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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红 作者:顾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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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藏…藏…不告诉你!〃
〃我告诉你;他俩在逑交易呢。〃
〃什么逑交易;我不懂。〃
〃逑交易你都不懂;傻蛋〃;保国凑在存扣耳朵边说:〃狗受窝你总看过吧;你哥昨天就是和月红躲在家里受窝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存扣尖声喊起来了;吓了保国一跳;赶紧朝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存扣挤挤眉眼;说:〃相信不相信等他们再关门你就偷偷去看;…可好玩了!〃打着哈哈走了。
存扣气极了;恨不得拾个砖头瓦瓣从后面砸过去:这保国怎么把我哥姐比狗呢;人怎么也像狗受窝呢;你才是狗呢;你才受窝呢。狗受窝经常看到啊;公狗围着母狗打转;用长舌头舔母狗的屁股缝;舔着舔着就从后面骑上母狗的屁股;原来缩在肚子里的屌屌伸得长长的;红红的像搽了血;捣鼓捣鼓就进了母狗的屁股缝里了;就像钥匙投进了锁孔挂住了;人来了两个一起走;也掉不下来;娃儿看见了就拿砖头砸;两条狗就逃;有时方向跑反了;拽得哇哇的;还是掉不下来;可好玩呢。我哥姐也这样吗;才不会呢;人又不是狗子;要那样干嘛;好玩吗!
保国准是看不得我哥搞到又年轻又好看的对象月红姐了;谁叫你家穷了;谁叫你岁数大了;谁叫你长个大咧嘴了;说我哥;哼;谁睬你哟;就当你放臭狗屁哟!
存扣这样想着;开始往家蹭着步子;可心里总有一团雾似地不爽利。他想难道人真的也受窝吗。他记得爸没死的时候经常把他搂在怀里;逗他:〃我娃是哪个的心啊?〃存扣就尖声尖气地说:〃我爸的心!〃爸又问:〃我娃是哪个的肉啊?〃存扣又说:〃我爸的肉!〃爸突然捉住存扣的小雀子:〃这是什么屌啊?〃
〃挂挂屌。〃〃挂挂屌由干啥呀?〃〃寻婆娘。〃〃那你妈是什么屌啊?〃〃平平屌。〃〃平平屌由做啥呀?〃〃养宝宝!〃存扣大声喊完最后一句妈就走过来;抡起肉溜溜的拳头擂爸。爸就哈哈地笑;抱着存扣左躲右躲的。妈骂他〃老不正经的;教娃儿学坏。〃骂着;脸上却笑盈盈的;像开了支月季似的好看。
小时候和爸操练得烂熟的这段逗趣以前存扣从来没往深处想过;今天却像戏台的布幔子闪了一道缝;勾着他聚着神儿往里瞅。他想长挂挂屌为啥要寻婆娘呢;养宝宝要平平屌做啥呢。记得以前他曾赖在妈妈怀里要她给他生出一个姐姐来;说马锁和东连都有姐姐;我也要有;我不要哥哥;他凶我。妈妈就笑起来;说妈没那个本事;养个妹妹说不定还行;养姐姐妈可没办法。存扣说;我不要妹妹;说妹妹好哭;还会和我抢东西吃;你还会惯他不惯我了。又缠着妈妈问;你是咋养我的呀;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妈就说;你是小虫子拱进妈妈肚子里长大的;长大了就从妈妈胳肢窝里掉下来了。