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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爱智者的逍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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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蝗罩苡嗡暮#手枷喔簦腥籼旃诘芈脑眨坑职仓豢杀舜私灰滓晕馐驮眨看怂员亍计渲帐肌该庥谝源屎σ庖病!薄。73)类似的论述在《管锥编》中频频出现(74),足见钱钟书对以“涵泳上下文”或“考词之终始”为特征的循环阐释原则的高度重视,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循环阐释原则乃是《管锥编》一书最着意强调的命题。    
    另一方面,从《管锥编》的解释实践来看,钱钟书在对古典诗文加以笺注时,一贯奉行着循环阐释原则,并在这一合理的文学解释观的指导下,取得了相应成果。例如,对晋谢灵运《游赤石进帆海》:“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句中的“海月”二字,袁枚释为海中月,钱钟书则从上下文着眼,释为海蚌,因为“石华”与“海月”当对,而“石华”乃海洋生物之一种,且海蚌亦称“海月”,因此,当 “海月”与“石华”并举时,“海月”应释为海蚌。钱钟书进而申论曰:“袁氏意中当有李白采石江中捉月事及严羽‘镜花水月不可湊泊’等语,遂不顾上下句之当对,遽以此意嫁之于谢诗。” (75)又如,对晋陆机《文赋》中“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利害之由,他日殆可谓曲尽其妙。至于操斧伐柯,虽取则不远,若夫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盖所能言者,具于此云。”一节中的“他日”二字,李善释为“异日”,并注“他日”句曰:“言既作此《文赋》,他日(异日)观之,殆谓委曲尽文之妙道。” (76)钱钟书指出,《文赋》此节意在说明前人文章的妙处“难以辞达”,而非自诩能“委曲尽道”,因此,对“他日”句的解释若以李善注为准,便有前后矛盾之嫌。钱钟书进而指出,李善所以有此误释,症结在于“拘挛一句之中,未涵泳上下文”。(77)随后,钱钟书阐发己见曰:“夫‘他日’句承‘先士盛藻’来,则以‘昔日’之解为长。谓前世著作已足当尽妙极妍之称,树范‘取则’,于是乎在,顾其神功妙运,则语不能传,亦语不能备,聊示规矩,勿获悉陈良工之巧耳。” 钱钟书复申论曰:“‘他日’得作昔日、往日解,唐世尚然,如杜甫《秋兴》:‘丛菊两开他日泪’,李商隐《野菊》:‘清樽相伴省他年’又《樱桃花下》‘他日未开今日谢。’李善苟不尽信书而求之当时语,则得矣。” (78)    
    前文已指出,钱钟书所谓“循环阐释”并不限于“考词之终始”,还包括古/今互观、人/我互观等诸层面。笔者以为,若从族群与文化关系的角度着眼,人/我互观可以理解为中/西互观,而中/西互观、人/我互观正是钱钟书所推崇的,其“打通”论、“比较文学”论皆着眼于此。此外,从《管锥编》、《谈艺录》、《宋诗选注》等著述的解释实践来看,钱钟书常借助古/今互观、中/西互观以笺注诗文,对此,本论文前三章已多有论述,兹不赘。质言之,钱钟书的“阐释循环”论对《管锥编》的解释原则和解释实践而言,具有开宗明义的功效;而对钱钟书自《谈艺录》以降一贯的文学解释方法而言,又具有理论总结的意义。同时,对于当前国内学人所力图建构的“中国诠释学”也具有不容忽视的的启迪性。    
    不过,钱钟书的“阐释循环”论也存在着一些值得商榷的问题。如他指责戴震的文学解释观只能“分见两边”而未能“通观一体”,就有持论过苛之嫌。所谓只能“分见两边”而未能“通观一体”,如前所述,即是指未意识到解释活动的“两边”(“解”文通“志”与得“志”通“文”),应于“交互往复”的“辩证运动”中,构成一个整体;简言之,也就是未意识到解释活动的“循环性”。但笔者以为,戴震既能“分见两边”,则未必不能“通观一体”;进而言之,戴震之所以能“分见两边”,也许恰恰是以“通观一体”为前提的,只不过,他没有明确地提出文学解释或文本释义的“循环性”这一概念罢了。此外,戴震的解释观与解释实践并不等于乾嘉“朴学”的解释观与解释实践,因此,钱钟书以戴氏之解释观作为乾嘉朴学文学解释或文本释义观的代言人,多少有些以偏概全;从这个意义上说,钱钟书对朴学单向释义模式的批评,恐怕难免虚设命题之嫌。(79) 此外,如前所述,钱钟书对狄尔泰所谓“阐释循环”的重新释义,又似有“过度诠释”之嫌。    
    笔者以为,当中国文学研究于“西潮”冲击之下开始现代转型之际,中国学人基于忧患意识对传统文学研究有所苛责,而对作为参照的西方文学与西方文论的长处有所夸大,由此导致虚设命题、“过度诠释”等问题,应该说是情有可原的。只要对照一下同时期在文化领域出现的种种激进反传统的论调,如“打倒孔家店”、“全盘西化”等等,便会不以为奇了。倘若超然于历史环境之外,而对中国文学或文化领域所一度存在的抑己扬彼之风气横加非议,便不免有伤陈寅恪所谓“了解之同情” (80)之旨了。     
    当然,笔者并无意于为钱钟书护短。(81) 事实上,本章之所以在说明传统文艺思想(含文学解释观)的现代诠释这一中国文学研究“现代化”的基本模式时,选择钱钟书的“阐释循环”论作为范例,正是由于后者在所体现的特点、所显示的意义和所存在的问题上,均颇具代表性。换言之,钱钟书在对传统文艺思想(含文学解释观)进行现代诠释(82) 时,并非都存在着诸如虚设命题、“过度诠释”等问题,但它们确实是有志于会通中西和沟通新旧的后来者们所应格外警惕并着力戒除的。


