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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十三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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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不肯动手,但只看看世间英雄的手段罢了。说话的,你这句话自相矛盾了。他们既不要名利,为何在闹市丛中,挂出“飞云子”的招牌,相起面来?看官有所不知,这飞云子晓得自己弟兄必有几个到来看打擂台,因此挂出自己别号,好叫兄弟们得知他在此,便可大家聚首。不然,虽则同在苏州,人山人海,怎得聚首一处?况且剑客与侠士不同。若如一枝梅、徐鸣皋、徐庆等辈,总称为侠客,本领虽有高低,心肠却是一样,俱是轻财重义,助弱制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是他们七弟兄,皆是剑客,不贪名,不要利,只是锄恶扶良的心肠与侠客相同。所以“剑”、“侠”二字相连。侠客修成得道,叫做剑仙。这部书专记剑客侠士的行踪。只因这个时候天下剑侠甚多,叫做“七子十三生”。这七子,就是飞云子等这七人。还有云阳生、独孤生、卧云生等十三人,结为朋党,也是遍游天下,后书是有交代。    
      当时徐鸣皋看见台主严虎说罢一番,便打一路拳头,却也十分了得。看的人大家喝采。这严虎本领实是超等,只是心地不好,所以肯就宁王之聘。他到了王府,靠着宁王势力,自恃本领高强,目空一世,看得天下无有敌手,任性妄为。现今随了宁王来到苏城,建设擂台,他做了台主,越发心高气傲,在台上耀武扬威,口出大言。那知台下人千人万,只有看的,没有打的。鸣皋等三人等了半日,看看日下西沉,却无一人上台,心上好不扫兴。那众人渐渐的散了,台主也自下台,鸣皋等只得回转船中安歇。    
      到了次日,再去观看,虽有几个上台交手,都是平常之辈,皆被严虎丢下台来,跌得鼻青嘴肿。不觉恼了一个英雄,乃是姑苏人氏,姓金名耀,是个忠良之后,为人豪爽,苏城有名的乐善公子,却是新科武举。他见严虎如此无礼,不觉怒发冲冠,便跳上台来,副台上记了花名簿。他与严虎交手,二人在台上拳来足去,打了二十余手。无如严虎拳法精通,渐渐抵敌不住。被严虎卖了个破绽,金耀一拳打去。扑了一空。严虎忽地扭转身来,起二个指头,向他劈面点去。这个解数,名为双龙取珠之势。金耀躲避不及,正中眼睛,被严虎挖将出来。金耀大叫一声,跌下台来。下面看的人,发一声喊,都道这台主太觉无礼,不该伤人眼目,使人变为残疾。那金耀的一班同年举子,个个咬牙切齿,要与金耀报仇。一面金耀眼来的家人,扶他回去。    
      台下纷纷扰攘,恼了一个老教头,叫做方三爷,是常熟的第一个教师,就是金耀的师父。他见严虎将他徒弟弄得如此狼狈,心中大怒,跳上台来,通过姓名,上了花名簿,对了严虎骂道;“你这恶贼,朝廷设立擂台,原为拔取英雄豪杰。你敢伤人眼目,我也取你二只眼睛,与我徒弟报仇!”骂得严虎大怒,二人上手便打。那方三爷的本领,原是一等的名家,只是年纪大了,打到三十条手,气力不如,二臂有些酥麻。那严虎正在壮年,越打越有精神。方三爷一腿踢去,却被严虎接住,趁手提将起来,向台下掷去,跌个金冠倒挂。不料的脑袋恰巧对着大言牌上碰去,顿时脑浆进出,一命呜呼。台下众人齐叫:“台主打杀人也!”    
