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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温是流连。
黑夜空荡荡的兜转过来,夭折了我们的目光。泉水汩汩的哽咽着,小巧的流进我的心里,那个年轻的孩子指挥着我们靠近再靠近,我想蹩脚的模仿那些粘在一起的情侣。冉娅咯咯的笑。还是害羞的把头贴到我的脖子上。我们和着镜头,姿态疆硬,想笑又不敢笑。
冉娅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和那个盒子喀嚓一下就把我们关在里面了,我们的爱住在里面,再也跑不掉了。
我常想,如果现在冉娅对我说,我们逃离吧!
我肯定就会毫不犹豫地拉她走了。去日本,去巴黎,去哪里也好。
我们彼此拥抱,彼此鼓励彼此爱。爱像健康的疾病融进我们虚空的血管,爱是无可摆脱的病症。
可是就像上海和日本,永远都会有落差。
第七部分:鲁永志大城小事(6)
我不止一次的看到那个还未长大的女孩子,她的头发像初长的小树一样茂盛,她会拖着拖鞋和她爱的男孩一起奔赴他们臆想的旅途,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南京路上拉着手小心的走。像是走在一场盛大的舞会上,光和雨是凌空的霓彩,照耀在他们粲耀在生辉的眼睛里。
只是后来女孩子像云朵一样迅速的膨胀了,游走了,而我,还停留在最初的那一段。
我想这就是上海,物质和欲望永远是唯一的主题,它们翻涌不息。
我去机场,每天都会有一些人告别,他们彼此,拥抱说再见,眼泪是唯一逃逸的方式。走很远的路,只是想看看这些悲情的仪式,别离是即样平常的事情,再不再见也不会有人知道,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
只是这些芳醇的眼泪,它引导我走进封存的往事里,只是为了告别和遗忘。
我始终欠她一句再见。
冉娅的信上贴的是第4号的邮票,只有零星的落樱和光秃秃的山麓,像是得了绝症的小脑袋。我拆开它,放在封口处的第五号轻飘飘的掉下来,这一次是富士的全景,突兀的一座山,华丽而孤独。我突然发现它原来并没有我臆想中的那么好,除了石头和垃圾之外,它什么都不是。
冉娅在信里说,她现在和店主的儿子住在一起,他喜欢她长发和精致的样子,她已经接受他的求婚,她说程延,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给你写信了,也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我把剩下的邮票一起寄了过来,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是你教会我如何去爱人,我很感激。
一切都已经改变,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对不起。
我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能用对不起和谢谢来支持关系了。别离原来是那样残酷的事情,什么都会没有,在我们转身告别说再见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突兀的消失了。
只是谁知道,那些永无止境的流失。
冉娅顺利的通过我完成了她成长的过渡,她终于逃离了,像是上海沉浮不定的阳光和雨季,而我却回不来了。
明晃晃的夏天,她在路上每走两步便回头来寻我的手,她说,一切都会消失的,所以我要我们存在,她在机场里哭泣,她说程延,我们逃离吧,她说,我要结婚了,不会再回来。她说,对不起。
这个紧紧抓住我的手的女孩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们能给彼此的,也就只有那么多。
开始寒冷的时候,我感染上了乙肝,住进了离家很远的医院。意外总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医生说你有身份证吗?我说丢了,他说那你去挂个号吧!把东西拿过来就可以住院了。
我在家里叼着温度计收拾东西,乱七八糟的CD,还有杂志,冉娅的信和邮票,这些都是以前不离手的东西,可现在我把它锁在抽屉的最后一层,再也不会拿出开。
那些记忆,已经不会再属于我。
它只属于那一段时光。
消失的,经过的时光。
