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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是现在他也无暇顾及她,就准了她的请求。
虽然与乌喇那拉兰慧新婚,可胤禛一天也不愿意耽误学业。他带兰慧给他皇阿玛和额娘德妃请了安后,就以功课还没有完成,下午还要去尚书房为由,把自己锁进了住所的小书房。
兰慧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一直追随着胤禛有意躲避她的目光。虽然她不大确信胤禛这样做是因为碍着皇上给阿哥们定的严格的学习规矩,还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她清楚地感觉到一定有什么隔在他们中间。是
作为男孩和女孩单独生活的旧习惯?还是两人之间初为夫妻的那份陌生?
兰慧目送少言寡语的胤禛进了书房,便独个儿回到了卧房。一名叫喜莲的宫女来给她更换常服,她也是默默地任喜莲摆布着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发饰。等一切都打理妥当了,兰慧又静静地坐在仍挂着红色吉祥绸帐的床边发呆
。跟昨天的热闹喜庆相比,今日这座房子里越发的寂寥了,连窗外偶尔鸟儿的啁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已经被宫女收拾得非常平整的床面,发出了一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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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独自坐在这张象征着喜庆的婚床上,满心欢喜又带着一丝惧怕地憧憬着新生活的开始。然而,一直到外庭来赴宴的人都散了,胤禛再也没有进过这间放满了她和他从今以后要共同使用的东西的卧房。她的内心也由幸
福和郝羞变成了担心。他为什么没有进来?难道是她有什么地方不好么?他现在在哪儿?可是按照规矩,新娘子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所以兰慧只得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坐在原地。直到一直跟着胤禛的小六子笑呵呵地跑进来
,给
她打了千儿,告诉她四阿哥今儿高兴,喝多了,怕夜里操劳到福晋服侍,所以已经被他们扶进书房睡下了。兰慧张了张嘴,可又没说什么,只是和颜悦色地叫他过去好生照顾着四阿哥,然后又把一直站在屋内陪她的两个小宫
女也
支了出去,一个人再一次打量这看似满当当,却越发空落落的房子。不知何时,困倦席卷了过来,她忍不住歪下身子躺倒在床上。本来想就这么和衣睡下,可是想想又不妥,于是自己脱了外衣,去了妆容,散开发辫,睡到了
床上
。
一夜间,兰慧乱七八糟地梦着。她梦见来到了一个空旷的街道上,发现自己十分失落地在到处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胤禛的身影,她才安心地轻轻走过去,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胤禛转过脸来,满脸微笑地看着她。看到他
的笑颜,兰慧轻舒了一口气,刚想告诉他回家吧,他却向后分出了无数个透明的分身,飞速地向远处倒退着,似乎要消失在迷蒙的远处。兰慧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拉住他们,可是看到手中正拉住的这个,一时不知该去把
那些
分身找回来,还是应该只紧紧地抓住手中的这个。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手中的这个胤禛也“砰”的一下,碎成了粉末,空气中只残留着他仍在微笑的痕迹……
兰慧“啊”的一声从这个梦中醒来,面对的仍是这个空落落房间里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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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您现在要用茶么?”喜莲看新进的福晋一个人在发呆,轻声问了一句。
兰慧看着喜莲,微微点了点头。喜莲转身去倒茶,却又被兰慧叫了回来。
“你是四阿哥身边的旧人么?”
“回福晋,奴婢在四爷这里才半年,还算不得旧人。小六子公公一直跟在四爷身边,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问他。”
兰慧有点哭笑不得。胤禛进书房读书,小六子也进去伺候了,总不能现在把他叫出来吧?可有个问题已经从昨晚到现在都缠绕着她,让她心里象窝了一窝小兔子一样不得安生。她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非常的迫切。
“你不是旧人也不碍事,我想问你,四阿哥平日里都喜欢什么?多跟什么人来往?这住所里有什么跟宫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的规矩么?”
