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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踪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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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水池旁边那屋的那位先生又出来洗他的乌龟了。那乌龟搁在一个剪了顶的食用油桶里,他把龟拿出来,在水龙头下为它刷背,那仔细的模样,像是一个女人在为自己的儿子擦洗身子。这个人,南阁刚来的时候曾问过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没工作了。”那么,就是下岗了。不过他那虽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老婆还是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南阁想,照这样下去,这女的恐怕迟早会有外遇。下岗了,时间多的是,乌龟先生除了玩龟之外,还玩彩票,什么体彩、福彩、四花选四,每天都要和住在对门的那位老头相互探讨、研究。不过一年多了,他好像并没有中过50块钱以上的。那么,他一直以来都是在靠老婆养着,这不就是在吃软饭吗?忽然一转念,想到自己如今也已财源尽无了,要是李离那头儿没戏,而自己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是否会靠着贾圆的接济来过活呢?他不由脸红起来。

“你见过乌龟尿尿吗?”

南阁转过脸去,见乌龟先生正提着乌龟看着他。

“啊?”南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这样敷衍道。

“乌龟也会尿尿。”乌龟先生说。说着在手中把那龟翻过来,将水龙头一开一合。

水柱往乌龟肚皮上一落,那龟的尾巴处“刷”地射出一股白水来。

乌龟先生每开关一次水龙头,那乌龟便尿一次。他像生物课上那给学生做实验示范的老师一样耐心而循循善诱,向南阁全程演示了几遍人工催尿的神奇反应。

“乌龟怕冷。”作为解释,他这样说道。

回屋的时候,南阁一直在笑,对这个世界的幽默感赞叹不已。

然而,乌龟先生虽然无聊,尚有乌龟可以借以自慰,而自己现在又能干些什么呢?收拾完毕,南阁坐在床上发呆。

找工作去吗?刚把工作辞了,干嘛又要着急于作茧自缚?……给段玉打个电话!

刚想到电话,手机就响了。

“喂,南阁,我明天要陪我儿子去上海会他的网友,估计得去好多天,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贾圆说到后来就开玩笑似地发起嗲来。

“什么?你儿子不是才7 岁吗!”

“7 岁怎么啦?人家小姑娘专门打电话来邀请我儿子去呢!那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哪天我把她的照片拿给你看。”

“哦,你倒要当婆婆了!”

“讨厌!你才当婆婆。”

“好玩死了。”

“什么好玩?”

“你儿子够早熟的。”

“聪明嘛!挡不住。”

南阁“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不跟你说了,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现在就想你了,你过来吧。”

“讨厌,现在没时间。挂了啊。”

挂了电话,南阁又开始发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快10点了。心中实在空虚,又惦念起段玉,便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段玉今天出去了,没上班。”一个女声在电话那头说道。

“她请假了吗?去哪儿了?”

“她来了老乡,陪老乡出去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请了一天假。你有急事吗?要不你呼她吧。”

“她呼号多少?”

记下了段玉的呼号,南阁开始想像这个来找她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但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下得楼来,漫无目的地朝街上走去。

无处可去,便想到了洪州一中的大操场。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人在那儿踢球。

经过精彩美容院时,南阁特意朝里面巡视了一回,段玉确实不在。于是心下又多了几分失落。

操场上没人。太阳太毒了,教职工的小孩们不会来拼命。不过操场边上正在施工的那座教职工宿舍楼却很热闹,工人们在太阳底下,像栖于大树的小鸟般活动着,让南阁备感羡慕:他们在创造啊,一座从无到有的大楼,是在他们手中实现的。于是就羞愧于自己的碌碌无为,觉得此时蹲在地上的自己,像个昆虫。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野猿似的厉嚎。南阁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很斯文的年轻人正在操场边上散步,不时地往篮球馆墙边的树丛里看上一眼。看不出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于是便回了头。刚回过头来,那声音又在背后响了一次,而且还伴着树叶的“刷刷”声。这回南阁不再回头去看,确定这声音便是那个年轻人发出来的。也许是失恋了,南阁想。他站起身来,从学校西门走了出去。

