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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面实在是火辣香艳,怎忍心过门不入?再说,自从鸡蛋牛奶敞开供应以后,广东人的胃气也壮了,吃口辣椒再不像牛魔王吃了孙悟空。更在刺激中体会了辣与鲜互相激发的境界,达到了越麻辣越快乐的双赢。
广州最火的四川菜,当是“川国演义”。沈宏非说这家馆子像是在广州娶了个会煲汤的美女,过上了乐不思蜀小日子的四川男人。因为没跟娶了四川妹子一心系蜀的四川男人对比过,我觉得他家的川菜就已经很让人满意。惟一一次吃毛血旺就是在他家。辣得呲溜呲溜的,还一个劲儿捞汤里的莴苣和酥肉。点过一盘脑花,印象也很深,锡纸包着上的,又香又辣,辣更衬托出脑花的肥甘可口。水煮肉片自然没有放过,因为恃着川国演义是在广州妥协了的川菜,应该不像正宗川味那么霸道。结果证明:第一,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第二,仍然不可轻敌。照顾广东人的情绪,水煮肉片的盆子不算大,是个一般的白瓷汤盆。至少不像我在四军大的同学形容陕西盆子那么大——那根本是个朴实的白搪瓷脸盆。体积上就让我们放了一多半心。另外汤上没有像传说中一样漂着一层碎花椒,微微能看见底下碧绿的青菜和白嫩的肉片。夹起来吃一口,发现原来花椒都沾在肉片上和藏在菜叶间!后果不用说,当然是辣得找不着北。在川菜馆,我最爱吃的就是黄鳝,那种香鲜,麻辣不能掩盖,反而起了烘云托月、锦上添花的效果。在川国演义点过泡椒黄鳝和干煸鳝鱼各一次,从未失望。也许四川人做黄鳝真的永不失手?那时大学刚毕业,在香港读硕士,一个多月左右回广州一次,见家里人和仍在中大读研的男友。谈恋爱的话早几年都已经谈完了,见面没有别的,就是吃。男友祖上N代都是茂名人,生生让我训练成了辣椒的扇子。我自家吃辣是“自训”,头一两次辣得天昏地暗,过后反而还心心念念。一麻二辣的,就有点功力了。
川国演义后来开了数间分号,有一次随家人一起去其中一间分号吃麻辣火锅。地方装修的和任何一间中高档次的粤菜馆没什么区别,价格档次也是。不过那麻辣火锅的确是物有所值,一锅油光光、亮汪汪、红艳艳、热腾腾的红汤,肥牛、生虾、金针菇、豆腐都好像下了血池地狱,等我们这些地藏王菩萨大发慈悲,把它们超度进肚子里。任别人满口勉励的话主事,我只顾运箸如风,那个鲜啊,那个辣啊……印象里似乎满桌的人都在笑眯眯地看着我狂吃。他们表情里隐含的意思是:吃吧吃吧,到了多伦多就没得吃了。据闻麻辣火锅的油是不一般的,是牛的板油,可能不虚。油滴到桌布上,在二十多度的室内都会像蜡一样凝结起来。可以想像该脂肪的饱和程度。不过美食当头,豪气陡生,管它呢!广州的川菜,号称最正宗的是重庆小洞天。可惜我一次都没去吃过。惭愧地说,我连门都没找着过。沈宏非大力推荐的一间叫宗江川菜火锅城,名字起得很平常,但据沈宏非说是“广州最好的川菜。它旁边的黄花岗戏院已经没戏很久了,宗江却戏大大的有”。
吃在广东粤麻辣粤快乐(二)
相比广州,深圳的川菜要有声有色得多。深圳的四川人是广州的N倍,川菜几乎算是深圳的家乡菜。在深圳时常去的是振兴路的“巴蜀风”,上下三层楼,经常座无虚席。几乎吃遍它家所有的菜。辣子鸡、乐山鸡这种“叫鸡”、“找鸡”的活动更是时常组织。我还在辣椒里找过排骨呢。曾经带香港实验室的印度同学同去朝觐美食。成天听他们吹嘘印度菜chickenvindaloo(译注:咖喱鸡)有多辣,于是觉得不让你们见识一下开元盛世是不认识马王爷三只眼了。寻一天放假的日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深圳,锦绣中华世界之窗对我不过走马观花,重要的是吃四川菜。等位时他们左顾右盼,见店堂满眼一片红时,惊叹这间店一天要用多少斤辣椒。为他们点了二姐兔丁、蒜泥白肉、辣子鸡、泼辣鸡、豆瓣鱼、回锅肉、干煸四季豆、锡纸霸王骨以膏馋吻。