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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与创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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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在现代社会,面对金钱和权力,学者和作家应该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品格和操守?    
    余:我觉得他应该首先成为一个普通人,正正常常得像老百姓一样的普通人。现在我觉得广大普通人的基本的人格操守,要超过我所理解的文人。这是我多少年的判断。我非常同意我的朋友余华所说,有个德国记者问他,你觉得中国人当中道德品质和人格品质比较低下的是哪一群,他说好像是文人。    
    傅:我对这话印象非常深。    
    余:他指的是和一般的老百姓相比,这个我非常赞成。如果文人能够提高到一般人的水平,是大多数文人的一大进步。我不否认文人当中有好多不错的人,但是他如果能够提高到一般寻常人的水平,因为寻常人他懂得很多按照正常方式过日子的生活规则;他不会太自傲;他知道勤勤恳恳地根据自己的一个活来谋生;他知道怎么打理前后左右邻居的关系;怎么对家庭负责;对周围的人负责。他把自己看成是普通人以后,他不会用一种狂放的语言,好像自己要改造世界似的。他不会这样。他更不会做虚伪的东西,不会掩盖。就像我刚才讲到的有些知识分子,说我上镜头多,那证明他每天在看电视。我比如一个礼拜上五次电视,我自己是看不到一次的,他五次都看到才会批评我。那我就要问你,你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看了五次。你看五次不是单单看我。也就是说,你整天在看电视。    
    傅:他就是要看完之后批评您。    
    余:问题是你整天看电视又瞧不起电视,这就是文人的虚伪。老百姓不会这么虚伪,他喜欢看电视就坐在那里看电视。特别讲我比较多的,还不是当歌手大奖赛的评委,是那之前作大学生辩论赛的讲评。这个播出的时间很长,当我最后讲评出来的时候,往往是午夜之后了。这他们都看完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好玩。午夜之后,我都不看了,已经睡觉。老先生你还在电视机前看完这一切,然后你表示某一种不同的意见。我就是觉得你老人家至少好长时间没有很好作学问了。这是开玩笑了。


《生命与创作》 第一部分余秋雨:人格独立是文人的第一生命(9)

    我们要洗刷掉虚伪。我们其实都是老百姓,我们过日子;我们能够得到的经济收入;交通中所出现的拥挤,我们也要碰到;生活中遇到的沙尘暴,我们也会遇到。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贵族。怎么只觉得读了几天大学就把自己当成是精英了呢?然后就觉得我们不能和流行在一起。你的生活就很流行。某种意义上,你可能还赶不上流行。你不能和世俗在一起。我们就是世俗中人,这一点我和他们有很大的区别。我一直承认我是世俗中人,所以说我通俗作家也好,说我和世俗关系太密切也好,都对。我奇怪的是,你是大学两年级还是三年级突然成为精英的,就是你成为精英的时间是哪一天?    
    傅:哪一天从世俗中脱俗了?    
    余:什么时候成为精英,看不起老百姓了?专门要研究脱离老百姓的本事了?是哪一天,是拿到硕士学位的时候吗?还是拿到博士学位的时候?我觉得非常非常纳闷。我现在也是博士生导师,培养了很多博士,也有很多博士生导师都把自己看得很平凡,是世俗中人。我对这个就比较有想法,尽管你的问题比较具体,我把它扯远了,实际上是一个概念,就是面对着今天的传媒文化,面对这个传媒文化的广大民众直接接触的一种窗口,我们不能端着架子。我们的文化已经落后于我们的社会很远了,我们再摆架子的话,会落得更远。我们还是放下架子和民众在一起,跟上时代的步伐,文化还有希望。否则这个文化真是被人家丢弃了,谁也不看你们在讲什么了。一定会有这个悲剧。    
    傅:对一个作家文人来说,保持独立的思想和自由的精神是不是最重要的?    