存扣就问;虫子咋拱进你肚子里的呢。妈就说妈睡着的时候拱进去的;从鼻孔里拱进去的。存扣就问;从妈胳肢窝掉下来你不疼吗。妈就说咋不疼呢;疼死了。存扣就伸手抠妈胳肢窝;妈咯咯笑着身子直扭;存扣不依;硬要看;粘在妈身上乱够乱抓;却抓了一手毛。存扣就大惊小怪起来;说;妈妈;你咋和爸一样胳肢窝有毛呢;妈就沉下脸;用手轻轻打他一下;说好了别问了;把妈妈弄疼了。站起来上灶台去了。
这会儿存扣突然就怀疑妈妈以前说的了;他有些不相信人是从胳肢窝里掉下来的了;说不定是从…是从…屌屌里掉出来的呢。想到这里他脑里电光火石一闪;他见过老猫生过崽;是东连家的菜花猫。去年春上东连告诉他;说天天夜里有猫子在他家屋后哭;他家菜花猫也哭;他不懂;问他爷爷;爷爷说是猫受窝呢;受窝了猫就有崽了;他要爷爷带他出去看;爷爷说不作兴的;也看不到;它不是狗;猫怕丑呢。生崽那天东连跑过来喊他去看;还有马锁。看到第一个崽儿从猫腚后挂下来;东连就轻叫:〃屙下来了;屙下来了!〃马锁就说他:〃瞎说;屁眼在上面哩;那是屌屌。〃当时存扣也没在意听;一心一意想把猫胎衣拿到手;他听人说猫胎衣是大补药;晾干焙了吃下去可以治痨病呢。害了痨病的人吐血;庄上有几个人都是得这个病死的;有了猫胎衣放家里就不怕了;万一得了痨病拿出来一吃就好了。可菜花猫不让他动手;冲他龇牙裂嘴打呜呜。马锁也说不能拿;说拿了老猫就活不成了;老猫自己要补呢。存扣和东连都不信;不一会儿果然老猫把胎衣吞了;他俩就对马锁佩服得要死。马锁的老舅是大队赤脚医生;他经常去玩;自然就懂得多。
现在存扣终于确定人也是要受窝的;受窝了才有娃;长大了从屌屌里拱出来。
可妈妈为什么要骗他呢;自己那么大咋不拱坏妈妈屌屌呢;妈妈也吃我的胎衣吗;可妈妈说我和哥的胎衣都腌在石灰罐里埋在床底下呢;还说这就是什么〃衣胞之地〃;说根埋在这儿将来不论走到天下都不会忘家忘本;还说…存扣想得头都大了;更要命的是他想不出人受窝也是像狗那样子吗;是不是妈妈也撅着屁股把爸受呢;那多丑啊!妈妈屁股可白呢;又大又白;妈带他上女澡堂洗过澡;那时他还很小哩;妈叫他替她捋捋背;他捋了;妈还说舒坦呢;妈也叫他跟红粉姐和巧兰姨捋;可她们不要;扭着身子笑着直躲哩…他想到她们都要撅着屁股给男人受心里就恶心;养宝宝为啥要受窝呢;不受不行吗…9 岁的存扣想着这些乱麻麻的事心里也乱麻麻的;低着脑袋蹭过了哥的维修店都不晓得;直到他哥大声叫了他一声。
6、 看到了偷情的场面
〃存扣;上哪儿呢!〃存扣蓦一惊;收住步;慢吞吞踅进哥铺子里;拔弄着纸盒里的杂杂拉拉的铜丝零件。抬头瞅他哥;眼神儿怪怪的。哥就骂他:〃你瞧你;眼屎巴拉的;鞋子都不穿;等会儿月红姐要来了看她不说你!〃〃不要她问!〃
存扣突然叫起来;惊得他哥撩起了眉毛;〃怎的啦;哪惹你了!〃〃就有人惹我;烦!〃存扣昂着小脑袋看着哥;像只发怒的狮头狗;倒把他哥逗乐了:〃这小子;没来由的…〃不睬他了;兀自低头焊他的接头;存扣却推推他的膀子;说:
〃哎;你说月红姐要来?〃〃昨天她不是说了嘛。〃〃啥时来?〃〃快了;〃哥看一眼钟;〃哟;快十点了;早该来了。〃又回过头盯着存扣:〃咦;你问这个干什么?〃存扣说:〃我不想煮饭;你叫月红姐煮;我要去玩。〃哥说:〃噢?