当那个锡纸包被划破,一缕辣雾袅袅升起露出里面石榴子般丰饶的红辣椒时,我们实验室的三个印度人的黑眼睛黑脸蛋都同时放出了红色的光。下一秒钟已经人手一截大啃特啃了。有一个是吃素的婆罗门,一人独吞两盘干煸四季豆,不许别人染指。时隔多年,当年一起吃的印度师兄们如今都在天涯海角。于MSN上再见,仍然回忆那年在深圳的美食。巴蜀风一两年之内开了好几家占地三四层楼的大分店,足见生意之兴隆。除巴蜀风外,各领地区风骚的川菜馆在深圳数不胜数。有趣的是深圳和广州的四川菜总是很喜欢装成一副很有深度的样子,尤其喜欢在菜单和餐巾纸的装潢上弄出点文化气氛。沈宏非说川国演义的菜单像豪华楼盘的售楼书,一点不假。巴蜀风楼上楼下都挂满了四川风土的黑白照片,不留心还以为是哪个摄影家办个人展览。总的来说,深圳川菜馆的装修风格和深圳书城的畅销书风格一样,标榜励志和怀乡,典型打工仔的精神家园。
也许是我质资鲁钝,不善辨味,对我来说,美味的广东菜各有各的特色,美味的川菜却吃起来差不多。只要不是焦了糊了,我都能兴高采烈地在泪水中把肚子填满。不过还是有几样我吃过的特别菜式,至今不忘。其一是巴蜀风的粉蒸羊肉。猪肉吃得多,牛肉太瘦,羊肉鲜而不腻,恰到好处。再一是深圳江西大厦的良友。口水鸡是乌鸡做的,真是奇峰突起。那半只“黑里俏”,一副皮软骨嫩的样子,一半浸在红油辣水中,一半埋在花椒花生下。吃一口,凉爽鲜嫩,比“白鸡”要细腻文雅得多。继续品下去,佳人就发威了。辣得头晕眼花,喝下去一瓶冰啤酒,也没放过了该乌骨佳人的一个脚趾头,全吃了。盛宴结束后还继续深呼吸了许久,为把火烫的舌头吹凉。可惜良友作为饭馆太低调,低调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我第二次带着记忆登门,却发现该店已经换成了江西酒家,只好仓皇而返,另觅辣缘。一次在白天鹅吃饭,家人误点豆花鱼,分碗上,一人一小碗。结果除了我海南籍爱吃辣的姑夫和我,人人色变。我欣欣然一人独吞三碗。豆花既麻又鲜,鱼片雪白微卷,不留神几与豆花无异。一饭不忘,铭记至今。回锅肉我点过很多,却没在饭店里吃过好的。肉片非常时尚的不够肥,切得不够薄不够大,于是炒出来就不晶莹油润,如嚼木片。最好的回锅肉经验出人意料的是在中山大学的研究生饭堂。和其他平价菜一样,一块五一份的回锅肉,半肥半瘦,半个巴掌宽一个巴掌长,切得飞薄,连绵不断,红润油亮,见之忘俗。每去研究生饭堂吃饭,必点这个。也许是研究生饭堂请了个四川大师傅,他又一时特别想家,于是把一片思乡之情尽托回锅肉。这份美意被我等品到,也算是有缘了。
香港的川菜乏善可陈。两家最有名的川菜馆都在尖沙咀,一名锦江一名云阳阁,菜式够咸,也够辣,就是缺了川菜那最勾人心魄的香。排场不小,一副百年老店的架势,地方逼仄,侍应年高。菜单用中英日三种文字写出。菜却不敢恭维:蒜泥白肉的面积等于两张邮票;回锅肉矮小方正厚如十元硬币,和青椒白菜豆腐干胡萝卜同炒;水煮肉片缺油少花椒,没精打采。更离谱的是像所有香港饭店一样,可以点鱼翅。锦江有一只以南瓜为盛器的粉蒸排骨还有点特色,不幸的是那排骨太符合世界潮流,偏瘦。香港的川菜水平比香港的沪菜和京菜水平都差远了。很多馆子标榜京川沪菜,其实那川菜都是当年抗战成功后国民政府从四川返回东部,辣椒留在味觉记忆中而形成的海派川味,求诸台湾可能还略得其韵,因为很多川籍军人去了台湾。大批江南小商人南下香港,随身携带的主要是上海菜的记忆。“海派川味”,彼时对他们来说还人生地不熟。
纵横四海落箸思故乡
人在他乡,无论是故国的他乡还是异国的他乡,在汉语圈内被问得最多的话可能是“你是哪里人”。因为中国地理历史都是从牙牙学语以来的必修课,若答案是湖南陕西,谈话间便可对该人士的故乡风物有大致了解。若再渊博些,当地有何虎踞龙盘,名山胜水,出过何等英雄豪杰,都可作为引申的谈资。然而偏偏有一群人会答:“我是客家人。”就字面意义上来说,这个答案令人迷惘:客家是何概念?地理名词?民族名词?怎生为客?何处是家?
