在,多留也是没什么意思。他转身就走,皮鞋踏在水上溅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每一多都折射出他冷到极致的眼眸。
黑色的雨伞不紧不慢地走远,他身侧那朵透明的雨伞也紧随着离开。
他身旁分明有人。
他周遭却依旧孤寂得叫人心底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算虐,你们都不准离开我!!!!!
☆、九三 刘芸
周语自那个世界回来之后,更加的安静内敛了。
贺栗本来就不太擅长揣摩她的心思,如今更是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时常坐在池塘边上,一动不动地待上许久,又因着这里也没什么日升日落,贺栗有时候都觉得她坐了好几个月那般久。
就算是有任务…………她也不像从前那么欣喜。
她看上去像是出去散个步似的随意,并没有可能遇见秦丰的期盼。要知道若是以前做任务,她多半是又期待又担忧,像一个将要去与自己情郎会面的小女人,看得贺栗心里头是一阵阵泛酸。
但如今,她死气沉沉,她了无生趣,她漠然如冰。
贺栗很想安慰周语,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安慰起,他不知道周语在上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他所有的搭话都被她无视,他的关怀也入不得她耳中。贺栗只能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也只能是看着。
他不是秦丰,他不了解周语,他对她无能为力。
贺栗对周语的观察截至在他接到任务时。
他照旧对着池塘边上坐着的那人喊了一句:
“我走了啊。”
那人坐在那里,没一点反应,更别说砖头来看他再叮嘱几句了。
她坐在池塘边上,白皙的小腿大部分都浸进池塘里,却也不动,只是那么呆着,仿佛她与生俱来就是池塘的一部分。
贺栗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什么,就留她自己那么安安分分地呆着,转眼间就出了源。
他这次的任务是功成名就,从一个小兵开始当起,做到大将军就算是任务完成。
任务也是简单,贺栗做得毫不费力,一路上平步青云地升,虽然偶尔有阻碍,但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
只是,在他最终被授予大将军高位时,他瞧见了唐遥。
唐遥坐在九五之尊的下首,笑盈盈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文武百官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端得那叫一派得意。
贺栗蓦地就想起进京前那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什么妖后乱国,皇上色迷心窍不务正业……
说得,原来竟是她。
唐遥也瞧见了贺栗,她伏在皇帝的怀里,如一只猫儿般慵懒散漫地朝着他看过来。
她的眸色深沉如墨,贺栗望进去,瞧不见一丝光亮。
她没看见熟悉的人,但却能感觉得到熟悉的灵魂,在这孤孤单单的凡人世界里,瞧见一两个熟人也总是开心的。
秦丰除了给了她本子,没给她留只字片语,这大千世界她一个人摸爬滚打了许久,也四处搜寻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心底执念着的那人。
唐遥如今也算是自暴自弃了,一遍玩着一遍找着。
她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四处都是战火与饥民,百官震怒,却奈何不了她。
唐遥瞧着那群跳梁小丑整日上奏她的不是,用词还就那么几句,没什么创意,简直无趣。
正当她都想弑君自己来当王时,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却出现了。
她抬眸望去,一眼就看进了底下那个新升上来的将军眼中。
唐遥勾唇笑了笑,对皇帝轻声细语地耳语了几句,那将军就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等着人都退朝后,才踩着莲步走下龙椅,摇曳生姿地走到贺栗的面前。
唐遥瞧了他许久,似在确定什么,看了半晌才缓缓道:
“你不是大师兄,你是贺栗。”
她顿了顿,又问道:
“你可看见大师兄了么?他也在这里吗?他是什么身份?他过得可好?他有没有提到过我?”
