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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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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冰微顿了顿,叹息:“琴尊因为对你爹有情,所以对宫主杀了你爹这件事非常不谅解。

感情这东西,最是脆弱,哪里经得起这么三番五次地吵。一来二去的,宫主便下了狠心,要把琴尊炼成死灵。

没想到的是,因为琴尊也熟知千秋万古术,在被祭炼的时候自然地产生了抵抗。

这么一来,就好比两个功力相当的比拼内力,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琴尊的意识半疯半明,而宫主则是真气大损,几乎丧命……”

“修炼既失败,琴尊自是没有了存在价值。”

顾惜朝冷笑接口,“于是下场便是碎了琵琶骨,挑断手经卖入青楼?”

“大致如此罢。”

顾惜朝不再说话,目光落在残留树梢的一片枯叶上,面无表情。

戚少商觉出了气氛的压抑,清了清嗓子唤道:“惜朝?”

“我没事。”

回旋的尾音淡淡地散在风里,孤寂的身影始终不曾回头。


秋风之悲,秋雨之愁,仿佛都一下子浓烈起来。

青衫洇湿成碧——不知为何戚少商竟想到了苌弘。

苌弘化碧。

顾惜朝若知道他的想法,定会不屑地冷笑——

血化于碧,赞的是苌弘之节烈忠君,他顾惜朝算什么?落魄江湖的乱臣贼子罢了。

戚少商暗叹一口气,娃娃脸严肃地皱成一团。


“如果你们想插手江山社稷图的事,不防去找找最情楼的玉微醺。”

哥舒冰的声音适时响起,戚少商如遇大赦,冷不丁想起当初他们找上月宫的缘由,忙问道:“那碎云渊毁诺城遭屠一事,大娘可知详情?”

哥舒冰不答反问:“你就是人称万人敌的九现神龙戚少商?”

“正是。”

“你的剑倒是快得很哪……”

戚少商瞄一眼满地的死蛇,尴尬无语。

“毁诺城遭屠,并非是月宫所为。”哥舒冰转开话题,信手拨了一支月蚀曲,“我们的目的,只是想将毁诺城吞并,让月宫的势力触及江北。”

“这就怪了。”戚少商拧起眉尖,暗自嘀咕,“毁诺城一向与世无争……”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琴音渐止,一道人影自林中飘出,依旧是缁衣芒鞋,脸若修罗。

手一扬,怀中古琴飞向顾惜朝:“这便是昔日琴尊所遗的玉壶冰琴。你答应我的蝶衣骨呢?”

顾惜朝摊开左手,掌心一粒龙眼大小的珠子,散着五彩的光芒。


姑苏城外官道,两匹骏马在疾驰。


姑苏醉情。

最情楼不是一座楼,最情楼是一家酒馆。

小酒馆。

五张桌子十张椅。

六分竹叶青,三两女儿红。

无乐无曲,无诗无文。

四页屏风,出云软缎,乱针双面绣。

绣的是绚烂鸢尾、十尾银狐,有花无叶、有眼无瞳。

柜台上的女子,千机束额,散花裳,锦樱裙。

翩跹摇曳,步步生姿。

最情楼,玉微醺。


第十一章 稻花香

戍时末,亥时初。

最情楼不单没有食客,甚至连小二也不见一个。

只在柜台的角落里,缩着打瞌睡的老帐房。


“江山社稷图?”

玉微醺玩味地轻轻自语,然后笑了出来。

朱衣红裳,灿然笑靥。

明媚如三月牡丹。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戚少商与顾惜朝对视一眼,后者的眉毛高高地扬了起来。

“不过两位既然到了最情楼,何不在此喝杯水酒,歇上一歇?”

