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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9-达马的语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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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干吗。”刘丽萍马上从布帘里就冲出来了,手里握着一把空心菜。    
    “乖乖,老板娘上,我们可受不了。我们要改打一百块金圆子啦。”    
    “算了吧。在哪家? ”她一边问一边还在麻利地摘菜。    
    “在薛恒友家吧。本来说在倪刚家的,他扬中的老婆和小舅子一起来了,闹得一塌糊涂。倪刚还非要我们去呢,哪个敢去啊。”    
    “闹什么?有什么好闹啊? ”    
    “不就是不肯离嘛。就这么说了!我们过去跟老薛再讲一声。”    
    “行,行哎。我吃过就来。”    
    李金良他们两个踏了车,继续往北去了。这时小魏长顺开了纱门又火急火燎地窜到阳台上来了。他见刚才两个人已经骑出去好远,便把双手握成喇叭状,冲着那个方向大声地喊起来。    
    “妈妈说!你们天天在外面打麻将!你们老婆才正好在帐子里跟别人也打一把呢! ”    
    他们连头都没回,小魏长顺很失望,慢慢地又往房间里去了。魏长顺赞许地探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后者似乎有些不乐意,头一歪就闪开了。    
    “怎么还没吃啊? ”李忠德又点上一支烟。他注意到一个瘦瘦的年轻人往他这边过来。瞧他那样似乎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找丢失的钥匙的。    
    “他妈正烧着呢。”魏长顺说。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问有没有信封卖。李忠德说没有,这是烟酒店。年轻人依旧沉着脸,匆匆忙忙地走了。魏长顺也正看着这个年轻人,短得几乎已不存在的脖子缓慢地转着,一直目送他到前面拐弯过去。    
    “什么人啊,脸生得很嘛。”魏长顺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    
    “我也没见过,大概是刚来的。他要买信封,真是的。”    
    “哎,刚才,”魏长顺两手扶住面前的栏杆,身体向前倾过来,“刚才那店名起好了没有? ”    
    “起了,起了。叫‘傍晚’。”    
    “什么?你讲高一点。”    
    “叫‘傍晚’!傍晚! ”李忠德已经是在喊了,边喊还边指着外面的天。小妹回过头去,不解地看着她的主人。    
    “就是这个傍晚? ”    
    “对,就是。”    
    “什么意思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意思? ”魏好像很迷惑。    
    “没有。随便叫叫。”    
    这时有个很冲的声音叫了一声魏长顺,接着是一串童音,也在直呼魏秃子的大名。他连忙答应说,来了。他朝李忠德这边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一脸迷惑的神情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里去了。    
    场景三    
    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年轻人嚷着要喝雪碧,而且要冰镇的。他们是东北电建的青工,暂时住在居民区那一头的单身楼里。自行车把小店门口都停满了,乱哄哄的。他们常年在外,到了晚上难免就想家。李娟站店的时候,他们来得更勤,一瓶汽水能喝上半天。李忠德招呼着,一面叫刘丽萍赶快出来帮一手。    
    好几个小子当即就去逗小妹玩。他们的动作说明他们清楚小妹是条母狗。他们那亲热劲其实是冲这家的女儿来的。这可让小妹为难了,她又不能拿出德国黑背应有的威风来,因为那样势必砸了主人家的生意。刘丽萍一出来就体会到了小妹的窘迫,所以,她叫了一声:回去!小妹一转身马上就进了店,进到布帘后面去了。李忠德从后面搬了两张长条凳到店外面,以便让这些年轻人好坐下喝。他们说话时嗓门故意放得很大,动作故意很咋呼,无非是希望把布帘后面的李娟引出来。    