上哪儿玩啊?〃〃我上河西;那儿滚果的人多。…东连他们也去的。〃〃好啊去玩吧去玩吧;〃哥爽气地对他说;〃你月红姐来了摘几条丝瓜下面吃。〃拉开抽屉;拎出一张五角的;〃呶;去买果吧;老书(输)记!〃〃你才是书(输)
记!〃存扣接过钱;脚一勾;套上他哥的大拖鞋就跑;把他哥的喊声扔在了后面。
存扣在弄巷里三绕两拐上了街。他心里有些激动;倒不是因为兜里揣着哥给的五角钱。这五角钱可以让他厮杀老半天的。厮杀的结果可能是大有斩获;也可能是铩羽而归。他赢过的;赢过一口袋红红绿绿胖胖瘦瘦的果子;往家走时他一路蹦跳着;果子们在兜里你冲它搡;挤出沙拉沙拉一派嘈杂;让存扣听得心醉神迷;飘飘欲仙;他也输过;输得口袋朝天;一颗不剩;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怔忡着;眼睁睁看别人热火朝天地冲杀、丢失和收复。〃先赢后输;输得眼泪咕咕;拍拍屁股好走路。〃他被晾在边上;无人理会;只得无奈地转身;退出;瞅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往家蹭;一种悲壮的情绪云一样裹住了他。孩子们都爱赌;铜板、白果、玻璃球、糖纸、香烟纸、火柴壳等许多他们自认为有价值的物事既是赌具;又是〃赌资〃。这些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赌博既要斗力又要技巧更要斗心机;一点也不亚于成人的扑克、麻将、纸牌和牌九。事实上他们的赌博正是模拟着和演绎着成人世界的游戏和争战。这样的赌博是有好处的;可以让幼小的心灵不断地经受胜利和失败的冲激和磨砺;等他们长大成人;这打小累积的经验有助他们无需再做太多准备、经受阵痛就自然而然切入活鲜鲜的生活;而左右逢源;而无比坚强;而拿得起放得下。(生活有时候不也可以看成是一场赌博吗?)
赌让孩子们沉溺其中;乐此不疲;一代又一代;莫不如此。
而今天;存扣并不想用哥这五角钱买来一场酣烈的厮杀。去河西玩滚果只是他的托词。他另有所图。他的心〃砰砰〃直跳;为自己在店里突然萌生的计划感到激奋;同时伴随着莫名的不安和心慌。有一种忑忐中的期盼。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经验过。他明白地预感到今天他将能窥到人世间一件大事情。9 岁的存扣走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面对他自我设计但已无法逆转的行动竟有些茫然了。是的;无法逆转。情绪的河流波涛汹湧;他如同来自上游的一只木船;顺水飘流。…他已无法控制自己。
他在炸油条的摊子上花一角钱买了两根油条;然后每根一撕为二;一点一点很文气地咬;极其认真地咀嚼;慢慢咽下去。这是他的老伎俩了;为的是把享受的时间更延长些。可现在的他真的并不饿;他藉咀嚼来打发时间和平抑情绪;正如大人在非常时刻喜欢点上棵香烟一样。等两根油条全都下了肚;一条街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他把两只油手在头发上使劲擦擦;然后毅然决然掉转脚步往回走去。
存扣像一只轻灵的狸猫左弯右拐很快闪了回来。巷子里没人;庄户人弄晌午饭的时候了。哥维修铺的门板上起来了;这是存扣判断之中的。他转向院门;篱门紧闭;他撑着身子一缩便进了院子;蹑手蹑脚往西房窗下摸去;室内传出熟悉的声响使他突地打起冷惊来了;热摆子似的;咬牙切齿;头拨浪鼓似地摇;无法抑制。他跨到窗下背倚着墙坐下;大口喘气;在月红咿咿呀呀得最紧的时候站起身;踮脚在窗户下框与墙体之间的些微豁缝里往里瞅。他一眼就看到他哥油光水淋的后背和奋力前拱的屁股。月红朝里趴在床沿上;分开两条白腿;把个屁股撅着;让他哥站在后面噼噼噼撞击得山响。存扣忽地咕嘟咽下一大口口水;在他哥低吼着急拱了十几下趴叠在月红背上死了似不动时;轻快地几个猫步潜到篱门边;泥鳅似地闪了出去。