    余:是最重要的。不瞒你说,自从我辞去上海戏剧学院院长,我一直努力地在做。方法是这样,我不需要任何官职,包括一般的荣誉职称,我不参加这个协会那个协会的会议,我全部都没有。很多人觉得我上传媒很忙,其实我比一般的文人要有空。你设想一下,一个不开会,不上班的人,他会有多空。我跟你谈一次话,也就是一个下午。开会要开多久?我又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我连手机都没有。我就是旅行、写作。偶尔到北京的时候,上上电视。在上海我从来没上过电视,省的电视也从来没上过。来北京大概也就是4、5天的时间有电视活动,说到底,还有别的活动。只有歌手大奖赛时间长一点,但白天还可以做别的事,就是晚上在那儿坐一坐。其他时间就是我看书和旅行。在我看来,我是中国知识分子中比较有空的。他们真是不要担心。一个重要的事实是,我出的书很多,而这个书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我有足够的时间写这些书,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带那些博士生,有足够的时间编词典,写学术论文。那些一直担忧我上传媒会浪费我学术时间的人,我怎么看了那么多年,他们没有出过任何书。    
    傅:您每天都在思考、写作?    
    余:我恰恰是保持了你所说的独立人格,独立人格的方式就是我觉得有两点。一个是经济上要独立,我现在是个不拿工资的人。我带博士生,有个最基本的钱。我做院长的时候定的。主要是讲课津贴。否则好多教授都不讲课了。基本工资很低,我最基本的工资就是一般每年到一定的时候捐给受灾地区来的学生。我就靠我的稿费来过日子。经济独立了,说难听点就是谁也不怕了。    
    傅:经济独立有助于保持人格独立。    
    余: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再加上我不参加任何的各种各样的社会组织,也不担任任何官职。现在这个社会时代比较可爱,这是我完全独立思考和观察的结果,不是哪个领导教我说的。这种人的生态环境的独立和自己经济来源的独立,造成一种人格的独立,我觉得对文人来说这是第一生命。    
    傅:您有没有感觉到思维枯竭的时候?或者说有没有一种担心,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思维有没有可能出现迟钝、枯竭。您有没有这种担心?    
    余:现在我就觉得没时间,时间不够,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写。因为人生经历实在是很丰富,比如我欧洲只写了一本书《行者无疆》,其实写五本都可以。这书我主要讲一个问题,就是欧洲也是从野蛮过来的。如果换另外一种主题,又有大量大量的话出来了,很多很多。比如现在的欧洲有没有可能跟我们中华民族冲撞。这是另外一本书的题目。至于中东到塔利班地区那一路上的感觉,真可以写。现在回想起来,我人生当中有很多的过程,都可以写得非常非常精彩,包括文革当中的历史。因为有好多人提出疑问,我一想,那可以写成非常好的文学传记。就好像时间不太够。倒不是被其他事情冲撞了,只是感觉到自然生命就这么一点时间,一天就24小时。我睡觉已经很少了,每天睡得不多,就是整天写整天写。我现在也不用电脑,一个字一个字写的,所以也就极限地写那么多了。我现在还没有感到枯竭的时候,就觉得时间不够。    
    傅:谢谢您接受我的访问。     
    (采访时间:2002年9月29日于中国现代文学馆)


《生命与创作》 第一部分余光中:把自己想象成“茱萸”的孩子(1)

    余光中:我把自己想象成“茱萸”的孩子。    
    傅光明    
    傅:余先生,您好。我想大陆读者对您的了解和熟悉,无疑是从您31年前,也就是1971年写的那首《乡愁》诗开始的。一枚小小的邮票内蕴着无限的乡愁、乡思和眷恋。您写诗40多年了,我统计了一下,已经出版的诗集有18本。您一直认为写诗是最接近神秘的、难以追求的一种艺术——就是当诗歌的缪斯女神翩然临访的时候,您的创作灵感才来到。您能否就以《乡愁》为例,说明一下您在诗歌构思当中,缪斯女神的来临和对诗的构思的一种技巧性的东西,是如何从心灵中升华为艺术的?    
