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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直到小学六年级的一天。
那天,身为纠风干事的我在教学楼前逮住了随地乱扔果皮的李大桶(李耀文)。当时,此罪依律当罚扫学校大门前的花坛。放学后,我来到花坛边做监工,可是李大桶却没有来。对工作一贯认真负责的我决定去教室堵他。我走到教学楼门口,迎面撞见李大桶从里面出来。他看见我掉头就跑,而我则紧追不放。
嘿嘿!他那个胖身子怎么可能跑得过我呢?!我在三楼的楼梯上揪住了他。我说:“李大桶!走!扫花坛去!”
他却说:“你抓错了,我是李小桶。”
我说:“我才不信呢!你要是李小桶的话,你见了我干嘛要跑呢?”
他说:“呵呵,这是我和大桶商量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趁你来追我的功夫早就跑回家去了。”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太无法无天了!我揪着他的衣服和他对视了良久,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
士可杀,不可辱!我当时暗下决心,一定要抓到李大桶,并将其绳之以法。于是,那以后的三天里,我每天放学后都去捉拿李大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捉到的竟然都是李小桶。
第四天,我已经开始厌倦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于是在我又一次捉到李小桶后,我凶巴巴地说:“既然捉不到你哥,那你就替他扫花坛去。”
“凭什么呀?”李小桶颇不服气地说。
“凭你是他的帮凶!”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于是把他拽到了花坛边,手里握着鞭子(树枝),督促他把花坛打扫完毕。他做完苦力,拍打完身上的土,然后背上书包,对自鸣得意的我做了个鬼脸,说:“嘻嘻,你这个大傻瓜。其实你每次抓到的都是我。记住了,我叫——李耀文!”
他说完便飞也似的跑走了……
我真没想到,如今,李大桶居然变成了李大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
我于是急忙给李大桶发了一条短信。我道:嗨,李大桶,改了名也不说一声,害得我还以为自己患了早老症呢。
李大桶很快就回了信,他说:呵呵,你终于认识我了。什么时候请我吃哈根达斯呀?
这时,我的一位老乡恰巧来找我。我于是回道:嘿嘿,你自己做梦吃去吧。我有事,以后再聊。
李大桶回道:ok。
(十)
春天一如既往地来了,没有因为我的不快乐而裹足不前。我日日在春光明媚的校园中穿梭,却迟迟无法从失恋的阴霾中走出来。
自从那次和白来水说“88”后,我便时常隐身上线,于是被诸多老友骂为“行踪飘忽,鬼鬼祟祟”。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自己就是拿不出勇气来正大光明地不理他,而是非得披上哈利·波特的隐身衣才敢从他的身边遛过。
其实,白来水近来很少上线,就是上来了也是来去匆匆,而且他似乎对我的突然失踪无动于衷,竟然没有给我发一条留言,让我好生郁闷。
今晚我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以前的聊天纪录,突然,白开水冒了出来。
白来水:你在吗?我失恋了,呜呜……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急忙回复道:我在,安慰一下!
白来水:好温暖呀!谢谢!
我说:能告诉我你失恋的原因吗?
白来水:因为见异思迁。
我问:她见异思迁吗?
白来水:不,是我。
我怒道:活该你失恋!自作自受!
白来水:怎么变得这么凶呀?再温暖我一下好不好?
我说:不好!你们男生怎么都这么花心呀?!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
白来水:这怎么能叫花心呢?这叫“(爱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所”。不是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块肋骨吗?肋骨这种东西,稍稍长一点短一点,斜一点弯一点是不会影响功能的,但真正属于你的那块却只有一个,将就不得。
我说:既然你是主动地,心甘情愿地去另觅新欢,你应该高兴才是呀,干嘛还呜呜地哭?装可怜!
白来水:我没有装可怜,我真的很伤心。就算她只是一块临时替代骨,但毕竟已经跟了我这么久,已经融入到我的身体里,和我血肉相连。当我把她从我的身上活生生地锯下去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撕心裂肺般的痛。
我说:既然这么痛,那就不要“锯”嘛。
白来水:我不想错爱一生。
我说:狡辩!
白来水:你有男朋友吗?
我说:曾经有过,但已经分手了,因为和你一样的原因。
长久以来,我一直把自己和石磊分手的真正原因当作绝密文件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甚至于都没有对贝贝讲过。我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对别人承认,我被石磊抛弃了,其原因仅仅是,他的初恋从某个遥远的城市寄来了一张小小的明信片,而这张小小的明信片却让他看到了一丝“鸳梦重温”的曙光。
唉!娇艳可人,柔情万种的我竟然敌不过一张扁平苍白的明信片。这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甚至于还没来得及看清敌手的面目。我败得不明不白,不情不愿,但却是一败涂地,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白来水:对不起。
我说:干嘛说对不起?
白来水:如果我能早两年见到你,也许我们就都能少受点痛苦了。
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来水:失恋后,你怎么排解自己?