      那罗季芳见了,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这股无明火那里按捺得住,大叫:“反了!”他便分开众人,抢将过去。鸣皋看见,要想止住他,却那里来得及,早已上了擂台。通了姓名,大叫:“严虎儿子,快来领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拳打去。严虎见他是个莽夫,来势十分凶勇,便将身子偏过,只是腾挪躲闪。那季芳打了三二十拳,没有着他膊臂,弄得自己倒是费力。严虎见他渐渐不济,便运工夫,直上直下的,紧是一拳。那季芳只有招架,气喘汗流。鸣皋、徐庆见这呆子不好,欲想上台帮助,却又理上不合。正在二难,只见罗季芳被严虎打下台来,跌个仰面朝天。徐庆心中大怒,正欲上台,那晓这台主早到里边去用膳歇息。时光已不早了,只得大家散去。    
      三人出了城关,回到舟中,便问:“罗兄可曾受伤?”季芳道:“这王八实在利害。我只是跌得背上有些浮伤,并不妨事。明日老二你上去,把他打下台来,待我打他一顿出气!”鸣皋道:“这个自然。但是只怕我敌他不过,反被他打了下来。”徐庆道:“我今日本欲上去,只是他已逃进去。明日让我上台,若是胜不得他时,你再上未迟。”鸣皋道:“我看严虎拳法甚高。他的工夫,也是少林一派,犹恐敌他不住,反吃亏了。不如我上去见机而行,或可侥幸。”当夜三人纷纷议论。    
      到了来日,正是第三日了。来到台前,只见严虎正在耀武扬威,说道:“台下听着;你们自量有本领的上台,考取功名。没用的戎囊,休来送死!”不知何人上台交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第10回 赛孟尝拳打严虎 罗季芳扯倒擂台

    却说严虎在台上夸张大口,口出狂言。徐庆听了,早将双足一跃,飞身上台。他有飞毛腿的本领,身轻如燕,跳到台上,声息全无。副台上值台官便叫报名上册。徐庆道:“俺乃山东徐庆的便是。”说罢,把二个指头指着严虎,喝道:“朝廷设立擂台,原为考取英雄。命你做了台主,应当尽忠报国,拔取真才,评定甲乙,方像个台主。你却口出狂言,只显自己能为,不问好歹,把人丢下台去,可恶已极。更加挖人眼目,伤人性命,竟是强盗不如!俺也不要功名,不贪富贵,今日上台,特来取你狗命!”    
      这一席话,把个严虎骂得暴跳如雷,勃然大怒,骂道:“匹夫,你敢在钦命的擂台上撒野!且到爷爷手里来领死!”说罢,使个门户,叫做“童子捧银瓶”之势,等他入来。徐庆便使个黑虎偷心,照准严虎当心一拳打去。严虎将身一侧,起左手拘开他的拳头,将右手照定肩尖一掌打去。徐庆转身把左手帮在右臂,将他拳头让过,进步还拳。二人一来一往,打了五六十个照面,徐庆渐渐气力不加。若讲轻身纵跳,徐庆远胜那严虎,只拳法实力,却非严虎对手。打到八十余手,被严虎使个玉环步、鸳鸯腿,把徐庆踢下台来。    
      鸣皋见了勃然大怒,便扑的跳上擂台。二脚恰在台边,只立牢得一半,那身子连连摇摆,好似立不定的样子。台下众人倒替他吃惊,都道:“这人要跌下来也。”那严虎见了,知道这个名叫“风摆荷花”,是少林的宗派,晓得此人是个劲敌,不比寻常。鸣皋走到副台,把手一拱道:“生员姓徐名鹤,原籍广东,寄居江南,扬州人氏,特来考取功名,请上了名册。”那副台主姓狄名洪道,乃苏州人氏,他的表妹便是鸣皋的妻室。只是他二人未曾会过,彼此皆不认得。当时听得鸣皋报名上来,知是他的妹丈,只不便相认,遂把花名簿上了。    
      鸣皋走到台中,将严虎仔细一看时,见他身长九尺,生一张淡红脸面;额阔颧高二道浓眉,一双虎眼;大鼻阔口,二耳招风;颔下连鬓钢须,好似铁线一般,根根倒抓;头上边扎巾钿额,身穿银红缎剪干,足登薄底骁靴,叉手立着。鸣皋施个半礼,道:“台主请了。”严虎见他循规蹈矩,是个知礼的人,也还个半礼,道:“壮士请了。”鸣皋道:“生员略知拳棒,本领平常,妄想功名,还望台主容情一二。”严虎道;“好说,请合手。”说罢,便立个门户,左脚曲起,右手挡在头顶,左手按在右腰。这个名为“寒鸡独步”之势。鸣皋将身子带偏,左手在胸,右手搭在左膊之上,腾身进步,将右手从后面圈转,阴泛阳的一拳。这叫做“叶底偷桃”,便是破他寒鸡独步的解数。严虎将身一侧,起左手掀开他拳,右手还他一下。