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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嗜肉毒藤,”凯恩冷冷地笑了,他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原状,“德鲁依通过敌人的尸体以强化自己身体的不二秘法。这小东西很有趣,不是么?”
巴兹企图笑一笑,松弛一下紧张的气氛,可他脸上肌肉发僵,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笑脸来。他只有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心惊胆战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那鬼东西会刺破自己的脚底板,钻入自己的腿,钻入自己的肚子,再像吃掉戈培尔那样啃咬自己的内脏。
全国的黑道首领缓缓地踱步,“巴兹,老实说,在见到你之前,我实在很想让你成为嗜肉毒藤的食物。”
“您……您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巴兹听出首领的弦外之意似乎一时并不急着杀人,连忙结结巴巴地表示效忠,“小的,小的,小的……”只是声音发颤,语无伦次,越是想镇定,却就是镇定不下来。
凯恩做了个手势,表达自己缓和下来的心情。
“王城地区的重要帮派首领都被皇家卫队给囚禁或者打死了,必须有人恢复并稳定那里的秩序,你去把这件事做好。”他顿了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之路,我不能责怪你和戈培尔大主教之间的牵连,事实上,这种利益互换对我们的事业非常有好处。但是,但是你必须记住一点,任何政治上的牵连,都是兄弟共济会的成就。利益和情报必须分享,独占这份宝贵的政治资源,这是不能被允许的。”
寒光一闪,巴兹愣了几秒,这才大声惨叫。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鲜血涔涔而下。
阿斯兰好整自暇地擦拭着雪亮的弯刀。
凯恩抿着嘴,很严肃的说:“这是一个教训,巴兹,只是一个教训而已。但如果还有下一回,你将得到一个惩罚。那比这个,要疼得多。”
“那个雄鹰,”阿斯兰突然插嘴,只有他敢在共济会总监理人说话时插嘴,“我想知道,他和我谁的刀更好。”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凯恩说,“而且很快就有了,我们这就回王城去——那些土匪都不见了,按照我的判断,他们很可能已经都去了王城。”他又转向了巴兹:“关于那个雄鹰,回到王城后,动用你的力量,我们要找到他,杀死他,还有那个晶体,我要得到它。”
巴兹点了点头,他不敢挪开捂住脸的手,呜咽着。
一直到凯恩和阿斯兰离开了磨坊,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镇口,“思想者”才放下了手,令人惊讶的是,他被砍掉的鼻子竟然恢复了原状。
“德鲁依伯爵,共济会总监理,凯恩,你暂时尽可能去得意吧。”
呜咽变成了阴森森地冷笑,肉球似的矮小身躯不断胀大,转眼的工夫,就拉长成了将近六英尺的瘦高个儿。变得高大了许多的他捏住自己的下巴,用力一扯,随着“咔巴”一声,歪嘴也奇迹般地复原,两枚巨大的犬齿偷偷钻了出来,毒钩似的挂在唇边。
他在阴影里小心地站了一会儿,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从破损的顶棚洒下的耀眼阳光来看,现在距离夜晚降临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他拾起戈培尔曾穿过的袍子罩在身上,然后轻而易举地搬起小山一般的磨盘,下面是一个新挖的土坑。
“思想者”躺了下去,放下了磨盘。
第二集
第七章 思想者的晚餐
随着王城的大搜捕行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从鞑靼使臣被劫一案至恶魔深夜大屠杀以来酝酿的紧张气氛终于爆发了。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全帝国的酒馆里的酒客们就始终没换别的话题,只是事情的后续发展却未免令人失望:这段时间里皇家卫队忙得鸡飞狗跳墙,可无论是雄鹰还是恶魔,都始终如石沉大海一样没了消息。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无论长短,它都能改变人们对事实的看法。一个月前人们仍在张皇失措,认定世界末日的到来,可此时此刻,对于那些以此为谈资的酒客们来说,大抢劫也好,恶魔出没也好,再怎么骇人听闻也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但要不了多久,当他们再度回忆这段往事时就会注意到,一个月前的那些奇闻怪事不过是一部宏大歌剧前的小小序曲罢了,其对灾难性未来的预示意义,要比它当时对人造成的心理冲击大上好几倍,就像海啸来临前水面那短暂的平静。
这天下午,维德像往常那样缩头缩脑地走过人声鼎沸的市场。
他熟练地靠近一个正向木盆里的六螯蟹指指点点的胖子,贴在那胖子的背后,手指略一活动,胖子的钱包就无声无息地转移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
旗开得胜,小偷美滋滋地想。今天的手气居然这么好,高昂的士气使他又盯住了一只鼓囊囊的钱包,刚打算再接再厉,偶然从眼角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维德站住了,目瞪口呆,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尽管那个人裹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又总是谦卑地低着头,可是在刚才的一瞬,小偷已经看清了黑袍人的脸。
错不了的,维德屏住了呼吸,那人居然是应该已经被恶魔杀死的戴瑞!