第五章 在巴别塔的废墟上:钱钟书的文学解释观第28节 余论(2)

    注 释:    
    (1)(49)Hans…Georg GadamerTruth and Method; edited by Garrett Barden and John Cumming; Crossroad Publishing Company; NY,1975,pp235…236。    
    (2)(3)季进《钱钟书与阐释学》,《钱钟书研究集刊》第1辑,上海三联书店,1999。    
    (4)李慎之《千秋万岁名 寂寞身后事——送别钱钟书》,广州:《东方文化》,1999年第2期。    
    (5)(6)(7)(8)参见M。H。Abarams A Glossary of Literature Terms; Holt; Rinehart and Winston; 1981; pp84…87。    
    (9)如钱钟书在注解“反者,道之动”一语时,特别标明“以通用术语诠之”,考其所用“通用术语”,则主要是西方术语如“反之反”(de…negation),“否定之否定”(das Negative des Negation)等。(参见《管锥编•;老子王弼注•;四零章》)    
    (10)本章的讨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通过“细读”(“具体的文本解读”)就“阐释循环”问题所作的“个案研究”。    
    (11)又译“解释学循环”、“释义学循环”。    
    (12)钱钟书《〈围城〉德译本前言》,《钱钟书散文》。    
    (13)(14)张汝伦《意义的探究——当代西方释义学》,辽宁人民出版,1986,P40…42,P27。    
    (15)参见迈克尔。J。贝希著《达尔文的黑匣子…生化理论对进化论的挑战》,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P29…35。    
    (16)(17)M。H。Abarams A Glossary of Literature Terms; Holt; Rinehart and Winston; 1981; p84。    
    (18)(19)《管锥编》第五册,P146。    
    (20)(21)(22)《意义的探究——当代西方释义学》P54…55,P55,P56。    
    (23)【美】P。D。却尔《解释:文学批评的哲学》,吴启之等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P212…213。    
    (24)《解释:文学批评的哲学》P213。    
    (25)Umberto Eco(With Richard Rorty;etc。) Interpretation and Overinterpret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p64。    
    (26)因已有中译本(《诠释与过度诠释》,王宇根译,牛津大学出版社,1995)中对该段文字的翻译,与原文稍有出入,特重译之。    
    (27)本段译文在参考陈嘉映等所译《存在与时间》(1987)中的译文及张汝伦的译文的基础上译成。参Hans…Georg Truth and Method(English version); New York: The Crossroad Publishing Company; 1975; pp235…236。。    
    (28)《意义的探究——当代西方释义学》P184…185。    
    (29)(30)《存在与时间》P187,P188。    
    (31)《意义的探究——当代西方释义学》P186。    
    (32)【法】保罗•;利柯《解释学与人文科学》,陶远华等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P68…69。    
    (33)《解释学与人文科学》P69…70。    
    (34)《存在与时间》P188。    
    (35)(36)(37)(38)(44)(45)(50)(51)(67)《管锥编•;左传正义•;隐公元年》。    
    (39) 焦循《孟子正义》,北京:中华书局,1987,P638-640。    
    (40)(41) 郭庆藩《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P488-490。    
    (42) 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序(郭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2。    
    (43)(68)《管锥编•;老子•;一章》。    
    (46) 钱穆《国学概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P310-311。    
    (47)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见《梁启超论清学史二种》,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5,P3-6,P22-24,P39-40。    
    (48)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等译),三联书店,1987,P186-188。    
    (52)《谈艺录(补订本)》P611。    
    (53)cf。Umberto Eco “Overinterpretation texts”; Jonathan Culler “In defence of overinterpretation”; Interpretation and overinterpretation(by Umberto Eco with Richard Rorty; Jonathan Culler; Christine Brooke…rose);edited by Stefen Colli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54 )H。P。里克曼《狄尔泰》(殷晓蓉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P244。    
    (55)《朱子语类》卷一之《自论为学功夫》。    
    (56)(57)(58)(59)(60) 《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三国文卷八》。    
    (61)(62)《管锥编》第五册(增订本)P18…19。    
    (63)(64) 涂纪亮《当代西方著名哲学家评传•;语言哲学卷•;导论》,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    
    (65) 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成维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P3-4。    
    (66)《狄尔泰》P169-170。    
    (69)参见钱钟书《读〈拉奥孔〉》,《七缀集》。    
    (70)参见《管锥编•;左传正义•;隐公元年》,《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晋文卷九七》。    
    (71)《管锥编•;左传正义•;僖公二十二》。    
    (72)《管锥编•;史记会注考证•;鲁仲连邹阳列传》。    
    (73)《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宋文卷三六》。    
    (74)参见《管锥编•;太平广记•;卷二》、《管锥编•;太平广记•;卷二》、《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上古三代文卷一》等。    
    (75)《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晋文卷一二零》。     
    (76)(77)(78)《管锥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晋文卷九七》。    
    (79)自近代以还,“虚设命题”之弊乃是中国学人在以西方视角审视中国古典文学现象时所存在的通病。如“中国没有史诗”、“中国没有悲剧”、“中国没有体系化诗论”等论调,皆属此列。    
    (80)陈寅恪《冯友兰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陈寅恪史学论文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81)人们容易产生这样一种错觉,也就是把某学者或作家的研究者,等同于其辩护者。其实,尽管研究者在逐步贴近其研究对象时,往往容易滋生比常人更多的同情,但这并不妨碍研究者保持相对客观的立场。    
    (82)需要说明的是,对传统文艺思想的现代诠释,并不等同于援西释中,但由于物质文明领域的现代化乃至人文领域的现代变革,均导源于西方社会,因此,此处所谓“现代诠释”,一般难以超离中西会通的语境。说得更明确些,所谓“传统文艺思想的现代诠释”,在很多情况下,即就是以西方“通用术语”诠释中国的传统文艺思想。


