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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了翠鸟,三个月之内不许打猎捕鱼,只能吃白人供给的食物,这就是对
你们的惩罚!”
三个月,我们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白人给的食物真使人倒胃口,连
我们家的大黑狗也受不了。它奇怪我们为什么不出去打猎,它那双略带忧伤
的眼睛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我们却无法向它解释。
一天,大黑狗在海边捉到一条大鱼并洋洋得意地把鱼衔了回来。母亲见
了说:“好吧,大黑,我给你煮鱼。你不爱吃白人的食物,这不能怪你。”
母亲把鱼煮好后,放在地上一只大盘子里。大黑狗跑到我们身边,好像在叫
我们同它一起分享美餐,但母亲说:“不,大黑,你自己吃吧,他们不能吃。”
大黑狗困惑不解,但还是狼吞虎咽地把鱼吃了。我们默默地望着它。
三个月过去了,父亲说:“孩子们,明天出海去捉螃蟹吧。”螃蟹大多
生活在海里或石缝中,而我们最爱吃的那种螃蟹却躲在一片洼地的泥沙里。
有条小河流经这片洼地进入大海,洼地上植物丛生,植物下面就是螃蟹的洞
穴。涨潮时,海水淹没了泥沙;退潮后,露出一片干燥而平坦的洼地。我们
把螃蟹从洞里一个个挖出来,送到父亲的小船上。除了给亲戚朋友们捡些外,
我们吃多少捡多少,从不多捡。
我的兄长们不喜欢捉螃蟹,宁愿到林中去打猎,父亲只得说:“好吧,
女孩子们跟我去。”父亲希望我们女孩子干起活儿来也像男孩子一样生龙活
虎。我们砍柴、担水、修大车、油漆渔船、擦洗引擎,包下了大部分粗活儿。
男孩子们反而不沾边了。现在听父亲说第二天带我们去捉螃蟹,我们几姊妹
早早就睡了,因为凌晨三点钟就得起床。
我很不习惯坐船,海上一有风浪,就会头晕呕吐,这时父亲总是说:“快
看小妹,她又把干净的大海弄脏了!”幸而第二天早晨海上风平浪静,我高
兴极了。我们的小船沿着海岸航行了好几里,到达洼地时,太阳已经升起来
了。
我觉得日出有种不可思议的美,在斯特拉布罗克岛上看日出尤其令人陶
醉。当万紫千红的朝霞在天空出现时,我不再抱怨父亲了,三点钟起床是值
得的。
一个星期以后,我上学了。我永远忘不了开学的日子。那一天,老师很
快便发现我是个左撇子,他似乎很生气,我也不知道到底为啥,我只要一用
左手写字,他就拿戒尺打我的左手,接连好几个星期我几乎天天挨打,我只
好改用右手写字。可是用右手多不习惯啊,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老师越看
越气,立刻用红笔在我的练习本上批道:“写得糟透了,重做!”
上女红(gōng)课时,一直没有让老师发现我是左撇子。我坐在后排,
用书桌作掩护,把针线活儿放在膝上做。我做得很好,常常受到老师的表扬。
但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明媚的春光牵动了我的思绪,我的心早已飞出了
教室,飞到了遥远的海上——我同父亲在小船上打鱼,海鸟高叫着围着小船
飞翔。。正当我心驰神往的时候,老师走了过来。我突然看见一双雪白而肥
胖的手按在我的书桌上,一阵愤怒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沉思。“看着我!”老
师命令道。我抬头瞟了老师一眼,又急忙把头低下。“原来你是用左手做针
线活儿,这是不允许的,知道吗?”她厉声说,“你骗我骗了多久了?真是
个坏孩子!”她还说了许多刻薄话,同学们一声不响地观望着。开始我感到
害臊,继而觉得愤怒,我把针线往地上一扔,用左手朝她左手腕狠狠打去。
不料她的手表蒙被打破了,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她痛得失声喊叫着跑出
去。过了一会儿,校长走进教室,命令我把手伸出来,在我两个手心上各打
了六下,并说,我父亲必须赔偿手表。
当天晚上,全家为这件事议论纷纷。“她最爱想入非非,”大姐说,“要
是上课时思想不开小差,老师决不会发现她是左撇子。现在爸爸还得替她赔
手表呢。”“说得对,”大哥说,“她整天都沉浸在幻想中,她打猎从来没
得到过猎物,就知道采花、收集羽毛,连我们的猎物也懒得拿,可是她却享
用了,不是吗?我们打猎,她享受,这太不公平了!”“我们打鸟时她老爱
吵吵嚷嚷的,”二哥补充说,“她故意吵闹,不让我们打鸟。”“有时候她
在海滩上一坐就是几小时,在沙滩上画花草树木,画飞禽走兽,可是潮水一
来,什么都没有了,”大姐又说,“她为什么要这样混日子呢?真是个傻妹
子!”