我说:微笑,唱歌,写日记。
白来水:很不错嘛,很健康的方式。不象我,不是抽烟喝酒,就是泡吧玩游戏。你在日记里写了些什么?可以透露一点吗?很好奇呦!
(十一)
在他的“挑逗”下,我的倾吐欲逐渐增强。我急忙打开自己的文档,粗粗地浏览了一番,然后挑了几段无伤大雅的日记粘贴了过去。
我说:
1月10日 天气:晴
我又过了无比“快乐”的一天,我努力地微笑,对我见到的每一个人微笑,而我心底的痛却如去年夏季的洪水一般来势汹汹。
我必须24小时戒备,在自己修筑的堤坝上来回巡视,严密勘察。如果有哪一处发生了管涌(哈哈!),我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围土袋,投碎石,甚或翻筑加固,竭尽全力不使其决堤。
这样一天天地过,我觉得很累,但我还是笑着对自己说,我相信,只要严防死守,我可以战胜这场洪水。
我真的很累了,但我却无法消退它,我只能等着这个季节过了,洪水自然地退去。我只能压抑,只能等待!
白来水:小傻瓜,何必那么累呢,想哭就哭吧。
我说:
1月14日 天气:晴
昨晚,我哭了,躲在被窝里,顾不得去想宿舍同学的目光。
我已经笑得太累了!我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从小到大,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想要得到的“什么”,可这竟也成了奢求!我想恨他,真的很想恨他,但我知道心中有“恨”的人将永远都不能快乐,而我却不想那样。我哭得那样的伤心,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或许我并不是因为某个人而哭泣,我只是在哭自己的那份痴情,那份美好的感觉,那种完全的信任和全部牺牲的勇气已经没有了,并且再也不会有了。我的爱情童话就这样的破灭了。My God!
这样哭一下,我觉得好受多了。今天,我本想不再为难自己——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可结果却是,原来让自己不笑也很难。我天生就是快乐的,而且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么多让我快乐的人和事——那么蓝的天,那么美的音乐和那么好的朋友……我已经够满足的了,何必再祈求更多呢?
白来水:别光顾着抹眼泪呀,你的下一任男友已经在向你招手了,快点擦干眼泪,抬起头来找一找吧!
我说:
3月10日 天气:晴
我们的校园太小了,总是能和他不期而遇。每次碰面都只是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不愿再刻意地去做什么了,如果沉默是最好的,那就沉默吧。
我有时甚至会为学校的“狭小”而窃喜,这种近在咫尺的沉默总比杳无音讯的牵挂要好得多。我知道自己总不死心,在心灵的深处,我总希望会有奇迹的出现。
今天我读了一个故事:
一日,天正下大雨,坦山与道友走在一条泥泞的路上,至拐弯处见一漂亮女子无法跨过一个大泥塘,坦山毫不犹豫地说:“姑娘,来吧。”便将女子抱过了泥塘。道友见状,张口结舌,直到天黑,于寄宿处,终于按捺不住对坦山说:“我们是出家人不近女色,特别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坦山应声说:“什么,你说那个女子吗?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怎么还抱着!”
学佛的关键在于悟心,而不在于守戒。我现在只是小心着不去碰他,不去招惹他,但心念还未断绝,看来还是“悟”得不够,充其量只是在“守戒”罢了。应自勉之!
白来水:唉,有些参禅悟道的味道,看来失恋真的能让人变得深刻。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道姑呦!适可而止吧。
我说:
4月8日 天气:晴间多云
今天在骨科见习,见到了两个病人:一个是股骨干骨折的,另一个是糖尿病坏疽后截肢的。前者痛得死去活来,在病房里大哭大叫;后者的右脚已经被截去了,但她还总是说“右脚”痛,虽然她的痛没有前者剧烈,但她看起来更可怜,因为她痛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是过去,是幻觉,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根深蒂固的东西。她活在虚幻的痛苦里不能自拔,我即如她。
(十二)
白来水:好伤感呀,我不想再读了。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日记的作者居然是那个留着鸡冠花头,化着妖精装,穿着“三点式”的小魔女。
我说:哈哈!很诧异吧。失恋让人长大——很无奈地长大。给你看一篇我大一时写的东东,名叫《吾之上下求“所”记》——
昨晚偷食劣枣,今晨醒得早。
腹中百转又千回,等不及峰回路转。
披寒衣,踏木屐,奔向那五谷轮回处。
天爷啊!似这般人头攒动,何处立肥臀?
提住气,下一楼,却见汪洋一片。
地佬啊!似这般恶臭满营,谁来净乾坤?
挤眉眼,上三楼,但闻细雨叮咚。
爹娘啊!似这般黄水沾襟,岂可把身蹲?
急死个人那也么哥!急死个人那也么哥!
只听腹鸣若鼓声声催;
但觉肠转如绞阵阵痛。
没奈何!
暂将寒衣做雨衣,
风雨无阻把身安。
霎那间,
排山倒海,
一泻千里,
怎一个“爽”字了得?!