    余:这首诗写于30多年前,那时侯我离开大陆已经二十年了。怀乡是非常之伤情的,所以就写了这么一首诗。那时候我刚在美国两年之后回台湾,对于美国摇滚乐这类歌词很欣赏,所以我有意要写一首相当整齐的诗,让作曲的人很方便地谱成歌曲。我的意念是从邮票开始的,开始仅仅就是一枚邮票,所谓通信就是邮票两边各有一个人,有寄信的有收信的。然后从邮票推展出去,跟它的形状接近的,那是一个车票或船票。一个坟墓也是长方形的,海峡当然也是个长形的,总之那形象有相同之处。所以这首诗我写的时候,当然没有怎么很有意识的来规划,就写下去了。可是心里的过程应该是长时间的,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这是时间上,可是在空间上是阻隔的。时间是延续的,空间这头那头,里头外头,所以时间的安排跟空间的安排有一种紧张,也有种对位的味道在里边。这当然是事后才想到原来有这么一回事,写的时候就凭直觉写下去的。    
    傅:构思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但这个简单是由空间和时间上这种无限的内蕴的积沉来产生的。    
    余:分析起来蛮复杂的,写起来很简单。    
    傅:所以常常有批评家分析诗人在写诗的时候,他对您的那种分析和灵感的由来,有时可能比诗人本人写诗的时候感觉到的东西更多。    
    余:对。作家当时自觉的心灵活动要分析起来就复杂了。    
    傅:所以有的时候问一个作家,你在写那个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他往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事后才明白当时好像想了些什么。但是批评家和美学家的分析大概觉得你想得非常多。    
    余:作家大概也分两类,一类是能够自我分析的,另外一类他不见得愿意或者会讲。因为评论家是要分析的;作家、艺术家的本领是要综合的,万事万物综合在一起,产生作品。    
    傅:那您的诗歌写作40多年,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台湾诗歌的一个走向、一个脉络,您觉得您的诗歌对台湾的您的晚辈,也就是青年一辈写诗有影响吗?    
    余:在早年,风格和题材上都有影响,现在因为年轻的一代他们没有我这种乡愁,他们进入一个后现代的世界,他们想往的是全球化的都市生活,这一点我想我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可是我运用语言的那种艺术、技巧、结构,还是可以用在不同的主题上。    
    傅:就是您觉得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    
    余:大概还有点儿。    
    傅:您对诗歌和散文有一个形象的比喻,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您把诗比成抽象化,散文比作具像化,写散文是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而写诗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个天意是不是和刚才提到的,就是我说是一种缪斯女神的临访是在一个层面上,即散文是成在人,而诗歌更多的是要成自于天?    
    余:因为对我讲来,写诗的未知数多一点儿,你有意要写,结果不见得写得出来。散文毕竟比较起来是尝试世界的东西,因为我们日常写一个报告,写一封信,记一个日记,这些实用的东西都是用散文。所以我们运用散文来写生活的时候觉得比较有把握。诗本来就是专门拿来表现美的东西,所以并不是运用得那么熟练,何况你诗里面是要追求的,有的时候是难以捉摸的一种感情。你要写完了之后才能够断定你写出来没有,所以当然带点儿神秘,带点儿难以控制。    
    傅:散文里就没有这种神秘感吗?    
    余:诗意的散文当然也有这种味道,可是我觉得散文写的过程当中,你觉得写漏的东西、不足的东西,后面来一段还可以补充;诗的节奏像骑上虎背一样,一骑上去有去无回,你必须一次就把它捉住,否则再回头就罗嗦了。诗体也不对了。    
    傅:从形式上有人说散文诗是介于诗和散文之间的一个怪胎。您怎么看待散文诗这个体裁?    