第六章 挑战西学范式:钱钟书的反“体系”论第29节 文学研究的“体系化”(1)

    自葡萄牙人于明正德年间重起中西交通以还,西方“有形”之“物质文明”与“无形”之“思想文明”便开始“逐渐敷布东土”(1 )。在这一“西学东渐”的历史过程中,传统文化的特性和传统学术的格局发生了微妙转变,体现在人文学术的研究模式上,便是越来越注重“理论系统”、“历史系统”的建构,而越来越轻视传统诗文评、札记和注疏的“不成体系”(2),自“五四”以后,此种价值取向已蔚然而成风习(3) 。    
    究其因,不难看到,随着西方学者的社会/人文思想陆续传入中国,其重逻辑关联性和总体相关性的人文研究模式及其相应的重“系统性”的学术著述体例,也同时对中国学人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而在西式的大学教育和学位论文评审制度正式移植到中国之后,那种重“系统性”的学术著述体例和重逻辑关联性和总体相关性的人文研究模式(含文学研究形态)便具有了“典范性”的意义。这就不难理解对于钱钟书以传统札记体、诗话体形式写成的《管锥编》和《谈艺录》,何以前有“五四”一代的学者不以为然地评之为“不成体系、失之琐碎”,后有新进学人视之为“不合学术规范”。(4)依此类推,钱钟书师长辈的著述,如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陈衍的《石遗室诗话》等,也难逃“不成体系”或“不合学术规范”之异议。    
       那么,重“系统性”的学术论著是否就一定比所谓“不成体系”的学术著述如《管锥编》、《谈艺录》高明?所谓“理论系统”、“历史系统”的学术价值是否就一定高于散见于传统诗文评、札记和注疏 中的“片段思想”?此外,在西学“范式”(5)和不断被强化的“学术规范”的制约下,以“片段性”而非“系统性”为特征的传统文学研究形态——诗话体, 是否还有复兴的可能?     
      通观钱著,可以看到,对构成二元紧张的“片段思想”与“理论系统”的学术价值,钱钟书有着明确认识。他一方面批评了西学东渐以来偏重体系建构的学术取向,并从多个角度揭示了“理论系统”的通病,另一方面则对“片段思想”的学术价值给予了充分肯定。而他在现代学术语境下完成的诗话体著作《谈艺录》,又为诗话体的复兴,提供了必要的基石 。    
         
    第一节 西学东渐与文学研究的“体系化”    
    按照西方哲学史的经典表述,古希腊哲学在经历了“宇宙论时期”、“人类学时期”之后,进入了“体系化”时期。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为德谟克利特、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他们同时也是整个西方“古代思想”的代表。他们与前辈学者的显著差异在于其学说的“体系性”。而他们的学说所以具有这种特性,一方面是由于他们所关注问题的“全面性”,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处理这些问题时的“自觉统一性”。换句话说,这三位大师都分别利用了从各自的“基本思想原则”得来的“目的和方法的统一”,以从事全部知识资料的“统一加工”。它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步骤:1)“将经验和观察所获得的东西集中起来”;2)“检验、比较”由此获得的“概念”;3)“使迄今为止仍然散见而且孤立的东西成为富有成果的结合和联系”。(6)    
      通过上述加工过程,“三种不同世界观的典型轮廓”在不到两代的短时间内就被制定出来。它们分别是德谟克利特的“唯物主义体系”,柏拉图的“唯心主义体系”和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学”体系。这三种思想体系或“理论系统”(7)就其思想内涵本身而言,对西方文化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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