还是无处可去。虽然早上没吃饭,但是由于天热,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过总该补充点了。肚子不饿,不就表明身体不需要养份。夏天啊,就应该按“时间”吃饭,不管多么不想吃。总不能因为胃脏麻木而让整个身体枯萎。在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份《南方周末》,转进了一家兰州牛肉面馆。

要了碗面,坐下来看报纸。面端上来后,他盯了一眼那服务员,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是他的老板那会怎样呢?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在这洪州市里租一间店面,开个小饭馆或者杂货铺什么的,是不是会过得很滋润呢?别无所求,只要这店铺能养活自己,并且有富裕让自己去交女朋友就行了。

其实他有个老乡就在洪州市做小买卖,姓郭,名升,比他大两岁。在南阁上高三的时候,郭升在洪州财专读大一。有一回郭升去他们学校为财专成人教育学院招人,每说服一个毕业生,可从该生的学费中抽取50元作为酬劳。南阁不知道他到底说服了几个,但和他同班的一个女生却是自此心动,紧紧追随了郭升四年,直至郭升和别人的儿子满月之后,她才结束了其为人情妇的生涯。为了摆脱她,郭升花了两万块钱。南阁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故事发生在他的身边,太意外了。一个是他的同村老乡,一个是他的来自外地的同班同学,他们之间,这阴错阳差!这世界的幽默感又一次袭击了他。

忽然想到好久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嗯,我挺好。我们还要开补习班,不能回去。”他说。鼻子莫名其妙地有些发酸。

“你七舅舅找你了吗?”妈妈问道。

“什么?他找我干什么?”南阁有些意外。

妈妈的声音忽然就有了些哭腔,还带着点怒气。“你七舅舅不学好,又和别人打架,把人家捅了一刀,现在人家正在抓他呢。他问我要了你的电话号码,说要去找你。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可别理他啊,他要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出差了,不要见他。”

南阁皱皱眉头,说道:“人怎么样了?捅死了没有?”

“没有。不过人家报了警啦,一定要让他坐牢。你可别见他啊,别让他拖累了你。”

“没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办。”南阁道。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他挂断了电话。

这个七舅舅比妈妈小着十七八岁,初中没念完就跑出去学武术,后来一直跟着一个地方剧团当武生,到处跑。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回到家里,让家里给他张罗了一门婚事,自己在当地火车站干起了开摩的拉人的活儿。由于自己也一直在外面上学,南阁和七舅舅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对七舅舅这个人却很感兴趣,认为他十分富有传奇色彩,所以对这个舅舅还有一些亲切感。但是他不知道七舅舅会找他干什么,在他这里躲一躲吗?那能躲到什么时候?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件事情。

正寻思间,手机响了。

“喂,南阁,你在哪儿?”是李离。

“正在吃饭。”

“你平时发表的那些东西有复印件没有?”

“没有。”

“那你赶快去复印一下吧,有一个机会。”南阁听他说下去。李离接着道:“《洪州日报》只招应届生,所以没你份儿。不过它有份子报,叫《城市周刊》,你知道吧?他们原来有一个编辑,负责副刊和教育版,现在他去北京看他的女朋友,但去了半个月了还没回来,也联系不上。报社的人都觉得他肯定是留在北京不回来了。现在他的版由别人代做,确定他跳槽之后,肯定得有个人来补上他的缺。我已经和他们主任说过了,你先准备准备,我随时通知你。”

“好。”

三下五除二,南阁吃干喝净。然后跨出店门,坐车回家。

楼下就有家复印店。一位女店员见他拿着一大摞报纸、杂志来复印,十分不解地问他道:“你复印这些干什么?”

“跳槽。”南阁说。

“都是你写的吗?”

“哦。”

于是每复印完一张,那位小姐便看一下文章的题目和作者署名,偶尔看中了某篇,便征求南阁的意见,能不能为她留一份复印件?