呜呼呀!
安得广厕千万间,
大庇天下急士俱欢颜,
撒又那拉(与日语中的“再见”谐音)稳如山。
小注:“吃、喝、拉、撒”是人类每天都要温习的四门功课。因此,为了强调这四门功课的重要性,中国人见面的时候总会问“您吃了吗?喝了吗?”,而日本人告别的时候则会说“你撒去吧!拉去吧!”。
白来水:狂晕!笑倒!哈哈哈哈!……喜欢大一时候的你!
我说:怎么?现在的我就不讨人喜欢了吗?
白来水:非也。大一时候的你是用来喜欢的,而现在的你是用来爱的。
我说:油嘴滑舌的家伙!你下一步想做些什么?去找你的“新欢”吗?
白来水:其实,我和她早就认识。
我说:哦?那就是“旧爱”了?
白来水:“旧爱”也谈不上。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说:没关系,现在明月只是照进沟渠,还没有掉进去,你还有机会,赶快行动吧!
白来水:我想是想啊,可是她刚刚失恋,我怕现在去追她,她会觉得我是在趁火打劫。
我说: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好,劫一点是一点,总比所有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要强得多。再说了,你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只是劫感情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来水:劫感情?哈哈!你说得没错。一不做二不休,明天我就去劫感情去。
我说:明天?你打算怎么劫?
白来水:嘻嘻!天机不可泄露!
切,这个臭小子怎么又突然卖起关子来了?!告诉我又有何妨?我又不认识他的明月,就是想去泄密也找不到泄密的对象呀。
我正琢磨着,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李大桶来的电话。
我说:“喂,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哈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龙卷风了!”
“哈哈!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而且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必须当面和你谈。”
我愣了愣,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他这个人狗改不了吃便便,就会信口开河。我说:“去哪谈呀?档次太低的地方我可不去呀。”
李大桶笑道:“去离你们学校不远的那家麦当劳怎么样?”
……
(十三)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半个小时来到麦当劳,在一个面窗的座位上坐下。半年前的那个中午,我就曾坐在这里。
依旧是明亮的落地窗,依旧是黄灿灿的薯条,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半年的时光似乎没有给这家麦当劳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除了它屋顶和墙壁上悬挂的广告牌换了又换外。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曾写道:对于中年人,十年八年弹指一挥间;而对于年轻人来说,两年三年就好像是一生一世。而我的今生今世却浓缩在了这短短的半年里,从我向石磊表白的那一天开始……
去年的11月1日。我选中这一天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不过是因为它位于两次考试的中间,而且还是个周末。
前一天晚上,我对贝贝和妮妮说,我要向石磊表白。我告诉她们这些,只是为了多两个人监督我,好防止我因自身的怯懦在最最关键的时刻,人不知鬼不觉地放过自己。
在爱上磊之前,我总以为自己是不会率先向男生表白的,或者就算是要表白也要等有了120%的把握才肯付诸实施。
11月1日,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我故意请石磊帮忙,然后作为回报,在这一天,请他吃麦当劳。我觉得自己一步步地把他带到了陷阱边,但却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跳下去。
石磊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而我却又心怀鬼胎,于是我们的这顿饭吃得很沉闷。
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各自叼着一杯可乐,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潮,相对无言。
我抽出餐盘里的广告纸,叠了一条船,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说:“船。”
我把船放倒了,又问:“这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得意地说:“是沉船。”
他一笑,然后拆掉“沉船”;乱叠了一通,指着那个四不像,说:“这是老虎。”
我让“老虎”四脚朝天,然后问:“这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睡觉的老虎。”
我一笑,说道:“恭喜你,答对了!”
我见旁边桌的人走了,便又抽出他们餐盘里的广告纸叠了一个桌子,然后把桌子翻过来好像一个盘子,然后把老虎放进盘子里,问:“这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掉进你陷阱里的老虎。”
我一惊!心不禁狂跳!
过了一会儿,石磊说,他下午还有事,要走。
我赖皮道:“不嘛,我还想再坐一会儿。”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怎么可以就这样的走掉呢?!
他笑着说:“你要是现在走的话,我一会儿请你吃糖葫芦。”
我于是点了点头。虽然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总是令我垂涎欲滴,但这一次,我发誓,我并不是因为这一点点的物质利益就改变了初衷,而是因为我实在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们从麦当劳里走出来。我一边过马路,一边东张西望着。唉,哪有糖葫芦的影儿呀!我于是噘着嘴说:“哪有卖的,你骗人!”
石磊拽着我的衣袖把我护送到马路对面,然后很认真地望着我,说:“我是不会骗你的。”
真的吗?
我相信这是真的。除了我的父母以外,我从来没有如此的相信过一个人。我不知道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但是,我就是这么不可救药的相信他。
……
此时,麦当劳里播放着王菲的《誓言》——我以为永远可以这样相对,好几回,这样的想起也舍不得睡。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真诚的绝对,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
(十四)
我正沉湎于往事中,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