存扣出了门没命似地往北河浜跑去;他心中像郁着一团烧着的火球;头脑浑沌着;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兽;一路狂窜;撵着几只大鹅拧着方屁股慌不择路跩进了一家人的院子;而那些在灰堆里觅食的鸡婆们则咯咯咯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墙头和猪圈;有一只居然落在高高的泡桐树丫上;鸡毛乱飘;有几只鸡慌乱中遗下了青绿的稀屎;狗们随即闻风而动;纷纷窜出来嗷嗷狂吠;一声接一声没命地炫耀着破嗓子。安静的小巷里一时间被畜生们搅得空气都震颤起来。
存扣奔到河边一棵大榆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倚着树身大口喘气;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他真不敢相信他刚才看到的一切;虽然他心里已朦朦胧胧有所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还是大大地震惊他的心;他想不到他哥和月红姐真的和狗子一样〃受窝〃;哥那劲头真比狗子都要拚命;简直像个疯子;月红姐也是的;屁股撅得那么高;羞不羞!被哥捣得哇哇的;又像好过又像难过的;有意思吗!疯了;大人们都疯了;大人们都这样啊;为什么这样才能养宝宝呢;多丑啊;要捣几回才会养宝宝呢;我长大也要这样吗;我和谁捣呀…
存扣想得一头浆糊;使劲地搔着头皮;好像恨不能把这些乱糟糟的想法掏出来扔到河里淘洗理清爽才会痛快。这时他小卵子突地钻痛了一下;忙伸手从一只裤衩筒下面把屌屌捉出来;把卵皮拽成油老鼠翅膀那样薄薄的;他看到一只淡黄色的蚂蚁锔在嫩皮上;就小心捏下来;扔在地上用指甲狠狠把它碾得四分五裂。
他站起来往回走;却发觉屌屌硬起来了;掏出来一看;细直直像半截铅笔头;他有些吃惊;用手往下捺;却顽强挺上来;如此几次;他恨恨地拎起裤衩;任凭它拱着;甩开脚往家跑去;在离家两篙远时慢下来;低头看时;嘿;瘪了!他咧咧嘴;盯着哥洞开的店门翻一眼;心里说:我才不像你们那么贱哩!
7、 保连的妈死了
保连的妈妈巧英上吊死了。存扣听到这话时真是有点呆住了;就在昨天他和进财在东桥上扳虾罾时还见过她呢;挎着一个盖着青布的竹篮儿;笑咪咪问他〃你妈哪天回呀〃。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死了呢;而且是寻死。可这是真的。早上存扣上街买豆腐;看见老荣贵的油条摊子围着一圈人;忙凑上去。老荣贵一面手不住脚不停地忙活着;头上汗淌淌的;一面唾沫喷喷地在作报告:〃我真浑啊;我咋就没看出蹊跷呢。一大早她就拎着小麦来换油条;头梳得滑滴滴地;身上穿得光鲜鲜地。我刚支好锅;油还没热透呢;她就在一边等。我问她咋这么早;她说;早点吃;吃点好的好赶路;我问上哪儿;她灿着白牙笑;说;赶亲戚呀。她在蒙我;我应该想到的;巧英平时粗茶淡饭过日子;吃个虱子都怕响;省惯了;从没见她舍得换根把油条吃吃的…〃有人就打断他:〃她穿的那套新衣裳你该认得的;她上次也是穿的那身。〃老荣贵就说:〃她说她走亲戚呀…唉;多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不(口冈)不吵的!〃围着的人就说:〃老荣贵你别悔;她终归要走的。〃〃这是第三次了。〃〃她就是太好了;被那些鬼带走了。〃
保连的妈妈是被鬼带走的;这话存扣有点相信。她是出名的大好人;信佛;行善;庄上人家有个红白喜事她都过去撮忙;办事又细致又精到。特别旁人不愿意做的为死人洗澡穿衣都是她来;替你弄得熨熨贴贴的。也不要人家一分钱。别人赞她;总是回一句:〃阿弥陀佛;应该的。〃在庄上极受人尊敬。去年夏天一个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过晚饭;她替家人在院子里搁好竹床;让大家乘凉;