“福晋是问的这些啊?这些奴婢能回答您。四爷平日里喜欢读书,练字,对弈;四爷还喜欢狗儿们,一直帮皇上照料这一只叫‘大雪儿’的京巴,皇上因此就把‘大雪儿’赏给了四爷。四爷不仅常常亲自照料,还给它设计了
不少衣物呢。”
兰慧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时知道的。那年秋狝胤禛帐里有两只可爱的小东西,一只就是大雪儿,另一只是她救下的小狐狸。
“四爷平日里喜欢吃清蒸的鱼、干煸的鹿肉,尤其喜欢卤虾油炖的豆腐。点心中四爷最爱传统的满族饽饽萨其马。水果中,四爷偏好李子和香橙。平日里多喝的是奶茶。”喜莲顿了一下,看兰慧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便继续
向她回报四阿哥的喜好。“四爷跟这宫里各位爷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跟太子爷。所以常往毓庆宫走动。四爷这里跟宫里其他主子那儿的规矩一样,不过有一条,就是四爷在读书的时候,除了小六子公公外,其他人不得擅自
入书
房。不过,现在福晋来了,这条对您来说可能会是个例外……”
兰慧微笑着摇了摇头。这点,胤禛跟他乾清宫的皇阿玛可是一模一样的。
“那,你们四爷还和谁走得比较近呢?”
“回福晋,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四爷平日里学业抓得很紧,除了别的爷们来找他,他不常外出的。”
听了喜莲的话,兰慧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从喜莲的回答中,她了解到的完全是一位和其他阿哥差不多的四阿哥。看来这里的寂寥是一贯的,是她多心了,他并不是故意冷落她。
此时,书房内。
胤禛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玉徽昨晚那又窘又羞的可爱神情。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昨晚被玉徽吻过的嘴唇,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候着的小六子看到胤禛这样,偷笑了一下。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过他们四爷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了,昨儿见过了玉徽姑娘,今天的神情就不一样了。他倒了一杯茶,送到胤禛面前,胤禛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嗯
~哼”着清了清嗓子,佯装着继续看书。
“爷,”小六子微笑着对胤禛说:“虽然昨儿冒险见着了玉徽姑娘,可这也不是长久的事儿啊。”
“她昨天告诉我,她现在被安排住在西郊的一个院落里,一切都好。她要我耐心等待,说自有办法为自己解困。你说,这个梁玉徽,把自己当成诸葛孔明了不是?”胤禛心里想着玉徽,不禁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嗔怪。
“玉徽姑娘冰雪聪明,她既然讲了有法子,一定会有法子的。不过,爷,您昨儿刚大婚,新福晋过门,您不再是一个人了。您虽然象平时一样要紧您的学业,可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您冷落了福晋……”小六子小心翼翼地说出了
他的担心。按照宫里的规矩,大婚后过九天,皇子要带着福晋去福晋家归宁,到时候万一女眷中传出了新福晋受冷遇,传到皇上耳朵里,就麻烦了。
胤禛听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兰慧是他皇阿玛亲指的嫡福晋,他躲得了昨晚,却无法躲得了今天吧?他现在内心里装得沉甸甸地只有一个梁玉徽的生死,又怎么去面对一个从未上过心,而且好端端坐在对面房间里的
新婚妻子呢?