鸣皋躲过他拳,使个“毒蛇出洞”,劈心点来。严虎看得分明,使个“王母献蟠桃”,托将开来。鸣皋将身做一个鹞子翻身,扑转来,双手齐下,名为“黄莺圈掌”。严虎将身望下一蹬,把头向左边偏过他的双掌,趁势使个“金刚掠地”,把右脚在台上旋转将来。鸣皋将身跳过,又使个“泰山压顶”,照严虎劈脑门打来。二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脚去拳还,只打得眼花缭乱,好似蝴蝶穿花。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足足打了一百余条手臂,不分胜败。    
      若论他二人的本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若放在天平内称来,没有轻重的。拳法鸣皋胜些,气力严虎大些,扯个正直。只是今日鸣皋有一件吃了亏,所以觉得渐渐下风了。你道为何?只因严虎穿的薄底骁靴,鸣皋爱穿高底皂靴,又厚又宽。他仗自己本领,不肯更换紧统薄底骁靴。恰逢了敌手,初起也还不觉,打了一个时辰,便觉不灵便起来。这严虎有一个煞手拳,名为“独劈华山”,乃是一劈手,十分利害,是他师父秘授的看家拳。随你英雄豪杰,当不起这一劈手,凭你工夫再好,也要打个筋断骨折。若工夫稍欠些的,便要打齑粉。当时严虎用个“蜜蜂进洞”,将二拳向着鸣皋二太阳穴,直打过来。鸣皋使个“脱袍让位”的解数,将二手并在一处,从下泛将上来,向二边分去,把严虎的双手格开,故他二手自上圈到腰间。那严虎借他分开之力,反手一劈,正对面门劈下,所以偏避不及,将手来格,也是不及。这下煞手拳,不知伤了多少英雄好汉!鸣皋叫声:“不好!”知道难逃此厄。谁知严虎忽然眉头一皱,也是叫声:“不好!”这一劈手,他竟不打下来,似乎呆一呆的光景。看官,你道这个时候,呆得一呆的么?说时迟,那时快,早被徐鸣皋一拳,正打在严虎的颔下。这拳名为“霸王敬酒”,把严虎一超,掼下台来,跌一个仰面朝天。    
      罗季芳看见,大笑道:“这忘八也会同我跌个一样!”便踏步上前,一脚踏住严虎的胸膛,提起拳头,一阵乱打。也算严虎晦气,打得鲜血直喷。徐庆也去加上几拳。鸣皋跳下了擂台,上前扯住道:“呆子,你们再打,便要打死了,不当稳便。”徐庆听得便住了手,只是罗季芳尚不肯罢休。正在交结,那宁王见台主跌下擂台,被他们如此攒打,心中十分大怒,便吩咐把他们一齐拿下。那总兵黄得功、副将胡奎,同着参将、都司、游击、城守,领了护台军士,一并前来拿捉。鸣皋、徐庆听得要拿他们,一齐大怒,道:“他们如此不讲情理,我们再打个落花流水!”便在威武架上,各人抢了一条棍子,在台前打将起来。    
      正打得落乱纷纷,看的人四散奔逃。那晓得罗季芳把擂台柱子,用尽平生之力向前一扯,只听得豁辣辣的一声响亮,那只擂台连着副台,一齐例将下来。幸亏看打擂的众人纷纷躲避开了,只压死军民人等二十余人,受伤者不计其数。鸣皋见呆子闯了大祸,便同徐庆高叫;“罗大哥,快走!”那时各武员军士们等重重围裹上来。谁知这呆子不知利害,还在那里厮打。不多一会,那兵马大元帅马天龙得信,引着飞虎军到来相助。鸣皋同徐庆见势头不好,也顾不得季芳,二人杀出玄都观来,飞身上瓦房,连窜带纵,逃出城来。这罗季芳被众军士围住,不得脱身。马天龙元戎已到,他是有名的第一口名刀,何等利害,季芳如何抵敌得住?遂被众将擒下,绳穿索绑,押赴狱中。    
      且说严虎打得身受重伤,宁王吩咐官医疗治。将他衣服卸开,只见肩窝上,中一枝小小箭儿。那官医打将出来一看,却是二寸余长的一枝吹箭,那箭上有一行蝇头小字,仔细看时,却是“默存子”三字,便呈与宁王观看。不知谁人暗施冷箭,遍问左右,可晓这默存子姓甚名谁,何等样人?众人妄想猜疑,并无知晓。因问严虎平日有无仇人,可知默存子为谁。严虎满腹思想,亦复茫然。大家多疑为徐鸣皋一党,只要拷打罗德,谅必知晓。只见副台主狄洪道禀道:“这个默存子非是等闲之人,乃一个剑侠之士。昔年在雁宕山,与我师弈棋,曾见过一面,那时只十八九岁的少年书生。他的本领,口能吐剑丸,五行通术。我曾求他试演剑术,他就坐中草堂并不起身,把口一张,口中飞出一道白光,直射庭中松树。这白光如活的一般,只拣着一棵大松树上下盘旋,犹如闪电掣行,寒光耀目,冷气逼人。不多片刻工夫,把棵合抱的树桠枝,削得干干净净,单剩一段本身。我师言他又善用吹箭,百发百中。若他用了药之时,却是见血封喉,立时毙命。比了国初何福的袖箭,更加利害。严师爷中的,谅不是药箭,还算侥幸哩。”    