玉微醺意有所指地一偏头,目光在窗边的座位上停留一秒,又回到二人身上。

“好。”

戚少商尚在犹豫,顾惜朝已一口答应下来,率先坐到桌前。


酒菜很快上来。

十八年的女儿红,清冽甘醇。

喝一口,余韵绵长。


戚少商并不敢多喝。

虽然暗地里拿银针试过,酒和菜都没什么异常,但无论是对这家酒馆,还是对这个女人,他都始终无法安心。

只是……

戚少商无奈地看一眼旁边,顾惜朝却好似一下子变得单纯了,毫无戒心地一杯杯直喝下去。

忍不住叹息。

按这种喝法,不出一个时辰,铁定是站不起来了。


事实是,还不到半个时辰,顾惜朝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并且,站不起来的不只是顾惜朝,还有一直小心提防着的戚少商。


稻花香里说丰年。

稻花香不是毒,稻花香是药。

是能让人大醉三天三夜的药。


玉微醺看着他二人良久,忽地对一直缩在柜台里打瞌睡的帐房先生一笑:“谢公子,你金玉盟的稻花香,确是名不虚传。”

微阖的双眼慢慢张开。

眸光湛然,哪里还有半丝的睡意。

卸去花白的乱发,抹去脸上的皱纹,直起佝偻的背。

猥琐全无。

“公子两个字,秋荻如何当得起呢,七姑娘?”

谢,秋,荻。


缺月挂疏桐,深院锁清秋。

后院,西厢。

玉微醺与谢秋荻神态恭谨地垂手而立。

他们的前面,是一位素衣公子。

面如冠玉,貌似桃花,脸上挂着略带稚意、惹人喜欢的笑容。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配不得“公子”这两个字。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公子。

方公子。

大侠方歌吟的义子,腰悬“血河神剑”的方应看。

他就像战国时的公子,因时而起,风云际会,不但很有办法,也很有人缘,更很有势力。

他举止斯文,彬彬有礼,目光深挚,真诚得甚至还带了点稚嫩。

在京城,有无数的汉子等着为他卖命,有无数的美女等着他的青睐,有无数的权贵等着他的支持。

笑看涛生云灭。


房间里有五个人。

方应看坐在桌前,剥一碟花生米。

一粒。

两粒。

三粒。

四粒。

五粒。

剥到第五粒的时候,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的笑容灿烂得像七月的阳光。

“你们是不是以为,顾惜朝真的醉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顾惜朝真的醉了?

方小侯爷的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认为——顾惜朝并没有醉?

玉微醺与谢秋荻惊疑的目光齐齐扫向卧在床上的顾惜朝。

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喝下了掺有稻花香的女儿红。

并且,喝的还不只是一星半点。

那种分量,绝对可以醉翻十头牛。

只要他还是个正常人,就没有可能不醉。


那么,顾惜朝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


“方公子,久违了。”

在三个人的目光中,顾惜朝青衫一扬,翻身而坐,千千笑眼,明澈如水。

“看来,晚晴果然把浸泪珠送给你了。”

方应看推开盛了花生米的碟子,托着下巴笑看顾惜朝。

顾惜朝的眸光微微暗了一下。

晚晴。

这个名字是他心底里一根永远不会消失的刺,轻轻一碰都会痛。


“她对我向来很好。”

挥挥衣袖,一笑扬眉。

逝者已逝。


“你一早就知道最情楼有问题?”

最情楼,做的是情报生意,卖的是江湖消息。

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介入武林中的是非恩怨。

于是便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进了最情楼,无论你有冤、有恨还是有仇,都得先搁在一边。

要打要杀,出了门再谈。

所以,最情楼原本是个最不需要设防的地方。

但是顾惜朝却防了

——如果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楼里有埋伏,那么就是前面短短的一个照面露了破绽。

玉微醺拒绝承认后者。


“不,在进入最情楼之前,我不知道。”

顾惜朝微笑摇头。

顿了一顿,略带惋惜的目光看向谢秋荻,“谢盟主,你实在不太适合做帐房。”

“哦?”谢秋荻侧一侧头,笑得无辜而纯善,“为什么?”

“原因有三。”顾惜朝回他一笑,扬起三根手指,“第一,身为帐房,每日必做之事便是拨算盘珠子,故而其指尖必定有茧。”

谢秋荻摊开手掌,赞同点头——确实,就一个帐房而言,他的指尖过分细腻。

“第二,尽管谢盟主保养得宜并有心掩饰,但虎口茧印依然有迹可循。普通的帐房,岂会有这常年握剑之人才有的痕迹?”

谢秋荻再度点头,习剑十年,有很多东西不是想除就能除掉的。

“第三?”

“这第三嘛……”

顾惜朝微垂首笑了一下,转头向躺在床上看似人事不省的戚少商道:“我说戚大当家,你这个懒还打算偷多久?”

戚少商?

难道没有醉的不只是顾惜朝?