    “踢足球去的吧? ”李忠德接过一个瓦刀脸递过来的香烟,绕到柜台外面来。他和他们很熟,经常在柜台上和他们打二十一点,多少总能进账。    
    “哪有这等好事,刚从工地上下来。”光着上身的小子说。    
    “这个工程什么时候完?完了去哪儿? ”    
    “鬼知道呢。哪儿要我们管啊。”    
    “这不挺好的,到处转转,长见识。”    
    “好个啥!连找对象的空儿都没有,等我们赶回去,原来那一茬姑娘都成老娘们啦。”    
    “到哪儿就在哪儿找嘛,真是。”    
    “好啊,老板给介绍一个,咋样? ”    
    刘丽萍又进去了,她撩开帘子的时候,有几个小子趁机往里瞅。    
    “噢,我告诉你们,我这个小店今天起了个名字。”李忠德把手上的烟顾自点上,把话岔开,“真是一个好名字。”    
    “咋个好法,说来听听,听听。”    
    “当然好了,你们没听过的,肯定没听过。”    
    “到底咋个好法嘛,我再来一瓶! ”    
    “就叫‘傍晚’。”李忠德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怎么样,怎么样? ”    
    “好什么呀好,我们都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李忠德掀开冰柜,又拿了一瓶“雪碧”出来。    
    “是不是傍晚天黑的‘傍晚’?又不像啊。”坐着的一个大伙叫他“硬起来”的小伙子一脸的狐疑。    
    “怎么会是这个傍晚,‘硬起来’瞎猜,瞎猜。老板你说呢? ”    
    “咦,你还别说,‘硬起来’说的这个也还不错呢。傍晚,傍晚烟酒店,不错不错。”李忠德频频点头。    
    “不错个啥!叫什么名不好要叫这种名! ”说这话的人也有个绰号,叫“软下去”。他当然不会同意“硬起来”的意见。    
    “来,来,你倒说个好的我听听。”李忠德说。    
    “就叫‘茂源’、‘通达’,或者叫‘永盛’,哪个不比‘傍晚’好?或者干脆叫老板你的名,老板娘的名也行。”    
    “就叫‘娟娟’烟酒店嘛。瞧,多上口。”有个站着的细高个儿这么说了,当即就有好几个齐声附和。    
    “不好,不好,还是‘傍晚’好。”李忠德对“硬起来”说,“你说对吧? ”    
    “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个好。”    
    “别卖关子啦,老板。你原来起的什么名嘛,说出来还怕我们贪污掉不成?快说说,快说说。”    
    “好话不说二遍的。没听到就算。”李忠德慢慢地又回到柜台后面去了,他似乎有些得意。外面的年轻人顿时起哄起来,嚷着,如果老板不讲,他们就不付钱。李忠德刚走过布帘,就见布帘“唰”地平掀起来,小妹临空跃过柜台擦着李忠德的后背一下子冲到了外面,然后又猛然站定下来,喉咙里发出一种持续的可怕的吼声。外面的人都惊呆了,刚才嚷着不付钱的那几个此刻都非常紧张。老板也吃惊不小,有些慌张地大叫起来。    
    “干吗!刘丽萍!快! ”    
    布帘再次“唰”地平掀起来,刘丽萍出来了,右手还拿着剁鸡架用的菜刀。李忠德指了指那条浑身绷紧的半人高的家伙。    
    “小妹!神经病啦!快回来! ”    
    小妹回头看了看刘丽萍,没有反应,仍然在那站着,眼睛盯着垃圾箱那个方向。没一会儿,只见一条小狗一路叫唤着,从垃圾箱那绕过来了。它的右耳血淋淋的,直奔小妹过来。这是一条小黑背,是小妹今年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其他四个都已经让买主抱走了。刘丽萍跪下一条腿,和小妹一起检查了它的伤势。还好,右耳只是缺了一小角。怎么搞的,该死。李忠德拿来了紫汞,刘丽萍帮它涂上一些以后,它就不再叫唤了。它还是一条挺帅的小黑背。    
    “算了,老板,这条小狗便宜些卖给我吧。”    
    “别想了,已经有主啦。人家过两天就要来抱。想要,就等下一窝吧。”    
    “下一窝什么时候? ”    
    “那你得问小妹啦。要是她愿意……”    
    “算了,问小妹还不如问你,小妹跟谁搞还不是你说了算! ”    
    那条小黑背又兴冲冲地往外跑。小妹跟上了它。它们一前一后绕过垃圾箱,沿着水泥路往西去了。喝汽水的人们此刻完全松弛下来,他们重新缠着李忠德,要他说出那个店名。后者只是笑,一面在柜台上点着空瓶子的数。你点死了也没用,有人冲老板喊,反正我们不付钱。


《达马的语气》第一卷傍晚光线下的一百二十个人物(三)

    场景四    