    余:其实中国古典在散文与诗之间就有一个过渡的地带,比如说《赤壁赋》、《秋声赋》、《阿房宫赋》这些都摆在《古文观止》里边。其实它是蛮有诗意的,很接近诗的。所以有这么一个模糊地带。可是我觉得真正说来,写诗还是写诗,写散文还是写散文。现代人写的散文诗往往不能拿来跟《赤壁赋》、《秋声赋》比。所以突然有一些表面上的美,就是说比较滥情,不然就滥感,所谓滥情就是情绪放纵,滥感就是许多直觉比如嗅觉、听觉等等。这些有时候写到后来有肉无骨,因为无论将怎么情绪化、个人化,还是应该有点组织的骨干撑在那儿,就像一面旗帜能飘扬。缺不了旗杆,光是一面旗子飘可能随风而去,所以我觉得诗跟散文的关系就像旗跟风的关系。风是散文旗是诗的话,因为风来旗子很激动,可是旗子不能随风而去,它还得在自己的空间飘扬。    
    傅:那您觉得在艺术层面上因为这个神秘感诗比散文要高一档吗?    
    余: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傅:在文学各类体裁当中,诗歌、散文、小说、戏剧,您认为最接近这种神秘的、最具有艺术灵性的是诗歌吗?    
    余:我讲过一句话,是比较散文与诗的关系。我曾经说过散文是一切作家的身份证,你连散文都没把握,那根本不成其为作家、诗歌是一切艺术的入场券,你诗意能把握了,艺术的领域才能达到。    
    傅:您把自己的诗歌写作、散文、翻译、批评,喻为是自己写作生命的四度空间。您还有一个特别形象的比喻,自称是文学创作上的“多妻主义者”。梁实秋先生曾经评价您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说您“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我想听听您自己怎样评价自己文学上的成就?    
    余:梁先生的话是鼓励的话,对自己爱徒的一番美意而已。我的四度空间最早是诗,然后散文,然后评论跟翻译。我自己又曾经自剖过,你要看我的诗,不完全在诗里,因为有一些跑到散文里去了;要看我的散文,也不完全在散文里,因为有一部分跑到我的评论里去了,因为我写评论固然是要探讨艺术的得失高下,可同时我还想写出一篇像样的散文来,读起来有散文的品质,让人家读时觉得有味道,不仅仅是冷冰冰的科学研究报告。而翻译,我也说过,可以是有限度的创作,因为你翻译的时候面临一种经验,有三个同义词都是形容词,你挑哪一个呢?那你对句法的安排,原文是顺的,你可以逆着来。那这个次序和字句的选择还都可以做主,因此翻译也是某种程度的创作。所以对我自己而言,这四者是一以贯之。    
    傅:就是说,翻译是某种程度上的二度创作。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翻译的时候,表达力、表现力和理解力更重要一些?    
    余:都重要,如果理解错了,怎么表达也没有用。


《生命与创作》 第一部分余光中:把自己想象成“茱萸”的孩子(2)

    傅:当然首先是理解正确。然后比如说母语是中文的,把英文作品翻成中文,他的中文表达能力的高下就会影响到。    
    余:对。如果是英翻中,所需要的是对英文的了解力、对中文的掌握,这两者加起来才行。    
    傅:我记得翻译前辈萧乾先生他对理解和表达有一个四六开的比喻,他说翻译理解占四成,表达占六成。您同意这种说法吗?    
    余:可以这样理解。因为表达的时候可以略加发挥,不需要太拘泥于原文的形貌,所谓不一定是摹形、状形,而是传神。所以在那种情况之下,传神的部分可以占到百分之六十,要看译者的个性,有的比较严格、拘谨的,可能是对半,有的比较能发挥的,也许是四六开。    
    傅:六十年代初您在台湾文坛上喊出了“散文革命”的口号,我想问您,在经过了几十年之后,您今天对于理想散文的看法,和您六十年代初喊出“散文革命”口号时,对散文理想标准的理解有没有什么变化?    
    余:到底时代变了,因为中间已经隔了差不多四十年,那个时候喊出“剪掉散文的辫子”,也就是“散文革命”的口号,因为那个时候流行的某些散文风格我认为不好。例如“花花公子”的散文写得花花绿绿;“浣衣妇”的散文写得清汤挂面,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学者的散文,我又分成洋学者与国学者。国学者的酸腐,洋学者的浅薄,或者是纠缠不清,我认为都应该革命。经过这四十年来,我当时发现的毛病当然还残余着有的。可是很多人相信,现代散文时代来了,所以去写。对中文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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