“难道你们以为,九现神龙,只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成?”

顾惜朝的笑容,清新如月,淡雅如荷。

“我很高兴在你眼里戚少商不是个莽夫。”戚少商睁眼,懒懒看向顾惜朝,“不过惜朝,你没必要这么早就戳穿我吧?”

“人多热闹。”

顾惜朝轻轻地抖一抖袖子,抖落一地微尘。


方应看笑了。

很真,很纯。

“顾公子仗着浸泪珠,是真喝。而戚当家,却是以顾公子为障眼,乃是假喝。这一真一假,果然是有默契的很呢。”

“好说好说。”

戚少商向方应看眨一眨眼,笑嘻嘻地拱手。

“那么这第三……”

“这第三……唉,谢盟主,你见过哪个帐房先生把算盘丢在角落里看都不看一眼的?”

戚少商看一眼谢秋荻,摇头叹气。


啪!啪!啪!

方应看鼓掌,脸上的笑容纯稚地令人心生好感。

“乱世之中,有才之人非大成则大败。二位皆属人中楚翘,若能善握时机,必有大成。”

戚少商扬眉道:“公子的意思是……”

“加入有桥集团。”方应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辽和西夏侵扰我边境,雁门关如今形势大乱。朝廷对幽云十六州早已无力回天。六扇门与诸葛小花亦是自顾不暇。八块江山社稷图的残片我手里便有一半——得此图者得天下。过来帮我,我便可助你成万世基业,龙现九天。”


第十二章 七离殇

一 红花

一地霜雪,满树红花。

深秋,庭院里的木棉莫名其妙地开出遮天的红艳,在如霜的月色中千般妖娆。


成万世基业,龙现九天。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戚少商却仿佛没有听见,他在意的是另外几个字——六扇门与诸葛小花自顾不暇。

六扇门为何会自顾不暇?

京师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诸葛先生和追命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小妖和红泪,他们此刻又在哪里?


顾惜朝也在沉默。

不过他并没有像戚少商那样想那么多。

事实上,虽然一直在微笑,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却始终是空白的。

他有没有在想,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看着窗外的木棉。

那样不合时宜的灿烂,每一朵都开得如此激烈和决绝,仿佛没有明天般的不顾一切。

如火如荼。


方应看开始剥花生米。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有些过分的清瘦。

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很仔细,很好,很平整,很光滑。

花生米是拿细盐精心炒过的。

一粒一粒,紫红的膜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霜。

指尖轻轻巧巧地用力,那层膜便在掌心里裂成了碎片。

看着方应看的手,会让人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

仿佛他剥的不是花生米,而是情人贴身的衣衫。


“我可以给你们时间考虑。”轻轻地拍一拍掌心的碎屑,面对沉默,方应看的笑容依旧得体,“三天后,我会再来最情楼。”


三天。

三天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但对戚少商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自身难保。

如果连诸葛先生都自身难保,那么这大宋的朝廷,还能指望谁?


“你真的相信,方应看说的话么?”

破晓时分,天色将明未明。

顾惜朝关了窗,拔下发上木簪细细地挑着灯心。

戚少商的目光微微顿了顿,而后一闪:“我不该相信?”

顾惜朝嗤笑,扬一扬手上的簪子:“攻心为上。”

攻心为上。

不知道为何,经顾惜朝这么一说,戚少商便真的定下了神来。

自嘲一笑:“我这连云寨的山贼头子,竟然在为大宋国运操心。”

“戚——大——捕——头——”不去理会散乱的发,顾惜朝坐下来,戏谑地拖长了声音唤他,“你现在可是御赐的四方总捕呢,哪里是什么山贼了。”

戚少商摇头笑道:“草莽就是草莽,就算披上了官服,骨子里还是寇。”

随手将逆水寒搁在桌上,挨着顾惜朝坐下,揽过他的肩头,伸手轻轻梳理那一头缠来绕去的卷发。


“惜朝,你知道吗,我曾经跟人合伙开过一家客栈。”

“你?开客栈?”顾惜朝闭了眼,微微动了动身子,“什么时候?”