我打开电脑,最后一次查收信件,编辑的稿子还是迟迟没有交。催稿信已经发了一大堆,但我想我不会再写任何文字,故事已经终结,时光已经消失,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发生。
第七部分:鲁永志大城小事(7)
它终究会逃潜到黑暗的深处,消失无踪。
冉娅的邮件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她从来都不给我发邮件,我的心突然惶惶的往下坠,不知所措。
她说其实那一天晚上,我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终究会一点一点的失去彼此的联系,就像你从来不给我回信,也从不肯对我说,你是那么的爱着我。
亲爱的,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病房,消毒药水的味道令我呼吸困难,我想我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或两个月。手机已经停掉了,房子也转给了朋友,像一株晦涩的植物,丧失掉一切的联系,我终于一无所有。
我去主医室倒开水的时候,听到护士在那里大声说话,她说,403房的病人神经有问题,这么热的天,还套着大毛衣,真是有病。
我转过身想安静离开,突然发觉现在的样子傻极了,我还穿着冉娅给我买的毛衣,已经可怕的成为了一种习惯,它在我身上长出深深的刺,它们萌芽,骤然开遍我的全身,我匆促的想要逃离,毛衣的下摆却勾到门墙上凸出的钉头,它和已经磨损的毛线纠缠撕扯,拉出长长的一大截,像是突然长长的头发。我怎么拉都拉不断,我握住那根长长的头发站在那里,痛苦万分。
冉娅说,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肯对我说,你爱我。
第七部分:鲁永志原尘鸟(1)
一次的遇见和别离,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却。
——题记
我相信我从来都是敏感且固执的生物,拒绝温暖,厌恶喧嚣,是一种莫名所以的坚持,在时间的年轮中悄无声息的滑落。像是一场汹涌的大雪,拉下无边的帷帐。
Ivy曾把我比喻成一种寂寞的生物,有着白色羽毛的鸟儿,是冬天里最深刻的颜色,脖颈是一圈血红的颜色。他一直坚持的认为那象征着束缚以及漂泊,这种鸟儿独来独往,单薄的翅膀甚至无法承载一滴泪珠的重量。因为兀自所以失去眼泪的温暖。它的一生只坠地一次,就是它死去的时候。
冬天的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很远的地方,听着火车轰隆的声响,觉得身体是轻浮的。掘弃了所有的记忆和理想,如同一次重生,和时光一起随波逐流,漫长而无可皈依。
沿着震荡的铁轨不停的转站,看到了真正的山和真正的天空,早上很早就起床,去爬山,那些绵延起伏的群山颓然相连,时常没有预兆的断掉,那是缺口,而我总是固执的把它叫做山的伤口,裂开,血液是水,依然新鲜。
看到了很多真实的东西,都是以前闻所未闻的,沿着崎岖的山麓往上走,空气里是潮湿的芬芳,有很多杂碎的生命,纵横的生长,纠结浓密,开满整个视线。走过去的时候,会被一些隐藏的植物擦破皮肤,遗留下一道狭长的浅红,却不会有任何的痛疼。
记忆的深处,是一些山里的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像一个落魄而又凶恶的陌生人,而他们会地我毫无防备的微笑,那么纯粹的笑容,伴随着破裂的太阳掉落在我疲惫的眼睛里。我会在很多的小说里写到这样的笑容,它只属于那些未经处事的童真。他们衣着褛烂,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是漆黑灼亮的。孩子们都是简单而朴质的,像是睡梦中的天使,是的,我喜欢把他们叫做天使,拯救一切的美好与光明,抖落尘埃,然后迅速的堆积成云,酝酿成一场洁净的雨,有时候我会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许多年前的我,茫然的脸,破碎的眼神,忘乎所以的呼喊和痛疼,像是一株新鲜的蕨类植物,带着随意而深刻的伤痕,无知的舒展与挣扎,最终陷在时间的沼泽里,只有一片深远无底的黑色。