小六子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探察人情世故和猜度人心思的本事早已快成精了。他从胤禛飞快转变的脸色上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便假装转了一下眼珠,然后对胤禛说道:“爷,奴才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您要是身体微恙,估计就好办了……”
胤禛“啪”的一拍案几,微笑着看向小六子,冲他点了点头。
说来也凑巧,原本还晴朗的天气,下午未时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直到酉时还没有停的意思。小六子撑伞跟胤禛去尚书房学习,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从头到脚往下流着水。兰慧带着喜莲忙手忙脚地给胤禛换
衣服擦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那种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除了小六子和他本人,这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胤禛从尚书房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淋雨。
用了晚饭,胤禛就一反常态地躺到床上睡觉去了。兰慧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过高的热度。她给胤禛掖了掖被角,却听到外面小六子和喜莲的争执,好像小六子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就见四阿哥。兰慧走出卧房
,对小六子说胤禛已经睡下了,可屋内却传来了胤禛的声音。
“是小六子么?你进来回话吧。”
“嗻。”小六子对兰慧躬了躬身子,一溜烟地跑进了卧房。
兰慧正准备转身也进去,负责熬姜汤的宫女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兰慧伸手接了过来,用勺子舀了几下,舀起一小勺亲自尝了尝。
“太辣了,去,拿点红糖来。”
那宫女立刻跑出去,从小厨房拿了红糖过来。兰慧小心翼翼地加入了适量的红糖,慢慢搅动,又尝了尝,感觉到满意,才端着碗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那一刻,恰好看到小六子刚对斜歪在床上的胤禛说了句什么话,胤禛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她的心也随着往下沉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幸好小六子看到她,对胤禛说了句“福晋给您送姜汤来了”,才使她想起来手
中还端着的磁碗。她走过去,坐到床边。
此时胤禛已经平躺了下来,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紧绷的嘴唇仍掩饰不了紧咬的牙关。
“喝点姜汤驱驱寒吧,汗发出来就好了。”她轻声劝慰道。
良久,胤禛睁开了双眼,冲她虚弱地笑了笑,挣扎着坐了起来。兰慧连忙让小六子给胤禛披上件衣服,然后亲手把一勺姜汤送入他的口中。可是刚喝了两口,胤禛“哇”的一声便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兰慧连忙一边给他捶背
,一边把喜莲也叫了进来收拾床边的污秽,同时让小六子赶快去请御医。
小六子飞脚跑出西五所,在大雨中狠狠的擦了擦已经把眼睛憋得通红的泪水,向御医院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或许,刚从乾清宫打听出来的关于玉徽姑娘的消息,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四爷呀!
“白雪”记
果然,作人还是不要太八卦的好!
小六子内疚地看着福晋兰慧一勺一勺地给四爷喂药,这次可真的是太医院的御医给开的药,恨不得把自己的血放出来,肉割下来,让四爷吃下去,只要能好得快些!那日,他把四爷送回西五所,就遵照四爷的指示去乾清宫继
续打探玉徽姑娘的消息。可这一打探,把他惊得丢了七魂三魄,没头没脑地赶着就跑回来向四爷回报:皇上要给玉徽姑娘指婚了!而且指的就是四爷在尚书房里跟从学习四书五经的张夫子家的三公子!
小六子知道四爷现在一心惦记玉徽姑娘,所以想赶快在皇上正式提出这个事情前先让四爷有个准备。可不巧那天他们刚实施了“佯病”计划,四爷虽然身体一向结实,可多少还是受了点风寒,再加上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一
时急火攻心,再加上体内的寒气,真格儿地就病倒了。幸好福晋连日来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服侍着四爷,再加上太医院的御医们的方子十分对症,所以连续高烧了两日的四爷终于开始好转起来,只是身子骨虚得很,白日里
大多
数时间都是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似乎痛苦不堪,而夜里睡觉也常常自个儿惊醒过来。
只怕是,心中的愁结未解,身上的恶疾难去啊。
兰慧服侍着胤禛吃完药,把瓷碗递到喜莲手中,扶胤禛躺下。胤禛感激地看了看她,便歪过头去休息。兰慧怔怔地看着胤禛,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为他放下绸帐,离开了卧房,来到了卧房旁边的小花厅里坐下。
她想要的不光是感激。可是,现在已身为他的福晋的她,还想、还能要什么呢?她迷惑。
“福晋,奴婢给您打盆热水来洗洗脸,擦擦手,您到西厢的卧房歇歇吧,看这两天把您累的……要是四爷好了看您这样疲惫,怕是要责备奴才们没有照顾好您了。”喜莲来到兰慧身边轻声劝道。
兰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自从大婚前一日到现在,都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这会儿手中无事,困倦与疲惫也慢慢袭上身来。喜莲看她点头同意了,连忙走出去准备热水。
兰慧看小六子也跟在她身后茫茫然走了出来,正想支他去胤禛身边守着,突然又想起有事要问他,便轻声说了句:“小六子,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嗻。”小六子心里惶恐,可还是应声来到兰慧面前躬身站着。四爷如今病着,还没有交待什么话该跟福晋说,什么话不该跟福晋说,叫他可怎么办啊?