“行啊。”南阁说,心下甚是得意。

为了表明某篇文章的出处,南阁把杂志封面也都复印了下来,附在文章复印件上。旁边一位顾客见了那封面上的女性肖像,笑呵呵地问南阁:“专门复印这个啊?黑乎乎的,多难看。”

南阁心道:你也不是彩色的啊。正斜眼看他,那位小姐打圆场道:“现在不是流行彩照翻拍吗?大家都喜欢黑白的了。”

那位客人“呵呵”笑了几声,坐到旁边等这边完事。

把复印件准备好,南阁就开始等李离的消息。

上大学时,南阁曾经有过一次编辑校报的机会。那也是一位在校报任编辑的学兄介绍他去的。那天下午,他拿了自己一篇自认为最得意的小说,去见那位校方任命的校报总编。总编是位30多岁的女性,见了他,先翻了一下他的小说,评曰:太长。然后便问他校报办得好不好。“不怎么样。”他这样答道。接下来他便失去了发言的机会,女总编怒气冲冲地给他解释起该报为何为何又为何要做成现在这种样子来,幸好时间不是很长,一位老师有事来找总编,南阁便借机开溜了,不然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千百个念头在脑中急转之时,没有一个会脱口而出,为他解围。

没让南阁多等,第二天上午,李离便又打过电话来,说,明天上午,你就可以来见我们领导了。也不用面试什么的,你就是认识认识他们,先干着就行了。记着别忘了带上你的作品复印件,这样有助于他们对你刮目相看。完了南阁就有些兴奋,又有些心虚,不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工作环境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头天晚上他给段玉打了个传呼,过了好久段玉回了电话过来,气喘吁吁地问他道:“你找我?”

“找了你一天了。”南阁说。

“是吗?有急事?”

“哈哈哈,”南阁笑了起来。段玉是没有经验的,没有城府的,他想。“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明天得上班,晚上……也得上班,不过我可以早走一会儿,10点以后就没什么客人了。”

“10点?哈哈,好吧,我到你店外等你。”

“嗯……行。”

他想说服自己,不再在段玉这件事上有所顾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在变化,而只有变化,才是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既便是一对体面而痴情的恋人,比如从前的他和赵佳,到俩人的关系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也难免会因种种原因而分手,难道一定要因为害怕分手而放弃昙花一现的炫丽吗?谁也不能保证永恒,谁也不能保证不互相伤害。何况,人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不受伤是不可能长大的,就像他如若不辞职,就不会有一个新的生命体验一样。这新的职业,便如新的恋人,也许你一时半会儿摸不透她的脾气,需要小心翼翼,但这却是一个新鲜而不断获得兴奋体验的过程。——是否,再遇上像撞破校长隐秘之类的事,我会再次逃避呢?一个念头忽然跃入脑中,令他脸热心跳,羞愧难当。他回答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一直在犯疑,自己的辞职,是不是为了逃避?

但是,对于段玉,不应该再逃避了。这是一个新奇的经历。也许以后可能会有的伤痛,会因这开始的契合而为双方所忽略。

这是他在给段玉打过传呼、正等待她的回电的时候的一番自慰。打传呼的冲动,来源于一个新的工作所给予他的些许兴奋,然而在打过传呼之后,他又重新开始左右为难,不知道等段玉回过电话来后,是否该把自己对她的心思给明白地“说”出来。在矛盾中,他一面试图说服自己顺着这个开始缘江入海,一面又希望段玉不要给他回电话。后来电话来了,他也在段玉那令他着迷的声音的催化之下,毫无羁绊地随情而语了。

又一次恋爱。当爱情袭来时,人们往往会再年轻一次。不,确切地说,比年轻要小,是幼稚。这感情越浓烈,人们的年龄会越小,以至于性格大变。而当他或她,再次迅速地长大之时,便是这爱情的终结之日。

这还只是个开始。

一个开始的夜晚。

从小街口往西,沿着湖滨大街,骑车大约30分钟,就到了漪滨桥。漪滨桥下是界面很宽但平静异常的水面。原本这滨河已然干涸了,不久前,市政府刚刚下令,在滨河经过洪州市区的这一段,蓄以库水,并在河道两岸建一沿河公园,供市民休闲娱乐之用。这一工程见效很快,现任市长已广得市内各报之吹捧了。现在南阁和段玉就在这新建的公园里,沿河散步。不时地踩过一个铁盖子,会听见水泵在脚下的发怒声。

南阁已多次地吻过了段玉的额头,和她的耳垂,她的颈项。当他贪婪地吸吮着她的美好的舌尖时,他甚至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是他所陌生的,而现在,她却和他如此地亲密!