回去的时候带去了一身的伤痕和满目的萧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过了生日,突然觉得成长只是一瞬间的过程,没有任何的破茧,汹涌和挣扎,生命只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若既若离的存在,像是一场光影交缠的梦靥,无法存活亦无可摆脱。
开始寒冷的时候邂逅过一场烟花的表演,我穿着单薄的毛衣站立在楼顶上,有大片大片的黑色融进我赤裸的眼睛,漆黑的风从头顶压下来,凌冽的穿越我冰冷的身体。耳边是喧嚣的风声,然后随着一声爆破,烟花绽放,填满了整个视野。它以一朵颓然花朵的姿态盛开,并迅速的蔓延,在天空里绝望而又愤怒的燃烧,光朵灼灼,冰冷的殆灭,那一刻觉得胸中溢满了冰冷,所有的思维和痛楚都停滞不前,隔阻了全部的希夷,宿命以一种轮回的姿态上下翻腾,烙在我黯淡迷蒙的瞳孔里。
无所谓忘记无所谓放弃
无所谓惦念无所谓别离
闲瑕时会坐车去郊区的机场,看很多人拥抱或亲吻,直觉上是不喜欢这里的,太过冰冷的装饰让人体会不到眼泪的温暖。
太多的别离的故事我无法承载。
坐很久的车,走很远的路只是为了看一看飞机的起飞,脸贴在隔音很好的玻璃上听不到太多的噪音,突然怅然若失。
我曾一度迷恋这种悲情的别离,那些咸味的故事不是我的,那些芳醇的眼泪不是我的。我一直拥有的只是一无所有。
喜欢那种浅白色的花,边缘是一些错落的痕迹,不很香,但是清鲜,拿来在手里是清涩而又微凉的感觉,它在干燥的沙土里开的那么芳艳与浓郁,我心疼于它枯萎的颓败,花了3个小时把它移植到花盆里,可它二天就败了。那么娇小的花朵。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负气的证明了它曾经鲜活过。
像极了一段美丽的际遇。
而曾经,只是曾经,
是岁月和时间所无法转载的。
那样的一个冬天吃了很多的药,看了很多的书,见了很多的人,因为太拥挤所以都忘记了,我总是可以没心没肺的说忘记就忘记,一种不带感情的玩笑原来是可以支撑那么多年。我从未知晓。
我不想回来的,可是我却回来了。
我不想忘记的,可是我却忘记了。
第七部分:鲁永志原尘鸟(2)
夜晚时常会有严重的耳鸣,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与我频繁的困意纠缠着嘶打。有时候以一种冥冥的姿态半睁着眼睛,重叠着看到漫天飞舞的落花,初生的阳光和未泯灭的希望,触觉是真实的,会让人恐慌,然而繁华落尽,尽收眼底,一切如潮水般褪去,遗留下来的只是满目的黑暗,无边的黑暗。似乎可以回溯到古老。
不断的收到读者的来信,各式各样的人,在明媚的午后或者光线充裕的晚上,从键盘上敲过来一个个温暖的字,向我诉说着看我文章后的感动与痛疼,有时,我会猜想他们的样子以及年龄,我知道这一刻,我们无比接近。
如果说时间是一场暗流,那么请让我忠诚的驻守。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17岁的孩子给我发的一封Emaill,他说,写字的人注定一生都不会快乐,他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写文字了,让别人痛疼,也让自己痛疼,我看了以后眼睛就湿了,我没有告诉他我其实是个也是17岁,却失去了一切可以凭借的力量,在时光的洪流之中随波而逐,我拼命的回首再回首,可看到的只是越来越远的岸。
我没有回信,我似乎从来都不回信,不为别的,只是不忍破坏孩子纯真的臆想,那是天使,美的不沾尘垢。
还有一个海南的孩子,寄过来许多美丽的贝壳,没有留下支字片语,这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有海的味道和回音,空旷恬静的海。在那一刻突兀的出现,没有泪水可以冻结,轻轻敲击的时候,一些失重的花粉会轻浮的落下。
我所珍惜和宝贝的
我所有的
开始沉默与安静,在春天的时候,眯起眼睛看每一条汹涌的河流,时间在此恍忽的流过,承载了所有的岁月和伤痛,人们往往只看到它表面的波澜不惊,却忽略它的暗涌,年华就像是一条悠长而又深远的河流,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到达什么彼岸,我们都无从选择。
只是有些时光是值得回想的。童年的伤痕,第一次泪水的滋味,第一次爱人的感觉,是漫天滨纷的碎片,轻易的击中人脆嫩的记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车水横流。
无所谓生命无所谓诺言