说澡还没洗呢;进屋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东西哗拉一响;保连怕妈跌了;连喊了两声〃妈〃;但不见声响;他爸又问了两声;还是没应声;便趿着拖子去往门缝里瞅。灯光下面;大桶毛巾放得好好的;往左一斜眼;天!人在房门框上晃呢。双手一破门;冲进去一把抱高;喊保连拿剪子;保连一看;腿都软了;他爷爷踉踉跄跄跑过来;拾个镰刀一下割断了麻绳。外面各家乘凉的人听见喊挤来了一屋子;有人忙去喊赤脚医生种道。种道还没到;这边已悠悠地醒了;望一屋人;疑疑惑惑地问:〃我这是咋啦?〃又望自己一身新衣裳;惊道:〃哪个跟我穿的!〃就有老年人说:〃是沾上东西了;存扣他妈正好在家;快请她来送鬼!〃
存扣妈来了;先跟巧英叫魂;声音怪怪的;喊一声〃巧英家来啊〃;答一句〃家来了喽〃;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快;到后来快得像催命似的;听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这时候堂屋那张二十五瓦的电灯突然眨了几眨;大家吓得直往外挤;只听见存扣妈大喝一声;拿一把筷子满屋游走;解下裤腰带把筷子一绕;牢牢扣在大门铁搭子上;到茅房里拖出一把大扫帚;没命地朝那把筷子上拍打;一面喊道:
〃看你还敢不敢来!看你还敢不敢来!〃头发都打散了;像个疯子;罩裤也掉下来半边;露出红花花的内裤;可大家都没有笑;个个觉得打鬼打得解气;有几个还帮着喊:〃打!打!狠狠地打!〃最后大人小孩一齐跟着节奏喊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一致对敌的怒吼;很像在大会堂开批判会的情景。
存扣妈终于打完了;一屁股瘫坐在藤椅上;接过递上来的水;咕咚一口;摆摆手说:〃好了;鬼驱走了;是个熟人。〃又指派保连爸:〃拎捆毛苍纸到河边上去烧。记住了;烧过了一直往家走;不能回头看!〃他爸唯唯喏喏地去办了。
驱鬼以后;巧英仍和以前一样;烧香拜佛行善事;像没发生那事一样;用她的话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但她记住存扣妈的话:〃千万不能再跟死人穿衣服了〃。今年春上春富家的四丫头学红因她妈不肯和成份不好的海宽家二儿子有志做亲;一时想不开喝了乐果;在医院里灌了两桶洋碱水还是没救过来。她妈哭得昏死过去;醒了还被老春富一巴掌打青了脸。尸身停在堂屋里;药水味哄哄的;没人愿意为她洗澡穿寿衣;就央人去求巧英。扣英犹豫了一下;这边人已跪下了。
巧英就来了。巧英替学红擦身洗脸盘头;脸上打上雪花膏;一个俏生生的妹子就出来了。一屋人看了怜惜;妇女们哭成一片;连男人都忍不住。巧英扳起学红穿上衣;劲一闪;学红头一滑;身子就偎进了巧英的怀里;那只手搭在巧英腰上;像抱着似的。巧英当下脸就白了;匆匆穿好了;急急回转家去。晚上便发起高烧;烧起一嘴燎泡;又是吊水;又是烧纸求仙方;揍腾了半个月才下床。人却有点讷讷的了。一天她在小麦田里打药;打得好好的扔下喷雾器坐在田埂上抓起甲胺磷就喝;正好凤阶老汉撑着放鸭船经过这儿;看到不好;情急之中挥起竹篙一舞;把药水瓶子打得粉碎;上岸抱着巧英头喊了半天;才还过魂来。保连爸这下吓坏了:一个大活人到哪里看得住呀?还是得驱鬼。四乡八村地去寻存扣妈;最后在邻县的一个夹河里寻到了那条关亡船。存扣妈在保连家的堂屋里燃上蜡烛点上香;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噯气;这是要下去了;立即有人把她扶到床上躺下;人就开始说话了;全是那些死鬼的声音;有吊死的全香的;有喝农药的学红的;听得满屋人寒毛直竖。有人就颤着声问话;那下面的人争着说巧英嫂子好;要她下去打伙儿哩。一屋人恍然大悟;问可有通融的方法;回答是要有十捆大钱两箱元宝等等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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