      宁王听了将信将疑:“难道世间有如此本领?他与严虎何仇,却去损他则甚?”因问洪道:“你的师父叫甚么名字?”洪道说:“我也不知他姓名,但知道号叫做漱石生。”宁王吩咐府县,把罗季芳三敲六问,并无口供,只说徐鹤、徐庆俱不认识,亦不知什么放箭之人,只得仍旧监禁。不知季芳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第11回 救义兄反牢劫狱 换犯人李代桃僵

    话说宁王把罗德收禁监牢,一面上表申奏朝廷,说有不法武生罗德等数人,暗施冷箭,射伤台主,毁坏圣旨,拖倒擂台,压毙军民无数等情;一面悬了赏格,拿捉殴打台主的凶手徐鸣皋、徐庆、默存子三人。限长、吴二县,即日缉获凶手,我且按下不表。    
      且说鸣皋、徐庆二人出了城关,来到船中,吩咐把一切灯笼记号尽行除去,倘有人查问,只说镇江武生,休说姓徐便了。当夜二人商议相救罗季芳计策,徐庆道:“若去劫狱,救了罗大哥时,只是罪名重大。我却回转山头,他何处追寻,便可没事。只是你若躲避外方,定累家属。况且家业遍地,岂不要被他们封闭入官!”鸣皋道:“为了朋友兄弟,这也何妨!只是恐其画虎不成,反为不美,我们须要想个万全之计。”徐庆道:“若是官员那里,只要把银子买通上下,还有做手。只是那老奸心上恨了,除却劫狱一计,别无良策。”鸣皋道:“也罢,为了弟兄,顾不得家私。你我明夜准去救他出来,若然迟了,恐怕误了季芳性命。”    
      二人商议已定。到了来朝,吩咐把船通到铁稜关停泊。到了黄昏,二人轻装软扎,腰间各插一把钢刀,来至城下。二人俱会壁虎游墙,将身贴于城墙,手足伸开,运动工夫,如壁虎一般,瞬息已至城头之上。一路来到司监,飞身上屋,在监墙上向下望,只看不见里边那处是季芳的所在。只轻轻跳将下去,东张西看,犯人甚多,只寻不见季芳。    
      正在张看,只见前面有更卒走来。徐庆便向门后一闪,鸣皋无处可躲,只得向上一跃,将三指摘住一根椽子,悬空挂在上面。巡更的狱卒击析而来,等待他走到前面,鸣皋从梁间蓦然下来,把巡卒擒住,将刀搁在他颈上,轻轻喝道:“你叫一叫,我便杀你!”唬得巡卒缩作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单道:“匆匆!”鸣皋道:“你只说那拖倒擂台的罗季芳在那里,我便饶你性命。”巡卒道:“爷爷,放了小人起来,告诉你,他在内监末号内。此地过去,要转五六个湾曲,从小门内进去,把门关上,回转身来,方才看见号门。”徐庆道:“他的说话不真实,贤弟体要信他。”巡卒道:“小人句句实话。”鸣皋道:“你便引领我去!”抓住他先走,徐庆在后。    
      果然有五六个湾曲,来到一个小门。推开进去,却是一条狭弄。三人走进弄内,回身把门关闭,果有一个狭门户。原来方开门进来的时候,恰巧被门遮了,所以看不见这门户。钻进去看时,这季芳正在那里“王八狗肏”的骂。鸣皋道:“罗大哥,小弟来也!”季芳听得是鸣皋声音,便道;“老二快来,我被他吊得要死了。”徐庆上前看时,见他高高地吊在上边,便将他放了下来,割断了绳索镣铐,回转身把刀来杀那巡卒。鸣皋道:“且慢,体要杀他。”便把季芳身上刑具与他上了,也把他照样捆缚,吊将起来。徐庆道:“贤弟,胡不把东西塞了他口,我们去了,教他不能喊叫。”鸣皋道:“不妨。这个地方,由他喊破喉咙,却没人听见的,怕他则甚?”三人出了监门,由原路出来。徐庆踊身一跃,已上监墙。鸣皋晓得季芳跳不上的,便把他负在背上,运动工夫,在庭心内打个旋风,扑的跳上监墙。三人遂循旧路越城而出。真个人不知,鬼不觉,把个内监重犯盗了出去。    
      只是鸣皋不杀这巡卒,虽是仁心,究竟失着。谁知巡卒认得他们,因为打擂的时节,巡卒也在台下,所以认得他。那宁王知道他们党类都是本领高强,恐防劫狱,所以十分紧急,一夜五六次的察看。鸣皋等去不多时,早有狱官、差役人等,穿梭一般的查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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