无所谓记忆无所谓曾经
终于下定决心剪短了头发,失重的头颅像是一颗突兀的海葵,焦灼的太阳隐忍着绝望的脸,干燥的午后,汗水迅速的附贴,成为唯一的依托。
去电台做访问的时候,下起了寂静的小雨,滴到脸上是凉丝丝的,没有空间可以停留,没有打到的士,于是步行,走着走着,心情一下子变得空旷与恬静起来,我站在雨中,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只真正的鸟儿一样奔跑起来,耳边有风凌冽的吹过,突然感到时光的停滞,我停了下来,然后,微笑。
鸟儿没有脚
鸟儿只能飞翔
鸟儿还有翅膀
就像一条河,时间和年华汹涌的流逝,无可挽回,但无论它是怎样的破碎与消失,都是隔阻不断的,生命的本质其实是脆弱的。
我想我就是那只原尘鸟,旅途始终是漫长而无可皈依,翅膀掠过边痕,是一些飘泊的灵魂在过渡,它所承载的已经不单是一次冒险的历史,而是生命的超越。时刻的感受着黑暗如漆的纠缠与湮灭,却永远不会驻足,前方总是不可预知的。
我终于可以告别和遗忘。
第七部分:鲁永志和绿海的失踪(1)
艾艾第一次给我听的歌是richard的《righthere waiting》,那个时候我们在学校后面的教堂。屋顶上的十字架结满了信徒般的红锈,蔓延成一朵在冰冷中绽放的玫瑰,教堂的顶端泛着尖锐的寒光,刺破天空柔软的肌肤。
我们扒在华丽而破旧的窗棂上,赶着最后的太阳,我用疲惫的双眼看着它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陨落。感到刺骨的冰冷。这个时候我听到从街边传来的歌声。那个男人用慵懒而干净的 嗓音吟唱着爱情的纠缠。变成细微的风声,溶进我松懈的耳朵。
那天我们翘了一个下午的课,在无人的教堂从烈日灼烧 到一片漆黑。彼此都不说 话。中间有温热的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里溜进来,纠缠在我们身边,那些洗礼用的花瓣就那么哗啦拉的掉下来,一片粉白。像是从天空飞落的血液,凌乱而枯萎。艾艾站在教堂的中间 ,苍白的左脸隐藏在落日的光芒之中。只有眼睛是亮的,像是漆黑的天空之中绽出的一尾星河。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微笑,她说,赫林,这样你会不会看到我 。我笑了,我说,会的。
我至今都会记得我与艾艾相识的情景,枯芜灼烧的夏日,浮躁的阳光以及轻佻的风,我坐在两棵杨树的中间,眯起眼睛做中考前的复习,然后一个穿白色上衣,眼睛灼亮的女孩跑过来说,你挡住了我的太阳。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女孩,她苍白的肌肤,以及轻缓的呼吸,我就那么一动不动 的看了她很长时间,期间有一些白色的风悄无声息的掉下来,淹没了我们的距离,然后她歪着头笑起来,并且说,今天下午教堂会有唱诗,我们一起去吧。
记忆中的翘课都是艾艾去找我,然后我们就翻过学校后面的铁栅栏。她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我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那是一条习惯的路,遍布着凌乱的树木,柔软的小草,拉长的影子在阳光底下相互打架,吵醒了熟睡的猫。
我们就这么一步步的踏着死掉的影子,来到教堂。周一至周五的下午,这里是没有人的,让人感到塌实的安静,我们彼此熟悉这样的氛围,而不会有任何语言。挑一个可以直接看到太阳的位子。然后坐下来,用失去防备的双眼。看垂死挣扎的太阳,交谈只是偶尔。
有一 次她向 我提及我的名字,她说,赫林。奇怪的两个字,在舌尖上发出空旷的声音,彼此牵扯和纠缠,却始终要回到起点。我记得她的笑容,掺着碎裂的阳光,那么纯粹的落下来。
只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是不了解这个女孩的,她的笑容,她的言语,她的寂静,时常让我陷入一片莫名的慌乱之中,如此的可笑与虚幻,去无法回头。
艾艾向我提起richard marx,这个曾经年轻英俊的男人,这是她唯一喜欢的歌手,从13岁到17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些年来她一直偏激的拒绝其他的声音,尽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