客家人本居中原,自五胡乱华始,为躲避战乱,在漫长的青史中,一次次流徙入他省,至今闽粤赣川桂黔湘都有客家人居住。人在异乡,自然是客,也就被人以客称之至今。可是一住几百年,此心安处是吾乡,并无北望长安的抑郁,失国犹太人的没齿不忘。以客边为家,是为客家。虽称客家,却也不知早年乡关何处,郡望何方。年深月久,客家成了一种籍贯。仅就广东一地而言,惠州、河源等东江流域,以及粤东的梅县、大埔,是客家人事实上的故乡。这些地方的人,讲的是客家话,吃的是客家菜,听的是客家地方戏“汉剧”(可见岭南本非汉)。本地土著居民原属百越,最初是披发文身之人,因为客家人的到来,逐渐开化,并慢慢融入了客家人的村落。因此客家人的家,并非另外有主人。
客家人本来自农耕发达的中原,早年的生活自是淳朴的男耕女织,与打鱼经商的本地粤人颇有不同。因此广东三大菜系,粤菜与潮汕菜都多鱼虾,渔民卖不起价的小鱼小虾也做成鱼露虾酱。客家菜却是壮实的大块肉、大只鸡、干腌梅菜,浑然可亲。客家菜之有别于粤菜潮菜,是客家人对面貌模糊的中原的怀念,在饮食中世代流传。那怀念不是撕心裂肺、泣血椎心,只在一茶一饭间,淡而泰然,月白风清。
说客家菜,不能不提的当首推盐焗鸡。盐焗鸡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嫩鸡裹以油纸,埋在大锅小石子般的热粗盐里焖熟。因为高温逼住水汽,盐焗鸡不同白斩鸡水汪汪的柔嫩,也不以浸至仅熟、斩骨见血为美,而是咸韧坚实,鸡皮的脂肪更被热力迫干,略带烧烤的焦香。因为操作容易,广州街上卖盐焗鸡的很多,味道都不错,不必专程去客家菜名馆东江饭店大快朵颐。虽然当街叫卖的货如轮转,很难把鸡焗到皮脆才起锅。上大学时,旁边的菜市场有熟食小贩卖盐焗鸡,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粗盐,数十个油纸封层层密插。十四块一只,刚好够自己和小男朋友一餐,你争我抢。在食堂吃饭,两人要十块左右。所以鸡价并不昂贵。当然,盐焗鸡和其他广式烹鸡相似,对鸡的身份要求极高,须是皮软骨嫩的本地胭脂,西洋硕鸡则不可。而我忽发奇想,却以为这盐若是花椒大料炒过的,料可大大放宽对鸡的身份之限制。除盐焗外,还可水蒸。此水蒸与川菜那经过巧妙伪装的水煮并无一点相似之处,而是货真价实的淡水蒸白鸡,蒸熟后撕作几块,略点沙姜汁便可供大嚼。清水出真味,天然去雕饰。鸡的质地味道无遮无掩,半丝取不得巧。只有去农家开的饭店,请主人从屋后的草窝中捉一只食虫而肥的鸡,才有企盼的鲜醇。
相传客家人初到岭南,苦无小麦面粉可包饺子,遂生巧思将豆腐中间掏空,填以肉馅,或煮或蒸或煎或炸,权充饺子贺新年。人人如此说,我却一直存疑。张骞通西域,乃始于在天竺国见到四川出的咸菜和竹子,可见汉时民间贸易已十分发达,远抵外洋。客家人南迁乃是汉后几百年,虽居于岭南丛山中,却一向吃苦耐劳,不吝跋山涉水。区区面粉,怎会阻隔?何况黄豆亦非岭南特产,为何不选遍地皆是的米粉加工包饺子,却把虾饺、粉果让给粤人专美?酿豆腐的真实故事恐已不可考,酿豆腐是美味却毋庸置疑。客家豆腐在淳朴的乡间人家,讲究自磨自制,方滑实香美。五花肉馅,干虾鲮鱼剁碎,塞进切作三角形的豆腐中。就这样蒸熟,淋少许炼制过的酱油和麻油,便已香甜下饭。过油再红烧,使豆腐吸饱肉汁调和,更是锦上添花。若浸在鸡汤中,用小瓦煲猛火逼迫,热香四溢时上桌,浓鲜丰腴,味厚格高。
岭南虽然地气温暖,四季常青,却也需要保存蔬菜以备不时之需。有蔗可以熬糖,有海可以煮盐,腌菜的味道由于风物特殊也复杂微妙起来。梅菜是客家人最负盛名的出产。梅菜是肥美芥菜半腌半晒制成,上品梅菜绝非灰头土脸,清水一淘竟金光灿烂,与绍兴油黑如乌木碎屑的霉干菜、宁波上海绿如碧玉的雪菜遥相呼应。梅菜整棵地腌好包装发卖,吃时须泡去咸味并切碎。梅菜喜油润,故多与重油之物同蒸。连皮五花肉水煮七分熟,炸至金黄,切大片排入碗中,中间填满梅菜,蒸二三小时,是为梅菜扣肉,肥美不可方物。肥鸭大鹅斩件略过油炸,铺在梅菜上蒸,比梅菜扣肉要体面得多。若嫌胆固醇太高,操作太繁,另有梅菜蒸肉、梅菜蒸鱼。