父亲要我表态,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不懂得什么叫美,我也无法向
他们解释清楚。我说:“我不是故意吵闹,只是当时忘乎所以了。”
父亲一向不爱与家人争论,每每家里有人受到指责时,他总在一旁留神
静听,经过反复思考才作出裁判。父亲是很公平的。他朝我的几个哥姐问道:
“你们说说看,谁捕的鱼最多?”他们都说是我。“谁捉的螃蟹最多?捕的
蚝最多?”大家又指了指我。“那么,”父亲说,“小妹当然也应该得到自
己的一份食物。如果她不吃,怎么有力气再去捕鱼呢?”
从此,哥哥姐姐们不再埋怨我了。他们知道我性情倔强,埋怨了也没有
用。以后打猎时,我照样去打鱼、捉蟹、捕蚝,照样去采花、收集羽毛、在
沙滩上画画。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尽管我不喜欢那时的学校生活,但是它能引起我对
快乐童年的回忆。我已经离开斯特拉布罗克岛多年了,然而,在睡梦中我却
经常见到它,它仍旧同以前一样静谧而美丽。
肖恭仙译
奇妙的布丁
亨利·伊萨
小熊巴尼帕和舅舅沃特伯里一起生活。他们在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上搭了
一座小木屋,平常他们就在木屋里吃饭、休息。本来,巴尼帕和舅舅一起过
得很愉快。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舅舅开始蓄胡子,而且越蓄越长。
每当他回到家里,小木屋就显得拥挤不堪。巴尼帕请求舅舅不要把胡子带到
屋里。可舅舅说,他的胡子是火红色的,又留得那么长,如果放在屋外,风
一吹就随风飘扬,目标太大,会给他们的安全带来影响。于是,巴尼帕只好
同意舅舅随时把胡子带进木屋。问题是,吃饭的时候,舅舅那把乱蓬蓬的长
胡子经常浸到汤里。巴尼帕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熊,他不愿意喝泡了胡子的汤。
结果,他只好端着饭菜坐到屋外的树枝上吃饭。那儿的地方很小,巴尼帕必
须缩着身子才坐得住,非常不舒服。而且,馋嘴的蜥蜴们还会过来跟巴尼帕
要吃的,已尼帕心地善良,经常把自己的食物分掉许多,弄得自己常常饿肚
子。
这样时间一长,巴尼帕真吃不消了。他想了许多办法劝舅舅把胡子刮掉,
但都没有效果。巴尼帕曾经在节日的时候给舅舅送刮胡子刀、小剪子等礼物,
暗示舅舅把胡子弄掉,但舅舅总是捋着胡子振振有词:“男人不留胡子,就
没有男子汉气概。你还年轻,体会不到这点。等你成熟了,自然会明白。”
已尼帕无法说服顽固的舅舅,终日闷闷不乐。绝望中他决定马上离家出
走,但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闯世界。如果是作为一般的游客,那
么巴尼帕就得背上旅行袋。如果他是出去当丛林工人,那么他必须携带斯瓦
格背包。巴尼帕不知道这两种包哪一种更简便、轻快。
于是,他决定去找朋友、诗人班帕斯商量。巴尼帕一进班帕斯的家,就
看到诗人正在伏案创作,稿纸撒了一地。巴尼帕走到班帕斯身后,轻声说道:
“真对不起,老班帕斯,又来打搅你——”
“等一会儿,等我把这段写完你再问——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灵感,”
班帕斯头也不回地嚷嚷着。
巴尼帕只好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候。好在班帕斯才思敏捷,很快就
结束了那一段诗文。他转身对巴尼帕说:“好啦,老伙计,你又怎么啦?”
“我想出去看看世界,但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你看我是当游客
好呢,还是当丛林工人好?”
诗人沉思半晌后,像唱歌似他说道:“你手头没有旅行袋,能当什么旅
行者;斯瓦格背包你更没有,又谈什么做丛林工人。你既然两手空空,又何
苦和那些人搭边?”