维德赶紧低头,用眼角的余光又快速瞥了一眼。长得和戴瑞一模一样的人只顾低头快步走路,并不关注旁边的动静。但是维德注意到,在那人身后大约十英尺,跟着两个脚步轻盈的小伙子。这两个小伙子分别穿着商贩和农民的服装,警惕的目光正敏锐地四下扫视,手也一直放在衣服下面,似乎拿着什么武器。在那人前面五英尺的地方,还有一个穿着教士长袍的人,可他怎么看也不像教士,那警惕的目光和矫健的步伐,与后面两个小伙子如出一辙,他们都是神完气足的杀手。
维德转过了身,心里怦怦乱跳。他舔了舔嘴唇,才发现上面干裂得厉害。错不了的,这种人手布置……那人一定是戴瑞。他居然没有死!
自从恶魔那一脚踏在戴瑞的脑袋上,城南黑帮就完了。在此之后,维德也像其他所有的小偷一样,理所当然地换了靠山。可就在现在,老东家却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活蹦乱跳,一点儿也不像被恶魔踩扁了的样子。
小偷用不着多想就下定了决心,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欢喜,悄悄地跟在戴瑞一行人的后面。跟着他们走过市集,拐进居民区,穿过七扭八歪的小巷。维德远远地站住了,他看着他们进了一栋僻静的小楼。就在楼门洞开的一瞬间,另一张熟悉已久的脸在门口一晃而过,赫然是在那起大买卖中曾经用匕首顶在自己喉咙上的混蛋,那个被黑山的雄鹰称呼为“绞索”的家伙。
雄鹰一定就在那儿。他恍然大悟,心头乐滋滋的,一面悄悄地往回走,一面盘算着怎样把这炙手可热的情报连带自己的忠心一块儿奉献给新首领。
“这么说来,戴瑞没有死,而且和雄鹰还勾结起来了……你是这意思吧?”
昏暗的烛光下,裹着一身鲜红丝绸衣服的“歪嘴的思想者”,正舒适地坐在自己那张宽大的皮椅上,双手合十放在嘴边,一双紫红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维德。
但凡认识巴兹的人,都觉得他这次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的气质高贵,言谈举止都大有改观。此外,巴兹脸上和肚子上的肥肉都没了,这使他说话的时候嘴巴也歪的没那么严重了,原本矮胖的身体也显得消瘦劲健了。只是他那原本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变成了一种粉刷墙壁似的惨白,以至于维德看着他的双手和脸孔的时候,几乎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尊石膏像。
“是的,您说的对,我,我亲眼看到的。”
维德忙不迭地点头。他来找巴兹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这是小偷精心计划的一部分——对于那些带来重要消息的访客,主人应该不会吝惜一顿丰盛的晚宴的。可是向门房通报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饥肠辘辘地等候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时候肚子里的叫声跟打雷差不多,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黑帮头领视若无睹,他站起身,缓缓地在书房里踱起了方步。和雄鹰那又是毛皮大床又是刀剑的书房不同,歪嘴的思想者的书房中规中矩,四处的墙壁和室内到处都摆放着书架,各种各样的书籍应有尽有。
一个月以前,那场由巴兹指挥恶魔对城南帮的大屠杀一度为王城黑社会带来了暂时性的大混乱。几乎所有的旧派势力都完了蛋,不再迷信权威的新人雨后春笋似的涌现了出来,冲突和流血每天都有,就像家常便饭似的。这种疯狂血腥的局面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直到巴兹见过全国总监理人,并自黑山潜返王城,这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善。