    “死丫头又死到哪去了? ”那一大伙年轻人走了以后,李忠德对布帘里嚷了一句。正好王克明下来买蚊香片,他说今年六楼都有蚊子,真是出鬼了。    
    “学校里现在天天补课,这是小娟说的。”刘丽萍在里面说。    
    “放她狗屁。”李忠德转身找钱给王克明,“你没有装纱窗吗? ”    
    “装了也没用。都说蚊子飞不了那么高上去的。出鬼了。”    
    “蚊子现在可变聪明啦,你不知道。”    
    “怎么个聪明法? ”王克明接过钱,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数。    
    “它飞到三楼歇一下,然后再飞到六楼上去。你不知道,它现在可鬼啦。”    
    王克明走了以后,李忠德点上一支烟,对布帘里又抱怨道:    
    “就你还信她的话!肯定到西厂门老七那儿去混了。老七那狗日的能干什么好事,他上次就是玩鸡巴进去的。你就等着瞧吧,有你好看的。”    
    “我早说了,有本事你就管! ”    
    “我早就让你去黄老师家问问,不要信她的!你去过吗? ”    
    “你以为那个黄老师就是什么好东西!小娟说,就他最犯嫌,对小娟动手动脚的,老叫她一个人到办公室去! ”    
    “鬼才信呢。这丫头鬼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连她老子都骗。”    
    “你有本事你管,我烦不了。”    
    “烦不了!烦不了!我看小娟越来越像你! ”    
    “李忠德!你他妈的说话给我留神点! ”    
    夕阳已经完全下去了。空气少了一抹金黄色,但天还亮着呢。金小平夫妻晚饭总是吃得早一些,现在已经出来散步了。他们走过小店时,和李忠德点了点头。没一会儿,赵铁军和胡英也不紧不慢迈着步子过来了。李忠德又冲他们打了招呼。这两拨人都是出来散步的。这家属区也就这两拨人会在有机会的时候结伴出来转一转,呼吸呼吸并不新鲜的空气。很多人认为这前一对是因为身体不行,而后一对是因为神经有些毛病。李忠德能够区分出哪一拨人今天还要上大夜班,哪一拨人今天休息。他见多了这类倒班的工人,他们的性生活以及他们的一生由一张倒班表来安排。    
    刘丽萍用头顶了一张小方桌出来,放在店门的外面。如果天气允许,他们通常都在外面吃晚饭,这样不影响做生意。她把饭菜准备停当以后就顾自坐下匆忙地吃了起来。李忠德拿着他的小酒盅,骂骂咧咧地也在桌子的一边坐下来。    
    “才吃啊? ”魏长顺又站在阳台上了,这一次他和他儿子都赤裸着上身。    
    “下来喝两杯怎么样? ”    
    “刚喝过,刚喝过。”    
    “你是说今年春节刚喝过吧? ”刘丽萍插了一句。    
    “是刚喝过,二两‘尖庄’。还骗你不成。”    
    “我不相信。你家陈绪英今天心情会这么好。”刘丽萍对着小魏长顺问道,“你爸喝了吗?到底喝没喝? ”    
    小魏长顺板着脸,没有吭声。刘丽萍再问他,他就一转身到屋里去了。    
    “那个,那个店名,还打算用吗? ”魏长顺打岔道。    
    “什么啊? ”    
    “傍晚,傍晚。”    
    “噢,还没想好呢。咦,小妹哪儿去了? ”李忠德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里面忙呢。没事,马上会回来的。那个小黑也不在嘛。准是跟她妈一起出去转。”刘丽萍只是忙着吃饭。    
    “小娟还没放学啊? ”魏长顺说。    
    “小娟没回来,小妹也没回来。都他妈不回来了。”李忠德说。    
    小魏长顺这会儿又钻出来了,他胸有成竹地冲刘丽萍嚷起来。    
    “我爸晚上喝过了,你相信不相信? ”    
    “我不相信。告诉你妈我不相信。”    
    “不相信你就亲亲我爸的嘴看有没有酒味。”    
    “有你的,陈绪英!好,好。”刘丽萍放下饭碗,“告诉你妈,行,你爸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我要请他给我们家小妹配种! ”    
    谁知小魏长顺马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怪不得你家李忠德那么瘦呢! ”    
    小魏长顺当即欢天喜地地跑了。刘丽萍在下面大叫了几声,陈绪英!陈绪英!但是没人答茬。魏长顺和李忠德此刻都在嘿嘿地笑呢。崔元生每天照例这个时间过来买一包“红梅”烟,雷打不动。李忠德让他自己到柜台后面拿,把钱放在柜台上好了。老崔拆了烟,丢了一根在柜台上,然后就上楼去了。    
    “小妹回来了,不是小娟。”魏长顺在楼上喊。    