巴尼帕不由得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惭愧。他焦急地问:“我以前没想过这
个。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不用背包就可以出去见世面?”
诗人戴上眼镜,苦苦思索了许久,然后对巴尼帕说:“听我的话,不要
拿旅行袋。什么旅行袋,斯瓦格背包,都是一样的没用。要见识外面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眼睛和嘴巴。唯一需要的工具是一根手杖。你拄着手杖,走路要
从容放松,对人要彬彬有礼,告诉大家你是一名绅士,不管到哪里你都会一
帆风顺。”
巴尼帕茅塞顿开。他激动地和侍人紧紧握手,连声道谢。然后,他跑回
家,取出舅舅的手杖,悠闲自在地上路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巴尼帕看到了许多新事物。他认识了蚂蚁、野马、
袋鼠,还有蒲公英、金合欢、按树,等等。巴尼帕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喜
欢文学,他能背诵大多数澳大利亚著名诗歌。每次碰到新朋友,他都彬彬有
礼地脱帽致意,而且言谈举止都优雅得体。一路上,大家都夸奖巴尼帕有教
养。
不幸的是,巴尼帕离家出走太匆忙,忘记带些食物上路。所以,到吃中
饭时巴尼帕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哦,我快饿昏了,”巴尼帕暗暗叫苦,“我以前从来没想到填饱肚子
是这么重要。除了吃的,其他一切我都有了。可是,没有吃的,别的所有东
西又有什么意义?”
巴尼帕一边哀伤地思忖着一边继续往前走,他走到路的转弯处,发现有
两个人正在吃饭。他们是水手比尔和企鹅萨姆。比尔长得很瘦小,却戴着一
顶巨大的帽子,而他下巴上的胡子差不多有帽子的一半大,他的两只脚却只
有胡子的一半大。萨姆的两只脚已经坐到地上,但身体却站着,这是因为他
的脚太短,身体大长,他必须这么做。比尔和萨姆中间放着一盆布丁。巴尼
帕闻到布丁的香味,肚子饿得更厉害,两条腿也软得再也迈不开步子。
于是,他摘下帽子,朝比尔和萨姆微微欠身,鞠一躬,然后问道:“劳
驾,请问二位正在享用的是不是牛肉猪肾布丁?”
“一点没错,”比尔说。
“真是香气扑鼻,”巴尼帕开始试探。
“确实很香,”比尔说着吞下一大口布丁。
巴尼帕觉得自己是谦谦君子,总不能张口向别人要吃的,但他的肚子叫
得太厉害了。巴尼帕便假装随便地问:“我想,这布丁里有洋葱吧?”
比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从布丁盆里传出一个沉闷、恼怒的声音:“洋
葱、牛肉、蟹肉,都有,快给他吃点,别让他这么痛苦地看着我。”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你吵什么,”比尔对布丁说:“你怎么这么不
懂规矩?”
“我不懂规矩?!”布丁气冲冲地嚷嚷,“你懂?你坐在那儿一个劲地
吃,就不知道分一些给这位陌生人。”
“您看,先生,”比尔耸耸肩对巴尼帕说,“这块布丁最爱把自己贡献
给陌生人享用。”
“他真有礼貌,”巴尼帕赞叹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布丁就生气地高声说:“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一边呆
着去。我最关心的是速度,吃布丁得讲速度。”
“他总是迫不急待地叫人吃他,”比尔对巴尼帕解释,“这几乎成了他
的一种癖好。好吧,为了让我们的布丁满意,我们请您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
“那真是万分荣幸,”已尼帕急忙坐到布丁盆旁边,“在露天吃这么美
味的布丁,实在是太愉快了。”
“说得好,”企鹅萨姆在巴尼帕背上拍了一下,“我们总是欢迎胃口好
的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你一定会喜欢这种布丁的,”比尔一边递给巴尼帕一大块布丁一边说,
“这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布丁。”
“这是一块吃掉了会再长出来的布丁,”萨姆得意地看看巴尼帕。
“这布丁里有牛肉、苹果酱、虾肉,什么都有,”比尔接着解释。
“这是——”萨姆回头望望比尔,“我要不要告诉他?”