她说这话时,有点欢喜又有点苦恼,在一身祸国妖后的皮子后头,总算是又出现了小女孩儿才有的娇羞期盼。
贺栗深深地瞧着她,他想起了最初那世的她的天真无邪。
那个时候,她大着肚子,他扶着她,两人坐在周语的墙外头,一坐就常常是一下午。
阳光正好,微风正好,人也正好。
她朝着他歪头浅笑,琥珀色眼眸中细细碎碎的都是幸福安详。
但……再也回不去了。
最可爱的是当初。
最可恨的也是当初。
如今她早就没了之前的纯真,那个不谙世事的灵魂早就染上了各色颜色。
她心里头有了别人,而那个人还是他的恩人。
“喂,我在问你话呢!”
唐遥又重复了一遍。
她伸出脚来踢了踢贺栗的小腿,那只脚上绑着金色的小铃铛,衬得她的脚越发细腻白皙,小巧可爱。
贺栗回过神,他咽下满嘴的苦涩,怕她等急了,赶紧回她:
“她不在这里。”
唐遥的欢喜于是就被他一句话留在了面上,入不得心里。
她哦了一声,这才厌倦似的对贺栗摆摆手道:
“你退下吧,我没事儿了。”
一听到大师兄不在这里,她仿佛在一瞬间就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丧失了兴趣,焉焉地走回自己的龙椅上,懒散地躺下。
贺栗的拳紧了又松,他心头千万句话掠过,却只余下了同一个念头。
他走上前捏住了凰遥的手,深吸一口气,与她道:
“……周语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周宇。”
“什么?”唐遥没跟上他的话,她目露疑惑,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贺栗咬了咬牙,终于把一直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
“周语她……是女人。”
她是女人。
她是女人。
这话瞬间就充斥了凰遥的心里,脑里,全身……
而贺栗说出这话后,心里头的大担子才算是卸下了,他瞧着明显也是被惊到了的唐遥继续解释:
“你应该知道我与周语跟你们不同,我们没有肉体,全靠附身在他人身上进行任务。周语与你相遇的那世,她就是附身到了你大师兄身上。她是个女的,她与秦丰才是一对……”
唐遥脸上的惊怒尚未消退,她骤然掐紧了贺栗的手,直觉地不要去相信:
“不!你在骗我!”
她甚至一把掐住贺栗的脖子,摆出凶狠的脸来,毫不客气地回他:
“你听着,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少在这里搬弄他的是非!你这样,只会教我越来越厌恶你!”
贺栗心里又气又急,他瞧着唐遥的眼睛,又道:
“我做何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你既然知道我爱你,就知道我骗谁都不会骗你!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本性并不是你那大师兄的性子,况且她还有秦丰……”
唐遥眼睛带了些许血红,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贺栗的肉里面去。她面上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坚决:
“你给我滚!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我不相信!!大师兄不会是女人!他不可能是!!”
她不想再听贺栗多说什么,死推硬拽地把他推出朱红门,又转身抵住了殿门不让他进去。
贺栗在外面敲了许久都不见开,又唯恐招来其他人口舌为她添麻烦,只好自己先行离去。
就在他走后不多时,就连在里面随侍的那些个宫女太监都被她赶了出去。
她的大师兄,她心心念念的大师兄,为了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的大师兄……
现在他竟然告诉她,大师兄是个女人?
她在凡人世界里被老男人这般玩弄,被那群女人陷害得死去活来,那个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执念,到现在他却告诉她,那个执念一开始就是个谎言,是假的!
唐遥直觉地不要去相信,但她分明却又有怀疑。
难怪大师兄总是拒绝自己。
难怪大师兄跟那个秦丰总是那么暧昧。
难怪……
以往的种种不对劲都如同水落石出般浮现于她的心头,她脑海里深深刻着的那人的容颜,不由得慢慢地变得女性化起来,最终走向一个衣袂飘然的身影……
但是,这怎么可以?!
如果大师兄是女人,那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她?!
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在那里爱得情真意切,爱得那么卑微难受?!
为什么他不告诉她真相?!
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他会一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吗?!
他为什么要骗她?