少女之心早就开了。她时而缓步走在河沿上,时而跑进田圃,在草间石径上跳着走。那些少男少女的游戏,在她和南阁之间也同样地上演。

住在附近因天热而迟睡的人们渐渐都爬上斜岸溶入了、掉进了街灯的光晕里,消失了。南阁骑车送段玉回家。

“你在洪州熟人多吗?”南阁问她道。

“不多。只有几个像我一样出来打工的。谁也不能像你这样,刚不当老师了又能当记者。”段玉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说道。“不过有一个当兵的,昨天我们还给他过生日呢。”

“一个村儿的?”

“当兵的这个不是,他和我哥是同学。那会儿我上初一,他俩上初三,都在一个学校。”

“那你哥现在做什么?”

“他现在,什么也不干,就是给别人盖盖房子,到处打工。”

“我以前也给别人盖过房子。”

“你?”段玉把头抬起来,不相信地问道。

“不过没干几天,嫌钱少。除了盖房子,还在砖窑上干过,那倒是很卖力地干了好长时间。”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干这些活儿呢?”

“不想问家里要钱,想自己挣点学费。那时候已经上大学了,已经那么大了,老问家里要钱脸红得不行。后来觉得干体力活吃亏,就不再干了。”

“那干什么呢?”

“干投机倒把。”

“哈哈。什么?”

“替别人当枪手。”

“什么是枪手?”

“就是别人出钱,我替他们参加考试。那时候的行情跟妓……”

“什么?”

“嘿嘿,我是说,我们替别人考一门,拿的钱跟妓女差不多。”

段玉不说话。南阁既然已经开了头,便不再有所顾忌,又说道:“不过现在替考的行情越涨越高,4020电子书那个什么却相反。”

“替谁考试呢?同学吗?”

“不是,全是社会上的。成人自考,成人高考,没人真学,都是想拿个文凭,就找我们来帮忙。”

“我见报纸上登过这事。”

“哈哈,那也没用,最有用的就是取消成人考试。”

“那为什么不取消呢?”

“当官的糊涂呗。”

“那你上大学后不也要参加考试吗?你那会儿不也是成人了吗?”

“哈哈哈哈,我不也是应付过来的嘛。”

“那你还能当老师?”

“这不是已经辞了吗?”

“哦。那,那不是吧,你骗我,你不是自己干不下去了。”

“是干不下去了,但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别的事情。”

“哦。”

段玉住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平房区里。大路边上有一个小巷子,小巷子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巷子,进了这巷子,有一个没有装门的大院子,进去,往右拐,再往左拐,尽头有一扇门。段玉说,这就是她和几个打工的姐妹共住的“宿舍”。

本来到那巷子口,段玉就不让南阁再送她了,但南阁怕她怕黑,执意要送,没想到段玉从前所说的“宿舍”,竟是这样一个地方。就在段玉住的这间屋子的隔壁,屋门敞开着,有很响的鼾声和男人的脚臭味一齐涌来。南阁使劲握住段玉的手,鼻子发酸,真想说一句“你住我那里去吧”,但是一时又担心她错会了自己的意思,把他当作一个骗色的人,便没有这样说。

“你这里安全吗?”他问道。

“没事儿,院子里的人都挺好的。”

南阁盯着段玉的眼睛,想说什么,却欲语还休。

“你快回吧,不早了。”段玉说道。

“那你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南阁一步三回头,满心不安地出了巷子。

在回去的路上,南阁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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