“思想者”不喜欢采取行动之前先加以警告的作风,他认为那无疑是提醒对方备战。所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七个胡乱征收保护费的小伙子的喉咙被撕开了,流尽了全身的血;无法无天的新抢劫帮突然消失了,几天后,四名成员的尸体被发现,他们好像是同狮子或熊打过架似的,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抓伤,内脏也被吃掉了;三个新崛起的组织拒不认同巴兹和共济会的权威,于是这三个组织的头头和大将们就被扭断了脖子……突如其来的屠杀整整持续了一个礼拜,一切就都平静了,“歪嘴的思想者”重新确立了自己的绝对领导权,成为王城内独一无二的黑帮大头领。
“我喜欢和平和秩序,不喜欢混乱和血腥。”
思想者止住了步伐,厌恶地叹了口气。维德听着他对自己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头头的声线低沉而缓慢,口吻俨然一位哲人,这和过去那个性格狂暴,动辄就要杀人的巴兹简直相差太远了。
“我们的生意,需要的是一个稳定舒适的环境。正如现在这样,混乱结束了,秩序恢复了,和平也就随之降临了。既没有不专业的傻瓜,为了十块弗里的小钱轻易地夺人性命,也没有贪得无厌的家伙,向小商小贩无止境收保护费,更没有气血旺盛的混蛋,随意引发街头械斗……”
他顿了顿,义正辞严地说:“而戴瑞,还有那该死的雄鹰,他们的联合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两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居然打算向我们的秩序挑战。这,绝对不能容忍。”
维德迫切地点头,虽然他也明白巴兹说这番话的意思并不在于需要别人表示赞同。
思想者笑了,露出两排牙齿。他的牙齿又小又白又尖,笑的时候显得颇有几分诡异之气。
“多谢你辛苦地跑来报告我这件事,”他亲切地搂住维德的肩膀,充分表达了自己对小偷的赞赏,“你是个可造就之才。吃个晚餐再走,小伙子。对了,这件事,你还告诉了其他人没有?”
绝对没有。饥肠辘辘的维德感激涕零,激动地向首领发誓。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起这事,离开那小楼之后立即就赶到这儿来了。
于是思想者满意地笑了:“非常好,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开始用餐吧。”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维德惊恐万状地看到巴兹的嘴在不断向两边裂开,从两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然后就这样张开,形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被吓得肝胆俱裂的小偷奋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思想者的臂膀紧紧地箍住,就像套上了铁环一样!
巴兹那满嘴钉子似的牙齿缓缓靠近过来,被捉住的猎物大声惨叫,但无济于事。接着就是“咔巴”一声,那声音和鳄鱼咬合上下颌发出的声音没什么分别。这响动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维德的意识在剧痛之中滑进了永恒的黑暗。
“晚餐”吃完了,思想者巴兹从华丽无比的鲜红丝绸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优雅地擦拭了嘴和下巴上残留的鲜血,缓缓地坐了回去。他紧闭眼睛和嘴巴,脑袋向后一仰,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理得很整齐,在微弱的烛光下闪闪发亮。
雄鹰……雄鹰……
“尊贵的戈培尔大主教阁下,您,能否施舍给小的一点儿克敌制胜的魔力?”
“简单……你……需要什么?”
“您……您能不能把法术的诀窍传授给我?”
成为一个真正的术士!这想法令他激动得嘴唇发干,心脏怦怦地跳动。
“不可能……你没有……磨炼过……精神力……不足……”已变成恶魔的戈培尔的拒绝很直白,“诀窍传授……你没法……使用……”
“那么,有什么生物能具备足够的精神力?尊敬的,尊贵的阁下,您能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这恶魔的肉体上,您一定可以会赐予我一个充满能量的肉体!求您了!当然,还要具备相应的头脑……”
“可以……但是……没有复原……办法……”说到后来,恶魔几乎悲鸣起来,“也难以……想要逆转法术……恢复肉体……只能依靠……魔力之源……”
“我不在乎!”