唐遥跌坐在那暗金色的龙椅之上,她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发颤。
她缓缓地收起自己的脚,把自己缩成一团,在空无一人的殿堂内,首次有了迷茫的神色。
她一个人委屈地呜咽着,胡乱地用自己的凤袍擦了擦脸上的泪。
她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在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的时,委屈得呜呜直哭。
但哭完之后,她又变成了浸染了数十年宫斗的女人,她的天真早就泯灭,她的原则也碎在了一次次的互相勾心斗角之中。
唐遥起身站在龙椅上,这番天下早就握在她的手里,所有的人不过是木偶,是傀儡,她想要他们生他们就得生,她想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一呼百应,习惯了早在别人伤害自己之前先去伤害别人。
她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好过看着见景伤情!
她被伤害了,就算是自己遍体鳞伤也要让他与自己一般模样!!
周宇,你最好,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青葱年少,如今生死不往。
☆、九四 宫徵
周语在贺栗回来之前就去了下一个任务世界。
他们两并没见着面,贺栗也没机会与她提起,他已经把她是女人的事情告诉了唐遥。
周语在新的任务世界里是一个外族女魔头吴潇潇,她初入这中土大地,并不熟悉里面的风俗人情,在一次被非礼之中发怒断了那几个好色之徒的子孙根,这魔女的名号也因此传了出来。
但她在中土大地游走了数年后,却在一次路过皇宫时瞧见了一个乐师,宫徵。
他端坐在月下抚琴,琴音阵阵,潺潺如流水,又厚重如寒松。他的琴声里有广阔的天地,波澜的海洋,有高山的巍峨,也有草场地无疆。明明琴声里有那么多的东西,他却甘愿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留在金丝笼内,当一个宫廷琴师,不肯去追求自己心中所往。
吴潇潇日日都偷偷溜进皇宫,坐在宫闱朱墙上听他弹琴,她尝试去劝说他与她一道走,却得不到半丝回应,只有自己的情思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缠绕的越来越紧。
她最终被江湖上所谓的正派人士截杀,暴尸荒野。她死了的消息被当作闲余杂谈传入宫闱,那夜风未曾起,月未曾出,乐庭的琴声也未响起。
本来吴潇潇已经很是满足,至少能让他记得自己,有一夜未尝弹琴。但她化为鬼就要消散前,却又瞧见了那公主利用宫徵帮她传递私物与情郎,败露后又把责任全部推给宫徵,让他身败名裂地被赶出宫。吴潇潇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怒火难息,这才找上了周语。
她要他活在自己想活的世界里,她要他活的逍遥自在。
这是周语的任务,也是吴潇潇的心愿。
周语拿到任务的时候,苦苦思索了很久。
她在想,有什么东西能打败一个人的爱慕,让他去追求自己的世界。
她想了很久,突然发现这其实都是根据人本心。
你把自由看得最重,那么自由就能打败一切。
你把爱情看得最重,那么爱情就能打败一切。
像宫徵,他看得最重的是那个公主。
周语只要把那个公主变成她或者是宫徵自己,那不就能完成任务了吗。
但就是这一句话就能讲完的事情,周语却不得不花上几月或者几年去完成。
她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下垂,就快要触及下面颤抖的身躯。
在她面前是两个捂着裆部一脸惊恐的男人,周围的围观群众皆是一副被骇到的模样。
好巧不巧,偏生在就要废人家子孙根的时候周语来了。
为了防止日后女魔头的名声喊出去,周语这次生生止住了动作,只不过厌恶地踹了那两人各一脚,冷冷道了句:
“滚。”
那两个登徒子早先就被她的狠绝吓到了,此刻被饶恕,连滚带爬地起来就跑,连头也不敢回,生怕周语变了主意。
围观群众瞧见没了热闹看,自然也是一哄作鸟兽散开。
周语略微缓了口气,心道这下子,她那魔女的名号可算是不用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