“那天是你跟着四爷到尚书房学习的,你怎么能让四爷淋成这样?”
“奴才该死!”小六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兰慧面前。“奴才该死!那日爷在尚书房学习,正碰到皇上去检查各位爷的功课。爷的夫子在皇上面前称赞爷勤奋刻苦、思维敏捷,皇上就顺口考了爷几段文章,爷对答如流,皇
上很满意,也夸了爷几句。结果下学的时候,爷特别高兴,说什么要‘以天水之清濯凡躯之污’,‘以苍穹之雷震俗耳之聩’,不许奴才给他披雨披撑雨伞,还一路慢慢踱回来……奴才自知有罪,福晋您就惩罚奴才吧。”说
着,
小六子开始掌自己的嘴。
小六子说的不假,那日皇上是去了尚书房,也表扬了他们四爷,四爷也确实在回来的路上说过那两句话。可真正淋雨的原因小六子却给瞒了下来。
“唉,还真是胡闹。你也不要掌嘴了。你跟着四爷也很久了吧,对这宫里奴才该怎么伺候主子的门道儿也该很清楚了吧?怎么能由着主子伤了自己的身体?下次不要跟着他孩子气吧。唉,四爷这一病,还劳得皇上来看了一趟
。皇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本来自己休息的时间就不多,现在还得分出心思来担心四爷……所以这宫中的阿哥、公主们轻易不要得病,一病就是‘贵病’啊……”
小六子磕头如捣蒜,连忙回道:“福晋教训得极是,奴才牢记了!”
“唉,你起来吧,回四爷房里小心地守着。我去西厢歇歇,有什么事情要及时通报。”
“嗻。奴才这就去。”小六子起来转身向卧房走去。他悄悄回头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福晋,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悲哀:
“四爷啊,这新进的福晋家世好,长相也好,最要紧的是这脾气秉性没一样不是让人称赞的。您要是能跟她好好过日子,也必定是幸福的。可您心底里念的是玉徽姑娘,汉人之女。就算是皇上认她当干闺女抬了她的身份,您
们又成了兄妹……苦情,苦情啊,您可到底该怎么办啊?”
又过了几日,胤禛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正是带着兰慧归宁的日子。他骑着青黑色的高头蒙古马,兰慧乘车撵,回到了兰慧的娘家。胤禛自然是在兰慧的父母面前大大地夸奖了她一番,夸她兰心慧质,温良贤淑。兰慧的家人
看着眼前这位面貌清俊,举止文雅,又态度可亲的少年皇子,说不出来的喜欢。再听他这么一夸奖兰慧,更是心里美得跟开了花儿似的。大家都一会儿看看面带微笑的胤禛,一会儿又瞅瞅满脸红云的兰慧,觉得这一对儿璧人
真是
天作之合。
兰慧看着胤禛对自己家人的态度,也十分的欢喜。这位四爷没有宫里传说得那么喜怒不定,不好亲近嘛。而且,他带着她回来归宁,不仅带了皇上赏赐给她父母的礼物,还亲自为她寡居的祖母也准备了大礼,乐得她老人家笑
得合不拢嘴。在她的娘家,他真是给足了她面子。这样好的夫君,夫复何求?可当她听到了胤禛对她的夸奖时,却微微收起了笑容。敏感如她,那些美誉之辞中,似乎又欠缺了些什么,那些她说不清,却想追寻的东西。
结束了归宁,胤禛就要带着兰慧回宫了。他告别了兰慧的家人,亲自把兰慧扶上车撵。自己又踩在小太监的腿上骑上了那匹青黑色的蒙古良驹。一抬眼,此时已经是晚霞初上。一片片轻薄的红云,如同记忆中玉徽身上美丽的
绸缎。
玉徽……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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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京郊这座小庭院里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忙活,朝烟气滚滚而出的小厨房看了去。坐在廊子里绣花的蕙云更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紧接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