比尔点点头。于是,萨姆把身子往巴尼帕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告
诉你,这是一块神奇的布丁。”
这时,布丁发火了:“你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有话大声说。”
“阿尔伯特,别生气,我们没说你坏话,”萨姆赶紧安慰布丁,“我们
在谈论这边的庄稼长势很好。”说完,萨姆又对已尼帕说:“你叫他阿尔伯
特就可以了,他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巴尼帕立即微笑着和布了说话:“很高兴认识你,阿尔伯特。”
“我才不愿听素不相识的人对我甜言蜜语呢,”布丁粗鲁地回敬巴尼帕。
“甭理他,”比尔若无其事地吃着,“他老是这副德性。你只要不得罪
他,经常吃他就可以了。”
于是,他们三个都尽量少说话,多吃布丁。每当他们停止往嘴里送布丁
时,阿尔伯特就会高声催促,“再吃,再吃,一定要吃得肚子鼓鼓才算吃饱。”
但最后,三个朋友实在没法再吃下去,就不再理会阿尔伯特的邀请。这
时,布了一个箭步冲出布丁盆,嘴里嚷嚷着:“如果你们已经吃饱了,那我
让你们活动活动。”
巴尼帕惊讶地看到布丁迈着两条铅丝似的细腿飞也似地向前奔去。比尔
只得冲出去追他。
“真要命,”比尔把布丁带回来时大发感慨,“这布丁太滑头,要让他
规规矩矩地呆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想,澳大利亚最好的律师也对付不
了他。”说完,他把布丁盆放到阿尔伯特头上,“好啦,阿尔伯特,把帽子
戴上,这才像个绅士的样子。”
接着,比尔和萨姆每人牵着阿尔伯特的一只手沿着大路往前走。巴尼帕
注意到,虽然他们吃了好几块布丁,但阿尔伯特仍然完好无缺,根本没有被
切割过的痕迹。
比尔看到巴尼帕的疑惑表情便解释说:“这是一块神奇的布了。你吃掉
多少,他又会长出多少。我和萨姆一直靠这块布丁过日子。这些年我们几乎
不吃别的食物。但他仍然完完整整的。”停了一会儿,比尔又问:“也许,
你想知道这块布丁的来历?”
“如果你能给我讲讲,那最好不过,”巴尼帕赶紧接话。
比尔深深吸口气,讲起布丁的来龙去脉:
“那一次,我们的船绕过霍恩角,准备回家,不料,撞上了冰礁,船很
快翻沉,船上的人几乎全死了。只有我,萨姆和厨师卡里跑到一块浮冰上,
算是拣了条命。以后的几个月中,我们就坐在冰上在海洋里飘荡。我们什么
吃的也没有,只好啃冰块。我和萨姆瘦得皮包骨头,可卡里却和以前一样,
胖乎乎,圆鼓鼓的,满面红光。我和萨姆都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
我们明白了。那是一天深夜,我和萨姆都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我们看
到卡里正在光秃秃的冰块上支着热气腾腾的铁锅吃牛肉布丁。
“后来,海面起风了,很大的风,我和萨姆被吹得东摇西晃。卡里胖墩
墩的,风都吹不动他。但我们俩大瘦,太轻,他那头太重,冰块失去了平衡。
卡里第一个掉进海里,很快就被浪头卷走了。我和萨姆贴在冰块上才保住了
性命。”
“要不是卡里长得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他才不会这么快把命送掉的,
我也不会落到你们这两个家伙手中,”阿尔伯特没好气他说。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比尔连忙伸手拍拍布丁的帽子,“重要的是,
我们和阿尔伯特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阿尔伯特就是卡里在冰块上发明的
布丁。”
“卡里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厨师,”巴尼帕不由得赞叹道。
“没错,可怜的卡里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厨师,”比尔马上表示同意,但
语气多少有些不自然。“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伤心事了。你知道,后来我们
一帆风顺,飘回了澳大利亚。有了阿尔伯特,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于是,巴尼帕和比尔、萨姆、阿尔伯特一起为他们的好运气庆贺,连唱
了好几首欢快的澳洲民谣。
接着,他们继续赶路。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他们发现大树后面藏着两
个面目猥琐的家伙。其中一个是尖嘴猴腮的负鼠,另一个是毛鼻袋熊,他穿
着又脏又旧的黑色长大衣,带着一顶毡帽,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是不
干好事的家伙。他们正在砂轮上磨刀。但一发现巴尼帕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
负鼠便把刀藏到身后,袋熊则摘下帽子,盖住砂轮。
比尔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他冲上去气愤地喊道:“你们鬼鬼祟祟
的,搞什么勾当?”
“你管不着,”负