    刘丽萍一抬头,果然看到一大一小两条黑背绕过垃圾箱,并排跑了回来。它们颇有点得意洋洋的味道,但是被李忠德一骂就老实本分起来。刘丽萍叫它们不要和李忠德计较,他有病。她放下饭碗到后面的厨房里拿出一副新鲜的猪肺来丢在门口的狗食盆里,然后手也没洗就继续吃起饭来。李忠德就此皱着眉头说了她几句。你懂个屁,刘丽萍说,这样晚上手气才会哄。    
    场景五    
    “你现在还不能走。”李忠德对收拾停当的刘丽萍说,“急什么?老薛家肯定还在吃饭呢。”    
    “我去看看他家二子。”刘丽萍从货架上拿了一排“乐百氏”奶。    
    “不行,不行。至少等丫头回来再说。”李忠德一仰头,一盅酒就下去了,“我马上要去值班,店哪个看啊? ”    
    早些年的时候,李忠德是竭力阻止老婆去打麻将的。因为他怀疑大家传说的都是真的。刘丽萍为什么从来不输?因为她输的时候就躺到麻将桌上去,让赢家睡她一把,把本捞回来,然后继续打。所以她从来不输。现在倒无所谓了。就是她还想这么做,赢家也不一定会有那么好的兴致。    
    “小娟也该回来了。”刘丽萍在方凳上重新坐下,烦躁地扇着扇子。    
    “早呢。回来的时候,一只手里说不定还牵着老七那杂种的孩子! ”    
    “喝你的酒吧!一天到晚没好话说。”    
    这时李忠德看到垃圾箱那边的路上出现了一群人,主要是些兴高采烈的孩子。走在最前面的是退休工人仇子根,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大裤衩,双手捧着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他身后的孩子们一个劲地叫着:“哦!哦! ”他们直往这边过来了。    
    “仇老头,你干吗呢! ”    
    “我还想问你呢。”仇子根已来到李忠德的晚饭桌前,他把那一大团东西“嘭嗵”往地下一卸,“你自己看吧。”    
    是一条面目全非的死狗,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当即就招了一群苍蝇和楼上的喜欢看热闹的人下来。仇子根赤裸的胸前还沾了些血和白色的狗毛。李忠德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他弯下腰仔细地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是仇子根的那条叫花花的老草狗。仇子根的孩子不孝,老伴死后,就这条花花与老头为伴,这是家属区里个个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你要我看什么? ”李忠德确实摸不着头脑。    
    “把你家的小妹叫出来你就知道了。”仇老头说着话眼眶都湿了。李忠德当即站起来,请他坐下来说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有三四十号人,还不包括周围几栋楼里站在阳台上或者窗子后面的。    
    “小妹?我家小妹怎么了? ”刘丽萍很警觉的样子。    
    “你家那条狗疯了,疯了! ”仇子根用一只拳头捶打着桌面,“它把我们家的花花活活咬死啦!咬死啦! ”    
    “这不可能。我们家小妹一直在家里的! ”刘丽萍转身就冲店里大声地唤着小妹的名字。    
    “还说不可能! ”仇子根一急顿时老泪纵横。    
    “别急,别急。是我的,我李忠德决不赖。”李忠德喷着酒气,拿了一支烟递给仇子根,但是后者说不抽,“你倒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他们都看到了。”    
    有人喊,出来了,出来了。小妹此刻从布帘里很谨慎地探出了头。她就呆在那儿,看着门外那么多盯着它看的人,一脸诚实的表情。    
    “你看!你看!我们家小妹一直在家的! ”刘丽萍对仇老头,也对在场的大家摊开她的双手。谁知仇老头大喊一声,抓起屁股下的凳子,就要往店里砸。王天明和韩冬生几个及时抱住了他,叫他不要胡来。小妹的脸消失在布帘后面了。王天明安顿好仇老头,然后转身对李忠德说:    
    “老李,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呢,是你家小妹干的,我,还有住十四栋的好几个人都亲眼看到的。凶得不得了!我们一路喊着过去,花花就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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