五花梅头肉或切片或剁碎,与梅菜搅匀同蒸。这道菜非有惊人的忘性和鲁莽做不坏,最宜新手下厨建立自信,或哄新任男友女友心花怒放。选肥嫩新鲜草鱼段从中一剖为二,放在梅菜上,加酒和姜丝蒸熟,佐以丝苗新米,“柴门临水稻花香”的意境就摆在饭桌上了。人皆以为梅菜只爱甘腴,却不知也可以清淡。梅菜炒芥菜,听上去像匪夷所思的组合,入喉却苦中回甘,清里透浓。佐粥送饭均上佳,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菜干是广东的白菜晒成,用以煲汤煲粥,是菜中火腿。金银菜汤是菜干加新鲜白菜一起煮的汤,汤中要放腊鸭头或腊鸭胗提味,瘦肉增甜。这等外乡人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组合,由客家人在粗陶牛角煲中慢条斯理地炖三四个小时以后,会得到金黄明亮如琥珀的一碗汤。味道如何,尝过的人定难相忘。
客家人在一粥一饭中习惯性地思故乡,虽然故乡在哪里早已没人知道——其实这也不重要。客家人的后代仍称自己是客家人。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怀旧本来就是一种行为艺术。给客家菜的浓郁蒙上一点浮淡的惆怅,甜蜜的忧伤,便如老酒般更有味道。
纵横四海Dark Lady
甜品总是妩媚的。美人有百媚千娇,甜点也万紫千红。浓妆艳饰如八宝饭,淡扫娥眉如酒酿圆子,纯洁仙子如天使蛋糕,妖冶魅惑如巧克力。巧克力是darklady,黑头发黑皮肤黑眼睛的神秘美人,才气纵横的莎翁也不免拜倒其石榴裙下。巧克力是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是红烛高烧的鸳帐,是浓情厚爱的化身,是情人节的当然代言人。无法想像,另外一种甜品取代巧克力作为情人节的象征。奶油蛋糕?太幼稚;cappuccino?太装腔作势;太妃糖?太单纯;cookie?太粗鄙;cheesecake?太拖泥带水。他日雨横风狂,我只要春宵一度。那孤注一掷、空前绝后的甜蜜,惟巧克力能当之。
巧克力是女性的保护神,哪怕我们情场失意,不再信任异性,我们始终信任巧克力。从童年开始,巧克力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巧克力安慰我们的血管和神经,香甜的能量让我们重新精神抖擞,直面或千回百折或十年一日的人生,笑看新的旧的恋情。绸缎般光亮,丝绒般柔滑,配以果仁、薄荷、葡萄干、太妃糖,层出不穷。巧克力与华服美钻一样具有让女性迷醉的魅力。巧克力爱抚我们的味蕾,如情人的手爱抚我们的身体。
话说全世界万艳同欢巧克力,不过是和工业革命同时期的事。地理大发现之前,可可树与烟草、红薯、土豆一样,是世外桃源美洲大陆的土产,逍遥自在于东西文明教化之外。自从文明世界怀着对黄金的渴望大举攻占美洲,可可豆也曲曲折折征服了欧洲王室和贵族的舌头与肠胃。更有赖工业革命,其价钱才降至平民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程度,让今天的女人同时享受甜美的爱情和甜美的巧克力;在某种程度上,巧克力的意义甚于男人,因为巧克力永无背叛。
在中国,第一个品尝过巧克力的也许是事事好奇的“圣祖仁皇帝”康熙。教皇的使者向皇帝进贡巧克力。有道明君,并未因巧克力的小恩小惠就准传教士在中国自由活动。此后巧克力一直销声匿迹,不见于经传。《红楼梦》里有西洋自行船、葡萄酒、自鸣钟、珐琅鼻烟盒里镶着黄发肉翅的女子,却不见巧克力。大观园的女孩子们吃着菱粉糕和鹅油卷,奶油炸的小面果;彻头彻尾中国的点心。直到民国,西风东渐,巧克力才又随着民主、科学、塑料、西装一起重履中土。大胆犀利的鲁迅在饮食上亦奉拿来主义,在杂文中随笔一提“黄枚古律三文治”。无情未必真豪杰,爱甜如何不丈夫。兵荒马乱,巧克力沉寂多年。过完了米面油糖都凭票的日子,开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