发上的手指停了停,又继续。

“三年前。”


三年前。

顾惜朝沉默下来,轻轻一叹。

三年前,他遇到过一个人,笑着称他为知音。


“我有一个朋友,叫做温六迟。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开一家客栈。”

戚少商的嗓音低低沉沉,似乎带了催眠的效果。顾惜朝听着,不觉便有些犯困。

“我们的客栈,叫做‘认真栈’。客栈里有一株桃树。就像这最情楼的木棉一样。

桃花开的时候,我那位朋友便会站在树下感叹:这桃花开得多么盛,多么旺,多么美,多么香,多么灿烂,多么迷人……”


顾惜朝的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一片绯红。

院静花香。

于是他的梦里,也开出了一树绮丽的桃花。


二 离殇

黄昏,日落。

残阳夕照,无限的艳丽好看。

戚少商站在院子里,抬头看那一株木棉。

晚阳余辉里,那一树红,红得那么浓那么艳那么侠烈。

让他不由地想起了息红泪。

夏夜听蝉,冬晨踏雪。

曾经以为,一生便是如此。

只是,尘世间,总有许多事出人意料。

他哪里会想到,会在边关那么荒凉的酒肆,遇到一个、一个……

清风徐来,飞红片片。

戚少商一时恍惚起来。

夕阳,红花,红泪,还有……

落花掩映里,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样缥缈出尘的青,那样悠远淡然的笑。

站在那里,仿佛已等了千年。

戚少商忽然有些迷惑,有些茫然。

秾艳香雨里,乍见这一抹青,感觉天上人间一般的不真实。

疑是天上,却人间。

又一阵风吹来。

千花急坠,乱红无声。

花落一地。一地落花。


“你们两个,倒还有兴致在这看花呢。”

低柔的声音,带了几许慵懒,清晰地传来。

木棉树后,朱衣红裳。

玉微醺。


顾惜朝微微笑着,垂首拂去袖上的落花:“一天而已,玉楼主是否着急了些?”

玉微醺定睛看他,似笑非笑:“果然是秦无邪教出来的徒弟,当真沉得住气。”

“凄凄离殇,生死茫茫,不堪回想,莫如相忘。 ”

顾惜朝抬头,轻轻地挑眉。

凄凄离殇,生死茫茫,不堪回想,莫如相忘。 

莫如相忘……


“顾惜朝,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孤单单地站在喜堂上,是什么感觉?”

玉微醺看着那片泼天的红艳,神情忽然就怠了,倦了,乏了。

“我创蝶楼,投公子,原本,不过是与他赌那一口气……”

只是,人,一旦入了江湖,什么初衷,什么本意,哪里还由得你?

蝶楼的七离殇,最情楼的玉微醺,哪一个,都不是自己。


“顾惜朝,戚少商,你们走吧。离开这里。”

走?

顾惜朝转头四下里看了看,笑:“这最情楼的暗桩布得像一张网,谁能走得了?”

“若说这布置能困了别人,我信。至于你们二人……”玉微醺轻轻摇头,“你顾惜朝之所以没有硬闯,怕是,别有所图吧。”

“那玉楼主认为我顾惜朝图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七星传恨草。”玉微醺嫣然一笑,“公子既看中了你,出手便会留两分余地。你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如此说来,毁诺城当真是毁在方小侯爷手里?”

“谁让毁诺城里,藏了一件公子想要的东西呢。”

玉微醺的叹息,轻得像风里的落花。


第十三章 风乍起

一 宝象

碎云渊,毁诺城。

千里冰雪。

“隋帝杨广,有一个极疼爱的女儿,叫做硕叶。”

玉微醺踩着落花来回走动,火红神女裙飘飘曳曳,灿若流云,妩媚无双。

“隋亡时,硕叶公主北逃。至碎云渊,遇刺。随从遂将其葬于寒潭之底。”

闻言,戚少商皱眉道:“照此说来,方小侯爷想是看中了这位公主的某件陪葬之物?”

“若说陪葬,未必合适。”

顾惜朝哂然一笑,“硕叶公主仓促出逃,所携细软必定杂乱而不可估。方公子既成竹在胸,想来那物品该是公主的贴身之物才是。”

“陪葬也算陪葬,贴身确实贴身。”

玉微醺偏一偏头,发上天罗钗在夕照下闪着迷离的光。

“硕叶公主八岁诞辰,炀帝赐下一物,唤做宝象。青玉象牙所制,上嵌五华珠。相传乃是汉时大食国所敬献之贡品。”

宝象。

宝相庄严。

皇家女儿的用品,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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