想起五年九个月前的那一幕悲剧,下体火烧似的痛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声音阴森可怖。
“那个狗杂种夺走了我的一切。而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亲手把他剁碎,一点儿一点儿搅成肉汁。我要让他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
回想着那有趣的一幕,思想者放声大笑,声音里满是嘲弄之意。他饶有趣味地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地上的维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准确地说,生物,总会因为他们自身的欲望而落入圈套。
雄鹰……他沉思着,若是以前的巴兹得知了这大仇家的下落后,一定二话不说,直接调集一群杀手去把那个土匪剁成肉酱。可现在,思想者进化了,不再是从前的巴兹,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富有智慧。
“你立刻去一趟冯·克鲁格伯爵的宅第,”奋笔疾书之后,他向铃铛弹了弹手指,于是一个信使应召走进书房,“门房如果不让你进去,就说是巴兹得到了雄鹰窝点的消息,伯爵会见你的。到时候,你亲手把这份报告交给他。所有的东西,我都写在里面了。”
一头狮子,或一头龙,会专门去和一只蚂蚁较劲吗?当然不,因为它们的层次是不同的。
外面的天色应当已经晚了,思想者一把拉开了窗帘,对着柔和的夜空舒服地眨了眨眼睛。
蓝火之炬,那可是个重要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自己迟早会去拜访一下那个土匪的,只是,并不是现在。他不无讥讽地看了一眼地下那缺了半拉脑袋的尸体,维德的四肢还在不停地颤抖呢。
第八章 大反击!造访皇家卫队总部的死神
就在维德看到戴瑞走进汤马士大妈小楼的时候,二楼上正躺着一个从头到脚包扎得像粽子似的人,惟独从那双特别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身份。
“亲爱的,快看!”珍妮一阵风似的推门闯了进来,手里扬着一张告示,“你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雄鹰斜眼扫了一眼,因为包扎的缘故,他没法转动脖子,“‘关于皇宫城墙的修缮问题和地下旧水渠的分布’?”
他看的不是正面,而是反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由于事态紧急,宫廷秘书官们需要誊写的文件太多,一时间又难以筹措那么多的纸张,因此不少都是用原先作废的报告书背面誊写的。
珍妮嗔怪地翻过那文告,念了起来。
〖皇家特别通缉令
黑山匪首雄鹰
特征:身高六英尺三英寸,高瘦,黄色眼睛红色瞳孔,黑头发,暗红胡须,年纪不详,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
罪名:抢劫鞑靼使臣、破坏皇家图书馆、绑架最令人尊敬的大主教戈培尔和图书馆馆长海德修士、打伤圣剑骑士团副团长莱因哈特·冯·摩德尔
赏格:生死不论,五千万。汇报有效消息以至能逮捕雄鹰者,奖励三百万。
从本日起,由至尊大皇帝陛下特别签署通缉令,以上。〗
“五千万?”雄鹰失声大叫,“他妈的,大爷的肉居然这么值钱,听到这价码,老子自己都想把自己卖了!”
珍妮抿嘴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日,”雄鹰翻了翻白眼:“女人,你要把大爷捆到什么时候?”
“捆到你伤口复原,”珍妮收敛了笑容,“你疯了是怎么的,明知道那客栈有埋伏,偏要逞强!你差点儿送了命,知不知道?”
黄玉般的眼睛里满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说过,安东尼是我的朋友,”雄鹰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而且老子不是没死吗,你着急什么,要着急就等老子死了之后再说。先快把这些破布解开,你这白痴女人!”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奋力地爬起来,混不在意地用力挥舞手臂:“看,老子这不是全好了么!”
“啊——啊——啊——!”
他话音未落,珍妮尖叫着看到满天的血雾已经从他前胸的剑孔里喷出来。
“啊呀,”雄鹰抓了抓头,“这小伤口居然又裂开了。”
“你还想不想愈合了,给我老实一点!”
“见鬼,我最讨厌束缚,难受死了!”
“你给我闭嘴!”
“呜……”
“主啊,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当戴瑞在汤马士大妈的带领下进入房间时,不由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房间里一片凌乱。雄鹰的双手被布条牢牢地固定在床头,脚也被固定在床尾,他闻声转向戴瑞,嘴巴里堵了一团纱布。由于一直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